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仔細(xì)想想，頗覺得王爺?shù)倪@番話很有道理，就點了頭附和。

    這時，從二樓樓梯口處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那腳步聲頗為輕快靈便，一聽便知道是個練家子。

    而此時此刻，能夠正大光明出現(xiàn)在客棧中的練家子，只有從王府中帶出來的精衛(wèi)。

    趙凌和云霄的眼神齊齊看向門口，不過三個數(shù)，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

    一聲長兩聲短，正是凌王府的精衛(wèi)暗號。

    趙凌輕擰了下眉心，知曉府中精衛(wèi)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崗位來面見他的，可一旦要求面見，那就是證明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得了的事。

    趙凌立刻看向云霄，云霄接收到王爺?shù)难凵?，快步來到門口，將房門打開迎進(jìn)精衛(wèi)。

    仔細(xì)看那精衛(wèi)，可不就是先才在茶寮中喝茶的男子。

    男子來到趙凌面前，單膝下跪，道：“王爺，鎮(zhèn)外三十里處發(fā)現(xiàn)不明人物正在靠近，據(jù)屬下打探，那些人差不多有上百人，且各個身懷高強武藝，手持利器，屬下?lián)倪@些人集結(jié)，是沖著我們來的?！?/br>
    趙凌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一步，走到精衛(wèi)面前，“起來回話?！?/br>
    精衛(wèi)立刻站起來。

    “可確定這個消息？那些人有什么體貌特征？”

    精衛(wèi)將同伴調(diào)查回來的信息據(jù)實匯報給趙凌，“上百人高手皆呈馬賊的裝束，腰跨寬刀，背負(fù)箭筒，長弓放于馬背之側(cè)，看那形容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這種事的兇惡之人；屬下之所以確定這些人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是因為那些人當(dāng)中有些人提前來到鎮(zhèn)中，找鎮(zhèn)中之人相問關(guān)于我們的情況?！?/br>
    說到這里，精衛(wèi)深吸一口氣，臉色嚴(yán)肅，“王爺，太平鎮(zhèn)中危險，屬下請王爺和王妃還是及早與整支隊伍會和，千萬不要再在鎮(zhèn)中暫住?！?/br>
    趙凌對自己手邊的精衛(wèi)向來是報以十分的信任，既然精衛(wèi)都這么說，那么事情定是不得了。

    真沒想到，他這剛離開京城不久，就會有人已經(jīng)按耐不住想要他的性命，會是誰？趙煊嗎？

    如果是趙煊，月兒會不會知道？

    想到這個，趙凌立刻攥緊了手指，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冷笑，她就算是知道恐怕也不會告訴他吧，畢竟他才是他們二人之間最礙眼的那一個。

    想到如果自己出了意外，那個被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可能立刻就轉(zhuǎn)投他人的懷抱，趙凌立刻伸出手，生氣般的一把打掉手側(cè)邊的一盞盆景花卉，臉上的盛怒之色隨著他粗重的呼吸聲幾乎快要被噴出來。

    云霄和精衛(wèi)看到如此動怒的趙凌，紛紛跪在地上。

    云霄也跟著開口勸說道，“王爺，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去跟大隊匯合吧，屬下這就去通知王妃?！?/br>
    “不！就待在這里?！?/br>
    趙凌擲地有聲的聲音重重的傳響在房中，“如果這些人是沖著本王來的，本王躲的了十一，也躲不過十五，更何況，一面對危險就要本王避開，這也不是本王的風(fēng)格；本王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是否真的有本事要了本王的性命，昔日不管是在戰(zhàn)場上還是在朝堂上，多少刀光劍影、洶涌暗潮本王都不懼，難道還會懼怕這幫藏頭露尾的鼠輩？！”

    “至于王妃……”

    趙凌的眼神里透著一股狠勁兒，低沉的聲音也像是從胸腔中擠出來似的，“本王與她是拜過天地的夫妻，父皇下達(dá)的賜婚圣旨上也說過，希望本王與她白首偕老不相離，生死與共不相棄，如今本王遇到危險，她是本王的妻，又怎么可以丟下本王獨自離開呢？”

    “本王已經(jīng)想好了，與王妃生死與共，如果本王真的要命斷在此處，本王也會在閉氣之前先結(jié)束了她的性命，這樣就算是到了地府中，本王還能與她再做一場夫妻，真正做到生死相隨?！?/br>
    云霄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從王爺?shù)目谥新牭竭@樣的話，深情而又決絕，無情勝似有情。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他多少也看出來了，王爺是到死都要緊拉著王妃，若是真的在這里出了事，也斷然不會讓王妃跟了煊王那個烏龜王八蛋。

    云霄和精衛(wèi)對視了一眼，不再勸阻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的王爺，皆紛紛跪在地上，忠心耿耿道，“屬下等愿意誓死追隨王爺，刀山火海，不離不棄。”

    趙凌眼神中的陰沉之色漸漸消散了些許，再次坐回到交背寬椅上的時候，對跪在地上的精衛(wèi)交代著。

    “既然咱們先知道了這些人的動靜，也不能白站在這里什么都不干，等著挨打；他們敢來要本王的命，本王也要告訴他們，本王的性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走的；交代下去，從現(xiàn)在開始，府中所有精衛(wèi)從鎮(zhèn)中撤回來，盡數(shù)隱藏在天福客棧附近的街道上……”

    趙凌有力沉著地聲音像一擂擂捶鼓，一下一下的擊打在云霄和精衛(wèi)的心口上。

    聽著王爺?shù)牟贾煤头纻?，二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驚嘆之色。

    哪怕是事出急促，王爺也能在幾息之間想出辦法來應(yīng)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讓他們心甘情愿的膜拜跟隨。

    ……

    就在客棧中的氛圍漸漸緊繃濃郁的時候，離開了元楓的小乞兒懷揣著精心包好的牛rou和一包銀子快速走出了小鎮(zhèn)，朝著鎮(zhèn)外的一處土地廟小跑而去。

    待他來到布滿蜘蛛網(wǎng)的土地廟，看著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吹斷的岌岌可危的掛在廟門口的兩扇木門時，本來還帶著幾分喜色的黑亮眼睛立刻變得僵直，雙腿重如鉛塊的朝著微微閉合的木門走過去幾步。

    當(dāng)走近了，聽到從木門后傳來的幾聲似壓抑又似痛苦的女子呻~吟和男人的粗喘氣時，腦中立刻像是炸開了火花一般，讓他整個人如木頭人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再也無法動彈一分。

    他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只覺得聽著那讓他極度惡心的聲音他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穿在身上的補丁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一滴滴汗珠，順著臉頰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被汗水打濕的臉漸漸將臉上的灰塵臟污都沖掉，露出了一張幾乎比女子還要精致漂亮幾分的男兒容顏。

    小乞兒就呆呆的站在這里，覺得自己消瘦的身體都快要被四處吹來的風(fēng)吹透了。

    就在他以為將要在此處站到天長地久的時候，木門發(fā)出一聲‘嘎吱’的聲響，從里面走出來三四名同樣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男乞丐。

    只是這些乞丐此刻臉上皆露出猥瑣到令人惡心的笑容，一個個咧著一張脫皮的嘴唇，齜著一口大黃牙大喇喇的說著。

    “這小妞兒可真不錯，只可惜是個殘廢，那雙腿還真是生的又白又直，摸上去簡直比棉花還要軟和，若是能動彈，玩弄起來那才叫銷魂呢。”

    “行了吧，讓你玩一次只要你十個銅板，比春柳街的窯姐兒便宜到哪兒去了，而且這小妞兒比窯姐兒還要干凈鮮嫩，這樣的價錢能讓你玩一個殘廢，已經(jīng)是天上掉下餡餅了。”

    “說的也是，聽其他兄弟們說這小妞兒之所以舍了這身皮rou在這里伺候我們這些人，就是為了養(yǎng)活她那個年幼的弟弟；雖說都是可憐人，但我們也沒白沾她的便宜，那十個銅板可是我存了小半個月才存下來的。”

    “嘿嘿！如果再讓你有十個銅板，你可還舍得？”

    “自然是舍得?！?/br>
    男乞丐粗噶的聲音粗粗的響著，“小妞兒雖說已經(jīng)被不少人玩爛了，但那身皮rou可還嫩的緊，還有那張臉，老子什么時候睡過這么漂亮的妞兒，而且我還聽說，她身體上的別的地方也能玩，而且滋味也很是不錯，以后有機會，老子也要嘗嘗。”

    數(shù)名乞丐正討論的歡快，忽然看見一個小乞丐直戳戳的立在門口，看那樣子八成是里面那小妞的弟弟。

    jiejie在里面伺候男人，弟弟在外面撞見，想到剛才的動靜可能已經(jīng)被這小乞丐聽到了，男乞丐們也不覺得什么，而是繼續(xù)嘿嘿笑著繞過了小乞丐，朝著土地廟外的方向走去。

    那模樣，就像一只又一只吃飽喝足的豺狗，讓人幾欲嘔吐。

    第一百八十二章 香魂消逝

    小乞丐繼續(xù)在門口站了許久，一張臉蒼白無色，雙手冰冷僵直，耳邊一直都在回響著剛才那些男乞丐說的那些話。

    他很想沖進(jìn)去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自甘墮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可是想到剛才那些男乞丐們說她這么做是為了養(yǎng)活自己，心里的憤怒就像被水熄滅的蠟芯，發(fā)出‘噗嗤’一聲，竟悄悄地消散了。

    他想要大哭一場，可是想到此刻真正該哭的那個人是她時，眼淚就不敢再往外流。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jiejie曾經(jīng)是個多么尊貴無雙的人，一身華服長裙拖曳在地，回眸一笑，整個鄴城的木棉花都不及她唇間的淺笑一分。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有一天雙腿盡斷，家破人亡的時候，為了護(hù)住自己唯一的弟弟甘心委身在這些骯臟的、丑陋的男子身下，只為換的十個銅板讓他過活。

    小乞兒狠狠地咬緊了牙，因為用力過大，整張臉都帶著扭曲。

    他用力的喘著氣，想要壓下心底的悲痛，他狠狠的拍著自己的心口位置，想要將那個打麻了，不要再痛了。

    小乞丐在門外站了許久，站到終于將心底的痛苦悄悄的掩蓋好，能從臉上的肌rou上擠出燦爛的笑容時，這才邁開腳步，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進(jìn)了土地廟中。

    此刻的土地廟中，因為夜幕的降臨已經(jīng)燃起了油燈，一個身著藏青色布衫的消瘦女子無助的依靠在身后冰涼的墻壁上，一雙又大又漂亮的眼睛空洞洞的看著正在空氣中跳躍的燈火，雙腿像是擺設(shè)一樣，直直的放在身下的麥草桿上。

    聽到從門口傳來的動靜，女子這才像是回過神似的，眼睛里漸漸涌現(xiàn)了光彩，朝著門口看過去。

    瞅見是小乞丐回來了，女子瑩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也正是這個笑容，將她本就出色的容顏襯托的更加驚艷逼人。

    “睿淵回來了，今天怎么回來的這般晚？以后天快黑就要趕快回來，外面危險?！?/br>
    聽到女子的殷殷叮囑，被喚作睿淵的小乞丐從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走近到女子的身邊，輕輕地拉上她的手，只是隨著他拉手的動作，蓋在女子手腕上的衣袖劃開，露出了似被人掐過的一圈又一圈的青紫。

    蕭睿淵雖然年紀(jì)并不大，可是身為一個男人他卻很清楚這樣的青紫會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得來。

    一瞬間，黑亮的眼睛立刻縮了又縮，注意到蕭睿淵的表情變化，女子趕緊拉好衣袖將自己的手腕蓋住，尷尬一笑，欲蓋彌彰道：“今天你走后我突然有些口渴，就爬出去找水喝，可沒想到水沒找到可卻磕了好幾下；睿淵，沒關(guān)系的，這點傷一點都不疼?！?/br>
    看著jiejie臉上故作輕松的笑容，蕭睿淵也故意裝作是個傻子，只是在牽著女子的手時，手勁在不知不覺間加深了一些。

    “都是我的錯，沒留足夠的水給你，以后不會了?！?/br>
    說著，小乞丐就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將一包銀子和被精心包好的牛rou掏出來送到女子面前，像是個渴望被家長表揚的孩子，活潑道，“姐你看，我掙到錢了，這些都是我掙的銀子，還有這包牛rou，也是我買回來給jiejie你吃的?！?/br>
    女子沒想到自己還不出十歲的弟弟竟然在一天之內(nèi)掙了這么多錢，下意識的就想到這些錢可能來路不正。

    當(dāng)著蕭睿淵的面就將那荷葉包好的牛rou一把丟開，白著臉色沖著他喊，“睿淵，你怎么可以墮落成這樣，竟學(xué)著那些偷雞摸狗之人學(xué)會偷人錢財？你把爹娘的教誨當(dāng)成什么了？你把蕭家列祖列宗的家訓(xùn)當(dāng)成什么了？如果爹娘知道有一天你為了這些黃白之物去當(dāng)小偷，他們在地下，又該是何等的痛心?！?/br>
    蕭睿淵聽著jiejie痛心疾首的叱喝，又看向被丟在地上沾了一層灰塵的牛rou，忽然，也不知是她的哪句話捅到了他的心底最痛的地方。

    悲傷隱忍到了極致的少年突然猛地站起身，看著坐在地上需要靠在墻壁上才能支撐坐起來的女子。

    冷聲質(zhì)問，“jiejie，跟我做的事相比，百年之后，無顏面對列祖列宗，面對父母的那個人應(yīng)該是你吧?！?/br>
    女子聽到這聲話，立刻像被人點xue了一般，怔住。

    蕭睿淵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停下來，可是，他真的太痛苦了，回想這半年多來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事，家族被滅，父母雙亡，姐弟逃難；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那幾個乞丐從廟中走出來的神情，耳邊不斷地響起他們說過的那些惡心至極的話。

    他需要一個發(fā)泄，如果再不發(fā)泄，他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臉色雪白的女子，繼續(xù)冷冷開口。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蕭如雪，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你可知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qū)⒆约嚎闯闪耸裁矗蝗绻改高€在，他們不用被歹人陷害致死，光是你做的這些事，就能將他們活活氣死；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提父母，提列祖列宗，就是我們蕭家太耿直，太遵循祖上傳下來的話，所以才會落的一個滿門被誅的下場，如果蕭家的列祖列宗真的能英靈顯世，我真想問問他們，如果知道有一天蕭家會落的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他們還會不會誓死效忠他們的王，會不會向那個該死的皇族發(fā)下重誓，世代忠誠，絕不背棄?！?/br>
    女子看著滿心憤慨的幼弟，眼神落到了他帶著隱忍的嫌惡表情上，許久之后，才像是找回到了自己的聲音，慢慢道，“你、你知道了？”

    蕭睿淵聽到這幾個字，理智才像是被緩緩地扯回來。

    看著在這個世上自己唯一的親人被自己的話傷害的如此重，蕭睿淵立刻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不理智，后悔不該將這些話說給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jiejie聽。

    像是害怕什么似的，蕭睿淵立刻蹲下身緊緊地抓著女子瘦到皮包骨頭的小手。

    童稚的嗓音里隱隱帶著顫抖，說：“姐，其實我現(xiàn)在有辦法養(yǎng)活自己了，你看這些錢，都是我掙來的，我可以向你發(fā)誓，這些錢一不是我偷來二不是我搶來，我真的是通過自己的方式從一個書生的身上掙來的；請你相信我，好嗎？”

    女子看著蕭睿淵坦誠黑亮的眼睛，雪白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微笑，伸出枯瘦的手，輕輕地?fù)崦艿苤赡鄣哪?；誰能想到半年前，他們還是人人口中羨慕的金貴之人，沒想到一夜之間家逢巨變，再一回首，他們竟然成為最卑微可憐的人。

    看著弟弟這張和家父長的極為相似的臉，女子的臉上露出了對親人的思念，溫柔道，“是jiejie誤會你了，睿淵，jiejie不該將你只當(dāng)成一個孩子來看待，其實，你已經(jīng)學(xué)會照顧自己，學(xué)會在這個殘忍的世道上生存了；jiejie信你，這些錢財是你自己掙的，我的弟弟真有本事，都能掙錢給jiejie買牛rou吃了?！?/br>
    聽到j(luò)iejie這么說，蕭睿淵一直隱忍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一顆一顆化為豆子般大小的從眼眶中往外落。

    “姐，以后都由我來保護(hù)你，你不要再……，總之，我會保護(hù)好jiejie，就像當(dāng)初jiejie為了保護(hù)我，雙腿被壓在車輪底下，就是為了救我，jiejie你才變成如今這模樣?！?/br>
    女子也跟著落下淚，明明心里已經(jīng)苦到了極致，痛到了極限，可她還是心疼的為自己的弟弟擦拭著眼淚。

    “傻瓜，jiejie保護(hù)你是心甘情愿的，你永遠(yuǎn)都不要有心理壓力；睿淵，你是蕭家唯一的男丁，是蕭家最大的希望，只要你活著，才會有蕭家，知道嗎？”

    聽著jiejie的殷殷囑托，蕭睿淵重重的點了點頭。

    然后，在眼淚中撿起了被丟在一邊的牛rou，用干凈的井水沖洗干凈后，撕下來一條一條，小心而又認(rèn)真的喂到女子的口中，看著她大口的吃下，笑著問，“jiejie，好吃嗎？”

    “好吃，這是jiejie這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聽到女子的這聲回答，蕭睿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jiejie喜歡吃，明天我還買來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