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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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底下爆發(fā)出一陣驚呼,原來是新娘蓋頭掉了,看熱鬧的人群格外激動。 容妄的聲音,在滿街嘈雜中那樣輕,聽在耳中卻是沉的: 「我后悔了,妥協(xié)了,認命了。即使裝上一輩子容鈺,只要能靠近你,也不是太難受的事。所以那天驚馬磕破了頭,我就借機假裝恢復(fù)了記憶。終于可以光明正大注視你?!?/br> 他垂眸,失落極了,「沒想到,這樣快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br> 我懷疑他在故意裝可憐,步步為營的陰謀家,怎么會這樣輕易就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外面新娘子重新戴上蓋頭,并不在意街上的人議論紛紛,反而是新郎官面色鐵青。 新郎官晟王偶一抬頭,就看到了旁邊酒樓顯眼的窗邊,臨窗站著一個白衣的男子,朝他勾起一抹諷笑。 晟王氣得要跳馬上樓來,被眾人攔住,然后新娘子一扭他耳朵,給拉走了。 容妄眼神輕蔑又陰冷,墨眸里翻滾著濃重的黑暗,一扭頭,桃花眼晶亮地向我邀功。 「你討厭他,我看得出來,先前放任他發(fā)展起來,那不過是我捧殺的手段。他和他娘都蠢得不行,我隨意一出手,就可以把他按下去。 「淮月,容鈺有多了解你,我就有多了解你。容鈺可以為你擺平所有煩心事,我也可以為你擺平所有煩心事,為你準備盛大的婚禮,準備比樓下那還要惹人艷羨的十里紅妝。 「你可不可以,就算把我當(dāng)作他也好,可不可以,看看我……」 他輕輕捏住我袖口的一角,確實是小心翼翼的可憐模樣,眼底翻滾的醋意和陰鷙卻昭示著不甘。 第45章 我甩開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我不會把任何人當(dāng)作任何人的替身?!?/br> 我不曾被他的可憐模樣迷惑。 「你先前把我當(dāng)棋子,算計我和我姜家,當(dāng)眾退了我與容鈺的婚約,任我被京城眾人嘲笑,扶植新人搶奪我姜家的權(quán)柄,可有想過會有今天? 「太醫(yī)總有意無意提起你曾經(jīng)處境多么艱難,但那都不是我造成的。我和姜家的處境,卻是你造成的,我屢次心絞痛情緒崩潰,也是你造成的。 「你不想要姜家,卻想要姜家的嫡女。哪有這樣的事。我生在姜家,享受家族帶來的富貴榮華,自然也要承擔(dān)與家族共進退的風(fēng)險?!?/br> 「容妄?!刮业谝淮魏八拿郑?,「既然容鈺的死與你無關(guān),我不會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你好自為之?!?/br> 他好像早就預(yù)料到我的反應(yīng),并沒多失望,跟聽不懂我話似的,神色未變,虛虛地望著窗外: 「張家的女兒穿上嫁衣也是美的?;丛拢羰悄愦┥霞抟?,必然是最美的那一個?!?/br> 我,「我繡過一次嫁衣,不會再繡第二次了?!?/br> 容妄眼神立時陰沉起來,妒意洶涌,我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察覺到我的害怕,他又收斂了滿身惡意,幽幽道,「我很少去和容鈺對比,可是有時候,真的好羨慕他……淮月,我以后不會再隱瞞你,這個眼線便是我的誠意?!?/br> 眼線自有人會處理,我感覺他沒聽進去我的話,并不想再多說什么,果斷離開。 第46章 連張家女兒都出嫁了,我娘又開始急起我的婚事來,再次抱了一堆畫像來讓我挑。 苦口婆心勸我,「淮月,你至少先定個親,婚事還要籌備好久呢。」 我有些猶疑,「娘,一定要嫁給什么人,才可以嗎?」 張家女兒今天出嫁,也沒見得有多開心。 嫁人前是家里人捧在手心的小女兒,嫁給晟王就是晟王妃張氏,連姓名都要被泯滅,貴妃、晟王、晟王府里一堆側(cè)妃姬妾,都不是好相處的,糟心事恐怕不會少。 我娘不解,「當(dāng)然了,不嫁人生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br> 我也不解。 一定要嫁給什么人,這一輩子才算完整嗎? 不過我不想與她繼續(xù)討論這事,隨便挑出來幾幅畫像,「就這些吧?!?/br> 我娘喜笑顏開地出去了,過了一段時間,正好一位族兄生日,借他的名義,請來了一堆青年才俊到相府相聚,其中幾個就是我隨手挑出來那些。 我娘塞給我一把紈扇,把我推到屏風(fēng)后,交代我一定要挑一個最合眼緣的出來。 我手執(zhí)紈扇,半遮了面,悄悄地往外邊看過去,人來人往,都是年輕俊俏的公子,我挑不出來哪個是最合眼緣的,感覺都差不多。 看著看著,就走了神。 快到飯點了,不知道今天廚房做的什么菜。 天上的鱗云真好看,是要下雨了嗎? 又是一年夏汛將至,不知道我派出去的人…… 「小姐,夫人讓您去幫她采一朵新開的荷花?!箤氈樘嵝盐?,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眼看著遠處那片荷花,旁邊一群公子哥兒在吟詩作對,我娘就是怕我一個都不想挑,找個理由要趕我經(jīng)過人最多的地方,吸引那群人的注意。 我無奈,提著裙擺轉(zhuǎn)過回廊,往那邊走去,經(jīng)過拐角,被人拉進了角落里。 第47章 容妄捧著一件眼熟的嫁衣,期盼地望著我,「淮月,你不想再繡嫁衣,我?guī)湍闩昧??!?/br> 是之前被嬤嬤藏起來那一件,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討了嬤嬤歡心,把這件嫁衣翻了出來。 一展開,原先鳳凰羽翼上被沾了血的地方,繡了一瓣紅梅,正好擋住了那一點瑕疵。 彩云般的羽翼上,綴了點點梅花瓣,比原先還精美漂亮許多。 我下意識地朝他皙白的指尖看去,上面好多血點子,被針扎出來的那種。 我難以置信,「你親手繡的?」還是現(xiàn)學(xué)的那種。 被戳破了,他有些羞恥,又有些忐忑,沒承認也沒否認,目光如炬,「淮月,你不必繡第二次嫁衣。包括嫁衣,包括其他人和事,我都可以搞定,你不用費心,你……」 「小姐,你在哪?」寶珠一回身看不到我,開始喊我了。 我眼神復(fù)雜地看他一眼。 容妄預(yù)感到我準備走,可憐兮兮地挽留我,「淮月。」 「小姐?」 我輕嘆,繞過他走了。 不必回頭,我也能知道身后男人的表情,必然是瞬間就冷下來,看死物一眼盯著外面那一群世家子弟。 像極了我幼時養(yǎng)的那一只兔子,外表人畜無害,可時時刻刻都要我關(guān)注著,一旦我理會別人不理會它,它就會生氣地跺腳。 兔子一跺腳,打雷似的,整個姜府都得抖三抖,真是個醋壇子。 后來被容鈺送走了,因為容鈺自己也是個霸道的。 小小一個姜府,容不下兩個大醋壇子。 可我的小兔子健康活潑,軟萌可愛。 容妄多災(zāi)多難,遍體鱗傷。 陰狠善妒,不擇手段。 第48章 我乘小舟摘了一捧荷花,回去的路上,遠處那群人癡癡地望著我。 接著有好些人向族兄打聽我地身份。 其中就有好幾個我娘特別中意的,她都做好接待媒婆上門的準備了,左等右等,沒等來一個,一打聽,才知道那些人都匆匆訂了親。 我娘奇怪,「一個兩個就算了,怎么全都這么趕訂了親?」 不用猜,還是容妄干的。 我心情復(fù)雜,不過還是松了一口氣,到底,不用被催著趕著嫁人這么快了。 從前我與容鈺的親事水到渠成,我從沒想過其他可能,后來我發(fā)覺,嫁娶并非都是讓人向往的。 我越發(fā)不理解。 如果最終只能在內(nèi)宅當(dāng)一個婦人,又為什么要從小刻苦學(xué)習(xí),飽讀詩書,讓人知道山與川的壯美,海與澤的遼闊,又把人關(guān)進宅院里爭斗一生,浪費才情。 冬賞寒梅,夏賞碧荷。 我與宋雙去了城外一片湖邊避暑,湖畔碧荷連天,是個賞荷的好去處,游人如織。 宋雙乘船去了湖心摘荷花,我不太想動彈,天太熱了,就在水榭里輕搖著團扇,看她越劃越遠。 接著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曲櫻已經(jīng)綰上了婦人髻,走進水榭,說想要與我道別。 我才知道,她早被東宮管事挑了個小官嫁過去了,小官外放出京,她也要跟著離開。 我不信她的說辭,「我與你并沒什么交情,你要走就走,有什么好同我道別的?!?/br> 第49章 曲櫻眼神有些空洞和麻木,我想起初見她時,她回過頭來,眼眸清澈,不諳世事的樣子,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