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點狙擊 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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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枕書道:“嗯?!?/br> 蘇鶴亭說:“我不想獨自回家?!?/br> 謝枕書道:“我知道。” 蘇鶴亭攥著那點火,像是攥著自己這一口氣。他說:“送我一下吧?!?/br> 謝枕書沒有作答,雨流過他的臉頰,他不想回答這句話。阿修羅在祝融的撕扯下變成碎片,他轉(zhuǎn)過頭,道:“雨這么大,請幫我指引方向,我和你一起走?!?/br> 蘇鶴亭說:“好?!?/br> 他張開手,那點火飛出去,在顛倒的灰色世界里變成唯一的光芒。周遭的誦經(jīng)聲刺痛耳膜,暴雨轟隆,懲罰區(qū)在祝融的作用下極度折疊,它帶著未知的力量,幾乎是無法阻擋。 謝枕書覺得十字星微微熱,那是蘇鶴亭在親它。他聽見貓在耳邊說:“我也很想你,從火車開離城區(qū)站的那一刻起。謝枕書,我——” 只是一下,他和那點光芒便一起墮入黑暗,什么都結(jié)束了。 “真言如法,敬禮諸天,遵得……” 誦經(jīng)聲漸漸遠(yuǎn)去,謝枕書的意識暫停。死亡或許是個漫長旅途的開始,但他以為錯了,他并不能和蘇鶴亭一起走。 “……圣者可使壽命縱長百年……” 十字星旋動,誦經(jīng)聲再度響起,并且越來越響。瓢潑大雨打在臉上,謝枕書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待在原地。 祝融站在不遠(yuǎn)處,它那張臉恢復(fù)原樣,只是神情越發(fā)奇怪,一半微笑,一半哭喪。它散發(fā)出一股甜味,類似夜里游行的乾達(dá)婆。 “梆、梆、梆?!?/br> 熟悉的聲音敲響,破碎的世界在鬼車鳥倒影和乾達(dá)婆幻象中復(fù)原。烈火熊熊燃燒,謝枕書看見蘇鶴亭跟自己擦肩而過,對著那巨大的火焰重影說:“我在這?!?/br> 他和真的一樣,就在自己身邊,卻只會徑直走向一個固定的結(jié)局。 謝枕書抓了個空,喉間發(fā)出痛苦的聲音:“……停下?!?/br> 祝融露出狡猾的笑容,它一只眼珠看著蘇鶴亭的幻影,另一只眼珠看著謝枕書,喉間發(fā)出“呼哧”的雜音。它根本不是一個神,而是一個裝有其他神魔芯片的怪物。 它說:“很有意思,現(xiàn)在起,你來做祝融吧?!?/br> 蘇鶴亭的幻影可以有無數(shù)個,他們在混亂的倒影中轉(zhuǎn)過頭,提著那盞脆弱的燈,目光似乎能穿透虛假,看到謝枕書。 “我在這,”他們一起說,“祝融?!?/br> 在蘇鶴亭面前,謝枕書手無寸鐵。雨淌過他的眉眼,他感到冷。這一刻,他終于不再是神,而是一個卑微的人類。 第178章 一次 祝融屈膝坐下, 抱著權(quán)杖,瞧著這場景直笑。它鼻孔中噴出兩道熱氣,好似內(nèi)部有火在燒。半晌, 它再次發(fā)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并說:“這該死的, 該死的芯片運行起來好費勁兒,溫度降不下去, 我快要燒起來了。太監(jiān),太監(jiān)!” 它扭頭嚷叫,將機械太監(jiān)喚了出來。太監(jiān)提著袍子, 慌忙滾到它膝前, 畢恭畢敬地端起手, 諂媚道:“奴婢在這里, 奴婢在這里?!?/br> 太監(jiān)不知被改過什么設(shè)置,語氣很是卑微,在祝融面前連自稱都變了。 祝融說:“我很熱!” 太監(jiān)扶起袖子, 小心翼翼地給祝融扇風(fēng),道:“哎呀呀,偉大的火神, 這正是乾達(dá)婆芯片尚未解決的弊端,它一發(fā)動幻境就會變熱——” 太監(jiān)話音沒落, 便被祝融用權(quán)杖擊飛出去?;鹕裣褡磳姲l(fā)的火山,向四周吼叫:“融合程序太慢了,雨再下大一些!” 機械太監(jiān)一路尖叫, 在雨中摔掉了煙墩帽。它不敢撿帽子, 趴著身朝祝融連連磕頭,機械音十分慌亂:“好的, 好的,請不要動怒……下大啦!” 應(yīng)它的命令,雨勢更猛。 祝融仰身淋雨,眼睛還盯著謝枕書。它舉起手指,指著還在飛的鬼車鳥,說:“倒回去,我要讓他做祝融?!?/br> 鬼車鳥拖動著扭曲的懲罰區(qū),讓一切回到被毀滅前,只是這次和小蘇開啟的那場倒影不同,它不僅再是劇情回溯,而是由祝融cao控的混亂幻境。 在謝枕書熟悉的甜味里,蘇鶴亭的幻影層層重疊。長官心中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快要決堤的情緒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當(dāng)世界停止旋動時,他的預(yù)感成真了——他回到了那場由乾達(dá)婆塑造的美夢里。 蘇鶴亭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沒有打傘,還提著燈。他撐著頭,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盯著謝枕書。 他說:“我在這,我等你很久了。” 謝枕書持著傘,也盯著他,還在期望他是真的。即便被認(rèn)作祝融也好,只要這個蘇鶴亭是真的—— “蘇鶴亭”站起來,他穿著一件白t恤,完美復(fù)刻了幾年前的7-006,那么年輕。他朝謝枕書勾動唇角,這是7-006的慣用笑容,也是7-006要動手的前兆。 身邊的男人正在機械般地復(fù)述著上一次幻境中的臺詞:“長官,您愛人……” 他愛人像只小豹子一般沖過來,旋身猛踢向他的脖頸。謝枕書丟掉另一只手上的皮箱,曲臂格擋。 “嘭!” 他們撞在一起,濺起雨水。 謝枕書把傘倒向“蘇鶴亭”,替他遮住雨,說:“貓。” “蘇鶴亭”一拳砸向長官,另一只手握住傘桿,把那可愛的藍(lán)底小傘直接扳斷了。他反握著斷掉的傘桿,抬手削向謝枕書的雙目。這一招不是黑豹格斗技,而是7-006曾經(jīng)混跡江湖時學(xué)到的狠辣技巧,他正是靠著這種技巧在屢次的黑豹測試?yán)锷嫦聛怼?/br> 謝枕書偏頭躲過斷桿,耳邊的十字星暴露在雨中,一晃一晃。一秒后,他眉毛上方被削破的地方流出血來,血迅速淌過眼睛。 “蘇鶴亭”對此漠不關(guān)心,他雖然被擒住了手腕,手指卻異常靈活,一下轉(zhuǎn)過斷桿,將尖銳處再度刺向謝枕書。 謝枕書放棄剩余的傘把,劈手握住斷桿,將它從“蘇鶴亭”手中拿走。他們曾經(jīng)在火車上持槍對峙過,可那時的7-006巧舌善變,和他搏斗的時機并不算多,而如今,“蘇鶴亭”沒有了身體這個后顧之憂,打起來更像個亡命徒。 公交車按時到站,路人都在排隊上車。那個男人說:“要到點了,長官,您愛人說不定……” “嘭!” 謝枕書后退數(shù)步,撞到公交車身。他來不及擦眼睛,便驟然蹲身。果然,“蘇鶴亭”掄起站臺上的招牌,狠砸在他剛才頭部停留的位置,那里的車窗登時爆開,玻璃碎片濺了兩個人滿身。 謝枕書伸腿,將“蘇鶴亭”掃倒,同時打開手臂要接住他,道:“蘇鶴——” “蘇鶴亭”先扣住車窗,穩(wěn)住自己要摔倒的身體,接著屈膝撞向謝枕書的胸口,道:“叫叫叫,吵死了!” 連語氣都一模一樣! 謝枕書再次格擋,背部在公交車身上砸出悶響。他抱住“蘇鶴亭”的小腿,把“蘇鶴亭”扭翻在地?!疤K鶴亭”落在地上,帶起的雨點全部揚在謝枕書臉上。 “蘇鶴亭”喝道:“起來!” 藍(lán)焰轟地躥起,他趁機抽身。這時公交車開始鳴笛,“蘇鶴亭”兩手握拳,借著飛雨的遮擋,連出數(shù)拳。謝枕書始終以閃避為主,兩個人漸漸移到了車門處。 車上人多,門還沒關(guān)?;蛟S是祝融還沒能完全掌控乾達(dá)婆的芯片,幻境坍塌了一角,那車頭扭曲,已然是不能開的樣子。 “蘇鶴亭”的力量正在暴漲,他一拳砸凹了車身,要置長官于死地。藍(lán)焰越燒越旺,謝枕書一只眼睛被血覆蓋,又不肯傷害“蘇鶴亭”,打得束手束腳。 車門剛關(guān)閉,謝枕書故技重施,腳下極快,要將“蘇鶴亭”掃翻在地,卻不想“蘇鶴亭”立刻退后,避開他的腿,轉(zhuǎn)而抓住站臺的路標(biāo)桿。 “你不是火神嗎?”“蘇鶴亭”竟然扳斷了路標(biāo)桿,把路標(biāo)牌扯掉。路桿“唰”地?fù)]開雨簾,指向謝枕書?!疤K鶴亭”眼神陰郁,說:“給我打起精神,好好等死?!?/br> 公交車開走了,馬路上空蕩蕩,只有他們兩個人。謝枕書如同泥塑木雕,臉上的血被雨沖刷,他也不擦拭,直到血滴在他的襯衫上。 “蘇鶴亭”不會等長官,他揮起路桿就打。鐵制桿擊飛碎雨,讓謝枕書格擋的小臂連挨數(shù)下重?fù)簟?/br> 當(dāng)路桿擊中謝枕書第六下時,小臂已經(jīng)麻了。他倏地反扣住路桿,向下一壓,止住“蘇鶴亭”的攻勢,接著將“蘇鶴亭”拽向自己。 這次力道極猛,任是全盛狀態(tài)下的“蘇鶴亭”,也被拽離了原地。但他反應(yīng)很快,借著路桿的力,撩起腳狠狠踹在謝枕書胸口。 謝枕書不退,帶著“蘇鶴亭”一起翻摔在地上。水泊頓時迸濺起無數(shù)水花,他用力摁住幻影,在那陌生的、厭惡自己的目光里,困獸般地喊出來:“蘇鶴亭!” 這一聲撕心裂肺,全然不似以往。 謝枕書看著“蘇鶴亭,”手臂發(fā)抖,十字星碰到他的側(cè)臉,蘇鶴亭吻過的余溫似乎還在。他貪戀地端詳“蘇鶴亭”,受傷的地方不斷流血。終于,他明白這個不是蘇鶴亭。 即便是用蘇鶴亭資料拼湊出的幻影,也無法替代蘇鶴亭一分一毫。他不要幻象,也不要倒影,他要蘇鶴亭。 雨滴在“蘇鶴亭”臉上,中間還夾雜著血。謝枕書透過幻影的眼睛,看見自己正在流淚。他明明在哭,卻聽不見自己的哽咽聲,耳邊只有雨在下,無盡的。 良久,謝枕書說:“你殺了我吧?!?/br> “蘇鶴亭”砸碎了小燈,跟他玉石俱焚。藍(lán)焰燒到謝枕書指尖,不再是輕柔的安撫,而是無止境地灼痛?;糜跋Р灰姡甏蟮每床磺迩奥?,周圍灰茫茫的,什么都消失了,只剩謝枕書。他維持著原本的姿勢,指間的黑貓戒指緩緩消退,如霧般散去。很快,他也被藍(lán)焰吞沒。 “他”真的殺了他,從這時開始,一次又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神說我們一生會有三次分別,吻都留給了大雪,但太陽升起的那天,我來到真正的新世界,在空白的記憶中茫然等待。再見我的x,再見我忘記姓名的戀人。當(dāng)我從睡夢中醒來,我想到有關(guān)你的一切,那一刻我決意找到你。我們一定會見面,我們,我們是命運無法阻擋的小人物,還是手拉手去看山和海的親密戀人?!?/br> 寫大綱的時候給小蘇的一段人物獨白,一直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適,就放在這里吧。 第179章 冰冷 時間仿佛陷入一種輪回, 每當(dāng)謝枕書睜開眼,“蘇鶴亭”便坐在長椅上。他們不再交談,只會交手, 而小燈也在這不斷地破碎輪回中變得晦暗, 漸漸地, 它無法再照清“蘇鶴亭”的臉。 天空昏沉,謝枕書的意識被困在了這里。雨越下越大, 后來,當(dāng)他再睜開眼時,幻境已然變作了顛倒過來的灰色魔方。 祝融坐在原位, 伸出彎曲變形的手指, 指著謝枕書,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物:“你是暴君7-001, 還是實驗體98342?” 謝枕書不作答。 祝融便猜測起來:“實驗體98342沒你這么高,嗯……你聞起來也不像暴君,你究竟是誰?” 它因為好奇, 半個身體都俯了過來,頭頂燃燒的火焰照著謝枕書。謝枕書擦了下臉上新添置的傷口,問:“蘇鶴亭在哪?!?/br> 他的表情間已看不出痛苦, 連提問都是簡短的陳述句。 祝融說:“哦,這是個好問題?!?/br> 機械太監(jiān)趴在一旁, 電子眼一陣狂閃,搶答道:“哎呀呀,偉大的火神, 請不要理會他, 他是個偷渡進來的無名氏。奴婢曾與他在14區(qū)中碰過面,哼, 他一直很不識好歹呢!” 它嘴巴“咔嗒咔嗒”地張合,巴不得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不待祝融回答,又爬起上半身,爭著搶著說:“他身上戴著一個好東西,那東西能、能……” 或許是信息缺失,它竟然卡在這里了,半天也講不出那東西能干嗎。祝融被太監(jiān)插了話,突然大怒,一邊要它“閉嘴”,一邊揮動權(quán)杖,把太監(jiān)打了出去。 太監(jiān)脆得要命,哪經(jīng)得住祝融這般三番五次的擊打,還沒滾出多遠(yuǎn),軀殼就當(dāng)場裂開了。它癱在地上,顫抖不止。 “我很熱!”祝融伸頸大喊,“這雨下得還不夠大,要加量,加十倍的量!” 它的吼聲一落,雨便沒命狂下,顆顆大如黃豆,砸到地上猶如沸煮的湯鍋。 “好的,好的!”太監(jiān)發(fā)生裝置故障,雜音亂冒,“請您……滋……請您不要再動怒……滋滋……這會影響到您……融合……” 它都破成爛鐵了,還在勸說祝融。可惜祝融覺得它聒噪,見它仍然沒有停止話音的意思,便伸出腳,直接將它踩爆了。 太監(jiān)來不及求饒,當(dāng)即熄火,附近頓時安靜下來。 謝枕書直勾勾地盯著祝融,又問一次:“蘇鶴亭在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