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39節(jié)
那天晚上碰面, 他和老師吃飯, 捫心自問, 他說他確實有些混賬。 他不知分寸, 他心比天高, 他仗著有人喜歡為所欲為, 他是想圖私心感受一下那種溫柔。 可是。 可是。 他當時言辭極其懇切極端。 “我發(fā)誓, 我對你別無二心, 我心里誰也沒有,沒有什么老師沒有什么別的女人,我的心里從頭到尾徹徹底底只有文徵?!?/br> 那天就在電視臺大樓底下,張寄望著她。 眼底都泛了紅。 “七年,文徵,求你不看在別的,就看在我當初追著你,捧著你,把你當珍寶一樣護著寵著那么久,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 “我所有的,都可以給你。” “我的前途,也可以給你。” “只要你想?!?/br> 文徵當時望著眼前這個人,陌生無比。 打印機傳來咔咔聲,復印件出來了,她把東西從打印機上拿下來跟一封申請書別在一起,有些沉默地放在了領(lǐng)導的桌邊。 之后收起思緒,繼續(xù)回去工作。 電視大樓外,陰雨朦朧。 黑色轎車駛過時特意有些遲緩車速。 車輪濺起雨滴幾分。 司機看了眼后視鏡,后座上的男人正處理工作文件,專心,頭也沒抬。 司機有些猶豫地問:“文小姐那邊,不用先去說一聲?” 兩張表格有些不對,他拿開分別對比,聲線淡淡:“不用,先回。” - 日子沒過半。 文徵突然接到張寄那邊學校電話,得知張寄出事了,昔日事情被揭露得人盡皆知,有關(guān)他的傳聞,被鬧得學校里都在傳。 年初開車不小心撞到某主任親戚的事,有走關(guān)系嫌疑入如今科研小組的事,包括他感情上的,私人生活上疑似混亂的污點。 一樁一件,令張寄如坐針氈,汗都要落下來。 不說生活或?qū)W校如何,哪怕他走在校園,都覺得同科室的人都在拿什么眼神看他。 現(xiàn)如今,輿論壓力比什么都折磨人心。 他打電話給文徵,問:“文徵,是你在整我?” 當時文徵還在辦公室,午休后買了飯準備吃,剛接電話,里面男人幾近崩潰邊緣的聲音差點外放。 “只有你知道那些,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玩我?還是搞我,我都那樣求你了你為什么還是苦苦相逼,甚至不顧我最后一點機會?!?/br> “毀了我,搞了我前途,你滿意了,你開心了?” “你就那么不念舊情,非要逼到我們兩個人之間再無任何顏面可言才行?” 文徵有些愣神,捂了下聽筒。 之后確保音量調(diào)小,才試著說:“你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br> 張寄攥緊手,咬牙忍著最后那點情緒。 “我為了舊情,一直在找你求和,甚至幫忙找了你哥哥說。你呢,就這樣對我,把我最后那點遮羞布也要扯下來,什么都公之于眾給人知道,你現(xiàn)在滿意了?” “我爸他們會知道,我以后在家里,在街道社區(qū)的名聲都完了,我完了?!?/br> “文徵,你非要這么絕情才行嗎?!?/br> 文徵努力冷靜,閉了閉眼。 “首先,我什么也沒做,其次,你找宋南津了?你找他做什么,我不是說過我們之間有任何事情都不要隨便找他嗎?!?/br> “我怎么知道!” 張寄聲音像快哭出來。 “我跟老師沒有,早就什么都沒有了,我想挽回你,什么都壓你身上了,只有你知道我的這些事,不是你還能是誰,文徵,我以為你是我最后的救贖,可沒想到你是最后毀滅我的那根稻草?!?/br> 文徵心里一片片的麻。 張寄說:“如果還有最后一分舊情,希望你,不要搞那么難堪,最起碼撤下我在學校,在家里社區(qū)的。求你。” 聽著這些話,文徵望著眼前落地窗外路上的車水馬龍。 沒有講話。 - 文徵去找了宋南津。 那天下午六點下班,趕著去的,不好問宋南津他在哪,就問了他的私人司機,司機倒是善心,聽文徵的不透露這事給了地址。 霍學義家新開了一家茶室,許多商務人士都喜去那談事,坐上兩盞茶工夫,仔細聊聊行業(yè)變動。不過霍學義家開著不是為賺錢,就是找個消遣。 平時在家太煩,有時候跟朋友們聚會有地可去。 幾張竹椅擺成四方對著中間的檀木桌。 宋南津在玩牌,點數(shù)到了,該他。 宋南津丟一張牌出去,抬手,示意下一個。 霍學義笑,說:“今天這輸贏大了,看你這,把握幾成?” 宋南津道:“出牌就是?!?/br> 下一張要打出時,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人攔著說:“文小姐,我們這邊需要預約,這個包房您不能隨便進。” 文徵置若罔聞,進來就喊:“宋南津?!?/br> 牌桌上氣氛瞬間寂靜。 在拿牌的摸牌的都下意識看了宋南津一眼。 哦豁。大家心里不約而同地冒出同一句。 宋南津反倒是最淡定的那個,還盯著牌面,手只停留那么半分,接著繼續(xù)摸了張牌:“金花。” 手里的牌突然被抽走,文徵徑自走過來,把那些牌丟桌上,努力平穩(wěn)著自己不算理智的聲線。 “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本來好好的一把牌打了個散。 霍學義眼里看著他倆這架勢,緩場著說:“文meimei,這有什么話好好說嘛,哥哥這也不是什么特別窮兇極惡的地,咱也用不著那么火大地過來,氣大傷身,喝口茶?” 文徵理也沒理,重復一遍。 “你在聽沒有。” “宋南津?!?/br> 宋南津才有所反應,眼皮稍有掀起,丟了手里所有東西,包括煙盒。 也就拿起邊上磕放了半天快燃盡的煙,起身。 “幫忙看牌,玩?zhèn)€兩把我再回?!?/br> 大家頗有些忐忑地看眼他們,感受到不太妙的氛圍,各自規(guī)矩洗牌,不再多言。 濱城這兩天都是雨,沒什么人愿意出門。因為空氣濕冷,打在胳膊上都是涼的,有時風吹身上能讓人發(fā)抖。 和宋南津走在走廊上時。 文徵有一刻想起上次去桌球室找他好像也是這樣,外面穿堂風,內(nèi)里交際場。 他愛玩,卻也是些娛樂項目,他興趣頗多,大多是玩球、跑車、賽事。 他有些方面也和普通男人一般。 他身邊玩咖之人頗多,但絕不是他。 她不是能進去的幕下之人。 確切來說,她融不進去他那種圈子的。 可真要較真了,生氣了。 她卻也能過去說一二句話。 那是因為宋南津在,也只有她行,否則剛剛那場面要換了任何的誰,臉面都得擱那兒晾著下不來臺。 出去時還碰著兩個他們認識的熟人。 背louis vuitton speedy系列包的露臍辣妹。經(jīng)過宋南津時說了兩句法語打招呼:“bonjour?!?/br> 冷風刮起宋南津的發(fā),那一刻有些迷了他漂亮的眼。 她們在打招呼。 你好,常見的打招呼式語。 文徵能聽懂,是因為她大學曾經(jīng)接待過來自法國的外賓,她自學過一點基礎(chǔ)語言。 只聽得懂這一句。 宋南津也淡聲回了句。 對方望著文徵又問了句什么。 宋南津說:“petite amie?!?/br> 不知道是什么,那倆女生臉色微妙,多看了文徵兩眼,有些別趣地笑著走了。 而宋南津,指間還捏著那根半癟的煙,神態(tài)自如,跟在文徵身旁。 “你剛剛回的別人什么?”文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