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顧清渠一直不肯說的，周朔永遠(yuǎn)找不出頭緒的事情，此刻突然茅塞頓開了。

    “周朔?！?/br>
    此時此刻，顧清渠站在門口，他不輕不重的叫了一聲。

    周朔木訥地轉(zhuǎn)頭，時間和情緒都需要緩沖。當(dāng)周朔在灰蒙蒙的視野中逐漸恢復(fù)理智，顧清渠的臉大刀闊斧地撞破了空虛的喘息。

    當(dāng)做作的呻吟作為背景音樂循環(huán)播放時，兩個人面面相覷的氛圍就顯得尤為怪異且尷尬了。

    顧清渠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電視的畫面，他進(jìn)也不是，走也不是。

    “咳……那個，我方便進(jìn)來嗎？”顧清渠裝模作樣地問。

    周朔被顧清渠抓了個正著，他是狼狽的，但并不回避。周朔非常淡定的要關(guān)電視，但那倒霉催的遙控機(jī)死活找不到了。

    畫面越發(fā)放肆了，顧清渠和周朔不看，但是耳朵能聽見聲音，甚至能分辨進(jìn)行的程度。

    自打顧清渠出現(xiàn)后，周朔的視線就沒離開他的臉。

    周朔解釋：“清渠，你別誤會啊?！?/br>
    話音一落，尾音卻跟著一連串高亢的‘啊’。

    顧清渠嘴角一抽，說：“沒誤會。”

    周朔問：“你進(jìn)來嗎？”

    顧清渠頭疼欲裂，“我進(jìn)來，你能先把電視關(guān)了嗎？”

    周朔無辜地咧嘴笑了笑，“遙控器找不到了?！?/br>
    那邊已經(jīng)進(jìn)行至高潮，兩個演戲的男人誰也控制不住誰，顧清渠忍無可忍，他壓著嗓子吼：“你把電源拔了！”

    周朔從床上竄起，他火速扯掉電視機(jī)的插頭，期間又不小心碰到了點燈的開關(guān)。

    房間沉入黑暗，剛剛醞釀起來的放蕩思緒卻入統(tǒng)火樹銀花，炸得五彩斑斕。

    顧清渠不適應(yīng)突如其來的黑，他往后小退半步，后腳磕到了門板，人往后倒，手里的碗端不穩(wěn)，差一點要摔。

    周朔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他摟住顧清渠的后腰，把人扶穩(wěn)了，呼吸間的熱氣撲在顧清渠的耳邊，輕聲細(xì)語地說話：“清渠哥哥，我平時沒這種愛好，我發(fā)誓！”

    顧清渠失笑，“別張口就來啊，小心遭雷劈。”

    周朔也跟著笑，他把顧清渠抱進(jìn)房間，若無其事地說：“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我還想去接你呢？”

    “接我？”顧清渠一只手端著飯碗，行動不是很便，他掙扎不下來就放棄掙扎了，腦袋一歪，靠著周朔的肩：“我看你日理萬機(jī)啊，有空嗎？”

    “有啊，看著時間呢，忘不了你的。”

    “別，”顧清渠揶揄：“這種時候你最好忘了我?！?/br>
    周朔把顧清渠放在床沿邊坐下，他低頭想親一親顧清渠，被躲開了。周朔心里失落了一下。

    顧清渠輕輕嘆氣：“周朔，把燈打開。”

    周朔說好，伸手打開了燈。

    他身上求偶的氣味太濃重了，顧清渠鼻子一動就能聞到，他刻意躲開，可周朔四面八方的圍堵，把顧清渠堵得進(jìn)退兩難。

    顧清渠抓住主動權(quán)，他先站在道德高點詢問一句：“這片子你從哪兒弄來的？本事不小啊?！?/br>
    周朔十分老實，“我不知道，董哥送我的，我以為就是尋常的片子，包裝上也沒寫啊，誰知道這么刺激。”

    “刺激？”顧清渠眼皮一跳，問：“你覺得好看？”

    “還行吧，”周朔咂摸著嘴，不知道在回味什么鬼，“沒什么美感，但能學(xué)到一些東西吧？”

    顧清渠的臉色青白交替，他抬手扯著周朔的臉頰，罵道：“周朔你有病吧，旁門左道的東西你學(xué)個屁?！?/br>
    周朔義正言辭，“是你不肯告訴我！”

    “我……”顧清渠被噎得。

    周朔乘勝追擊，“清渠，這些你是不是也看過？”

    顧清渠把臉一扭，說：“沒有。”

    周朔點點頭，說嗯，“沒有就沒有吧。”

    “……”顧清渠被氣得連抬杠都失了水準(zhǔn)，他松開周朔的臉，哼的一聲，“你明天就去姜老師那兒學(xué)習(xí)吧。”

    周朔挑眉。

    顧清渠氣不打一處來，冷冷一笑：“讓圣潔的知識沖刷干凈你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

    周朔摟著顧清渠笑，越笑越開懷，兩具身體貼得太近了，顧清渠一動，膝蓋蹭到周朔的那處。

    就算隔著布料也能傳遞的guntang。

    “清渠，你……”周朔的聲音很溫柔。

    可顧清渠根本不買賬，也不想聽周朔的話，他猛地站起身，磕到了周朔的牙，不看不問，抬腳就走，“我睡覺去了，你把飯吃了?！?/br>
    周朔看了眼桌上的殘羹剩飯，可憐兮兮地說：“涼的?！?/br>
    顧清渠：“沒事啊，反正你腦子熱，能消化。”

    周朔：“我又不靠腦子吃飯?！?/br>
    “是么，”顧清渠冷哼，“我看你這腦子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br>
    周朔：“……”

    完了，又把人得罪了。

    顧清渠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知道周朔也沒睡。凌晨一點，隔壁房間暗光閃動、影影綽綽，窗簾一撩就能看見了。

    周朔還在看，真當(dāng)教材鉆研呢。

    顧清渠的心guntang，吊著七上八下，可這一晚上平平靜靜地過去了，周朔沒有過來敲窗戶。顧清渠快天亮才睡了一會兒，他在睡夢中掙扎得腰酸背疼，轉(zhuǎn)眼被周朔喊醒。

    “清渠哥哥，起床了！”

    顧清渠一腦袋起床氣，推開窗戶想罵，罵不出聲，喉嚨啞了，他感冒了。

    周朔絕口不提昨天的事情，他體貼入微，給顧清渠的水杯里裝了熱水，買了熱粥，哄著人把他送到單位。

    顧清渠的氣還沒消下去，他斜著眼問：“周朔，你回哪兒？”

    “去姜老師那兒啊，”周朔答得理所當(dāng)然，“昨天晚上你跟我說的?！?/br>
    昨天晚上顧清渠說的話他自己如今一個字都想不起來，倒是那些畫面和心跳挺清晰的。

    “嗯，去吧，”顧清渠目光一閃，轉(zhuǎn)身往里走，“晚上不用來接我了?！?/br>
    周朔說好。

    顧清渠一愣，若有所想地盯著周朔看了片刻。

    周朔咧嘴笑了笑，顯得十分陽光燦爛。

    他有目的，不加掩飾，顧清渠看出來了，于是拔腿就跑。

    水無波瀾，日子平靜，一個星期過去了，周朔強(qiáng)勢的求偶信息仿佛只在那天晚上散發(fā)了一下，接著又悄無聲息地隱藏了起來。

    弄得顧清渠以為是錯覺，倒把自己的思想顯得齷齪了。

    又過一個星期，顧清渠感冒好了，整個人神清氣爽，他準(zhǔn)備了禮物，準(zhǔn)備登門拜訪姜云華。

    姜云華把周朔請出了書房。關(guān)起門來，他在顧清渠面對，對周朔贊不絕口。

    “周朔聰明，一點即通，而且過完年回來，他好像長魂了，聽話，我說什么他都應(yīng)好。早這樣也不至于被學(xué)校開除！”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在顧清渠腦子里一閃而過。

    姜云華沒注意顧清渠的表情，他繼續(xù)往下說：“清渠，你可以跟他說一說考慮去試試學(xué)校的考試了，能過的?！?/br>
    顧清渠斟酌片刻后開口：“您沒跟他說嗎？”

    “我不能夸他啊，”姜云華捋著胡子笑：“這小子也傲，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萬一心飄了怎么辦？！”

    “是，”顧清渠點頭，應(yīng)下了：“我去和他說?！?/br>
    回家路上，周朔的情緒不高，他悶聲不響，好像心思挺重的。

    顧清渠捏著周朔的后衣擺，問：“周朔，你怎么了？”

    周朔有訴求，直接說：“姜老師給我布置了作業(yè)，兩張數(shù)學(xué)卷子，我看挺難的，不好寫啊，明天又得被罵?！?/br>
    顧清渠笑了笑，“罵什么，有我在呢?！?/br>
    周朔微微偏頭，挺無辜地開口問道：“清渠哥哥，你晚上我趕我走了嗎？”

    顧清渠一時語塞。

    慘了，入圈套了。

    周朔不依不饒，“你每天晚上給我定的門禁，十點，今天估計不行了，到十點只能做半張卷子?！?/br>
    顧清渠默不作聲地舔了舔下唇，“你的效率這么低嗎？”

    “是啊，腦子不開竅嘛。”

    顧清渠不吃他這一套，“我看你的腦子都掰成八瓣了，還不開竅呢，想什么？”

    周朔反問：“我想什么你不知道？”

    顧清渠沒說話。

    周朔又問：“怎么樣??？”

    顧清渠靜默了，一直到家門口，周朔停下自行車，他讓顧清渠先下來。顧清渠捏著包，他從周朔的身邊走過，裹著微風(fēng)，輕輕柔柔的音調(diào)鉆進(jìn)了周朔的耳朵了。

    “嗯，好?！?/br>
    周朔聽見了。

    第59章 那就好好享受吧

    吃過晚飯，周朔抱著卷子和書，光明正大在地從院子經(jīng)過，他站在石榴樹下逗了一會兒八哥，周國盛出來了，笑瞇瞇地問周朔又去學(xué)習(x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