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裝后死對頭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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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各種模樣皆有,身著各色圓領缺胯袍,腰間束蹀躞帶,帶孔上一絲不茍地掛滿了革囊、割rou小刀、針筒等蹀躞七事,腦袋上還戴著黑紗幞頭,比嘉柔假扮男人的裝扮還要像大盛的郎君。 再看臉就更多樣了。 有全臉胡子目似牛眼的好漢。 有大腹便便不拘一格的壯士。 有手捧著一本書卷、面色格外白凈的讀書人。 還有扭著腰肢搽香抹粉的陰柔小郎君。 若論相似之處,還真都是方臉。 豎方、長方、正方、上圓下方、上方下圓、兩頭方中間圓……嘉柔也是今日方知曉,原來方臉也會有那么多花樣。 趙卿兒不禁感嘆道:“這般一瞧,王近衛(wèi)還真是方臉中的美男,方得格外順眼?!?/br> 嘉柔極是認同地點頭:“嗯!” 王懷安臉雖方,可方臉上長著一對圓溜溜的眼睛,還是雙眼皮兒,是個精神小伙。 只是,這些人果真是沖著薛瑯來的? 只怕薛瑯從未意識到,他駐守西南時被男人惦記的場景,在西域這座繁華小城中,再次復現(xiàn)了。 頭頂日頭照得猛,兩人蹲守了一陣便有些頂不住,打算先回客棧。 趙卿兒順便要買麻線,兩人一路繞到都護府不遠處的集市去,趙卿兒循例挑了十幾束,同那攤主道:“照舊還是先賒著,最多三日就來結賬。” 那攤主雖不算全不情愿,卻也冷嘲熱諷道:“喲,不是說你阿耶替你物色了個財大氣粗的小郎君,出手就是一整塊金餅,怎地買幾束線,卻仍要賒欠?” 嘉柔從王懷安很可能同薛瑯搞斷袖的震驚中短暫地回過神,吃驚道:“客棧又沒了余錢?不應該呀!” 她雖不會開客棧,可她住過客棧啊。 以她從長安往龜茲一間間客棧睡過來的經(jīng)驗,趙勇客棧的買賣根本不算差。 這幾日她看得清楚,每日至少一半的客房都住進房客,偶爾一兩日還是客滿。 客棧中還提供一日兩餐,要價也是適中,并不算太便宜,絕對有賺頭。 趙勇又摳,除了在她身上吃用不差,對趙家人簡直苛刻。 客棧一共只有三個博士,一個廚娘。雜工由趙勇一家三口充當。 怪不得曹氏不過三十歲的徐娘,硬生生蒼老得像四十。 連趙卿兒手中都布滿厚繭,可見到了龜茲后日日cao勞。 猶記得四年前趙阿姐在長安跟著她祖母住,雖說不至于錦衣玉食,可身邊還有個婢女使喚。未成想祖母過世,她到了親生父親身邊,卻過上了這般生活。 趙家人賺得多花得少,沒有道理攢不下錢啊。 趙卿兒并不同她多言,只笑道:“買賣看起來尚可,花錢都在暗處呢?!?/br> 許是看過的冷臉多了,趙卿兒面上并無多少尷尬,只同那商販笑道:“你何處聽來?沒有金餅那事?!?/br> 商販便擺擺手,跟趕蠅子一般,卻算是允了。 嘉柔卻看不得這般臉色,手一探就撈出來一個白玉束發(fā),撂進那商販的懷里,財大氣粗道:“余錢存在你這處,趙大娘何時想來取線繩,就何時來!” 趙卿兒忙要阻攔,那商販已將束發(fā)撈在手中,匆匆看一看成色,方喜笑顏開道:“財神爺發(fā)話,怎么都成。” 兩位女郎拿著束線離開集市,趙卿兒面上有所愧色,低聲道:“又讓你墊付,之前的一個金餅和五匹絹布,已讓趙家上下慚愧至極……” 嘉柔擺擺手,“那就再打借據(jù),賺夠了必須還我?!?/br> 趙卿兒聽聞此言,面色這才好看些。 嘉柔方才裝了一把豪客,此時心中苦哈哈。 后頭她再想墊付也不成了,如今袖袋里空空如也,她上一回賭局上贏來的束發(fā)和玉佩,最近幾日全讓她揮霍個精光。 再想到她贏來束發(fā)和玉佩,卻近乎失去了一座礦,依然rou疼的要嗚咽,“你要知道我曾經(jīng)險些擁有過什么,就不會同我計較這點芝麻粒兒咯?!?/br> 龜茲城實在趕不上長安城的大小,風水最好的地界又一分為二,安西都護府占了一小半,幾條街之外的龜茲王城又占了另外大半。 圍繞著都護府與王宮周遭建的幾條街市,就是城中最繁華的街面了。 嘉柔同趙卿兒出了集市,從都護府側門邊而過,繞了一條街,旁邊便是金碧輝煌的龜茲王城。 里頭數(shù)座圓頂?shù)讓挼膶m殿,高高矮矮各有千秋。 王城的西門便開在這條街面上,雖依然有兵士把守,平日卻極少有人出入。 嘉柔正同趙卿兒說笑,眸光一撇,便看見一個一身緋紅的龜茲女郎騎在駿馬上,似一朵紅云一般飄出來。 她的馬背靠后方,還蹲著一只半人高的猞猁猻。猞猁猻周身并無金鏈約束,卻也并不亂竄,在馬背上蹲得安安穩(wěn)穩(wěn)。 負責照料猞猁猻的貍奴和幾個昆侖奴也各自騎著馬,跟在她身后。 像是要外出行獵的模樣。 嘉柔登時似被閃電擊中,搶過趙卿兒手中的半抱麻線便蓋在了她的斗笠上。 麻線從斗笠邊沿垂下,將她的臉遮得更加嚴實。 趙卿兒也瞧見了龜茲第一女紈绔七公主,當即轉身遮住嘉柔,刻意用吐火羅語問道:“麻線幾錢一束?” 斗笠底下的嘉柔從縫隙里著意往外看,夾著嗓子回道:“十錢一束,二十錢兩束,三十錢三束……五十錢五束。小娘子要幾束,就拿多少錢來?!?/br> 等她這一長串話說完,那紅云和馬也慢吞吞出了這條街。只在經(jīng)過她身畔時,被她尖利的嗓音刺得蹙眉,隔空甩了甩馬鞭。 待伽藍公主離去,嘉柔方將擋在斗笠前的麻線放下來,尚未來得及松一口氣,周遭陡然傳來三個字,如驚雷一般在她腦門上方炸響:“潘!夫!子!” 這三字將將說罷,一個圓臉的龜茲郎君便阻在了她眼前,一張臉上遍布歡喜:“我還當我認錯,一路跟過來,果然是夫子?!?/br> 眼前的青年高大威猛,雖不過才十六歲,身板卻壯實得堪比草原上天生天長的野牛。 白三郎撒嬌似的搖晃著她的手臂,一疊聲問道:“夫子,這幾日-你去了何處?!徒兒險些將整個龜茲城翻了個遍!” 趙卿兒滿臉擔心,手中的麻線已半舉,準備以極其有限的武力給這只野牛予以暴擊。 嘉柔心想,怎么打得過。 她兩個加起來,也不是這首富之子的對手啊。 她慢吞吞停直了腰板,負手而立,眸光越過斗笠長長的邊沿,低聲叱道:“孽障!” - 還未到晌午飯的時間,便是都護府近處最豪華的飯肆,大堂的客人也沒有多少。 除了嘉柔這一桌外,就只有里頭靠窗的邊角坐了一對大胡子郎君。 只要有人就成。 此飯肆是嘉柔專程所選。 她的主意打得謹慎。 要是白三郎有心孝敬,她就大吃一頓,花些他的銀兩。 若他心存不軌,想要擄了她獻給七公主,此處一來是大堂,堂上有人,也能當個見證;而斜對面就是都護府,途中她多掙扎些,說不定就能引起都護府的注意。 此時桌上已上了第三盤炙羊rou,還有兩盤醬肘子。 嘉柔吃了兩盤羊rou,又吸溜了一盤醬肘子,見身畔的趙卿兒已停了嘴,便鼓勵她:“快多吃,看你瘦的。” 趙卿兒捂著嘴連打兩個嗝,擺擺手:“再吃,就要吐了?!?/br> 白三郎疼惜地看了一陣他的夫子,方才留心到趙卿兒,探問道:“這位是?” 嘉柔推開盤子,擦拭了嘴角的醬汁,慢悠悠道:“她是本夫子唯一的關門弟子,趙大娘?!?/br> 似被刀往心口上捅了一刀,白三郎還未覺察出疼,只覺著心口冰涼,“夫子此前不是說,我是唯一的關門弟子?” 嘉柔板著臉道:“你意圖背叛師門,為師早已將你逐出潘門?!?/br> “何時!”白三郎捂住了心口,“徒兒何時背叛了師門?何時做了對不起夫子之事?” “哼,你意圖向三公主奉上本師,來換取錫礦,博你心上人的歡喜。如此大逆不道,卻還企圖依然留在潘門,簡直癡心妄想!” 白三郎險些吐血,圓圓的牛眼掛了一點淚:“徒兒沒有,徒兒半分不敢有忤逆之心……” “不敢?你喚本夫子‘姐夫’的荒唐一刻,你忘了嗎?”她雙目圓瞪,近乎噴火。斥責聲太過義憤,引得角落靠窗的那兩人都詫異回首。 白三郎這才長長嘆了口氣,“徒兒剛開始確然想岔了,想要靠夫子同七堂姐的親事,提前借到她嫁妝里的錫礦??珊髞?,徒兒又聽聞,夫子同薛都護是一對、一對……” 他很是思忖了一番用詞,找到了可堪拍馬的三個字:“天仙配!” 繼而面上神色全又轉向憤怒:“可誰知,待徒兒專程去打聽,得知薛都護中意的竟然是平日與他同進同出的王近衛(wèi)。” 他重重一把拍在了桌案上,“夫子一表人才,滿腹經(jīng)綸,對薛都護情深似海,可薛都護卻置夫子的滿腔深情不理會,轉而去心儀那個方臉的王近衛(wèi)?!?/br> 嘉柔同趙卿兒雙雙一愣。 這又是什么謠言? 說薛瑯與王懷安就好,怎地又將她扯了進去? 她正想要撥亂反正,白三郎接著又冷笑一聲:“可惜,王近衛(wèi)卻半分看不上薛都護,反而中意的是夫子,真是老天有眼,替夫子懲罰了薛都護,讓他也嘗一嘗什么是心痛!” 嘉柔身子一晃,不由扶額。 明明是兩個人的游戲,怎么成了三個人的虐戀? 再說,王懷安中意的何時是她?明明是大力?。?/br> 白三郎終于說到了最后:“夫子愛而不得,深受情傷,同徒兒的心路歷程近乎是一樣一樣的。徒兒若在此時落井下石,利用師父,徒兒還是人嗎?” “這個……”此結論一出,嘉柔倒不知要不要替自己辯駁了。 只思忖了一瞬間,她便做出了選擇,捂著心口道:“為師在情海里,確然只摔過這一個跟頭。為師將一顆火熱的心都捧在他的面前,卻得不到他的眷顧??煽v然如此,為師依然只癡戀他一人,任何人,什么王近衛(wèi)、李近衛(wèi),都不可能得到為師的心?!?/br> 她的話剛剛說罷,從角落靠窗處卻傳來“嗤”地一聲。 她不由回首,見聲音來處是那兩個大胡子郎君。 面朝她的那一位,身量頎長,縱然坐在胡床上,也比另一人高出許多。 更神奇的是,竟然也是個方臉。 只不知為何,她卻覺得此人微微有些眼熟。 待她轉回來,白三郎向她點著頭:“徒兒懂,徒兒都懂。就像徒兒也只中意巴爾佳一人,縱然與她之間困難重重,也想要沖破萬難與她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