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無夢一夜好眠。

    醒來抱著玄斐然，舟笙歌想，果然心誠則靈。昨晚還想這事，今早竟然就美人抱滿懷。

    指腹沿光裸的脊柱輕撫向下，舟笙歌側(cè)首，看她一張睡顏寧靜枕在臂彎。

    掀開眼睫，目光不期跌落深邃潭底，玄斐然錯過視線。

    舟笙歌莞爾，粘膩膩含住她唇瓣，逼她看自己。

    “唔……”她推開他坐起，掌根撐在額頭，好昏。

    腿間已然被打理清爽，但是如此直接躺在精赤的臂膀里，她用腳也猜得出發(fā)生了什么。

    “你昨晚對我做什么了？”

    舟笙歌也起身，薄被從肩膀滑落，他雙手撐在她身側(cè)，把她罩在目光下。

    “先看看你對我做什么了？”

    玄斐然驚呼，捂住嘴。

    舟笙歌的后背有幾道指痕，肩膀和腰腹的肌rou紋理上青一塊紫一塊，胳臂也被抓破皮。

    “jiejie，沒想到你好這口?！?/br>
    “……不是?！?/br>
    玄斐然對昨晚的事情記憶為零。只是鐵證面前，狡辯無能。

    “我們……”玄斐然有些理虧，偏過頭攏起長發(fā)，“如果昨晚我說過什么，你就都忘了吧。抱歉。”

    “我醉了?！?/br>
    舟笙歌笑出聲，看眼前心虛不自然卻強(qiáng)撐的女人，看她無處安放的手慌亂系睡衣扣子，半餉一個都沒扣上。

    就如昨晚解不開扣子那樣緊張。

    他傾身跪在面前，接過她上的事情。

    溫柔體貼，從鎖骨下第一顆紐扣開始。玄斐然偷偷掀眼看他，舟笙歌暖笑，鼻息都打在她臉上。

    “我問了姐夫，也買了藥來吃?！?/br>
    “？”玄斐然疑惑看他。

    舟笙歌專注，正好系下腹的紐扣，指腹擦蹭小腹，觸感若有若無。她微縮下腹，他勾起嘴角。

    “男用避孕藥?！币暰€上揚(yáng)正視她，“所以不用怕，不會讓你受傷?！?/br>
    玄斐然語塞，不知怎么接。

    舟笙歌心情大好，垂首吻上她發(fā)頂，在她怔住時起身下床。徒留她一人跪坐在那里，回味發(fā)頂和前胸一路的溫感。

    舟若行與她說什么下車別回頭之類的話，她隱約只記了大概。

    早就無所謂了，昨晚看到大屏幕上的穆雋，確實(shí)心頭一凜。就像是愈合很久的傷口不小心又被扯痛。那一瞬有些難受，眼淚忍回去的時候，下意識就想給他發(fā)信息。

    如果可以，可以再信任一次么？

    玄斐然頹然向前，嬰兒般趴在被衾間，臉頰都埋在絮軟中。

    長嘆氣，他問她怕么，她其實(shí)……竟然有些不拒絕。

    其實(shí)不怕的。

    人心都是rou長的。

    當(dāng)初和穆雋say  bye那天，她靠舟若行肩上，在江邊吹夜風(fēng)，硬生生讓江風(fēng)把淚風(fēng)干。

    還記得淚痕留在臉上，皮膚干燥得發(fā)疼。

    她心擰著難受過，那舟笙歌呢？也疼過嗎？

    立冬，玄斐然和舟笙歌就這樣同居了快一年。

    今年是暖冬，十一月還有二十多度的天氣。玄斐然脫下外套，露出內(nèi)里搭襯的酒紅色羊毛裙。沉醉的紅襯得半截藕臂和纖和有度的小腿白皙圓潤。

    “真熱?！?/br>
    舟笙歌接過她風(fēng)衣，拉開座椅，遞去菜單。

    “咸rou和白果土雞是特色。”

    玄斐然只翻了一頁，合上菜牌叫來服務(wù)員，重復(fù)了舟笙歌的建議。

    “你都不看看？”

    “聽你的?！彼灰恍?。

    舟笙歌知曉她口味，每次探班帶來的東西從未讓她失望。

    他正坐在對面翻看單眼里一下午的戰(zhàn)果。

    深秋初冬的千年古銀杏樹出片率奇高。滿地金黃，玄斐然躺在樹下，手握扇形葉片，笑進(jìn)他心里。

    他湊過去獻(xiàn)寶，“我拍得如何？”

    玄斐然歪頭劃過幾張，癟了嘴角，“不錯。”

    如果舟笙歌是條狗，尾巴準(zhǔn)搖成花兒。

    “比我差一點(diǎn)?！?/br>
    幻尾偃旗息鼓。

    菜上齊了，舟笙歌給玄斐然先倒上酒，“據(jù)說當(dāng)?shù)靥禺a(chǎn)，醬香酒?！?/br>
    玄斐然拿起酒瓶轉(zhuǎn)看，枝己。

    “不怕我喝醉？”

    “扛得住?！敝垠细枧c她酒盅輕碰，“jiejie想怎么玩，我奉陪。”

    栗色卷發(fā)掩了半邊額角，酒未下肚，腮已酡紅。

    “新電影籌備如何了？”她用筷子剔掉土雞骨頭，沾了醬料入口。

    “約了投資人，下個月見面。”

    “聽說去年我們在東北拍的短片你要參賽？”

    “已經(jīng)找宣傳方運(yùn)作了?！?/br>
    玄斐然主動敬他，“提前預(yù)祝舟導(dǎo)拔得頭籌?！?/br>
    “這背后玄老師也付出很多?！敝垠细瓒吮?。

    “那就把拖欠的工資結(jié)一結(jié)?！?/br>
    玄斐然又好氣又好笑，說了幫一把，沒說做福利。萬惡的資本家也不做這么缺德的事兒。

    “總要互相虧欠點(diǎn)什么?！敝垠细鑴邮职央u腿撕開，挑了凈rou放進(jìn)她的小料淺碟里。

    她白他眼。

    “下個月和我一起?！?/br>
    舟笙歌說，“投資人在漠河度假，jiejie，我們一起看雪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