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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囚雀(偽骨科H)在線閱讀 - 18.私奔

18.私奔

    我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時終于有所松動,扭頭目含憂心地看了他半晌,微微啟唇卻欲言又止,然后又低下頭去,雙手不安地交迭著放在膝蓋上,田昱州卻顯然意識到了我剛剛有一瞬間的動搖,他自然不愿放過這個機會,掰過我的肩頭讓我不得不轉(zhuǎn)過身去直面他,我的目光剛要躲閃就被他握住了手。

    “你是不愿意我和她在一起的對不對?你還喜歡我的......對么?”

    可他問了好幾遍都沒能等來我的答復(fù),便終于有些急切起來,“田甜,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許是意識過來這句話語氣有些重了,田昱州馬上緩和了語氣哄我,

    “對不起我有些急了,可是甜甜,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好不好?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開?”

    我沉默了片刻才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抬頭對上他熾熱的目光,“是爸爸,爸爸說你未來要娶林曼曼,讓我......讓我給你們牽線搭橋......”

    我說完便慢慢垂下頭,目光再度黯淡下來,放在膝蓋上的手也微微屈起指節(jié)攥緊了衣料,“還有.......還有,爸爸打算讓我以后和另一家財團的兒子結(jié)婚......”

    這話讓田昱州愣了很久,他雖然做過心理準備但是聽我親口說出這一切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大概他也沒有想到我們這個年紀卻已經(jīng)面臨了這么現(xiàn)實的問題,可向我們拋出這一難題的卻是那個任我們誰都無法反抗的父親,那個在我們家中一意孤行的獨裁君主。

    “我想走......昱州,我想離開這里一段時間,或許爸爸就不會那么逼我了.......”

    田昱州大概沒想過我甚至已經(jīng)走投無路到選擇了出逃,他沉吟良久才拉過我的手,“那我們離開這里?!?/br>
    其實我沒想到田昱州會真的對我許下這樣的承諾的,我本來不過是想刺激一下他好讓他為我頂撞父親加速他們父子關(guān)系惡化的,卻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提出帶我私奔??伤f得實在真摯,我甚至從沒見過田昱州如此認真的模樣。

    “田甜,我?guī)阕??!?/br>
    他的神色很堅定,將我的手握在掌心捂住,一字一句都說得極為鄭重,讓我都有一瞬間的恍惚,可怔神片刻后我卻覺得諷刺。

    蠢貨,真是蠢貨。

    有那么一刻我真想放聲大笑,這樣拋下野心只顧兒女情長的他怎么配得到父親那樣的器重,又有什么資格與我爭呢?

    但看著他的目光,我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好?!?/br>
    /

    那場野游最終還是提前結(jié)束了,林曼曼和那個女生回到營地卻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帳篷,打電話給田昱州才得知是因為我腿受傷他提早把我送回去,林曼曼顯然對田昱州拋下女友送jiejie這件事很是不滿,當即鬧了脾氣想讓田昱州哄她,可田昱州卻果斷地掛了電話,轉(zhuǎn)頭握緊了我的手。

    他好像在竭盡所能給我安全感,可我卻要將他推入一個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私奔這個詞對我來說是極陌生的,大概是只存在于小說與電影里,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沒有想過要和誰攜手逃離這里,田昱州卻親口對我提出了這兩個字,望著我的眼睛信誓旦旦地對我許下承諾,說是一定不會讓我再過不情愿的生活。

    我甚至不敢去戳破他的天真,我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也不過是因為我們的家室做倚仗,光憑我們兩個人就算私奔了又能有什么未來呢?

    那么簡單的道理,這個好學(xué)生卻笨到連這個都不懂。

    /

    田昱州突然失蹤是在一個月后,那天上午他像尋常一樣去學(xué)校,卻在放學(xué)后遲遲不見人影,一開始誰都沒放在心上,畢竟田昱州是大人眼里一向乖巧懂事的好學(xué)生,又有大好前程作輔,任誰都想不到他會做出離家出走這樣糊涂的事情。

    一開始大家都不認為田昱州是離家出走,覺得他可能是遇上了什么危險,可直到了第二天傍晚仍然杳無音信,報了警也還沒查出什么頭緒,也沒有收到任何被綁架的訊息,父親這才往田昱州自己離家出走的方向上開始懷疑,審問家里傭人卻都說沒看出少爺有任何異常,只能派人聯(lián)合警方四處搜尋。

    我知道父親現(xiàn)在該是又急又氣,在書房中閉門不出,還命令下人沒有田昱州消息便不許來打擾他,但我還是敲響了他書房的門。

    往日在商場叱咤風(fēng)云的男人此刻卻因為兒子的不知所蹤而憔悴了不少,眼下的青黑和下巴冒出的胡茬顯得他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幾分,他大概不愿再應(yīng)付我,連詢問我的口吻都帶著些敷衍。

    “有什么事嗎甜甜?”

    手里的那枚U盤已經(jīng)渡上了掌心的溫度,我為田昱州演了那么久的戲,為的就是這最后的一場落幕,只要我把這枚U盤交給父親,這荒唐的一切就該結(jié)束了。

    也許是我恍惚得久了,父親又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才將我的神志喚回,我看著父親的眼睛,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讓我有一瞬間的畏懼,但只是猶豫了一下,我就下了決心。

    幾十個小時前,田昱州在離開前再次親手為我戴上了那條項鏈,對我說,“甜甜,從此以后,我會對你好。”

    而幾個小時后的現(xiàn)在,我卻將那枚存有一切的U盤親手遞到了父親的手上,U盤離手的那一刻,一滴淚落在了手上,又很快就沿著掌紋滑下,緊接著幾不可聞的哽咽在安靜的書房響起:

    “爸爸,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