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點狙擊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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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鶴亭說:“我已經(jīng)親完了,我還——” 謝枕書捏穩(wěn)他的下巴,就用這個姿勢親他。蘇鶴亭起初以為只有幾秒,可沒想到這吻長得出奇。 等到他能喘息時,謝枕書問:“我可以親你嗎?” 蘇鶴亭準(zhǔn)備鸚鵡學(xué)舌,說:“不可——” 謝枕書繼續(xù)親他,一邊親一邊低聲問:“我可以親你嗎?” 蘇鶴亭面紅耳赤,說:“不……” 謝枕書用鼻尖頂過貓的面頰,眼眸低垂,一直親,親得蘇鶴亭貓耳耷拉,快要冒煙了。 蘇鶴亭說:“可以、可以!你親,隨便親……” 謝枕書把貓翻過來,和他接吻。蘇鶴亭忘了這親吻幾時停下的,只知道他們在黑暗里鼻尖相抵,互換喘息。 蘇鶴亭說:“我總是忘記對你說一句話。” 謝枕書道:“什么?” 蘇鶴亭說:“我愛你?!?/br> 第126章 神明 因為房間里太暗, 所以謝枕書看不清蘇鶴亭的表情,但他能聽清貓每一下的喘息。當(dāng)他用力,貓就會仰起頭, 在潮熱的被褥間喃喃低語, 說一些亂七八糟的可愛話。 謝枕書俯首, 湊近了親他,從他的眉心親到他的貓耳。 毛絨絨的貓耳設(shè)置敏感, 親一親就會投降。它投降,蘇鶴亭就投降,他的那些低語變作美妙的音律, 一點點, 都喘給了謝枕書。 謝枕書被貓的反應(yīng)所捕獲, 有幾秒, 他都快要笑起來了,可是他仍然感覺不滿足,不僅箍住了貓的手腕, 還要把貓弄哭。 蘇鶴亭說:“謝枕書?!?/br> 謝枕書說:“嗯?” 蘇鶴亭接不上話,因為顛簸過快,他要死了。那些汗沿著他的輪廓往下流, 里面還有他的眼淚。 謝枕書松開蘇鶴亭的手腕,手指卻強(qiáng)勢地插入貓的十指間。他不要蘇鶴亭抓被單, 要蘇鶴亭抓自己。 蘇鶴亭異瞳半睜,意識已經(jīng)飄了。他在初次親昵里感受到長官的另一面,沒有冷靜、克制和矜持的謝枕書像個壞人。 貓受不了, 在繳械后求饒, 用尾巴輕輕拍打謝枕書的腰,卻招來了更多、更狠、更無節(jié)制的…… 天快亮?xí)r才結(jié)束, 蘇鶴亭拉著枕頭,仰身昏睡。他尾巴潮濕,搭在謝枕書的臂間,一動不動。 謝枕書把他撈進(jìn)懷里,說:“早安?!?/br> 蘇鶴亭已經(jīng)睡著了,聽見他的聲音,只微微晃動了兩下尾巴尖,便不再有反應(yīng)。 謝枕書用手指繞了繞貓的尾巴尖。 蘇鶴亭嘟嘟噥噥:“灰熊塔魯……是只……嗯……” 這人竟然還在夢里給謝枕書念童話繪本,但是聲音很小,謝枕書得再靠近些才能聽清。 蘇鶴亭把繪本故事講得顛三倒四,中間還穿插著別的話。他說:“摸……” 謝枕書道:“摸?” 蘇鶴亭手指撥動,在謝枕書的胸口劃了兩下。他囈語:“摸摸背……” 隨后蘇鶴亭鼻音加重,徹底睡過去了。謝枕書在這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聲里沉默,他的背部早已不痛了,只是有時候,他會夢見與此刻相似的場景。 那些在被注射特效劑時,妄想擁有的場景。 謝枕書的身體向下滑動,把臉貼在了蘇鶴亭的胸口。貓的指尖穿梭在他的發(fā)間,耍賴般地摸了他,而他聽著蘇鶴亭的心跳聲,閉上眼,想起一些事情。 他小時候住在家里,功課很多,但這樣學(xué)習(xí)并不是被迫的,而是他主動的。他的洞察力是種天賦,早從有記憶起,他就知道,自己只是父母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 小到無關(guān)緊要。 “這個叫作唐刀。”謝謹(jǐn)難得有空,坐在四面平長方香幾跟前,向謝枕書展示他的收藏。 香幾上的香爐冒著裊裊細(xì)煙,謝枕書端坐著,抬眸看過去。 謝謹(jǐn)脫了西裝外套,還系著領(lǐng)帶。他握住唐刀,緩緩地拔刀出鞘。刀身寒光澈亮,兩面分別映著父子倆相似的眉眼。 謝謹(jǐn)說:“從今天起,每天四點到這里來,我教你怎么使用它?!?/br> 待對話結(jié)束,謝枕書就退出了房間,管家老霍在門口等他,見他出來,不急關(guān)門,而是問里面的謝謹(jǐn):“先生今晚留下來吃飯嗎?” 謝謹(jǐn)?shù)溃骸安涣耍矣惺?。?/br> 謝枕書對這個回答早有預(yù)料,他接過自己的提盒,慢慢上樓。 老霍跟在他后面,說:“少爺?!?/br> 謝枕書道:“嗯?!?/br> 老霍說:“你走的太快了喲,老頭子跟不上。” 謝枕書便停下來,在原地等他。 老霍雖然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身板卻很硬朗,氣質(zhì)也卓爾不群。他走近,用手帕揩汗,對謝枕書說:“我剛在路上瞧見個好玩的,帶回來送給你。” 他從兜里掏出只小企鵝,這玩意該是個玩具古董,看著不怎么精巧。老霍彎下腰,把小企鵝擱在地上,小企鵝歪歪站著,“噠噠噠”地跑起來,直直撞向另一頭。 謝枕書把它拎起來,看它底部有小輪。 老霍說:“怎么樣,好玩嗎?” 謝枕書猶豫須臾,違心道:“……好玩?!?/br> 老霍高興,拍拍他的肩膀,說:“好玩就多笑笑嘛?!?/br> 謝枕書嘴角微動,算是笑了。他拎著小企鵝上樓,在房間里打開自己的提盒,里面藏著一只胖倉鼠。 老霍說:“嚯!這是哪來的?” “撿的,”謝枕書把倉鼠捉起來,“別人不要了?!?/br> 老霍蹲下身,想說什么,樓下正好傳來謝謹(jǐn)離開的車聲。他捏著手帕,對上謝枕書的視線,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謝枕書說:“沒事,我會養(yǎng)它的?!?/br> 他垂下眼簾,白皙的臉上沒有表情。說來奇怪,或許是和父母關(guān)系微妙,他小小年紀(jì)對待任何事情都極其負(fù)責(zé),不論是老霍下雨天送給他的蚯蚓,還是院子里受傷的麻雀,他都會悉心照顧它們。只是蚯蚓會跑,麻雀會飛,它們和謝謹(jǐn)夫妻一樣,都不會長久地待在這個家里。 謝枕書不失望,不,應(yīng)該說他從不表現(xiàn)出失望,在克制情緒方面,他和謝謹(jǐn)如出一轍,簡直像是在較勁兒。 老霍也照顧過謝謹(jǐn),在這個家里是爺爺輩。因此,他對這對父子的了解遠(yuǎn)比他們自己更深??杉幢闳绱?,他也無法讓他們的關(guān)系更近一步。 倉鼠在謝枕書指間嗅,想要跑。謝枕書就把它放回去,讓它跑。他趴在提盒的邊沿,注視著它。 從那以后,謝謹(jǐn)天天都回來。不過他時間卡得很準(zhǔn),唐刀教學(xué)從四點開始,到八點結(jié)束。結(jié)束他就走,從不留在這里吃早飯。唯一能讓他止步的,是院里的玫瑰叢。 老霍悄悄告訴謝枕書:“那都是先生自己種的?!?/br> 謝枕書抱著刀鞘,躺在席子上喘氣。他費力地翻過身,目光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玫瑰叢。 老霍說:“種來向夫人求婚。” 謝枕書還沒搞懂“求婚”的意義,他太年輕了,只記得謝謹(jǐn)還摘了幾支玫瑰走。玫瑰對他的吸引力遠(yuǎn)不如唐刀,他摸著刀鞘,就像摸著屬于自己的玫瑰,那故作老成的表情下是天真。 或許。 他那時想。 或許學(xué)會怎么使用唐刀,謝謹(jǐn)就會帶著母親回來,給他一個笑容。 然而等謝枕書學(xué)會怎么使用唐刀后,謝謹(jǐn)沒帶來母親,而是帶走了他。那是他跟謝謹(jǐn)單獨相處最久的一段車程,路上,他還抱著他的唐刀。 那天下了雪,謝謹(jǐn)遞給謝枕書一件外套。 謝枕書說:“謝謝?!?/br> 他穿上外套,下了車,跟在謝謹(jǐn)身后,踩著父親的腳印,走進(jìn)了那場實驗。雪落在他肩膀,到門口,謝謹(jǐn)替他拍掉了雪花。 他仰起頭,又說了一次:“謝謝?!?/br> 謝謹(jǐn)看著他,許久,喊:“小書?!?/br> 謝枕書用力地點了下頭。 謝謹(jǐn)蹲下身,黑色的風(fēng)衣拖在地上。寒風(fēng)砭骨,他攤開手,掌心里是顆糖。 謝枕書幾乎要伸出手,可是他出奇地聰明,那特別的洞察力在此刻尤其。他預(yù)感到,他將會為這顆糖付出代價。因此,他沒有伸出手。 他說:“我不要?!?/br> 可是這不是道選擇題,沒人讓他選擇,他永遠(yuǎn)在被迫接受。謝謹(jǐn)送他去實驗,他在那難以想象的痛苦里更換上了人造金屬骨骼。 “起立?!?/br> 他們指揮他,好像他是個傀儡,是個可以被調(diào)控的兵器。 一開始,謝枕書無法起身,他只能躺著,甚至無法入睡。他不再是他,身體里的人造物提醒著他,他已然變成了一個怪物。他覺得很痛,痛到連理智都會消失,可他又必須忍受。 他們給他注射大量的合成激素,但這并不能減少他的痛苦。他像是被放在爐里鍛打的鐵器,每一秒,痛感都伴隨著他。 謝謹(jǐn)為他帶來了兒童繪本,他咬著牙,在痛苦的深夜里反復(fù)讀給自己聽。 灰熊塔魯是只好小熊,謝枕書是個好小孩。他沒有攻擊性,也從不提要求,他比外面的雪還要干凈,可沒人靠近他給他擁抱。他要用堅不可摧的毅力度過這些日子,孤獨只是其中的佐料,最可怕的是絕望。 他必須,自己學(xué)會跟絕望抗衡。 一年后,他們開始給謝枕書注射特效劑,他可以下地走動了。但特效劑也不是萬能的,他們須得反復(fù)地注射給他。針孔排滿他的背部,他開始趴著睡覺。 “太好了?!?/br> 實驗人員們喜極而泣,隔著玻璃對他流淚。他們歡呼雀躍,相互擁抱,大喊著“神的骨骼”,只有謝枕書單獨坐在床沿,想起自己留在家里的倉鼠。 因為實驗的特殊,謝謹(jǐn)沒有向其余人透露過風(fēng)聲,但神的骨骼作為南線聯(lián)盟珍貴物品,必須接受聯(lián)盟的檢查。為了留下謝枕書,不,不如說是為了留下神的骨骼,謝謹(jǐn)夫妻向大教堂求援,并且秘密轉(zhuǎn)移了謝枕書,把謝枕書交給了天賜教的引領(lǐng)者。 那個深夜,謝枕書在大教堂接受最后一次特效劑的注射。引領(lǐng)者高舉著天賜神書,一遍一遍誦讀著神書奧義。因為特效劑的作用,謝枕書聽見風(fēng)聲,逐漸睡著了。 引領(lǐng)者佝僂著蒼老的身軀,垂下神書,對謝枕書仁慈地說:“祝愿你,在分別后健康成長。祝愿你,我們活著的神明。” 風(fēng)把教堂前方的旗幟刮動,飛雪亂散,遠(yuǎn)處傳來兩聲槍響。 “嘭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