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意為君(重生) 第33節(jié)
青霄白日的, 她還沒喝酒呢,怎么就醉了?真真是羞死她也。 孟云澤卻很受用葉舒云的這句話,咧嘴笑起來。 孟云澤春風(fēng)滿面道:“我知道?!?/br> 葉舒云憋不住跟著笑起來,他對自己的認(rèn)識倒是清楚, 不過沒想到孟云澤也有如此跳脫的一面。 見她笑,孟云澤也覺得心情舒暢,他道:“晚飯等我回來一起吃, 我有話要和你說?!?/br> 說著,孟云澤便轉(zhuǎn)身要出去。 葉舒云沒問他想同他說什么,只問他:“侯爺這是去哪兒?” “大理寺?!泵显茲苫厣泶鹆艘痪?。 為了找葉舒云,今兒早上他原向寺里告了一天假,橫豎昨兒他一夜不曾合眼,他原也想趁著這半日的時間好好歇息一會子, 誰想這日寺中又來了新案子,他少不得跑一趟。 孟云澤前腳剛走, 葉舒云后腳便囑咐秀玉:“派人送張?zhí)尤ヮ伡? 我要見顏以恒。” 秀玉不解,她問道:“見他作甚?” “林家jiejie的婚約若不早些處理了, 不僅林蘭和定安不能心安, 我亦無法心安?!?/br> 秀玉道:“我這就讓人送帖子過去。” 葉舒云約顏以恒在外頭的茶館見面, 因是她主動約的顏以恒,不好讓顏以恒等她,所以她提前出了門。 葉舒云到了茶館,顏以恒早已經(jīng)在等她。 顏以恒看見葉舒云走來,興沖沖地朝她揮手,待葉舒云走近,他道:“今兒吹的什么風(fēng)?葉姑娘竟然下帖子請我?!?/br> 葉舒云有事相求,自然不敢冷著臉,她回以顏以恒禮節(jié)性的微笑,她道:“對不住,讓你久等了?!?/br> 顏以恒習(xí)慣了葉舒云冷冷的模樣,恍然看見葉舒云如此和顏悅色的樣子,著實(shí)吃了一驚,他笑笑道:“這有什么的。葉姑娘今日有些許不同啊。” 葉舒云含糊道:“是嗎?” 顏以恒點(diǎn)點(diǎn)頭,他道:“葉姑娘有什么事請直說吧。” 葉舒云主動下帖子請他已屬怪事,再看葉舒云平易近人的笑,委實(shí)算不得正常。顏以恒也不是蠢笨如豬之人,葉舒云打的什么主意,他多少猜得到。 葉舒云在顏以恒對面的座椅上坐下,她道:“你這么說,我也不拐彎抹角與你打啞謎。我想請顏公子幫個忙,你和林蘭的婚約可否作罷?顏公子若能答應(yīng),來日我定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顏公子。” 林蘭好歹算是他未過門的媳婦,葉舒云竟能面無愧色地提出這種無理請求,當(dāng)真讓他目瞪口呆。 顏以恒笑,他道:“葉姑娘可真是快人快語。我和林蘭的婚約是祖輩們定下來的,豈是我說推翻就能作廢的?葉姑娘未免想得太簡單了一些。退一萬步說,即便我提退婚,我父母也未必答應(yīng),畢竟那是我爺爺親自定下來的事,我父母絕不敢違拗?!?/br> 顏以恒說的對,婚約之事確非他一己之力就能推翻的,可若是林蘭和他都不愿意,即便雙方父母極力促成二人的婚事,那也是枉然,如此一來,這事或許能有轉(zhuǎn)機(jī)也未可知。 葉舒云道:“我知道我這個請求有點(diǎn)唐突,可我實(shí)在想不出更好法子?!?/br> “有點(diǎn)?”顏以恒搖頭道:“我看這可不止一點(diǎn)?!?/br> 葉舒云沉默以對,顏以恒顧左右而言他,看樣子是不想幫她。 葉舒云靈光一閃道:“早前我?guī)瓦^你,當(dāng)時你說要謝我,你可還記得?” 那天夜里她在街上救過他,那時候他說要謝她,她瞧不上顏以恒的公子哥做派,不想和他有不必要的聯(lián)系,所以就沒放在心上,誰能想到今日竟然也有能用上這份情的時候。 顏以恒不閃躲道:“記得?!?/br> 葉舒云道:“現(xiàn)在我想到你該怎么謝我了,請你看在我?guī)瓦^你的份上,取消與林蘭的婚約?!?/br> 葉舒云也曉得自己提這樣的請求實(shí)屬無理,但為了葉定安,為了林蘭,她少不得厚著臉皮提這么一句。 顏以恒忍俊不禁:“看來你真當(dāng)我是傻子,好糊弄呢?葉姑娘以為這兩件事可以等同而語?” 葉舒云簡直是在同他說玩笑話,一邊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一邊是葉舒云誤打誤撞的相助之情,這無論是誰都應(yīng)當(dāng)曉得該怎么選。 葉舒云一開始是想糊弄他,趁他不備帶偏他的思緒,可她沒能得逞。既然被顏以恒發(fā)現(xiàn),葉舒云不打算繼續(xù)哄騙他,她坦誠道:“不可以?!?/br> “這便是了?!?/br> 葉舒云眸光漸漸暗淡下來。 顏以恒話鋒一轉(zhuǎn),突然說:“我最多只能答應(yīng)你,盡量拖延時間。當(dāng)年我爺爺定下這門親時曾經(jīng)說過,這門婚約能否成真要看林家的意思。若林家愿意,不管我愿不愿意,這門親事無論如何都得完成;可若是林家不愿意,我顏家絕不能強(qiáng)求。所以這事的決定權(quán)在林家,不在我顏家。林蘭真的不想嫁我,那就讓她自己努點(diǎn)力,說服她父母?!?/br> 葉舒云眼前一亮,喜道:“你答應(yīng)了?” 葉舒云如此高興,倒讓顏以恒頗有壓力,仿佛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絕不會娶林蘭似的。 顏以恒忙解釋道:“話可要說清楚,我說的是答應(yīng)幫你拖延時間,可沒說一定不會娶林蘭。將來我會不會娶林蘭,就看你們夠不夠努力了。” 葉舒云眉眼彎彎,她道:“看來你也不贊同這門親?” 她想著,顏以恒是一個玩心重的人,自來放浪慣了,想必也不愿意突然被婚姻之事束縛手腳,沒想到他這么一個紈绔子弟竟這么聽父母之命。 顏以恒認(rèn)輸?shù)溃骸敖o我留一條活路罷,姑娘?!?/br> 若是讓他老父親知道他也不贊同這門親事,一心想避開這門親,他老父親一定會毫不猶豫打斷他的腿。 葉舒云看他一眼,沒再言語。 顏以恒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應(yīng)該有點(diǎn)眼色,點(diǎn)到即止。 顏以恒道:“和你商量一件事,可否使得?” 看在顏以恒答應(yīng)幫她的份上,葉舒云軟和語氣道:“何事?” “咱們一起吃過面蠶,也見過幾回,算是有點(diǎn)交情了罷?” 葉舒云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沒敢輕易應(yīng)聲。 顏以恒道:“既然都是老熟人了,總是葉姑娘,葉姑娘這么叫你,多生分是不是?我是否可以直呼你的名諱?” 她和顏以恒勉強(qiáng)算是相識,可就這么讓顏以恒直呼她的名諱,她覺得還是太奇怪了一些。葉舒云婉拒道:“若你覺得這么叫我不好,也可以喚我孟夫人?!?/br> 顏以恒哪里想得到葉舒云會給他來這么一手換湯不換藥的把戲。顏以恒呆了一呆,不管不顧道:“葉舒云,這就是你不厚道了?!?/br> 他好心好意幫葉舒云,哪里想到她過河就拆橋,喝了水就忘打井人。 葉舒云掃了他一眼道:“你既然都打算好直呼我姓名,還問我做什么?” 葉舒云一語中的,顏以恒這才禁聲不搭話。他原以為只是不過是走個過場問問葉舒云的意思而已,哪里能想得到葉舒云竟真不愿意??煽慈~舒云現(xiàn)在也沒認(rèn)真同他計較,他便只當(dāng)葉舒云是答應(yīng)了。 顏以恒飲了一口茶,他道:“沒別的事,我可走了?!?/br> 葉舒云點(diǎn)頭道:“此次多謝你?!?/br> 顏以恒擺擺手,滿不在乎道:“下回見?!?/br> 顏以恒行至柜上,福貴便取出銀兩預(yù)備結(jié)賬,怎知管賬的伙計卻告訴他方才葉舒云已經(jīng)派把賬結(jié)了。 前一次,他和葉舒云吃面蠶,她也是不聲不響就把賬結(jié)了,這次又如此,看來她是當(dāng)真瞧不起他。 顏以恒回身要和葉舒云理論,葉舒云知道他想做什么,先行一步道:“你別多想,原是我請你出來喝茶,茶錢自然該由我來結(jié)?!?/br> 顏以恒不滿道:“即便如此又如何?哪有一而再,再而三讓女子請我喝茶吃飯的?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小白臉?” 顏以恒的聲量不大不小,但足以吸引他們周圍人的注意。 柜上的賬房一聽顏以恒這么說,便知這話他不該聽,他也不想惹麻煩上身,遂低頭假裝忙活手上的活計。 葉舒云壓低音量,顧左右道:“說話分場合,你不知道嗎?況且我是什么身份?我是有家室的人,你這么說,旁人誤會我當(dāng)如何?你可別毀了我的名聲?!?/br> 顏以恒嗤之以鼻道:“你別說笑了,你還有什么名聲?” 當(dāng)初她和孟云澤的桃色緋聞傳得滿京城都是,也不見她自己出來解釋一句,如今她來同他論名聲,他如何信服? 葉舒云警惕道:“話不能亂說。” “再者而言,捫心自問,你是那種看重自己名聲的人嗎?” 葉舒云若真是愛惜自己名聲之人,當(dāng)初就不會置自己的名聲于不顧搭救孟云澤,更別說后來與孟云澤同出同歸查案了。 “從前我是不看重那些,可如今不同了,我已嫁為人婦,自當(dāng)注意一些。”她是不在意外面的人怎么傳她,可這種桃色緋聞她只愿意聽別人傳她和孟云澤如何,不愛聽外人把她和不相干的人混為一談,平白毀了她的名聲。 顏以恒這會兒腦子轉(zhuǎn)得快,當(dāng)即明白葉舒云想的什么,他道:“你怎么想的,我門清。” 葉舒云是認(rèn)為她的名聲不是不可以被帶累,只不過這個能帶累她名聲的人只能是孟云澤,旁的人一概不配。 顏以恒不肯明示,葉舒云索性裝傻到底,權(quán)當(dāng)聽不懂。 第四十三章 回去的路上, 秀玉說想吃糖炒栗子,葉舒云便讓秀玉去買栗子,她在路口處等秀玉。她在路口站了一會子, 她身后突然冒出一個孩子撞了她一下。 葉舒云被那孩子帶著往前進(jìn)了小半步, 冷不防又與迎面行來的一位姑娘相撞。 那孩子拉著葉舒云一個勁兒賠不是,模樣十分可愛, 葉舒云不忍責(zé)怪, 亦不忍心晾著那孩子不理,都沒顧得上和被她撞上的那位你姑娘道一聲歉。 葉舒云好容易送走那孩子,怎知抬眼一看才知原來她撞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冤家柳淑儀。 柳淑儀冷眼看她, 葉舒云收起臉上的未盡的笑意,誠心實(shí)意道:“不知是郡主貴駕至臨,適才多有沖撞, 懇請郡主原諒?!?/br> 柳淑儀看似大度:“哪里的話,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一時沒看見也是有的?!?/br> 憑她葉舒云和柳淑儀的過節(jié),柳淑儀還肯這么輕描淡寫把這事揭過去,實(shí)屬難得。葉舒云暗暗感嘆柳淑儀為人大度,柳淑儀卻發(fā)了話。 柳淑儀道:“不過, 不知你是真心道歉還是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若真心道歉呢,這事真算不得什么, 壓根不值一提, 可你若不是真心道歉,那這事便另當(dāng)別論了?!?/br> 葉舒云不是平白受別人的氣還能忍氣吞聲的人, 也不愛彎彎繞繞與柳淑儀打啞謎, 她不解道:“郡主此話何解?” “那日我好心提醒你侯爺?shù)南埠? 你面上裝作感謝我,背地里卻興師問罪于侯爺,豈非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 葉舒云只覺腦子「嗡」地一聲響,紛繁雜亂的念頭在她小小的腦瓜里快速閃過去。 她納悶為何柳淑儀對侯府里的風(fēng)吹草動都能了若指掌?也不明白柳淑儀究竟哪里來的底氣與她計較她自家的事。 葉舒云好聲好氣道:“郡主此番言行倒讓我看不懂了。我與云澤如何,怎么說也是我與云澤夫妻二人的事,郡主如此氣憤填膺卻是為何?” 柳淑儀一聽葉舒云直呼孟云澤的名字,心氣已經(jīng)不順,再聽她說「夫妻二人」四字,更是不爽快。 柳淑儀原不是吃醋,只單純是氣不過葉舒云兩面派的行徑,到她聽見葉舒云那般親昵地叫孟云澤,她便是真吃醋了。 柳淑儀不與葉舒云糾纏,她道:“葉姑娘,得意可以,可別忘了形,小心得意過了頭,大禍就來了?!?/br> 她和柳淑儀說的明明都是官話,可怎么她聽柳淑儀說話便像是聽天書似的? 葉舒云納悶道:“我不明白郡主的意思?!?/br> “是嗎?來日自有機(jī)會明白?!绷鐑x沒頭沒腦說了些胡話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