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橘綠時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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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我騙的你,賴我勉強你?!?/br> “你也沒有騙我多少,勉強我多少。別把我想得那么白癡?!?/br> “什么意思?” 汪鹽從冰箱里翻出半邊西瓜來,揭開保鮮膜,再去找勺子來挖,一面吃一面遞給孫施惠,客觀陳述,“意思就是說,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br> “心甘情愿什么?”某人接過一只不銹鋼的圓湯匙,卻不往西瓜上去,只專心問她要答案。 “心甘情愿和你結(jié)婚,和你那什么,滿意了吧!”汪鹽吃著沙沙的西瓜,莫名暴躁起來。 對面人一副心滿意足的笑意,把那不銹鋼的勺子往西瓜上一插,像面勝利的旗幟,也不急著拔下來,更沒多少興致吃什么西瓜,只津津有味地回味她的話,隨即不要臉地要她把話說明白,“那什么是什么?” “滾?!?/br> 偏偏孫施惠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湊過來,手心朝上托著她的下巴,逼得她抬頭,然后替她完形填空般地補充某個字眼,“那什么是做……” 話沒說完,聽到門鎖旋動的動靜。沙發(fā)上的人一把丟開汪鹽,坐回他的位置上去。 汪鹽坐在那小凳上差點栽開去,直到父母進房再依次去洗澡,孫施惠都靠坐在沙發(fā)上,半晌電視因為網(wǎng)絡(luò)不好,卡在那里一動不動,看電視的人也不急,倒是師母有點納悶,因為電視停在少兒頻道,《汪汪隊立大功》。 趁著汪老師去洗澡,陳茵打發(fā)他們,“你們回去吧。” 電視網(wǎng)絡(luò)緩沖出來了,施惠依舊不調(diào)頻道,盯著那色彩斑斕的畫面打發(fā)時間,“師母你去睡覺吧,不必管我,我經(jīng)常通宵打牌談事的,這點夜,還是熬得的?!?/br> 陳茵怪施惠硬骨頭,“你老師你還不知道,當(dāng)真不滿意你,老早叫你滾了。” “就是因為知道,才心甘情愿地在這坐一夜?!闭f到個耳熟的字眼,某人朝汪鹽面上投一眼。 于是,這一夜當(dāng)真有人在這面坐思過。 不過汪老師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沒關(guān)客廳里的空調(diào)。 直到下半夜,孫施惠已經(jīng)天人交戰(zhàn)地倒在沙發(fā)上囫圇大睡了,迷蒙間,有人搖他的臉。 是汪鹽蹲在沙發(fā)邊,廳里只開了一側(cè)的筒燈,孫施惠醒來就發(fā)現(xiàn)有人蹲在他邊上,他手拳起來擱在眉心處,遮擋一些光,然后懶懶朝她,“你想嚇死我嗎?” “你這是罰過該有的樣子嗎?” 他依舊躺著,偏過臉朝她說話,“嗯,對不起,但是我熬不住?!?/br> 二人相約一笑。 汪鹽拖他起來,要他回床上睡。 “不要?!贝竽凶又髁x,說到做到。 “你餓不餓???” “不餓,謝謝你的獅子頭。” “孫施惠……” “嗯?”他醒過神來些,人也逐漸溫馴起來,側(cè)過身,一只手心枕在臉頰下,看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等她下文。 “我來那個了……” “什么?”他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例假。” 哦。這不是排除法做完遲早的嘛。孫施惠以為她沒衛(wèi)生棉,要出去買。 汪鹽搖搖頭,說家里有。只是一錘定音了,她終究有點失落。大半夜不睡,趴在他邊上,越夜越精神,十足像只貓。她忖度之后,再朝他,“你說,會不會我有什么問題啊?” “什么問題?” “我會不會不能生孩子啊?!?/br> “不能生就不生。” 汪鹽不大滿意他這個口吻,緊接著也來質(zhì)疑他,“那萬一是你有問題呢?” “我有什么問題?” “不孕不育!”汪鹽張嘴就詆毀他。 擱一般男人老早跳腳了,東亞的男人什么都可以被質(zhì)疑,唯獨這方面有著天然的逆鱗。 孫施惠卻是個例外,他笑納汪鹽的詆毀,“那不是更好,我連緊箍咒也不要戴了,我也不喜歡那層……” 汪鹽說著就來捂他的嘴。 她手上有剛洗過除菌香皂的味道,孫施惠捏著她的指骨,撐手起來,也拖汪鹽坐他腿上,想起她在書上劃寶黛那段,認真問她,“這一點都不像你,大半夜為了個不存在的孩子不睡覺?!?/br> “因為爸爸說我,這好在是在他們這里鬧這個烏龍,如果在孫家,爺爺哪里經(jīng)得??!” 孫施惠怔了許久,不言不語把汪鹽圈在懷里。 良久,告訴她,“我今天看到你那樣抱著你爸,說不上來的感覺,汪鹽,我有點嫉妒也有點慚愧。我好像一直不懂你要的那種溫柔是什么,直到我今天看到你那樣抱著你爸。” “汪鹽,我承認我嫉妒了,你在我這里從來沒有過這樣?!?/br> “那是因為他是我父親呀,父親對于小孩的安全感……”汪鹽說了一半就停下來了,是的,孫施惠不懂也沒體會過這份該他出生就有的安全感。 他撩她的長發(fā)歸到她耳后去,“所以,汪鹽,我情愿像你說的那樣,孩子覺得我涼薄,不會好好愛他們,干脆就別來了?!?/br> “我不要,那我多冤啊,我又沒有學(xué)你的涼薄?!?/br> 孫施惠想到她連小北京都能照顧得那么好,確實,她的孩子緣不差。 “冤什么?”他挑眉問她。 “冤……”汪鹽好像意識到這是個語言陷進。 孫施惠等著她說,她又閉嘴了。 于是,他替她說,“不就生孩子嘛,能有做生意難?我不信。” 半夜,人不睡,心跟著惶惶。孫施惠寬慰來例假的人,“你當(dāng)真覺得可惜,那么我們就把它找回來?!?/br> 老汪不是說他們沒計劃嘛,即日起,戒煙戒酒,備孕。 “你認真的?”汪鹽問他。 “你真我就真。汪鹽,我不信他們,總會信你?!?/br> “信我什么?” “信你能督促我,好好愛他們,我和你的孩子?!睂O施惠說,當(dāng)初在拂云樓,汪鹽口口聲聲說他到了四十歲,妻子是個擺設(shè),兒女都不與他親近…… 他當(dāng)時就下定決心,絕不允許汪鹽嫁給別人,他倒要看看,他會不會過成她說的那樣。 “會嗎?”他撥她的臉問她。 驕傲的汪夫子,來例假了,脾氣更不好了,“誰知道。反正,我決不允許自己活成別人的擺設(shè)?!?/br> “好,咱們共同凈化共同進步。我的愛人大人。” 幾分鐘前,有人還信誓旦旦的大男子主義,說到做到。 這會兒,又反口了,“我要不回床上睡吧。這里沒枕頭,我頸椎病已經(jīng)在犯的路上了。” 呵,汪鹽說,施惠少爺?shù)拇竽凶又髁x,有但不多。 某人聞言,不氣反笑,笑著抖擻精神地抱她起來,要回她房里,夜半私語的動靜,他厚顏無恥地計劃通: “我反正在你家,我就是個上門姑爺,贅婿。我不管,到時候你爸追究起來,我就說你大半夜跑來勾引我……我睡得五迷三道地,哪里遭得住……” “臭流氓。” 第82章 點點星(29) 次日一早, 汪家就鬧哄哄的人聲。 是陳茵牌搭子里頭的一個,帶著外甥及其一個同學(xué)上門,說笑的口吻:汪老師不肯收補習(xí)費, 個么要他們給你磕頭的哦。不然怎么說得過去呀。 汪敏行當(dāng)著孩子的面,向來一絲不茍的嚴肅,說錢不需要,頭也不需要, 只要將來惹是生非的時候別說我是他們的老師就阿彌陀佛了。 這話引來一陣發(fā)笑。 一齊笑的, 還有床上的孫施惠。 他睡迷糊了,手機里定好的鬧鐘也沒聽得見。這下好了,外頭一屋子人, “我連裝都不必裝了?!?/br> 汪鹽下半夜有點痛經(jīng),天擦亮的時候她才睡踏實的。這會兒孫施惠說什么她都不高興聽。 他在她身后再問她, “這么吵,你睡得著嗎?” 睡著里頭朝墻的人囫圇點頭,說她習(xí)慣了,習(xí)慣了周末外頭總像開茶話會一樣。 “我不習(xí)慣?!睂O施惠牢sao,說吵死了,這哪是家啊,菜市場吧。 汪鹽干脆反問他,“你去過菜市場嗎?” 沒有。這是句大實話,身后人挨過來, 滿懷抱她。他夜里那陣草草沖了個澡, 可是沒衣裳替換, 干脆光著膀子睡的, 孫施惠把下頜抵在汪鹽的臉頰處, “也許七歲前去過, 不過記不得了?!?/br> 一會兒的工夫,汪鹽被他擁得出汗,她再追問他高考結(jié)束去鎮(zhèn)江找他生母的事,“為什么想去找她們?” 孫施惠久久沒有回答她,就在汪鹽要放棄不想為難他時,擁住的人沉默里出聲,“大概哪哪都不如意,想發(fā)泄一下吧。只是,她們沒有認出我來?!?/br> “你是這么覺得的?”汪鹽扭過頭來看孫施惠。 “不然呢?” “你太小瞧一個母親的眼力了?!蓖酐}告訴孫施惠,小時候幼兒園開始,mama每回去接她,無論是班級里還是校隊里,mama總能一眼認出鹽鹽。 再大些,有段時間兒童走失和拐賣新聞?wù)?,汪鹽就腦洞小孩地問mama,我要是走丟了,你們會記得我嗎,會認出我嗎? mama干著家務(wù),牢sao他們爺倆就知道吃了睡,眼里啥活都沒有,再聽到鹽鹽問這話,沒好氣地說,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別小瞧你媽。別人我或許看不準,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屁股一掇,我就知道你屙得什么屎。 隔了十年,汪鹽替孫施惠復(fù)盤,那會兒,在面店里,施媛肯定認出他來了。 包括他的阿姐,但是不相認或者不挑破,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辛酸或者苦難。 也許作為一個母親,她是當(dāng)真羞愧了,因為當(dāng)年她實實在在放棄了一個孩子。 拿自己的骨rou換了一筆對她們來說還不錯的報酬。而對孫家而言,牛毛細雨,不值一提。 這也許就是孫施惠最耿耿于懷的地方。 他不肯和過去和解的原因,僅僅因為,失望當(dāng)年他母親那么輕易地與孫家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