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96節(jié)
她有句話說得特別對,他不缺別的女人,他是不缺。哪怕她真的提離婚,他沒意見。他可以灑脫一點,可以不那么不值錢,也可以決絕一點。 他不是非要一個人不可的。 他相信他把車停的那一刻,是有想過要讓她走的。 大家兩個人就這樣散了。 她下車,往后兩個人再也別見。 可車門開的那一瞬間,理智沒有壓過情緒,文徵只是動的那一刻,他想到了那年也是這樣,車停,他要她走,她還真的走了,再也沒回頭。 他的身體先一步他的思緒有動作,他拉住了文徵,此后那一刻,紛飛的混亂像棉絮一樣籠罩了他整個人。 他強吻了文徵,對她做了一些可能不太好的事。 事實上,他知道文徵現(xiàn)在心里應(yīng)該很愧疚,她會為自己說的一些話內(nèi)疚,想彌補,她也許還想哄他,可他壓根不要她彌補,也不要她的內(nèi)疚,他不要她的這些情緒。 她還問他有沒有衣服,想主動打破僵局找話題,想用一些、可能很淺顯的方式來哄他。 宋南津都要聽笑了。 他知道她那時候的話不能信。 宋南津都不知道可能明天一早起來,文徵是不是清醒了,話又變了一個。 那個滿嘴謊言的小騙子。 - 那天晚上,宋南津還真沒回房睡。 文徵在床上側(cè)躺清醒著等了很久,等到凌晨一點他在客廳收拾東西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身子有點緊繃,有點希望卻又害怕他進來,他或許還是那個表情,可又或許那樣他們可以再說說話,好好復(fù)盤這件事。 可他沒有。 她聽見了他推側(cè)臥門進去的聲音,心慢慢沉底。 她知道,宋南津還在生她的氣,一直沒變。 文徵獨自過了幾天,復(fù)習(xí),劃重點,枯燥的生活,快要過年了,大家都在cao勞,群里也前所未有的熱鬧,文徵填選了一些東西,證明什么的。她的醫(yī)保斷繳了,重新去了趟社保局辦理,除此之外,也沒什么特別的。 那天又是群里他們喊她。 說快過年了休息,出去慶祝一下,汪邱過生日,請客吃飯。 小雪過后,大家在外頭堆雪人,之后凍得搓著手?jǐn)D進餐廳。 喝咖啡的時候?qū)O瀅問:“怎么樣?!?/br> 文徵在粘貼紙,他們包了場,店老板是汪邱他表哥,說正好想簡單裝飾下桌面,他們?nèi)硕?,做事快,貼紙的任務(wù)就交到了她手里。 文徵動作微頓:“嗯?” “問你呢,和你對象。”小曲也坐了過來:“那天回去還好吧?你喝得好醉,好像記得也沒喝多少酒,回個頭的工夫就睡著了,心理壓力那么大,那么困啊?!?/br> 文徵應(yīng)了一聲。 孫瀅也跟人對視微妙笑笑,故意揚著尾音說:“徵徵,你藏得可真是夠深啊,多年認(rèn)識的那位哥哥就是宋南津也不和我們說,當(dāng)初我可還在你面前提他呢,你也裝不知道,大學(xué)四年,不算姐妹了是吧?!?/br> “沒有?!蔽尼缯f:“那天回去,我們吵架了?!?/br> “吵架?” “嗯,是啊?!?/br> 孫瀅和小曲面對面看一眼。 “他脾氣那么好的人也會跟人吵架嗎?!?/br> “脾氣好?誰和你們說的?!?/br> 孫瀅笑笑:“親眼所見,你是不知道那天他來接你的景象,姐妹我們都要被蘇死了。” 她們說起這些文徵就有點尷尬,當(dāng)時睡著了,都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精彩的東西。 想想就無地自容。 “好了,是我不好,有點不清醒。但……也挺復(fù)雜的,反正幾天沒說話了。” “怎么回事。” 文徵也不知道這事怎么講,她猶疑著,問:“說起來還挺想問你們的,你們和男友吵架一般都怎么哄?” “哄?” 文徵點點頭。 孫瀅笑了笑:“你說真的啊,這要看什么情況了,一般都不哄,但嚴(yán)重性質(zhì)的還是不一樣,比如那種晚飯吃什么沒商量好拌兩句嘴沒什么,但要是鬧分手,那真有點嚴(yán)重了?!?/br> “嚴(yán)重嗎,為什么?!蔽尼缱绷松怼?/br> “你想想啊,要是你男朋友突然生氣跟你提分手,把這兩個字掛嘴邊,你心里會舒服嗎?”孫瀅看著她:“你怎么那么大反應(yīng),你和他提分手了?!?/br> 文徵想,或許都不只是這樣,她提的還是離婚。 分量不輕的兩個字。 她又想到那天場景,宋南津本來把車停下要她下去,她是要走的,本來也有點氣,他既然要她下車,那她就下了。 可沒想到這更加激怒了他。 她想,或許他真的很不喜歡聽這兩個字。 “不會吧,真的?。俊睂O瀅看文徵表情,又斟酌著安慰:“提分手,其實這對我們女孩子來說沒什么,畢竟到底是自己男人嗎,那我們鬧脾氣總得寵著點吧。只是對有些人來講性質(zhì)還確實不一樣,我不知道宋南津是什么性格的人,但感覺他那樣的人,應(yīng)該平時待事認(rèn)真,聽不得這些?!?/br> 何止聽不得。 文徵手里的貼紙快被她捏皺了。 他對待這件事的反應(yīng),簡直較真得出人意料。 孫瀅說:“其實仔細(xì)想想,如果我有個有錢富二代的男友,我是不會跟他提分手的,因為他們那種人一般不缺我們這種喜歡。你能理解嗎,就是我沒有資本,我一旦提分手,對方如果當(dāng)真,那可能就是真分了,沒有轉(zhuǎn)圜余地?!?/br> “宋南津,在我們眼里還真不能用平常人眼光對待,你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出現(xiàn)在酒吧的場面,他一出現(xiàn),好像別人都沒了光芒。他算不得普通人,他還是從小國外家庭長大的吧?那應(yīng)該見過比我們更多的人,當(dāng)然了,是對我這種沒出過國的人而言,我反正是覺得那種小資生活很舒服,羨慕,所以我才覺得那種子弟不能當(dāng)平常男人對待,但如果是你,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br> 說著,孫瀅還真幻想了下那畫面,想到自己跟什么有錢男友提分,縮縮肩膀。 “嗯……還是等著死吧?!?/br> 文徵趴到桌上,有點為難地嘆聲氣:“早知道那天不說那樣的話了。其實說之前都還好,就是那兩個字。” “什么?” “離婚。” 孫瀅和小曲同時倒吸一口氣:“離婚?” 她們的驚訝簡直叫文徵的難堪加碼。 “是啊?!?/br> “你真跟他提了?!睂O瀅臉色都要變了。 “反正,從我大著膽子抖出那兩個字開始,情況就不一樣了。” “他什么反應(yīng)?” “我想,他應(yīng)該也是認(rèn)真的,的確很不喜歡我說那兩個字?!彼虼剑骸拔乙膊恢馈!?/br> “不可能吧,我覺得他還是挺在乎你的,我們才剛認(rèn)識你們這對新婚夫妻呢,怎么就這么突然?!?/br> “有點搞不清楚?!?/br> 文徵不知道宋南津怎么想,那天他話是說得很好,后來好像看似也哄她了,可后來也是真不理她了。 試問碰到這種男人,她要拿什么招數(shù)來哄? 拿身體,還是話語。 她又不是沒試過。 在車上,軟話硬語都說了,沒用,否則她不會為難成那樣。 后來好不容易軟了點,也是因為她哭。 難道她再去宋南津那兒哭一次? 其實。 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她以為她那天說了離婚心里會舒坦。 可事實上沒有,心里反而隨著時間像壓了一桿秤,喘不過氣,越來越重。 “唉,怎么了在這唉聲嘆氣的,一來就沒聽見咱們文美女松氣過?!蓖羟褡吡诉^來。 孫瀅說:“她著急呢,跟她家宋先生吵架了,問你男人要怎么哄?!?/br> “哄男人?”汪邱笑了笑:“你說呢,我們男人最喜歡什么。還是要看你們私底下是怎么相處的,你不知道啊?!?/br> 文徵說不出話,其他兩位女生也是。 汪邱說:“都不說話啊,這有什么難的,打個電話不就好了?!?/br> 他去拿手機真要撥,文徵驚了,連忙起身要阻止,可他點進微信撥語音電話過去只幾秒,電話通了。 一瞬間,她呼吸驟然止息。 看著接通的電話界面。 她瞬間不知道怎么辦。 然后盯著屏幕,聽見電話里外放的熟悉又清冷的聲:“哪位?” 和那天晚上截然不同的。 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文徵驟然想起了他平時工作。 有點陌生,但聲線又確實是屬于他的。 幾天沒聽見,還有點不習(xí)慣。 汪邱說:“宋哥,我是汪邱,那天晚上酒吧里文徵的好友,大學(xué)同學(xué),您還記得嗎?” 隨著朋友說話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