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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恢復(fù)記憶 第33節(jié)

    張秋劍六神無主地看著周亭琦,已經(jīng)沒了辦法,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會料想到這里,我也只不過想多掙些錢而已,誰知會坑害了自己的兄弟?!?/br>
    周亭琦道:“你莫要苦喊了。我看這樣吧,你也別回郡主府了,就跟著我干吧。早晚有一日我和郡主的這個心結(jié)會打開的,到時候,你和你那好兄弟還可以相聚?!?/br>
    張秋劍道:“那……那我那兄弟現(xiàn)在怎么辦,郡主如果知道我沒把奏折送到,他會把我那兄弟殺了的?!?/br>
    周亭琦道:“不,你放心,這事由我來辦吧?!?/br>
    張秋劍聽這事還有希望,想了想,便跟著周亭琦回到了王府。

    周亭琦回到王府后,將那封密奏打開一看,果不其然,里面大篇文字就是來參他的,幸好姑娘那封信送的及時,要是再晚一些,怕是就追不上了奏折了。

    周亭琦把張秋劍安頓好以后,便想起送信的那個姑娘,此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又趕到夏園,問了明娟情況。

    明娟道:“那姑娘醒是醒了,但是腦子不清楚了,已經(jīng)記不起來以前的事了,怎么來的也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家是哪里的也不知道,就是送她來的那個馬夫她也不認(rèn)得了?!?/br>
    周亭琦道:“這怎么回事?是不是她一直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明娟道:“醫(yī)士說她這是路上從馬車上摔下來磕碰到腦袋了,得了離魂癥,只怕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br>
    周亭琦道:“帶我去看看她。”

    此時,酈子夏正半昏半醒地躺在周亭琦的床上,只見一個男人走來,儀表堂堂的,非常的英俊,衣著氣度也散發(fā)著豪門貴氣,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明娟從旁道:“這是咱們王爺。”

    酈子夏知道明娟這是在暗示自己向這個好看的男人行禮。

    酈子夏猶猶豫豫,有點膽怯,剛要穿鞋時,那男人說:“不用了,免了,你還有病在身?!?/br>
    周亭琦上下打量著酈子夏,覺得她此刻像是個膽小的小女孩一樣,便微笑道:“姑娘,你還知道你家在哪里嗎?”

    酈子夏搖了搖頭。

    周亭琦嘆口氣,轉(zhuǎn)而想道,也罷,如果現(xiàn)在放她出去,郡主怎么會放過她呢,便道:“你好好在這里養(yǎng)病,等你想起來以前的事之后,外面安定了,我就送你回家。你也不要客氣,就當(dāng)這里是你的家一樣,好不好?”

    酈子夏只低著頭,也不敢說話。

    周亭琦又笑道:“這樣好了,你以后就在我這個書房好好養(yǎng)病吧,這里沒人敢來打擾你,只有這個明娟伺候你。我這個院子叫夏園,我們以后就叫你夏姑娘,你說好不好?”

    “夏姑娘……”酈子夏嘴里嘟囔著,“好,謝謝王爺了?!?/br>
    周亭琦看她笑了,那纖瘦的臉真是叫人疼惜,便道:“不用謝我,我還不知道怎么謝你和馬夫呢,冒死來給我送信,要不然這次……”

    他沒往下說,把明娟囑咐了一下,又看了看馬夫的病情,竟然也是昏迷不醒,不免有點愧疚。

    周亭琦后來又派人四處打聽當(dāng)天出入郡主府的女客有哪些?后來打探到消息,說是當(dāng)日郡主宴請女孩們寫詩,并沒有人失蹤。

    郡主之所以這么向外宣傳,也是迫不得已。

    因為這個酈子夏原本是訂好的,要許配給王太監(jiān)的,誰知那一天下雨時竟然失蹤了,郡主也派人到酈宅去找,酈宅也說酈子夏沒有回家。郡主怕王太監(jiān)生氣,只好讓酈家的人撒謊,說酈子夏得暴病死了,便把酈子夏的堂妹酈子珠嫁給了王太監(jiān),搪塞過去了。

    后來,周亭琦也實在打聽不到酈子夏從哪里來,而且看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夏園的生活,索性就把她和馬夫都留了下來,以免他們出去被郡主威脅。

    第44章 失憶者

    周亭琦當(dāng)初留酈子夏在王府也是有私心的, 第一次見這個女孩時心里就怦怦地跳,后來越看越喜歡,索性就在一起了, 還生了孩子。

    周亭琦萬萬沒想到的是, 三年后的雨夜, 酈子夏恢復(fù)了記憶,但無奈的是, 這主兒竟然把這三年來發(fā)生的事忘得是一干二凈。自己在她那里就是一個被遺忘的過客。

    人還是以前那個人, 長得一樣, 聲音一樣,就是犟!

    她以前把孩子說送人就送了, 現(xiàn)在把這樁罪一忘, 啥也不認(rèn)了!

    把他爺倆丟下,自己說走就要。周亭琦辦不到,索性就用那孩子拴住酈子夏,血濃于水是真理。

    酈子夏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孩子時, 就覺得那的確是自己的孩子。她根本舍不得放下那個白胖白胖的娃娃。

    周亭琦見她這樣喜愛,便道:“你不要走了。你還怎么走?你都是孩子的娘了?!?/br>
    酈子夏回頭看了周亭琦一眼, 經(jīng)過王太監(jiān)的事以后, 她才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擔(dān)當(dāng),不再僅僅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了。

    想了想,酈子夏仍道:“孩子既然是民女所生養(yǎng),民女自然就要擔(dān)起責(zé)任,好生撫育他?!?/br>
    周亭琦屏退屋里的奶娘,不解道:“那你和誰生的孩子呀?”

    酈子夏抿著嘴, 也不答話, 臉漸漸紅了。

    周亭琦道:“是我和你的孩子呀, 我們的孩子呀,你不能只管孩子,不管我呀?!?/br>
    酈子夏道:“我怎么知道王爺說的是真是假,怎么能草率的說和王爺生過孩子呢?!?/br>
    周亭琦苦笑一下,“你不信???我去叫明娟去……你也動動腦子行不行,你在夏園住了三年,門都沒邁出過一步,除了我,你還能和誰在一起生孩子?!?/br>
    酈子夏道:“以前的事我一概都不記得了,王爺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明娟和黃蘭兒又都是王爺?shù)娜?,自然更偏袒王爺,你叫他們來,他們和你說的還不是一樣么。”

    周亭琦先是愣住了,然后面容靜穆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了?我有什么好騙你的?你是說我貪圖你的美貌,還是貪圖你的錢財,你有么?而且,當(dāng)初是你先對我示愛的……”

    “什么!”酈子夏訝異了聲,生怕把娃娃吵醒,便走遠(yuǎn)一步,在外間道:“不可能,就算是失憶,我也不是那么隨便的人。王爺越說越離奇,民女越是不能輕信。我好歹也是翰林之女,不是我驕傲自詡,原鎮(zhèn)守王太監(jiān)一直想要娶我呢,這還不夠說明我不一般么?!?/br>
    周亭琦道:“什么?那可是太監(jiān),你拿他出來比什么!”周亭琦聲音略大了一些,忽然娃娃醒了。

    酈子夏忙道:“王爺別說了,都把小世子吵醒了。”

    周亭琦“哼”了聲,道:“總之你留下就是了,早晚有一天我叫你心服口服?!?/br>
    他走出門外,向兩個奶娘道:“從今兒起,你們就搬到我以前的書房夏園,和里面那個酈姑娘住一起。她是孩子娘,以后有什么事聽她吩咐就好?!眱晌荒棠飸?yīng)了聲,便忙回到屋里伺候小世子去了。

    周亭琦走出青藍(lán)苑,正在吩咐門口的侍衛(wèi),忽然見酈子夏從屋里出來。

    酈子夏問道:“王爺,還不知道小世子叫什么名字?”

    周亭琦道:“周鼐秀,是我起的?!?/br>
    酈子夏聽了,也想不起來什么,只好認(rèn)了,與奶娘收拾一番,將小世子平日用的東西和奶娘的一切行李都搬進(jìn)了夏園。

    回到夏園,酈子夏竟然把正房的西次間讓出來給兩個奶娘住,小世子就和自己一起住。

    兩位奶娘自是千恩萬謝,說道:“以前我們跟著側(cè)妃娘娘的時候,哪有這個待遇啊,如今遇到酈姑娘真是不一樣?!?/br>
    酈子夏笑笑,讓明娟去叫黃蘭兒和四慶過來,和兩位奶娘認(rèn)識認(rèn)識。

    不一時明娟回來,只叫了四慶兒一個人。

    四慶兒道:“黃蘭兒一聽說可以出夏園的門了,就去領(lǐng)月銀了。”

    酈子夏道:“怎么這是時候領(lǐng),不是月初也不是月末的?!?/br>
    明娟笑道:“姑娘不知道,我們這三年沒出過夏園的門,所以這三年來的月銀也從來都沒有領(lǐng)過。”

    一個奶娘插嘴道:“嘖嘖,哎呦!三年沒領(lǐng)過月銀,那可攢不少錢呢,就按一個月一兩銀子算,一年就是十二兩,三年就是三十六兩,這還不算過年過節(jié)的獎賞呢。”

    酈子夏慚愧一笑,道:“既然這樣,那明娟和四慶兒也去領(lǐng)月銀吧?!?/br>
    明娟笑道:“哪里就等著銀子使呢?!?/br>
    酈子夏道:“這是應(yīng)該的,時間長了,早點結(jié)算早點清楚。”

    明娟道:“那也是……”她便問奶娘,“現(xiàn)在是誰管著發(fā)月銀的事呢?”

    奶娘笑色一變,道:“如今是王爺?shù)牧x妹瑞晶姑娘管著這事呢?!?/br>
    酈子夏回想了一下,原來是那個救過琦王的姑娘,便道:“無論誰管著,這么大的王府,月銀的事肯定都是登記造冊的,不會亂發(fā),你們兩個快去領(lǐng)吧?!?/br>
    四慶兒自然是迫不及待,拉著明娟的胳膊跑走了。

    不過一頓飯的工夫,酈子夏安頓好了小世子和兩個奶娘。

    只見明娟拉著黃蘭兒的手回來了,四慶兒跟在她們兩個后面,三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哪里像是領(lǐng)了月銀的高興樣子。

    酈子夏隱隱感到不安,玩笑著探問:“領(lǐng)了錢么?領(lǐng)了不少吧,叫黃蘭兒請我們?!?/br>
    明娟目光失望,偷偷地向酈子夏搖搖手。

    酈子夏問道:“怎么了?是沒領(lǐng)到么?”

    黃蘭兒滿臉通紅,委委屈屈,含著眼淚道:“酈jiejie,我們?nèi)齻€一個子兒都沒領(lǐng)到?!?/br>
    酈子夏拉著黃蘭兒的手,手冰涼,手上擦滿了鼻涕和淚水,道:“為什么?不是說有三十六兩銀子么?”

    黃蘭兒眼淚兒滾了滿臉,道:“一個沒有,酈jiejie怎么辦呀?明娟jiejie也沒辦法,我還要給我奶奶寄錢呢。”

    酈子夏見小姑娘難過成這個樣子,滿眼心疼,問明娟,“怎么回事,你跟著去的,也沒把錢領(lǐng)到手?”

    四慶兒道:“瑞晶姑娘說黃蘭兒和明娟這三年躲在夏園享福,輕輕松松的,還領(lǐng)什么月銀,根本就沒她倆的份。還說我不是王府的人,白吃白喝,有什么臉來領(lǐng)月銀?!?/br>
    酈子夏瞅著明娟怒道:“真是這么說的?”

    明娟花容失色,點點頭。

    酈子夏道:“王爺要是想把我留在王府,這幾兩銀子也領(lǐng)不下來,我還有什么臉叫你們跟著我。我這小子也白養(yǎng)了?!贬B子夏攥著黃蘭兒的手,道:“別哭了,我領(lǐng)你們?nèi)ヒ??!?/br>
    艾奶娘忙勸道:“娘子別氣著了,瑞晶姑娘是王爺恩人,側(cè)妃娘娘都低她一頭,別說咱們了。發(fā)月銀時,時常晚好幾天。叫我們說,娘子也別和她去計較了,那人話不好聽,早晚等王爺來了,說給王爺不好么?!?/br>
    酈子夏看見艾奶娘臉上的驚慌之色,就知道她們有多么害怕這個瑞晶姑娘。她原本以為那是個溫柔的女子,錯了,錯了。

    酈子夏冷笑道:“就是你們把她慣的,人家孩子等著錢用呢,又不是一天兩天的。我就是要去給他們回來?!?/br>
    艾奶娘道:“好,酈娘子,我陪著你去?!闭f著把另外一個奶娘留下,跟著酈子夏往長春宮去了。

    酈子夏原本以為長春宮是什么不起眼的宮殿,畢竟瑞晶既不是王妃也不是真正的郡主,不過是周亭琦的義妹罷了。

    去過才知道,這所宮殿在王府的東軸線上,柱子是鮮紅的,瓦片是碧綠的,豪華不可比擬。

    推開長春宮大門,瑞晶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吹風(fēng)。

    瑞晶看著來人,獨把眼神盯在酈子夏身上,道:“你是誰?”

    酈子夏道:“我是誰你也不用急著知道。我來只有一件事,聽說王府內(nèi)宅的事你管著,請你把明娟他們?nèi)齻€的工錢算一算?!?/br>
    瑞晶怒氣隱藏在笑容里,道:“工錢,我去哪兒給他們領(lǐng)工錢。這三年來,賬房里沒給我他們?nèi)齻€的工錢,我一個銀子毛也沒有。”

    酈子夏聽著她傲氣的聲音,也加硬了語氣,“姑娘說這個可是給王府抹黑了。我知道王府人多口雜,但仆人們月錢馬虎不得吧。如果說四慶兒沒有,我還能理解,王府沒來得及登記,像明娟這樣的老人,沒死沒亡,怎么好端端就不給錢了?!?/br>
    瑞晶道:“我真的要問問你是哪位了?你也不算個主子吧,為什么伺候你這樣的人也要發(fā)工錢,為什么在夏園清清靜靜躲了三年也給你錢?”

    酈子夏道:“原來問題出在我這兒了。你一會兒說王府沒發(fā)他們的工錢,一會兒又說我不夠來領(lǐng)工錢的。我就問你月錢有沒有,不用管別的。他們就是在我那里睡了三年,也不用你替人家收著錢??!”

    酈子夏原本是要好好來解釋的,畢竟王府不是自己家,希望和和氣氣了解這件事,等周亭琦自己處理他們的家事。

    誰知剛才進(jìn)門的時候,瑞晶那副樣子,真是厲害,從來沒見過那么理直氣壯的,就算是來了個仆人,也不必那個鄙夷的臉色吧。

    所以酈子夏回敬的并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