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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第90節(jié)

    斂下眉眼,王七跪在地上,壓抑著殺心,道:“早聞相爺美名,卻從來未曾見過,今日一見,難免多看了幾眼,失態(tài)之處還望相爺見諒?!?/br>
    王七畢竟是霍琛帶來的人,這般解釋,云軒雖然不悅,卻不好處置了,便不做理會,轉(zhuǎn)向霍琛道:“不知王爺此番前來是有何要緊事嗎?”

    “確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去相爺書房詳談?”霍琛淡聲道。

    “王爺這邊請?!痹栖幮睦镫m然奇怪,但是卻也沒有多問,側(cè)身道。

    兩人一起去了云軒的書房,霍琛沒讓王七和韓密進去,叫他們守在門外。

    霍琛來到府里的事情,云想容也得了消息,知道他們?nèi)亢螅葡肴莺闷嫠麄兯労问隆?/br>
    “小姐既然好奇,不如親自去看看,或許王爺是來提親的呢。”一旁的趙曦笑道。

    提親哪有自己來提的,而且這時間也不對,云想容心知肯定不是這事。

    但是心里又實在是好奇,便吩咐楚兒去泡了兩杯上好的碧螺春,然后帶著楚兒朝著云軒的書房去了。

    云軒的書房內(nèi)。

    “不知王爺有何事不明,要問老夫?”進了書房,令人上了茶,云軒笑著開口。

    面對霍琛,他總是沒有太大的架子。這點霍琛感覺到了,卻以為他對任何人都是這般隨和,沒有在意。

    霍琛沉默了下,道:“前幾日聽聞相爺年輕時與我父親是至交,本王想問問我父親當年的事情?!?/br>
    云軒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放下手中的茶杯,儒雅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回憶之色,“你父親是個了不起的將軍,但凡有他在的戰(zhàn)役,逢戰(zhàn)必勝,他唯一一場失敗的戰(zhàn)役,便是他身前最后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他被jian人所害,最終戰(zhàn)敗,丟了性命?!?/br>
    云軒的聲音不大,相反很輕,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股誠摯和悲涼。

    霍琛看著云軒,說:“聽聞當年家父戰(zhàn)敗前曾給丞相寫過一封求救信,不知相爺可還有印象?”

    這話讓云軒無比的錯愕,看著霍琛蹙眉道:“本相并沒有收到過將軍的求救信,不知王爺何出此言?”

    云想容親自端著托盤靠近。進了院子,就見韓密和王七守在門外。

    王七看她的目光怪異,讓她心生不喜。

    她將將走到門邊,就聽到里頭傳來巨大的動靜。

    “放肆。”云軒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霍琛,我叫你一聲王爺,是尊你爵位,當年我和你父親相交莫逆之時,你不過是個娃娃,輪不到你來質(zhì)疑我。便是全天下人會害他,我也不會。不知所謂的東西,滾出我的相府?!?/br>
    云軒活了大半輩子,交情最深的當屬霍琛的父親,當初他戰(zhàn)死之時,云軒還慟哭數(shù)日,告假不朝,如今卻被霍琛隱晦的試探,意指自己和老友當年的戰(zhàn)死有關,云軒便是修養(yǎng)風度再好,也不由得勃然大怒。

    云想容還在錯愕,便見門被打開,云軒怒氣沖沖的將霍琛給趕了出來,云想容不防,被霍琛撞了一下。

    托盤中的茶水頓時撒了出來,云想容被燙得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松了手。

    托盤掉在地上,發(fā)出哐當?shù)捻懧暋?/br>
    她身子被撞得不穩(wěn),眼看著便要摔倒在地。

    霍琛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扶住,兩人視線相交,云想容卻看到他眼中前所未有的冷漠。

    第93章 鬧事,冷漠如斯 (加更合并,任性萬更。)

    ?

    云想容來不及看清霍琛眼中的冷漠情緒由來,就被一股大力拉開,緊跟著,

    “放開你的臟手?!?/br>
    云想容被云軒扯到身后,只覺得頭暈眼花的。

    霍琛冷漠的視線再度落在云軒身上,神情冷沉。

    “云府這地兒太小,容不下王爺這尊大佛,王爺以后還是不要踏足了,免得本相還要費心招待?!痹栖幠樕蠋е湫Γf完之后揚聲道:“來人,送客?!?/br>
    院外守著的兩個小廝進到院子,對著霍琛道:“王爺請。”

    霍琛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挺直的脊背透出孤傲和決然,走時,竟看都沒看一眼站在云軒身旁的云想容。

    不知為何,云想容看著,竟覺得心里一痛,臉色都白了幾分。

    一旁候著的韓密和王七趕忙跟上霍琛,一同離開了。

    見霍琛離開,云軒尤有怒氣盈胸,“簡直豈有此理,目中無人,無知小輩。”

    云軒連著說了三個詞,他在外人面前,一生儒雅溫厚,從不曾惡意罵過旁人,所以哪怕怒氣盈胸,也只說出這些詞來。

    但是云想容站在云軒的身旁,卻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云軒轉(zhuǎn)身進了書房,云想容讓下人收拾了外頭打碎的茶盞,匆忙跟了進去。

    “不知今日父親為何如此動怒,上次霍鎮(zhèn)南王來的時候,父親不還和他相談甚歡么?怎地今日竟發(fā)如此雷霆之怒?”云想容給云軒倒上一杯茶,自發(fā)的站在云軒身后,為他捏肩,一邊試探著問。

    “別與我提那個狼崽子,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當年要不是我”云軒說著,猛然停住了話頭,似乎有什么不能說的。

    “當年什么?”云想容下意識的追問。

    “沒什么,都是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痹栖幭胫约盒闹新癫亓硕畮啄甑拿孛埽@些年也為了這個秘密,刻意疏遠霍琛,免得給他帶去麻煩,卻不想,今日竟被這般質(zhì)疑。

    云想容還想問些什么,云軒忽然回頭看她:“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迎著云軒的目光,云想容嚇得心里一跳,面上不動聲色道:“這不是好奇么!父親可是出了名的性子好,今夜竟也能被氣得這般失態(tài),女兒看這鎮(zhèn)南王也是個人才?!?/br>
    云想容故意說得歡快,希望云軒能轉(zhuǎn)移注意力。

    然而云軒卻是冷哼一聲,道:“容兒,為父不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交不錯,今日之前我不管你,也是看著你剛與那人和離,和七皇子四皇子還有鎮(zhèn)南王相處甚好,便也隨了你,讓你自己多出去走動走動,有朋友一道散散心也是好的。只是今日”

    云軒微微一頓,又道:“只是你以后還是少些與那些皇子和他往來,如今雖說太子已定,但是皇上派太子去民間體驗疾苦,如今去了也有半年多了,說不定什么時候便回來了,朝堂之上風波詭譎,這些皇子你還是有多遠躲多遠,遠離是非,知道么!還有那鎮(zhèn)南王,這人你以后有多遠躲多遠,別再接觸了,知道么?”

    云想容看著云軒認真交代的神情,心里卻有些苦澀。

    父親,你可知,便是你這般思量周全,前一世依舊被女兒害得身首異處,您如今這般說,女兒心中有愧。但是女兒卻不能做個無所事事的人,一些后路,女兒必須得有準備,萬一

    “這般看著我做什么?你不愿意?”云軒問。

    “不是?!痹葡肴莼剡^神來,低低道:“只是覺得,父親思量周全,女兒今后會注意的?!?/br>
    “那便好,天色不早了,你去歇著吧。”云軒點了點頭,道。

    “是,那女兒告退,父親也早些歇息?!痹葡肴莞A烁I碜?,這才離開了云軒的書房。

    云軒看著云想容的背影,心里微緊,孩子,也別怪為父狠心敲打你,那人身份,卻不是咱們所能攀附的,他身邊的波濤洶涌,不比奪嫡之戰(zhàn)平靜多少啊。

    第二日,相府,落霞苑。

    姜寒玉方才用過早膳,便有下人匆匆進了她的屋子。

    “發(fā)生何事,這般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苯袂搴纫宦?。

    “夫人恕罪?!蹦茄诀呲s忙跪在地上請罪。

    “好了,有事便說吧?!苯裾J出這丫頭是自己安插在云軒房里伺候的,便是萬千情緒,她也都忍下了。

    “老爺病了。”小丫鬟趕忙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什么?”姜寒玉微怔,“昨日不還好好的么,今日怎的就病了?”

    小丫鬟回:“據(jù)說昨日夜間老爺在書房里會客,后來不知說了什么,老爺大怒,今日早朝時下人進去服侍,見老爺病了,請了大夫來。說是急怒攻心,要養(yǎng)個幾日才能好?!?/br>
    “會客?會什么客?”姜寒玉問。

    “這奴婢不知?!毙⊙诀叩椭X袋道,又抬起頭道:“不過聽說昨夜小姐去過老爺?shù)臅??!?/br>
    姜寒玉這才想起,為了不讓云軒起疑多想,她便是安排個人也不敢安排得過近的,眼前的小丫鬟,不過是個院內(nèi)灑掃的罷了。

    能聽旁的下人說起一些消息,便算是不錯的了。

    既然云想容去了,多半是為了她吧。畢竟他對云想容的寵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姜寒玉心里苦笑,面上卻依舊平靜,對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去拿些銀子來?!?/br>
    下人去拿了,姜寒玉將小丫鬟拉起身來,將銀子放在她手里,道:“今日這事你做得很好,這些是賞你的,以后若再有事情,記得來與我說?!?/br>
    “是,奴婢記下了。多謝夫人賞賜。”小丫鬟抖著嗓子說,看著手中的銀子卻掩不住眼中的熱切。

    “好了,你下去吧,別叫人發(fā)現(xiàn)了。”姜寒玉說著,那個小丫鬟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走,去凌云苑?!苯竦?。

    凌云苑,那是云軒的住處。

    姜寒玉匆匆去了凌云苑,云軒正靠坐在床上看書。

    見她來了,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姜寒玉見狀步子微頓。

    他對她從來都是這般冷淡,哪怕過了十幾年,依舊如此。

    姜寒玉壓下心中的心寒,走上前在床邊坐下,關切道:“妾身聽說老爺病了,特意過來看看,老爺可還有哪里不舒服么?”

    “不過是有些感染了風寒,沒什么要緊的,不必如此緊張?!痹栖幤届o的回應,嗓音溫淡。

    “如此便好?!苯駪艘宦?,不時的找些話和云軒說。

    云軒多半都會回,但卻鮮少主動開口。

    姜寒玉倒也習慣了云軒的表現(xiàn),這十幾年如一日都是這般相敬如賓,她早就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

    只是能這般看著他,心里便也是歡喜的。

    這一日,姜寒玉一直守在云軒的房里,端茶倒水,照顧得體貼入微。

    云想容也來看了云軒,坐了好一會兒,見姜寒玉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起身走了。

    對這個生生拆散了她美好家庭的劊子手,她心里是極度厭惡的,連應付都不想。

    云軒身體也沒什么大病,不過是氣出來的郁結(jié),并不要緊,便也沒要她多留,打發(fā)了她。

    除了用膳和出恭姜寒玉離開過,這一日她都守在云軒的窗前。

    一日衣不解帶的服侍,讓姜寒玉這個貴夫人顯得很是疲憊,到了晚間,云軒再度看書消遣的時候,她坐在床邊,抬手掩面,小小的打了個呵欠。

    聲音很低,卻依舊被正在看書的云軒給聽到了。

    云軒抬頭看向姜寒玉。

    燈光下姜寒玉衣袖掩面,眼睛微微瞇著,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疲倦和困意。一頭長發(fā)挽髻,露出白皙的脖頸,雖年過四十,卻因為保養(yǎng)得好,顯得風韻猶存,眼角的紋路都是極少的。

    姜寒玉雖不是風姿卓絕的大美人,但也算是清秀可人,治理后宅也算是井井有條,若是嫁給旁人,便是一普通大臣,也定會備受寵愛,不會像如今在相府這般,獨守空房,備受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