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愛
鐘弋說,他只睡了三個小時。 楚初為了不擾他的夢,簡單的洗了澡,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來到床邊。 還沒關(guān)燈前。 鐘弋眼神困惑的看一眼她所在的方位,無聲的詢問,像是不解,她為什么爬上床? 楚初略帶膽怯的回視他,“我床,你沙發(fā)?!?/br> 他像是想起從前,秒懂的點一下頭,然后走到墻邊將屋內(nèi)的燈關(guān)閉。 楚初以為他同意這樣的安排,打算躺下時,只見他在黑暗里向床走來。 她愣神的功夫里,他脫鞋,掀開被子,躺在床的另一邊。 隨后攬住她的腰身就往床上抱—— 等楚初也不清楚怎么就鉆進(jìn)他的懷里后,他從她身后摟著她的腰,說:“沙發(fā)太短,我現(xiàn)在躺不下。” 楚初趕忙從他的懷里外加被子里鉆出半個頭,深呼吸,然后把被子腋在她的下巴下,想說些什么,想很久也沒想到什么要說的。 但不說好像又不好?她輕輕“嗯”了一聲,“那……你閉眼休息吧。我沒有意見。” 話剛落下,她就感覺身后緊貼著她的身體放松下來。 緊跟著放松下來的還有她。 但如果讓楚初現(xiàn)在睡覺,她又睡不著。 原因在于,身后的人,是他。 楚初突然想起,還沒有給云姨發(fā)消息,她睜開眼,伸著手往床頭柜上拿手機。 她盡量在不吵鐘弋的前提下,小幅度的動作著,夠好一會兒,才拿到手機。 楚初簡單的給云姨發(fā)消息說她今天去找林港,晚上不回去了,讓她不要等她,早點休息一類的話—— 消息剛發(fā)送成功,就聽耳朵后面響起聲音:“現(xiàn)在跟林港他們還有聯(lián)系?” 楚初汗毛豎起來了一下,然后解釋:“崽崽原先被云姨收養(yǎng)過,他現(xiàn)在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我們也都是有聯(lián)系的?!?/br> “崽崽?” 想到這個稱呼的由來,楚初說:“云姨以前愛這么叫他,我來了之后就跟著這么叫的。云姨還總是愛叫我大寶。” “嗯?!?/br> 楚初熄滅手機屏的燈,把手機放回原位后,關(guān)心道:“睡不著嗎?” 鐘弋?dāng)堉难硗鶓牙飵?,緊緊相貼、嚴(yán)絲合縫后,他把頭埋在她的脖子處,“能睡著?!?/br> 他抱她抱的很緊,像是怕她跑了一樣,不安極了。 楚初是這樣想的,但她其實知道,是她怕他跑了,心底不安的很。 她沒在亂動,也不在亂想,說道:“鐘弋,晚安。” 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身后的回話,索性也閉上眼睛,在這靜悄悄地夜里,開始入睡。 …… 或許是老天在考驗她,考驗她對鐘弋的喜歡到底是深是淺? 再這樣的情形下,楚初躺了有將近半個小時,精神亢奮到根本睡不著! 睡不著,她索性在他懷里睜開眼,在忽明忽暗的房里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她在心里數(shù)了1396只狼。 越數(shù)越精神。 楚初只得轉(zhuǎn)過身來面向鐘弋。 房內(nèi)昏暗,他的臉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他已經(jīng)睡著,沉重的呼吸,胸脯緩慢的起伏著。 她很想撫摸一下他的臉,但又怕吵到他…… 她糾結(jié)著,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緊跟著就聽到黑暗里響起一聲囈語:“笨笨…” 很輕很輕,楚初詫異的抬起耳朵,向他的唇邊靠近,然后又聽到一句:“笨笨…” “欸?!背跣÷晢柕溃骸俺承涯懔藛??” 她等著他的回話,但隨后耳邊就沒有了聲音。 過了會,她這才驚覺:“是說夢話了嗎?” 這一發(fā)現(xiàn)楚初還挺驚奇,她來了精神,在他懷里一動不動的聽著響聲。 而后她又等了半天,她都等的有點分心,以為不會再夢語什么的時候,就聽耳邊再次響起很沉的囈語聲。 “笨笨……” 楚初趕忙把耳朵湊近:“我在呢!叫我做什么?” “原諒我?!?/br> 原諒? 楚初琢磨不透:“原諒什么?” 她不清楚鐘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在夢里都在尋求她的原諒——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又低語一遍:“笨笨…原諒我?!?/br> 楚初聽云姨講過,人在最累的時候、精神壓力大、睡眠質(zhì)量差的情況下會不自覺的說起夢話。 她開始回想過往。 回想她們的關(guān)系——回想她們之間存在哪些裂痕? 楚初想破頭,也沒有想明白,除了醫(yī)生讓他遠(yuǎn)離她以外,還會有什么? 醫(yī)生說遠(yuǎn)離,必定是跟她的病情有關(guān),覺得她是個危險不定因素。 只要她表現(xiàn)的不那么非鐘弋不可、不那么黏鐘弋、不那么像變態(tài)一樣盯著鐘弋、不那么愛鐘弋—— 只要她乖乖吃藥,讓身邊的人都覺得她是正常的、是沒有威脅性的,那么她就遲早會有回到鐘弋身邊的可能。 她們說好要當(dāng)朋友。 若如。 鐘弋也覺得遠(yuǎn)離她是永久性的,她就算擠破頭也要往他的身邊靠,她就算最終要走上極其極端的路,她也不會讓自己身邊沒有他! “原諒你?”楚初實在是想不到,他還做了什么! 難道是他上大學(xué)后,偷吃了??。?! 楚初想到此,急切起來,她不爽的掐住鐘弋的臉頰,惡狠狠道:“你要是偷吃,你就完了!” 她掐臉頰的動作好像捏疼了他。 鐘弋睡夢中又伸手撈了一下身邊的人,確定懷里有人后,心滿意足的又睡起來。 楚初將自己的臉從他的胳膊處鉆出來。一瞬間的動作,讓她的氣消掉一半。 她有些泄氣的嘆口氣,盯著天花板,不自覺的說:“原諒你了,不管是什么都原諒你?!?/br> 她又怎么會舍得生他的氣? 他可是她的命啊。 * 失了一夜的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楚初把發(fā)麻的腿從被子里伸出。 他們保持相擁的姿勢,一個晚上沒換,在這寒冷的冬天,她感覺到久違的溫暖。 身后的他,還在睡。 楚初不自覺的玩起枕下他的手。 那手,大拇指上留下了繭子。 三條線,其中靠中間的那條最短。 她聽崽崽講過,手心的三條線是生命線、智慧線和婚姻線。 鐘弋可是頂聰明的人,看來對此說法還是不能全信的。 楚初無聊的撫摸了一會兒,然后突然想到熱騰騰的包子。 如果可以她想等到鐘弋醒來,一起去飯店吃一頓早飯。 …… 清晨的玻璃窗上蒙著一層水霧,隱約能瞧見院外下著雪。 一室的溫暖蓋住清寒,鐘弋睜眼時,習(xí)慣性的翻個身,連帶著懷里的人被他一把抱在右側(cè)。 這重量直接讓他醒過神,他胳膊肘支在床上,半弓起身,向懷里人看時,剛巧望進(jìn)楚初驚呆的眼眸中。 鐘弋微愣了一下神,才想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夢里,而是現(xiàn)實—— 他的笨笨,此時因著屋里的熱氣熏得臉頰緋紅,睫毛一眨一眨地在看他,柔順的長發(fā)有些微的凌亂。 鐘弋垂下頭,臉頰貼在她的臉上,guntang的溫度暖化著他的心:“抱歉……我忘記你在我懷里了——” 楚初像是被過電了一樣,頭僵住不敢亂動分毫,就算是聽他話里意思是將她忘掉,她也因著他的親近,心里泛起了漣漪。 忍不住,嬌嗔道:“也就一個晚上而已……都能把我忘掉——!” 鐘弋能忘記,也不過是因為覺得這一切不真實極了。 他從沒有想過,還能有機會抱著她入睡。 “有的時候,我還挺羨慕夢里的我,他什么都有。” 楚初沒聽明白,“你,也不缺什么呀。” 鐘弋將臉從她的臉上移開。 他放松身體,重新躺回到床上,沒有往下說。 他的另一只胳膊還在楚初的頭下當(dāng)枕頭,他始終沒抽出。 屋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 就在楚初以為他又睡過去的時候,他的聲音緩緩蕩在耳畔:“高二那年冬天,我們在這里沒完成的約定,今天做了吧?!?/br> 楚初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不可置信的側(cè)身面向鐘弋,他的面容很是平靜,她拿不準(zhǔn)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你、你認(rèn)真的嗎?” 鐘弋:“我認(rèn)真的。” 高二那年的約定。 他從前嫌她小,還不肯碰她。 如今,不需要藥物,就能讓他親自主動—— 她高興的直接掀開了被子,分腿坐在了他的身上,在他還在按壓太陽xue的功夫里,把手伸進(jìn)他的睡袍里。 鐘弋感覺到腰處她的小手,他直視身上的人,看著她昭然若揭的興奮神色,他把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抓著,牽進(jìn)手里。 一個女人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危險的姿勢。 特別是坐在身上的女人,還是你喜歡的人。 一個晚上過去了。 她穿的睡裙上可見褶皺,肩帶半掛在她的胳膊處,胸前的風(fēng)光暴露,若隱若現(xiàn)的美,吸引著人的目光在乳白處停留。 她衣不遮體的樣子,真的是難得一見的景致。 鐘弋自認(rèn)為自己對這方面的沖動是有些冷淡的,但此刻,他喉嚨里瑟得很。 他本欲不想動她—— 但是鐘弋開過葷了。 從第一次到現(xiàn)在,關(guān)于性/沖動,鐘弋不否認(rèn),他的幻想是她,對她也有著向往,甚至腦海中與她性/交的畫面就沒有停止過—— 鐘弋覺得自己很垃圾,對她的需求,有時大到想把她拴在家里當(dāng)他的性/奴—— 每當(dāng)他如此想時,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這陰暗的想法,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但他想把這個想法永遠(yuǎn)扼殺在搖籃里。只因,在她的心里,他好像并不是個會有惡念……的人? 鐘弋頂起膝蓋,直接把人從身上壓到床上。 瞬息間的變化,他垂下眼,鼻頭蹭了一下她的鼻頭,漆黑的瞳眸里顯示著不得饜足的饑餓感。 他本欲想親吻上她。 楚初捂住他的嘴巴阻止道:“我還沒洗漱?!?/br> 鐘弋顧不得留給她時間,拿開嘴上的手,直接親上她的紅唇。 他按著她在床上親,手鉆進(jìn)她的睡裙里,有些急切的向下滑落。 摸在了她的內(nèi)/褲上。 這個隱私的地方,他肖想了很久。 他不敢掀開紗窗去窺探,只因他怕自己會瘋狂。 但他其實早已經(jīng)瘋掉。 想她,想占有她,侵蝕他的大腦讓他激動的撥開云層,手指向那一條縫處探去。 軟、濕。像是天空綿綿地細(xì)雨,朦朧又藏著極致的美。 他不敢更深入的探,只是慢慢地?fù)崦?,想帶出她?nèi)心極度的渴望。 舌與舌的糾葛,濕滑而又火熱。攪翻在一起的是他想要將她吞吃。 灼熱的吻一路向下。 留下他來過得痕跡。 楚初覺得她現(xiàn)在就像鐵板上待烤的魚。身體上的變化由不得自己,流出身體里的液體被他極度勾引出。 她覺得腦海里的想法跟不上體會到的感覺。 空虛,不安。像是想沖出枷鎖被人安撫的綿羊,腳軟然后又期待。 他手上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她的手不安的想尋到他的手,又受不住的喊他的名字:“鐘弋……好難受……” 他手上的力度不停,他像個啞巴只一味的索取與耕種。 楚初空白一片的腦子覺得自己就快要死在他的手里,她只能把頭埋進(jìn)他的脖頸處,張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下嘴很重,只因身上的感覺讓她受不住。 就算她咬他,他也只是承受著,好像不疼一樣,然后他的手指探進(jìn)了洞里—— “啊——”楚初趕忙在自己出聲前捂住了嘴巴,神色似有歡愉又夾雜著痛苦。 緊緊擁著鐘弋,很想讓他停下。 但她又覺得很舒服,特別是輕輕吸力的時候,他的手指能碰到她的敏感點。 原來,那一夜,她體會到的就是這些感受嗎? 痛苦、歡愉、渴望、急切。 鐘弋抽出手指,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睡袍。他將他的火熱掏了出來。 呼吸沉重著抵在了洞口。 疼痛來臨時,楚初那只不安的手被他的手握住,壓在了她的頭頂。 他安撫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輕啄著吻去了她的淚。 “鐘弋?!彼兴?,想要聽到他的聲音。 可他只是默默地掠奪著,汗如雨下的進(jìn)出她的身體。 他的聲音她聽不到,只能與他纏在一起,感受他身上的溫度,或者呼吸他的味道,讓她在慢慢來臨的舒爽里與他同頻。 而后,她的腿被他架在肩上。 楚初愣神時,他直接咬在她的大腿肚上! 下嘴很重,就像報復(fù)她咬他的肩一樣重! 她還沒張口阻止他,他松開了牙齒,唇瓣流連忘返的親著她的大腿。 楚初羞著臉,躲在了枕頭里。 …… 一室的柔光,與溫存不停歇的進(jìn)行著。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聽到他說起任何話。 楚初不禁覺得,他不過或許只是在完成約定。 只是這么想著她的心就像被人踩了一腳。 太疼了,所以她也不愿這么想。 只是一味地將自己沉浸在他制造的愛欲里,與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