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34節(jié)
有一刻好像回到他們還上大學時,偷偷躲在實驗室在黃昏午后捧著盆中曇花,只想等著看,能不能以人工手段使它盛開。再或者調整試劑,想看看各種溶液能不能碰撞出奇妙思維。 他們玩過藍瓶子實驗,因為那是上課老師講過一個很平平無奇的反應。 張寄說:“可葡萄糖到最后還是會耗盡,就像一段感情沒有回應,到最后對方還是會放下?!?/br> 文徵說:“不。為什么不能換個角度想呢?” “什么?” “即使新鮮感過了,我也依舊愛你?!?/br> 光效消失,轉眼辦公室內又只剩自然光,回到現實后的大家良久無聲。 向荷首要發(fā)聲:“可你做這些有什么用意呢?這種光效也不足以支撐節(jié)目錄制,況且就短短幾十秒?!?/br> 文徵把東西放下,說:“所以,無須調試什么,你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向大眾宣傳化學與生活,那么,為什么不能從最實際的出發(fā)呢。想宣傳、想制造,很多手段都可以,沒必要在一些背景板上那么糾結,再不濟也可以擺放一些你們做出的實驗到臺后,用一些奇妙的化學反應吸引觀眾眼球,而不是在這里用嘴說,實際上什么最基本的也忘了?!?/br> 向荷看看周遭,啞口無言。 他們團隊從來之前就向他們臺布置提出了許多要求,剛才還強調沒有背景板,就無法完美地體現出科學感,巫姍就是為此頭疼不已,要說真的,真是化學專業(yè)者要來做宣傳,哪在意那么多旁的呢。 剛才向荷還表示沒有背景光就暫緩錄制。 這里的工作人員老早憋了一大口氣。 現在看他們說不出話,辦事的人都不知道多暢快。 很快,演播廳各忙各的,大家拿打光板的拿打光板,像文徵那樣玩剛才剩余液體的也有。 副廳驚訝地叫住她,說:“等等,你叫什么?” 文徵停住腳步,報了姓名:“姓文,名徵?!?/br> 對方眼里有些驚奇:“你一個小記者,怎么會懂這么多?!?/br> 文徵卻覺得這正常無比:“也不多吧,都是化學課很平常的東西。” 對方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那你這么厲害怎么待在記者崗,還是個實習生,再不濟,去做程序?” 文徵笑了笑:“領導,我不會程序,而且軟件和化學不是一碼事,我是搞生物藥的?!?/br> 文徵走后,對方眼里也仍有些賞識,點了點頭,說:“可以啊,想不到你們部門還有這種人才。真是想不到,剛才可是在那群什么科學工作者面前揚眉吐氣了,巫姍,你怎么辦事的,底下這么藏龍臥虎你自己不知道?” 巫姍悻悻笑,說:“是?!?/br> 那場危機,因為文徵而化解。 之后文徵一戰(zhàn)成名,甚至全辦公室都知道了,知道文徵一個小記者,當眾打了那群趾高氣昂雙一流專業(yè)人士的臉。 大家都說:“他們牛啊,來了臺里還要求屁多的,到頭來關鍵時刻能想出來的學校知識還不如咱們一個記者多呢?!?/br> “主要還是文徵厲害,之前這種事,嚴紅去對接的,處理得可不好了,就知道拿關系來壓,上頭來檢查,臺里后繼無人,沒有人才,大家什么水平那不是都見底了。” 文徵說:“沒有?!?/br> 其實她是看巫姍當時處境太尷尬了。 上對科研團隊組,下患副廳級領導。 感覺要是這事不妥善處理,到時候她職業(yè)生涯都能出個什么差池。 反正大家就說:“以后做你小弟啦,快,趁早頂了巫姍位置做我們領導。” 文徵笑笑,說:“算了。” 攝制結束后,學校的人準備離開。 剛好文徵下去,走廊上和他們碰著了。 向荷站電梯口看她:“你很厲害?!?/br> 文徵面不改色:“混個日子?!?/br> 向荷說:“我跟阿寄,真的什么也沒有,我只把他當弟弟?!?/br> “老師,您是人師,不該說把他當弟弟這種話,對于你們這種體制內的人來說,小言釀大錯,得失你們看得最重,如果因為一點事影響了自己的前途,怕是得不償失?!?/br> “你不該是什么生物系,該是中文系,這么伶牙俐齒?!?/br> “不管我是什么系,反正人品注意得細,不像一些人,如果品德都不顧,那才真是沆瀣一氣?!?/br> 幾番來往,向荷被文徵給氣到了,下了一樓,扭頭就走。 張寄過來,遞水給她,文徵沒接。 他自知說話無立場,沒敢看她:“你和她見識什么,別管了?!?/br> 文徵沒理,去前臺拿快遞,準備回電梯。 張寄又說:“你能來演播廳幫我們,我很高興,但我要解釋一句,上次的事,我真和老師沒什么,沒發(fā)生關系,沒怎么樣。真的,那天晚上我和同事一起你可以去問,我承認那天晚上和老師出去吃飯可能聊天間一時是沒注意,我……” “張寄?!彼驍嗨骸澳阌X不覺得這里很吵?” 他愣住。 文徵說:“我還愿意聽你說話的時候,你很好,可不想聽了,你什么也不是?!?/br> 沒再講,文徵乘電梯上去了。 在她心里,原則就是原則。 哪怕她和張寄曾經在一起過,關系有多好,可文徵不會回頭,說分,那是真的分,不管張寄當時是生氣,不舍,還是怎么樣。 這不是他可以觸犯邊界的理由。 文徵那天回去時天蠻晚了,有些累。 回去,扶著墻換鞋,聽見里頭動靜。黎纖在跟朋友聚會,帶了一些人回,客廳里這會兒正鬧騰,也有文徵認識的人,大家打招呼,文徵跟人笑笑,轉而也就上樓回了房。 文徵有點累,卻也有點小興奮,能重新嘗試自己曾經喜歡的事物,她覺得有些難以平靜。 到二樓走廊,她準備拿包進去,經過宋南津房間時他房門忽然開了。 男人陡然出現在面前時文徵心下意識緊了緊。 他穿著平常的襯衣,袖口有些微挽,頭發(fā)有些凌散,看著漫不經心像剛睡醒。 突然碰到,好像他也有些意外的。 握著門把手,看她的眼微微訝異。 文徵抱著包的手緊了些,喊:“哥。” 作者有話說: 注:本章有關化學或工作上的內容。 皆來自查詢網絡資料。 第23章 身后傳來他們說話聲。 樓下在笑, 說飛行棋誰丟骰子耍賴,誰又沒按規(guī)矩做事,文徵在他視線下, 望著他。 宋南津盯了她兩秒, 片刻, 越著她走過去。 “嗯,隨便,你看著辦就行?!?/br> 原來他在打電話。 文徵松了口氣, 拿著書包進屋。 看著屋子里的擺設, 她心里仍有點不能平靜。 像夢想照進現實, 腦中的夢終究要醒過來。 不論文徵今天在工作中怎么樣,在別人面前怎么出風頭。 回到這里, 面對那些人,仍舊要緘默辦事。 樓下,黎纖玩了一會兒就沒了勁, 想到家里還有個人,專程上樓喊文徵。 “自創(chuàng)撲克牌式玩法,玩不玩?” 守她門前, 黎纖這樣問。 文徵本來在看今天工作文檔,黎纖上來敲門時有些猶豫:“不行吧, 我不是很會玩。” “害, 怎么不行, 有兩個我老同學, 介紹給你, 長得可帥了。你也是, 別陷感情里頭了, 一個男人而已, 有個什么嘛,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文徵有些失笑:“你畫風一直這樣嗎。” 黎纖嬉皮笑臉:“是啊。” 文徵被黎纖拖到樓下沙發(fā)上坐了,沒過一會兒,樓上傳來腳步,拿著外套的宋南津下來了。 “哥!”黎纖敞亮地喊了聲:“來玩紙牌,立定提問!” 宋南津手里還捏著一包煙盒,纖長的手指頗為吸睛。 他瞥過來一眼,沒怎么理黎纖。 “有事,不太想?!?/br> “哎,有事也能緩會嘛,你有什么事,我們缺人,人太少沒意思?!?/br> 宋南津過去拎車鑰匙,墻上掛著的那一串,單個拎出來找今天要開的。 黎纖的話愣是擱空氣里沒動。 黎纖有些不平,使了個眼神給文徵,小聲說:“哥,要我哥過來?!?/br> 文徵知道黎纖要面子,同學在這,話拋出去了騎虎難下,宋南津今個兒要不理她,那她能氣一周的。 她抿抿唇,猶豫片刻,小聲喊了。 “哥?!?/br> 只一聲很小的,可能再低點都沒人聽見的,和人群隔出很大個不同來。 站墻邊找鑰匙的宋南津動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