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轉(zhuǎn)身之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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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于晴搭著計程車趕到學校時,小丫頭在何硯懷里哭得傷心,男人安撫了好一陣子才稍微讓她止住淚,他又抱著人哄了一會,孩子的情緒才終于平復。 她問孩子發(fā)生什么事了,丫頭卻搖頭不愿說。 何硯拿自己的襯袖當面紙,替孩子把臉上的淚擦乾,溫著聲問:「餓不餓?叔叔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小丫頭連點了幾下頭,手牽著就上了男人的車。 何硯開車帶她們附近的義式餐廳吃了晚飯,后來回程路上還給孩子買了支霜淇淋,把人哄得可開心了,嘴甜地直說他現(xiàn)在是她最喜歡的叔叔。 瞧這男人城府多深,不過第二次見面就成功收買丫頭的心,難怪當初拐韓夏也是拐得簡單俐落。 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下車前,丫頭問他這週六有沒有空,說是學校暑期的才藝班要舉辦聯(lián)合運動會,其中有幾個項目需要家長一起參加,但是她怕韓夏要去公司加班,所以想要他陪她一塊去。 「韓以芮,以前學校的活動你不是都找阿姨去嗎?這次怎么不找了?」洪于晴實在被這偽陌生真父女的互動弄得吃味,口吻全是酸的。 以前還嫌丫頭黏著偶爾煩人,結(jié)果現(xiàn)在不黏她了,她反而有種被打入冷宮的失寵感。 還有,那叔叔喊著喊著,越喊越甜越軟越膩,聽著都像是爸爸了。 韓以芮無辜,「明明就是阿姨去年戶外教學的時候被我的同學誤會是我媽咪,說這樣會害你跌身價,所以才要我以后都別邀你,改邀david叔叔去的。」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了?」洪于晴哼聲,死不承認,甚至回嘴:「而且你也沒邀david叔叔啊,難道這叔叔的英文名字也叫david嗎?」 「可是這次我想要叔叔陪我去啊?!寡绢^難得使拗,鼓著頰,顯然有些小脾氣了。 洪于晴還不讓,「這叔叔不過就請你吃了兩次飯,你怎么就這么喜歡他了?阿姨也給你買過很多好吃的東西,還偷瞞著你媽帶你吃了那么多次炸雞薯條,怎么就沒聽你說過你最喜歡的人是我?最想要阿姨陪你去參加活動?」 何硯輕咳了聲,示意她話有些過頭了。 洪于晴一怔,察覺自己反應過激,連忙收斂了情緒,解開自己和丫頭身上的安全帶。 「跟叔叔說再見?!?/br> 「可是叔叔還沒有回答我可不可以陪我去參加運動會??」韓以芮扁唇,偷覷駕駛座上的男人,眼底藏著殷切期盼的流光,卻不敢張揚。 何硯回頭與孩子相望,勾了勾唇,「星期六是嗎?」 小妮子點頭,又朝他甜甜一笑,似在攏絡。 男人莞爾,溫聲應諾:「叔叔有空,可以陪你去?!?/br> 聽聞,韓以芮難掩雀躍,歡呼出聲。見她開心成這樣,洪于晴氣笑,「好了,這下開心了,可以跟叔叔說再見了吧?」 「叔叔再見,開車小心,叔叔晚安?!剐⊙绢^一連道了三句話,每一句都是甜膩。 何硯失笑,「晚安,星期六見。」 把孩子哄睡了,洪于晴下樓時恰巧韓夏開著車回來,她于是進廚房倒了兩杯酒,回到客廳坐落,待韓夏進門便打了聲招呼:「回來了?」 「嗯。」韓夏應聲,脫了腳上的高跟鞋,走至沙發(fā)坐了下來。「芮芮睡了?」 「睡了,睡得可好了?!购橛谇巛p笑,抿了口酒,朝她揚了揚下頷,示意桌上那杯是給她的。 「我還感冒?!?/br> 洪于晴這才想起,「我看你今天氣色好多了?!乖掍h一轉(zhuǎn),提起下午的事,「下午我去接芮芮的時候遇到何硯,他陪芮芮在校門口等了一陣子。」 洪于晴先前已經(jīng)和韓夏提過何硯與芮芮碰見的事,卻沒告訴她何硯已經(jīng)知道芮芮是他孩子這件事,畢竟兩人心結(jié)未解,芮芮又是韓夏如今唯一的親人,要是讓她誤會何硯另有圖謀,以她那個性,反而壞了兩人的關(guān)係。 眼睫輕顫,韓夏故作鎮(zhèn)定地提起唇角,「然后呢?」 「我去的時候芮芮正在哭,何硯哄了她一陣子才停,后來問她發(fā)生什么事,她也不說。何硯帶她去吃了晚餐,然后就送她回來了?!?/br> 洪于晴大略交代了過程,省略了孩子她爹偷餵孩子吃冰的部分,韓夏管丫頭的飲食管得嚴,任何垃圾食物都是禁止,誰餵了誰倒楣。 何硯可不能倒這個楣。 「我看他們倆感情變得滿好的,一路上有說有笑,丫頭后來還邀她去參加這星期六的運動會,何硯也答應了?!?/br> 心下一顫,韓夏攥了下指尖,卻刻意把重點放在支微末節(jié)上?!高\動會?」 「丫頭沒和你提?。科綍r黏我、黏david、黏潘先生,要運動會了卻直接找才見面兩次的人,我都不知道要說他們是血緣天性還是什么了?怎么會這么一拍即合?」 抱怨一時說得口快,意外擦到了邊,洪于晴驚覺不妙,立刻喝了口酒掩飾心虛。 韓夏也聽出些零碎的端倪,紅唇緊抿,眸光顫動。 「于晴,你覺得何硯他會不會知道??」 「哎喲!不可能啦!」洪于晴立刻打斷她的臆測,佯裝醉意上身,刻意夸大了肢體和語氣?!杠擒堑奈骞偃S你,他怎么可能看得出來?」 「可是??」韓夏攥了攥手,話到了嘴邊卻出不了口,掙扎半晌,還是吞了回去。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何硯真沒想到芮芮是他的孩子,而是誤會她和別的男人有過一段感情,甚至有了一個孩子帶在身邊,那他還會像現(xiàn)在一樣繼續(xù)執(zhí)著于她嗎? 直到在心里把話問了一遍,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還是害怕失去他。 原來她是這么貪婪的一個女人。 既貪婪又自卑地矛盾著,反覆地把他們都琢磨,傷口卻永遠結(jié)不了痂。 如此差勁的。 何硯,如果知道我是這樣的人,你還會愛我嗎? # 隔日上午,何硯再次造訪韓氏,沒有事先通知。 當余瀚接到大廳警衛(wèi)放行的通知,并把手邊與週日酒水廠商確認餐酒數(shù)量的通話結(jié)束,起身要去電梯口迎接時,男人已經(jīng)熟門熟路地越過開放辦公區(qū)走了進來。 「knight先生?!?/br> 「余特助,韓總進公司了嗎?」何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表明是來找人的。 「總經(jīng)理今天親自送孩子去學校,會晚一點進公司?!褂嗪腿鐚嵒卮稹!改灰仍谕忸^的會客室稍等?我?guī)湍贡瓱??」 何硯打斷,「不用,我進去里面等?!?/br> 語落,男人逕自提步進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那姿態(tài)簡直和走自家大門沒兩樣。 余瀚:「??」 半個小時后韓夏進公司,余瀚一見她來,立刻報告:「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有客人?!?/br> 「客人?」韓夏蹙眉,腳步卻沒停?!甘裁纯腿耍俊?/br> 「knight先生。」 「??」心下輕顫,韓夏收回觸上門把的手,回過頭,「有說為什么來嗎?」 「沒有?!?/br> 她滾了下喉,壓下心慌,「知道了,倒杯熱水進來?!?/br> 韓夏推開門,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往辦公桌走去,嘴上卻還客套著。「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擱了。knight先生今天來有什么事嗎?」 何硯坐在沙發(fā)上,不發(fā)一語,就看著她。 女人一身霧藍色的長褲套裝,西裝下是杏色的絲質(zhì)雪紡衫,腳上踩著黑色的高跟鞋,步履匆促,連放下皮包、拉開辦公椅落座、開啟螢幕電源的動作都帶著急攘,刻意表現(xiàn)得風風火火,一副要事纏身、分秒必爭、無暇耽擱的模樣。 始終沒看他。 他總有一天會被這女人氣死,總有一天。 「沒事,你忙你的?!购纬帍澊?,倚進沙發(fā)。 「??」 韓夏狠怔,裝忙的手一頓,不自覺抬眸看他。男人坐在沙發(fā)里,雙手環(huán)胸,眼瞼輕闔,一副偷得片刻休息的模樣,整個人好整以暇得不可思議。 她張口,本想趕他出去,馀光卻看見擺在桌上的那只保溫鍋。 想說的話瞬間就啞了。 內(nèi)心深處有什么涌了上來,漫漶整座胸腔,把心臟都給淹沒,也把呼息灼亂了。 喉嚨乾澀得一個字也說不上,韓夏反覆喘息了幾次才終于把呼吸順了過來,然后才有勇氣再把目光重新放回他身上。「knight先生,你到底為什么來?」 男人睜開眼,緩慢轉(zhuǎn)眸,視線與她相會。 「禮尚往來?!?/br> 禮尚往來。 之前他住院的時候,她給他送過粥,所以現(xiàn)在她生病了,他也回送她一鍋粥。 韓夏聽懂了這四個字的意思,卻沒想過下一秒,失落竟漫上眼眶。 只是禮尚往來,合作關(guān)係,不摻任何私情。 原來他之前承受的是這些,原來她之前是這樣對他的,現(xiàn)在她知道了。 溫柔的人連復仇都是溫柔的。 他溫柔起來也可以傷人的。 現(xiàn)在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