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是涼的，她的血管在他指尖下跳動，仿佛血液也染上絲絲冰涼酥麻。而他另一只手還順著她的小臂滑動，被他碰到的那塊皮膚，存在感無比鮮明起來。

    羲九歌手掌成爪，里面騰地燃起一團火。黎寒光手指像靈蛇一樣順著她的手腕繞了一圈，用巧勁將她右手控制在背后。

    沾上之后不燒成灰燼便不會熄滅的太陽金火就挨在他腰腹前，黎寒光卻熟視無睹，身體依然緊貼著羲九歌后背，抵在她脖頸另一側(cè)說話：“神女，說好了，不用法力?！?/br>
    他修的是玄冥功法，身體是和羲九歌截然不同的冰冷，說話時氣息撲打在她鎖骨上，那股寒氣的存在無比明顯，仿佛要順著衣領(lǐng)竄到她身體里面去。

    羲九歌后背繃緊，但終究忍住了，如約收回了太陽神火。黎寒光看到，心里都有些意外。

    他以為，他今日勢必要被燒好幾個窟窿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守諾。

    黎寒光終于松開了抵在羲九歌頸動脈上的手指，沿著她的脊椎，不斷在她后背上點過：“這里放松，這里往前一點……”

    他手指逐漸滑到羲九歌腰部，他虛虛握住羲九歌的腰，為她調(diào)整姿勢：“腰不能這樣繃著，不然會拉傷自己。脊背挺直，好，你現(xiàn)在再出手試試?！?/br>
    黎寒光另一只手剛剛放松力道，羲九歌就一肘子朝他撞來。黎寒光側(cè)身后退一步，剛好躲過她的攻擊，心道可真是毫不留力啊。

    羲九歌終于能和黎寒光拉開距離，她也不講究什么循序漸進、功法招式了，有什么會的就全往黎寒光身上招呼。黎寒光用單手格擋住她的進攻，不緊不慢地點評：“出招角度不對，速度太慢，你剛才不應(yīng)該變招，應(yīng)該順著我的格擋貼近……”

    羲九歌沒有任何一道攻擊能落到黎寒光身上，而他始終用單手，姿態(tài)游刃有余。羲九歌自蘇醒以來，任何比試要么是她沒學(xué)過，要么是她壓倒性獲勝，從未有如此受制于人的時候。羲九歌忍無可忍，抬起腿重重踢向他。

    黎寒光往后一閃便輕松避過，羲九歌反倒重心不穩(wěn)，來不及調(diào)整姿勢，猛地朝后摔去。黎寒光剛才躲避時和她拉開了距離，導(dǎo)致沒有第一時間拉住她，他看到羲九歌摔倒，趕緊上前：“小心?！?/br>
    黎寒光一手?jǐn)r住羲九歌的腰，另一只手護住她的后腦，將自己的身體調(diào)整到下面，替她擋住撞擊。

    雍天宮財大氣粗，所有地板都用名貴石頭鋪成，走在上面堅實平坦，撞在上面也非常痛。兩人重重摔到地板上，大部分沖擊都被黎寒光擋住。

    這點疼痛對黎寒光來說不算什么，他在魔界經(jīng)受過的痛比這強千倍百倍。但羲九歌也跟著摔到他身上，她身體纖細柔軟，手本能按在他胸腔上，黎寒光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羲九歌被撞懵了一瞬，等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掐到黎寒光脖子上：“你在做什么？”

    黎寒光躺在地上，僵硬地繃直脖頸，側(cè)面繃出一條流利的線條。他喉結(jié)上下吞咽，緊繃著說：“無意冒犯，我只是怕你摔倒。神女，你先起來?！?/br>
    第22章 魔柱現(xiàn)

    羲九歌覺得她從認(rèn)識黎寒光起，他就不停在說：“無意冒犯。”

    但該有的、不該有的冒犯，卻從未少過。

    羲九歌撐在黎寒光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頸，冷冰冰盯著他。黎寒光躺在地上，身體繃得筆直，尤其脖頸，下頜微微仰著，喉結(jié)上下滑動，看起來似乎很緊張。

    羲九歌心想，她的手指還掐在他脖子上，隨時能燒死他，他確實該緊張。

    羲九歌緊盯著他，臉頰緩慢逼近：“我還以為你不怕呢。剛才你想做什么？”

    她竟然還靠近了，黎寒光被迫移開眼睛，啞著聲音說：“是我行事不妥，害神女摔倒。我怕神女摔痛，只能以身相代?！?/br>
    “我痛不痛，關(guān)你什么事？”

    “我教神女近身格斗，只是想讓神女多一門自保手段。如果連累你受傷，我難辭其咎?！?/br>
    “僅是如此？”

    黎寒光喉結(jié)動了動，嘶啞道：“僅是如此。”

    羲九歌審視著他，她束脩還沒給，黎寒光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在這種時候?；ㄕ?，要不然豈不是一分錢都得不到？羲九歌慢慢松開手，忽然又壓下來，警告道：“好好教武功，不要做無關(guān)之事?！?/br>
    黎寒光躺在地上，緩慢點頭。

    羲九歌這才坐正，黎寒光抬手想要扶她，但她已撐著地面起身，黎寒光手指動了動，默默攥緊，放回原位。

    等羲九歌坐好后，黎寒光才慢慢坐起來。羲九歌回頭，發(fā)現(xiàn)黎寒光垂眸整理自己衣領(lǐng)，他臉色素白，冰清玉潔，仿佛剛才羲九歌對他做了什么一樣。

    羲九歌忽然說：“你似乎很抗拒和女子有身體接觸?！?/br>
    黎寒光抬眸，一雙眼睛黑沉沉看著她：“神女何出此言？”

    “姬寧姒對你有意，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吧?！?/br>
    黎寒光挑了下眉，嘆道：“這些話，你從何處聽來的？”

    這是羲九歌前世聽說的，她不關(guān)心外事，八卦能傳到她耳朵里，可見鬧得有多大。羲九歌說：“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關(guān)心了。能做商金郡主的入幕之賓，多少人求之不得，而你卻故意躲避。這還不夠證明你不喜接觸女子嗎？”

    黎寒光望著她，慢悠悠道：“如果只是因為沒碰到對的人呢？”

    羲九歌想想倒也是，他對于常雎就十分忠誠體貼，可能只是因為別人不是常雎，所以他才不愿意接近吧。羲九歌說道：“正好我有婚約在身，你也心有所屬，你有這種毛病未嘗不好。授課的時候你不必當(dāng)我是女子，你如何教男人便如何教我；但出了這道門就要保密，不能被人知道你我單獨授課，這樣對你對我都好?！?/br>
    黎寒光頓了一會，問：“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呢？”

    “那你就要有麻煩了?！濒司鸥璧?，“姬少虞不會懷疑我，但你的心上人，未必會相信你。”

    黎寒光笑了，他容色清絕，眼睛卻是幽黑的，意味不明地盯著羲九歌：“神女怎么知道我有心上人？”

    “全雍天宮都知道?！濒司鸥杪氏日酒鹕?，完全不關(guān)心他們這些情感糾葛，鐵面無私道，“現(xiàn)在還在上課，我付了錢的，別耽誤時間?！?/br>
    黎寒光淡淡點頭，施施然站起來，說：“神女你也知道，我有心上人，所以一些肢體接觸并沒有其他意思，神女不要覺得冒犯，下次就不必拿火燒我了?！?/br>
    羲九歌瞇了瞇眼，最后還是忍了。她真的好想把這個人燒成灰，但她也得承認(rèn)，黎寒光對招式的把控極其好，仿佛都能控制到具體的肌理。也正是因此，羲九歌愿意忍受他的手放在她身上，為她調(diào)整姿勢。

    黎寒光面上高潔無暇，心里卻翻滾著粘稠的陰暗。她有婚約，想和他劃開界限，連別把她當(dāng)女子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既然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里相會，那黎寒光便不必克制了，反正這扇門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只會有他們兩人知道。

    黎寒光這樣想著，一臉正氣地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肩膀，手把手指點她的出招姿勢：“神女，專心，手往高抬……”

    他握住羲九歌的手腕，調(diào)整到位置后依然不放手。羲九歌皺眉，道：“你直接說就好了，我聽得懂。”

    “那可不行。”黎寒光說道，“語言解釋起來太慢了，不如親自上手快速。魔界習(xí)俗和天界不同，我和同族兄弟就是這樣練習(xí)的?！?/br>
    羲九歌不了解魔界的事，聽到他說他就這樣教同族兄弟，羲九歌也不好再質(zhì)疑?？赡?，魔界就是這樣不拘小節(jié)吧。

    黎寒光發(fā)現(xiàn)羲九歌有些時候很難纏，有些時候，又十分好騙。比如現(xiàn)在，因為他有“心上人”，在她眼里便不算男子了，一舉一動毫不設(shè)防。

    他確實有心上人，可惜，那個人近在眼前，遠在天邊。

    ·

    北天，玄天宮。

    玄帝放下折子，看了眼天色，問：“太子回來了嗎？”

    “太子未時便回來了，但太子精力不太好，天后派人看過后給太子喂了藥，如今應(yīng)差不多醒了?！?/br>
    玄帝聽到，皺眉問：“他怎么了？”

    “是北剎海的事。”神侍回道，“昨夜商金郡主設(shè)宴，邀眾人去北剎海賞花，但那里的花有古怪，參宴的少主們都被卷入幻境中，連太子也中了計。太子出來后精神就不太好，總是昏昏沉沉的?！?/br>
    玄帝越聽眉頭夾得越緊，他們?nèi)ツ睦锿娌恍?，偏偏要去北剎海。他昨日聽說的時候就覺得不妥，早知如此，昨夜就將他們叫回來了。

    玄帝沉著臉起身，斂袖道：“前方帶路，本尊親自去看看。”

    “諾。陛下這邊請。”

    姬少虞聽說玄帝來了，強撐著精神去門口迎接：“兒臣參見父帝?！?/br>
    玄帝看到姬少虞臉色蒼白，心又往下沉了沉。他微微抬手，道：“免禮。你身體還沒好，快回去歇著吧。”

    姬少虞行禮道謝，跟在玄帝身后入殿。玄帝坐下，仔細看姬少虞的臉色，問：“本尊聽說昨夜你們遇到了幻境，這是怎么回事？”

    姬少虞聽聞，眼睛垂得越發(fā)低：“兒臣無能，竟勞煩父帝cao心，是兒臣的罪過。”

    玄帝揮揮手，說：“你年紀(jì)還輕，中了幻境情有可原。何況，北剎海那個地方……不同尋常，你沒躲過也不能怪你。”

    姬少虞聽到問：“父帝，北剎海怎么了？”

    玄帝搖搖頭，不欲多說，問：“你昨日遇到了什么，為何進入幻境，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不得隱瞞，全部一五一十告訴我?！?/br>
    姬少虞見玄帝臉色嚴(yán)肅，不敢大意，從姬高辛邀請他們?nèi)ジ把玳_始，事無巨細地復(fù)述給玄帝。但說到幻境內(nèi)的景象時，姬少虞莫名生出抵觸之心，他不愿意讓玄帝知道他的心思，便編了個景象告訴玄帝。

    這個兒子素來聽話，玄帝壓根沒想到姬少虞會騙他。玄帝聽完姬少虞對幻境的描述，微微松了口氣，說：“還好，只是尋?；镁常⒎悄切〇|西重現(xiàn)三界。”

    姬少虞一聽，心不由懸起來：“父帝，您此話是何意？”

    玄帝看到姬少虞說話如此優(yōu)柔，心中十分不滿。姬少虞是玄天宮的太子，理當(dāng)器宇軒昂、殺伐果斷，可是姬少虞呢，見人三分笑，對上姬高辛主動避讓，毫無為君者的氣魄，尤其讓玄帝不滿的是姬少虞對羲九歌的態(tài)度。

    夫為妻綱，羲九歌哪怕身份尊貴也是姬少虞的妻子，應(yīng)當(dāng)聽從姬少虞的話。然而反觀這兩人，卻是羲九歌想做什么做什么，姬少虞處處迎合她。

    玄帝不滿已久，他說了女祿好幾次，女祿每次都說慢慢教，一晃眼一千年過去了，姬少虞還是如此優(yōu)柔寡斷。

    其實玄帝在三界還散落著幾個兒子，黃帝知道，女祿也知道。但玄帝從未將人帶回北天宮，女祿便安安分分做她的玄后，只當(dāng)外面那些私生子不存在。

    天界最在意血統(tǒng)，姬少虞才是正宮嫡出的正統(tǒng)，哪怕玄帝覺得姬少虞的品性不足以為帝，也從未動過換繼承人的念頭。天界這偌大基業(yè)最終還是要交到姬少虞手中，玄帝也不避諱那些辛秘，和姬少虞說道：“北剎海水澤密布，陰氣充裕，你可知為何會如此？”

    姬少虞小心回道：“兒臣聽聞，盤古尊神開天辟地后神力耗盡，他肺腑落于天界，化作北剎海，故而北剎海多湖泊水澤，上面的花草皆是盤古靈力所化?！?/br>
    “這個傳言有些夸大，但內(nèi)核差不多?！毙壅f道，“最初天地未分，宇宙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掄斧開天地。輕而清的氣上升，化為天，重而濁的氣下降，化為地，這便是開天辟地。天地初分時氣息不穩(wěn)，盤古怕它們還會合在一起，便頭頂著天，腳踩著地，用身體將天地分開。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撐在其中，也隨著天地變化。如此萬八千歲，天極高，地極深，天地二界才終于穩(wěn)固。但盤古也因此累死，他死后，氣成風(fēng)云，聲為雷霆，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岳，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里，肌rou為田土，發(fā)為星辰，皮膚為草木。他肺腑所化之地，便是北剎海。”

    姬少虞點頭，這是他們剛讀書時便學(xué)過的典故，盤古開天辟地，軀體化為盤古大陸，在這之后大陸上誕生了雷澤之神、燭龍、帝俊三位先天神祇。一位神女華胥氏不慎踩中雷澤之神的腳印，感而有孕，生下伏羲、女媧。帝俊娶妻羲和、常羲，生日月。之后，世界才慢慢變成如今的模樣。

    伏羲、女媧傳承自雷澤之神和華胥氏，他們的后裔統(tǒng)稱華族；而白帝、羲九歌等人來自另一支先天神祇帝俊，所以他們都是東夷神族。雖然如今五帝共治天下，白帝和青帝等人平起平坐，但他們兩脈血緣不同、信仰不同、祖先不同，從一開始便是兩支截然不同的傳承。

    這些歷史天界所有孩子都了如指掌，姬少虞問：“盤古尊神開天辟地，令人敬仰?？墒?，這些和昨日的幻境有什么關(guān)系？”

    玄帝說：“書上只告訴你們盤古的軀體化為大陸，那你們可知，天地分陰陽，人體內(nèi)也天生有陽氣、陰氣。盤古體內(nèi)至剛至陽的一面化為山川湖海，那他體內(nèi)至陰至邪的東西呢？”

    姬少虞聽到這里愣住了，不由道：“盤古尊神是萬神之祖，連他身上的毫毛都化為靈草靈木，盤古體內(nèi)怎么可能有陰邪的東西呢？”

    玄帝對此笑了聲，意味深長道：“若你是普通神族，我也會告訴你盤古無所不能，光輝偉岸，你們一輩子都要尊崇盤古。但你是我的兒子，日后要接過北方天界和中央天界的基業(yè)，所以，我要告訴你真相?！?/br>
    姬少虞瞪大眼睛，隱約覺得他接下來要聽到的，足以顛覆他一切認(rèn)知。

    玄帝淡淡說道：“盤古生于混沌，混沌是宇宙本源，力量十分神秘，神族出過這么多大人物、大神通，但沒有一人能掌握混沌，唯一了解混沌的盤古也早已隕滅。我們?nèi)缃裰恢阑煦缟庩杻蓸O，分可生四象萬物，合則成歸一太元，是天底下真正無所不能的力量。盤古既然生于混沌，除了陽剛之氣，便該有陰邪之氣?！?/br>
    姬少虞皺著眉，無意識喃喃：“混沌？”

    “沒錯。其實最初無人知曉混沌陰氣的存在，我們真正意識到盤古還留下其他東西時，已經(jīng)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女媧造人后，天地間生靈越來越多，神位早就滿了，而凡人中還不斷封仙，從前取之不盡的資源變得越來越緊張。諸神之中出現(xiàn)矛盾，因此引發(fā)大戰(zhàn)?！?/br>
    姬少虞問：“父帝所說，可是滅世大戰(zhàn)？”

    “正是這場戰(zhàn)役?！毙巯肫鸲嗄昵澳切┭葟P殺的日子，嘆氣道，“那場大戰(zhàn)可謂天崩地裂，天地人三界混戰(zhàn)，所有神祇都被卷入其中，打得大陸開裂，天空破洞，洪水肆虐，整個世界都險些毀于一旦。后來各位尊神意識到不對，他們好像被一種無名力量煽動，極易勾起心中的黑暗、暴力，天下神仙妖魔，都被這股無名力量蠱惑，狂熱地陷入戰(zhàn)爭之中。不解決這股力量，滅世大戰(zhàn)就不會停止。”

    書上對滅世大戰(zhàn)所言甚少，但那么多神祇在滅世大戰(zhàn)中死了，死因總無法避免。姬少虞或多或少聽說過，帝俊便是因為封印魔柱而亡。

    他猛地想起什么，驚詫道：“這股無名力量，可是魔柱？”

    其實姬少虞也不知道魔柱是什么，但書上說魔柱罪大惡極，無論神、仙，見到魔柱都要立刻上報。魔柱在他們心里，無疑是最邪惡的東西。

    “沒錯?！毙埸c頭，長嘆道，“那時尊神們已經(jīng)意識到是混沌陰氣在煽動三界打仗，但連青帝都對混沌無能為力，帝俊只能以身祭道，封印混沌陰氣。大戰(zhàn)結(jié)束后，為了安穩(wěn)三界人心，青帝沒有說這是混沌，而另起了一個名字，稱之為魔柱?！?/br>
    這些事情和姬少虞的認(rèn)知截然不同，他怔了一會，試著問：“魔柱和魔族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玄帝看著眼神清澈、面容稚嫩的兒子，語氣頗為慨嘆：“沒有關(guān)系。但是，誰關(guān)心呢？”

    姬少虞看著玄帝的眼神，猛然明白了玄帝的意思，一下子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