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38節(jié)
所以他來了。 他本來還想著,一餐飯還可以。 可隨便瞟了眼那邊酒柜的各種天文標(biāo)識以及珍藏價,張寄剛剛來這愣是一杯咖啡也沒敢點。 他說:“不用了,不用哥哥那么破費。” “沒關(guān)系,也不貴。”宋南津道:“你來這,那你是客,第一次來哪有不請客喝茶的道理呢。這樣吧,大紅袍,清火,止渴?!?/br> 張寄點頭,說:“哎,好,謝謝哥?!?/br> 文徵她哥哥。 真的是很好的人啊。 張寄在心里想。 “好了,要說什么?” 宋南津后靠,抽一支煙出來。 張寄搓了搓擱在腿上的手,表達來意:“是這樣的,哥,您如果有了解應(yīng)該知道,一周前,我跟文徵分手了,確切來說也不是分,其實也是為這個事一直在鬧矛盾,文徵這人性格這樣,生我的氣,那就是真生,我知道我哄不來她的?!?/br> “可能兩個性格太像的人觸碰到一起就容易起矛盾,也可能我當(dāng)時情緒是有點上頭,一下就應(yīng)了話,說了分,可……其實我心里不想分的,我真的很不想,我很愛她,非常愛,沒了她,我甚至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么過來的?!?/br> 宋南津靜靜聽著。 聽他如何說那天的事,如何表述自己對文徵的感情。 良久沒說話。 張寄抬頭,說:“宋先生,您……有在聽嗎?” 宋南津輕點手指,撣了撣煙灰。 “在,你繼續(xù)?!?/br> 張寄松一口氣,繼續(xù)說。 “我和文徵相識于七年前冬天,那年我們都在上高中,正值青澀年華,她在理7班,我在理4班,我們倆,高中一開始沒什么交集,高二重新分班,碰到了一起?!?/br> “曾經(jīng)高三時,她姨母生病,我陪著看望過。” “我家里是什么情況,她也清楚知曉過?!?/br> “說起來那兩年,我們最多交集的地方竟然是醫(yī)院,有時想想我也總覺得,緣分這東西神奇?!?/br> “我喜歡她,喜歡很久了。高中到大學(xué),17歲到23歲,喜歡到,為她出頭,替她打傘,別人做不到的一切一切我都可以為她做。我是真的很喜歡徵徵,可那時候大家高中,又是清貧人家孩子,哪有資本談戀愛,我從沒說過自己的感情,也從沒求過什么?!?/br> “我想等,我知道只要我等,我一定等得到徵徵?!?/br> “大學(xué)她忙于學(xué)習(xí),她在實驗室里頭也不抬,我在除夕夜搬來十箱禮花在她宿舍樓下為她慶生,剛上大學(xué),我去幫她搬行李,在學(xué)校,從沒人敢對文徵怎么樣,因為文徵有我?!?/br> “大四,我終于追到了文徵?!?/br> 聽到這,宋南津眼皮微抬,斂無情緒。 “她接受了我,我問她,如果以后有可能,可不可以結(jié)婚。” “文徵同意了,你知道嗎,我從未想過她會同意,因為在我心里她就像清冷的白月光,她眼里從沒在意過什么。可那一刻她是有考慮過我們未來的,我張寄心里就認定,未來這輩子,就是文徵了?!?/br> “可畢業(yè)才一年有余,我上岸,她工作,我們在時間和距離中走遠,我沒想過……我們會分手?!?/br> 宋南津手里的煙灰快堆了一截。 他靜靜聽著對面男人講自己心里話。 對待文徵是個什么感情,他們?nèi)绾蜗嘧R,這些年又是怎么走過來。 看著。 盯著。 外如看一個早已熟知卻又陌生至極的人,一個沒有線條,可他也清楚這一切細節(jié)的人。 眼前仿佛也出現(xiàn)畫面,那年冬天鵝毛大雪,文徵推著自行車在街邊步行,一個背著書包的男生從后趕上來,逗她,她回頭看,他卻出現(xiàn)在另側(cè),他點這邊肩,他又奔到另一頭。 他們笑。 宋南津坐在邁凱倫里,副駕是姑母宋蘭春。 姑母難得坐一趟他的車,兩人淡聲聊著這些年他爸媽在國外的規(guī)劃。那兩年宋南津爸媽鬧離婚鬧得狠,最后也沒真離,宋蘭春知道宋南津這人不喜講話,對內(nèi),對家人,總是那副有點頹然看淡的樣子。 他不在意,也不關(guān)心別人對他的看法。 他開車,有看到路邊經(jīng)過的那女孩。 住姑母家那丫頭。 他壓根沒在意過。 一開始是真沒在意的。 可疾馳過去之時,后視鏡里那抹純白身影,仍舊令他莫名多投過視線幾次。 張寄說著話。 他眼皮耷下,像壓根沒在聽。 張寄說完,兩人之間也靜了。 他猶豫的眼神遲疑投過去,看向那個什么都優(yōu)越出眾的男人。 “哥,您……有什么看法嗎?” 宋南津指間的煙已經(jīng)燃得很后面了,張寄說話才回神,點點煙灰,說:“沒。你繼續(xù)?!?/br> 張寄說:“我已經(jīng)說完了?!?/br> “嗯?!彼文辖蛘f:“所以你希望我去幫你說話,是嗎?” “是,我不想和文徵分手,您跟她關(guān)系好,她或許也聽您幾分話。” 說到這張寄還有幾分不太好意思:“知道您平時很忙,可能這樣會很麻煩您,如果您需要什么等價回報的話,我……” “不用。” 話被打斷,張寄訝異抬頭。 宋南津說:“我們什么關(guān)系,舉手之勞,用得著這么客氣。” “哥……謝謝您,您是文徵的哥,那也就是我的哥,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我隨時效犬馬之勞。” 宋南津笑了。 微揚下顎,吐了口煙圈。 “所以你現(xiàn)在工作是定下來了,下周去北京?” “嗯,差不多,前兩天去文徵臺里還和她碰到過,她對我態(tài)度不怎么好?!?/br> “文徵性子是那樣,她生你氣,但也許不是完全生。也許需要你去哄,或者說,有點什么別的表示。你在研這么長時間,大家也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品行又如何,別擔(dān)心。” 張寄說:“哥哥謬贊,說實話,在科院里不說別的,但我這個人的人品,那絕對是沒話說?!?/br> 宋南津盯著他,依然是笑。 “所以,其實我真的也很想文徵能和我一起去北上,我們的未來,我們一起打拼,我真的不想失去……” 話說完,張寄抬眼。 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宋南津一直在盯他。 仍舊是一開始那般謙遜,平和,如溫潤君子一般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可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對上宋南津的眼,他盯著自己的這個方向,那種眼神,莫名令人不寒而栗。 看著他,卻叫人覺得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如靜置,位居高位對一切了如指掌的旁觀,而他張寄置身孤巔,身后就是萬丈懸崖的末路。 自己,仿佛從沒真正入過宋南津的眼。 張寄試著喊了聲:“……哥?” 宋南津回神,視線回攏。 “您剛剛那樣看我做什么。” 宋南津扯唇,說:“沒什么?!?/br> 作者有話說: 哥哥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 今天突然想到一個點。 或許宋南津最難受痛苦的地方不在于喜歡一個人從未得到過。 而剛好是曾經(jīng)得到過。 可后來失去了。 第25章 那兩天文徵工作總收到花, 擱在前臺落來來往往的同事眼里,初秋里的白色玫瑰、淺藍色的滿天星,大家都羨慕得緊。 問起, 說文徵有個好男友, 她男朋友送的。 文徵看著, 人前客氣回一句,回到工位丟進垃圾桶,事后, 也和人說:“不算男友了?!?/br> 那天之后張寄來找過她。 解釋, 申辯, 說自己如何苦衷,說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竅。 他說他壓力大。 精神壓力, 來自領(lǐng)導(dǎo)的壓力,課業(yè)上的學(xué)習(xí)壓力。他很累,他說老師是表明過那種意思, 一開始是沒什么,但被人惡意舉報,之后, 他去老師家做客老師才抱了他,他拒絕了。 他說他們的肢體接觸僅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