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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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存嶼:“......” 將近十五個小時的飛行,許檸有一大半時間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待飛機平穩(wěn)降落,面帶職業(yè)笑容的空姐先來到頭等艙,用甜美的聲音提醒大家解開安全帶、有序下機。 經(jīng)過這趟旅程,貴婦看到兒子身上的改變,心里高興得不得了,更是反省了自身,想著未來在教育孩子方面要花更多的心思。臨下飛機前,她又向霍存嶼道了謝。 霍存嶼把還沒拼完的樂高遞給小男孩,“回家慢慢拼。” 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叔叔,眼睛卻不住地往許檸臉上瞟。許檸疑惑地半蹲下來,與他平視,問:“有話和我說?” 對于小孩子,許檸沒有天然的喜歡之情,不過對又乖又好看的孩子,誰都喜歡多看兩眼。 聽見許檸的話,小男孩眨眨眼,抬頭看看霍存嶼再望向許檸,才說:“jiejie長得好好看!” 明明她和霍存嶼就差了兩歲,應該被稱呼阿姨才對??伤膶W生臉幾年未變,再加上霍存嶼冷臉的襯托,就更顯小了。 沒想到會被小孩子夸,許檸愣了一下,隨即勾唇:“謝謝。” 然而這并不是小男孩想說的重點,他攥了攥小拳頭,鼓起最大的勇氣。 “jiejie,叔叔太兇了?!?/br> 圓圓的小臉蛋兒上蘊著認真,用自以為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承諾:“你等我長大,我娶你!” “......” 童言無忌,許檸不禁失笑,她沒接話只摸了摸他的腦袋,“要好好學習。” 貴婦也笑著同兩人道別,牽著兒子往機艙外走,“傻兒子喲,jiejie才不會等你?!?/br> “為什么?叔叔那么兇,怎么可能會有女孩子喜歡......” 對話聲隨著母子倆的遠去而消散,許檸輕瞥了眼霍存嶼,唇邊的笑意不自覺擴大。霍存嶼接收到嘲笑的目光,依舊目視前方,輕嗤:“小沒良心?!?/br> 許檸以為他在說小男孩,不甚在意地轉(zhuǎn)身去拿小行李箱。 霍存嶼這才望過去,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眸光復雜。 拖著行禮走到機場大廳,許檸幾次想開溜,奈何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兩人便一路并排著無聲向前走,直到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出現(xiàn)。 “霍總早上好,車子已經(jīng)在機場外候著了。” 原來真是來出差的,許檸舒了口氣,正欲開口告辭,助理先她一步問:“霍總,這位女士是......” 霍存嶼神色冷淡:“學妹?!?/br> 助理看不懂老板的意思,又摸不透兩人的關系,因此有些為難:“那——” 同為打工人,許檸的一下子就共情了,碰到這種心思難猜的老板,開展工作真是太不容易。她立刻開口:“學長去忙吧,再見?!?/br> 說完不等霍存嶼反應,便拖著行李箱朝地鐵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霍總,請往這邊走?!?/br> 助理輕聲提醒,可自家老板一直盯著那位女士離開的方向,直到不見人影消失仍未挪動半步。而且,不知是否因為坐長途航班的緣故,老板的臉色格外難看...... * 春寒料峭,寧城的陽光不似愛爾蘭那般明媚,隱隱帶著些殘冬的寒。 走出地鐵口,許檸搓了搓胳膊,加快步伐?;氐郊依铮S檸隨意將長發(fā)用鯊魚夾夾起,離開一個星期,屋子里的悶重感濃郁,她將每扇窗戶都打開通風,微涼的晨風灌入,帶走沉悶的氣息。 雖然在飛機上睡了很久,可到底睡得不安穩(wěn),看見臥室里的大床,許檸身上的瞌睡蟲又被喚醒了??伤?,不能再睡了,她得倒倒時差,否則明天上班就頂不住了。 于是,她強撐著睡意,逼著自己給家里做了個大掃除,然后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機。 隨手調(diào)了個頻道,正在播放懷舊愛情電影,著名的泰坦尼克號。許檸表情微凝,想起以前在大學時和霍存嶼一起看電影的時光。兩人都不喜歡電影院,霍存嶼不喜嘈雜的人群,而許檸則是喜歡躺著看電影。于是兩人大多是去私人影院,私密的空間,安靜閑適。 這會兒影片正好播到撞上冰山的后半段,許檸一陣恍惚,想起當年兩人一起看泰坦尼克號時的畫面。與大多數(shù)女生一樣,在影片的最后都難免會遺憾落淚。那時霍存嶼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嘴上嫌棄地說她傻,見她眼淚止不住便慌了神,動作溫柔地抱著哄著,“笨蛋,瞎哭什么,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霍存嶼的眉眼,心臟不可遏制地沉了沉?;蛟S大多女生會因男女主人公的死別而落淚,只有許檸知道她不是。她是隱藏的悲觀主義者,她不由地想,假如男主活了下來,短暫的激情過后,天差地別的兩人在現(xiàn)實生活面前究竟能走多遠? 影片停留在兩人愛意最濃的時刻,她的疑問永遠得不到答案。而諸如永遠、一直這樣的詞,就像魔咒一般,只要說出來,就會被打破。 正如她和霍存嶼一樣。 這會兒電影正放到其中一個高潮片段。 信號彈劃破沉寂夜空,少年眼睛里滿是不舍。女主人公明眸含淚,孤注一擲地跳離小船回到泰坦尼克號...... 不管重溫多少次,許檸仍會淚流滿面。 電影結束,許檸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然后隨便煮點面條湊合吃了頓晚餐。許是此次愛爾蘭伴娘行遇到霍存嶼的原因,勾起了往事,讓她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望著屋外的漆黑夜空,許檸使勁兒搖搖頭,提醒自己別再去想過去的事。舒舒服服地沖完熱水澡、吹干濕發(fā),許檸看了眼時間,正好十點半。 健康的入睡時間,她大喇喇倒在床上,安心合眼。 ——明天又是屬于打工人的黑色星期一。 迷迷糊糊正要沉入夢鄉(xiāng)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生生將人吵醒。許檸擰起眉,唔了聲,不情愿地伸手拿起床頭柜的手機,連眼都睜不開地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慌張的聲音頃刻將許檸的瞌睡震醒,她倏地睜大眼睛,掛下電話便急匆匆地換好衣服抓起包包往外沖。 坐上出租車,說出地址,許檸拿出手機撥電話,可是就像王主管說的那樣,依舊是關機狀態(tài)。她攥緊手,神色凝重,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會出事的。 “師傅,麻煩你快一點。” 即使做足了心理暗示,她仍然緊張地心臟微滯。 “好嘞,美女坐穩(wěn)了哈。” 疾馳的出租車漫入夜色,許檸趁著空隙拿出包包里的口紅蓋住蒼白的唇色。泰山崩于前而不亂,這是入行時賀姐教她的第一個道理。 不到二十分鐘,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ain’t會所門口。許檸從容下車,會所的服務生迎上來,見是熟面孔,便客氣地頷首:“許經(jīng)理好?!?/br> 許檸不動聲色地點頭,問:“你們陳經(jīng)理在不在?” “陳經(jīng)理今天調(diào)休,許經(jīng)理找他有事嗎?” 許檸心口一緊,沒回話徑直往里走。ain’t會所是會員制,高檔的環(huán)境適合商務洽談、宴請貴客,而夜色隱蔽之下,里面也不免會有超乎正常的社交。 作為寧城有名的程氏集團,自然是這里的會員,市場部、公關部、營銷部接待客戶和合作方,大多會選在這里,因此作為市場部經(jīng)理的許檸對ain’t會所很是熟悉。 而ain’t的陳經(jīng)理,是主負責程氏集團的會所經(jīng)理??伤裉煺貌辉冢@讓許檸的心又沉了幾分。 今天市場部接待智能家電新廣告代言人,洽談過后,雙方就細節(jié)條款達成一致,便到ain’t來用餐。出席的有市場部的王主管和兩個專員,原本等這一餐結束,明天簽了合同,這事兒就算圓滿完成了,可王主管中途接到家里電話,家中老母親不慎跌倒,想著廣告代言的事也談得差不多了,心急如焚之下他囑咐好兩個專員,便與合作方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了。 直到接到市場專員吳云初的電話,彼時王舟正在救護車上,陪同老母親轉(zhuǎn)院手術,信號不好,隱約只能聽見電話里的嘈雜聲和女人低低的拒絕聲。 王舟眉心一跳,喂了好幾聲后電話被驟然掛斷,他急忙撥回去,卻只能聽見關機的播報音??勺约悍稚矸πg,他慌忙打給許檸...... 好在許檸住得離ain’t會所不遠,踩著高跟鞋徑直往里走,見是許檸,會所里的服務生極有眼色地帶路并貼心地為她按下電梯,“許經(jīng)理,程氏的客戶在708包廂。” 許檸點頭,嗯了聲:“謝謝?!?/br>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泛著冷光的銀色金屬門緩緩打開,幾個男人的臉印入眼簾。許檸微怔,早上在機場才說了再見的人,沒想到一天都沒過,就真的又再見到了。 霍存嶼邊上的中年男人按住電梯門,恭敬地笑著:“招待不周啊霍總,聽說霍總是第一次來寧城,那明天可一定要賞臉......” 見霍存嶼遲遲未挪步,完全沒在聽他說話,中年男子住了口看向電梯外,精明的商人很快品出一絲不對勁來。 四目相對,霍存嶼的視線落在許檸唇上,眼底情緒翻涌。半分鐘過去,許檸蹙眉,淡聲提醒:“麻煩讓讓?!?/br> 幾個男人忙打哈哈:“霍總,這邊請?!?/br> 擦肩而過,許檸顧不得旁的,按了七樓的按鈕看著梯門合上。而走到一樓大廳外的男人忽然停下腳步,朝幾個人禮貌而疏離道,“鄭總、嚴總,不必送了?!?/br> 如此明顯的語氣,人精又不傻,客客氣氣地同霍存嶼道別。等幾人坐上自己的專車走后,霍存嶼卻沒有上商務車,而是轉(zhuǎn)身又進了ain’t會所。方才助理提前下樓,故而沒見到許檸,這會兒對自家老板的行為更加不解了,“霍總,您是?” 霍存嶼:“去查程氏今天有什么客戶在這?!?/br> 在這里碰到許檸,霍存嶼并不意外。她就職于程氏市場部,回來ain’t再正常不過了??墒撬簧砬皝?,皙白的臉頰隱隱泛著焦急之色,除了口紅連淡妝都來不及化。 ——一定有問題。 在霍存嶼等助理查探結果時,許檸已經(jīng)來到會所七樓。服務生帶著她到708包廂外,輕輕叩門,卻不見回響。ain’t會所私密性極高,隔音郊果更是極好,在包廂外聽不見一丁點里頭的聲響。 許檸皺眉,直接抓上門把一拉,卻打不開。 門被反鎖了! 一瞬間,不好的預感達到頂峰。許檸偏過頭看向服務生:“開門?!?/br> 服務生一臉為難,“可是......” 會所盈利來源于服務,無端打開客人的包廂,著實超出一個小小服務生的權限范圍。所以許檸剛到的時候才會問到陳經(jīng)理,如果他在的話,很多事就好辦了。而且他心眼多,有他盯著,出不了什么意外。 見服務生欲言又止,許檸冷聲說:“沒事,我不為難你?!?/br> 她直接走到消防栓邊,脫下高跟鞋,“只要我砸開這個,樓里的警報系統(tǒng)會自動響起。我不想壞了會所的生意,可是我同事在里面?!?/br> “我現(xiàn)在數(shù)三下,一、二......” 服務生小哥汗涔涔的,心道您這還不算為難嗎?見她啟唇正要說出三,他忙掏出卡,滴的一聲,門鎖開啟。 許檸穿上鞋,跑了幾步推開門—— 濃重的酒味伴著嗆人的煙味,讓她蹙眉輕咳。醉態(tài)橫生的人壓根沒看見她進來,而許檸眼眸只鎖定坐在沙發(fā)上被灌得臉色通紅的吳云初,看得出她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無助地推著身邊揩油的年輕男人。男人動作輕浮,嬉笑著拿著威士忌往她唇邊送:“乖,再喝點兒?!?/br> “拿開你的手?!?/br> 冷冷的聲音劃破嘈雜,男人邊上的幾個狐朋狗友已經(jīng)喝得不省人事,只有一個還算清醒的經(jīng)紀人聞聲猛一激靈,從瞌睡中轉(zhuǎn)醒。 “許經(jīng)理?” 許檸懶得搭理她,走到男人和吳云初之間,眼神像看一團臟東西似的用包抵住他的手,然后用力一推。 男人原本就喝多了,忽如其來的一記,讓他猛地往沙發(fā)另一側栽倒。眩暈感襲來,他猛地甩甩頭,坐起來罵罵咧咧:“你他媽誰???” 一旁的經(jīng)紀人連忙走到許檸邊上賠笑:“不好意思啊許經(jīng)理,我們小凌酒量差,喝多了就這樣......” 許檸冷笑地瞥向男人。 凌志正,正當紅的流量愛豆。年初憑借一部網(wǎng)劇大量吸粉,片酬代言費暴漲。原來私下是這么個玩意兒。 經(jīng)紀人知道程氏集團不好惹,尤其許檸的名頭,她也是聽過的。只是聽說她這幾天在愛爾蘭給程太太做伴娘,沒想到竟這么快就回來了。 自家藝人的德性她是知道的,好色愛玩兒,但一般也不會真做出什么無法收場的事兒。加上最近正當紅,娛樂圈嘛,一旦走紅便是在云端走著的,飄了很正常。所以不是特別出格的事,她一般都是由著他的。 許檸移開眼,俯身查看吳云初的情況,好在衣服沒亂,緊蹙的眉頭微舒,她握了握吳云初的手,問:“還能站起來嗎?” 吳云初睜著醉眼,在層層疊疊的光線中終于看清了來人的臉,紅紅的眼睛盈滿水光,“許經(jīng)理......” “好了,跟我走?!?/br> 見狀,凌志正頓時有種被下了面子的憋屈感。最近他去哪兒不是被捧著的,現(xiàn)下哪能受得了這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