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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玻璃糖在線閱讀 - 玻璃糖 第99節(jié)

玻璃糖 第99節(jié)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周續(xù)個混蛋!”

    這是咖啡店老板。

    姜臨晴站起來, 走進cao作區(qū),低腰,貓著身子, 藏在吧臺底。

    門開了, 池妙旌搖了搖鑰匙。

    金屬磕碰的聲音非常清脆。

    池妙旌:“他不知道是從哪里聽到的, 一個叫‘三水也’的藝術(shù)家, 才華橫溢。他也不去了解一下, 就說要辦展覽。簡直胡來?!?/br>
    燈亮。

    另一人說:“周續(xù)也是無心之過。”

    大老板夫人也來了。

    呂薇又說:“聽你一路嘮叨,其實周續(xù)也不知道‘三水也’藝術(shù)家是誰,他只是欣賞作品。”

    池妙旌哼道:“‘三水也’,合起來不就是一個‘池’字。我池妙旌就是姓池,周續(xù)不知道來問問我?!?/br>
    “不怪周續(xù)。”呂薇問,“而且,他不是放棄展覽了嗎?”

    “是啊。”池妙旌冷著聲音,“他如果不放棄,我揪掉他的耳朵。”

    呂薇:“不要說周續(xù)是年輕人,就算是我們這一輩的人,也不是誰都記得‘三水也’?!?/br>
    “三水也”果然是池家人嗎?姜臨晴抱住雙膝,緊緊縮著。

    呂薇嘆了嘆氣:“事情過去二十年,很多人都忘記了。記憶深刻的,還是池翮吧?!?/br>
    池妙旌:“畢竟他是當(dāng)事人?!?/br>
    呂薇:“我以為他已經(jīng)走出來了。沒想到,上個月,他又回到了當(dāng)年,滿嘴胡話,像是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br>
    姜臨晴呆呆的。

    池翮還是沒有戰(zhàn)勝他的恐懼?明明,池翮在小公寓里已經(jīng)能平靜地度過那個恐怖電影。

    呂薇:“我現(xiàn)在覺得,金醫(yī)生的治療也就那樣了。池翮根本沒有恢復(fù)。我了解了才知道,他一到晚上,就睡不著?!?/br>
    姜臨晴聽著。池翮怎么會睡不著?他和小豬一樣能睡。

    “就算他睡著了,還是會做噩夢。我去溫泉山莊那天,他陷入夢魘,又發(fā)不出聲音了?!眳无庇行o奈,“他這時不時的狀況,不知道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br>
    姜臨晴覺得呂薇口中的池翮,仿佛是一個陌生人。他哪會做噩夢?他是一覺到天亮的。

    他可是她家的池小豬。

    “妙旌,你多跟你弟弟聊一聊,勸勸他。他對他自己,什么都無所謂,跟混日子似的。如果不是我們大家族用親情留住他,可能他……”至此,呂薇說不下去了。

    池妙旌笑了笑:“媽,你別悲觀。池翮就是性子淡,他小時候不了解生命意義,才嚷嚷要跟著他爸媽去。他長大了,就不會再亂來的?!?/br>
    姜臨晴又是一愣。

    呂薇:“對了,你過來這里拿什么?”

    池妙旌:“六一兒童節(jié)那天,我說好要給池翮送一份禮物,結(jié)果東西落在這里了。我一直沒過來,這都過了兩個月了,今天順路來拿。”她踩著高跟鞋,走上樓梯。

    旋轉(zhuǎn)樓梯慢慢轉(zhuǎn)換角度,如果池妙旌低頭回望,就能見到吧臺下躲了一個人。

    姜臨晴不敢抬頭,掩耳盜鈴,閉上了眼睛。

    樓上傳來池妙旌的聲音:“找到了?!?/br>
    池妙旌沒有留意吧臺,直接下了樓。

    呂薇:“什么東西?”

    “我見到池翮有一張穿著加菲貓t恤的自拍照,我就托朋友去國外買了個加菲貓的玩偶?!背孛铎盒?。

    “池翮喜歡加菲貓啊?”呂薇跟著笑了,“你弟弟真是個孩子。”

    池妙旌攬住呂薇的肩膀:“對啊。他是個孩子,而且是個好孩子,他體諒你的苦心,你別愁眉苦臉的。”

    呂薇:“再說吧,走了。”

    燈關(guān)了。

    窗外車子啟動的聲音“呼嚕嚕”直響,響著,漸行漸遠。

    咖啡館里又沒有人了。

    姜臨晴還是蹲在吧臺下,許久許久都不動。她由始至終都不知道池翮的往事。從剛才呂薇和池妙旌的只言片語,她捕捉到些許信息。

    “三水也”是池家的人,這人和池翮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池翮從來不說父母。

    曾經(jīng),姜臨晴信了劉倩的話,以為池翮是池巍的私生子。后來才知池翮只是董事長的侄子。

    “三水也”是藝術(shù)家。

    池翮和彭寅、熊令鋒來往,那個cd展覽的策展人也認識池翮。連劉倩都說,太子爺是藝術(shù)領(lǐng)域的人。

    姜臨晴猜測,“三水也”或許是池翮的父母。

    上次在溫泉山莊,池翮明明是上位者的姿態(tài),但他仍然深陷恐懼。

    姜臨晴突然想聽一聽池翮的聲音,譬如那首走音的《愛情買賣》。

    然而,手機關(guān)了機。

    她從吧臺底下鉆出來,坐在椅子,扶著額頭,揉了揉。

    她猛地想起,她看見宋騫的那個夜晚,就已經(jīng)遇到了池翮。

    對了,那道黑影是池翮。

    竹廊才是她和他起緣的地方。

    *

    茶館老板的單身聚會,真是聚個沒完了。

    池翮來到的時候,這里的人比上一次更齊。

    宋騫又在。

    無人邀請池翮,他是不請自來。

    眾人見到池翮,覺得古怪。

    池翮的唇角略略彎著,面上深沉。

    茶館老板干笑一聲:“你這是干嘛???一副來尋仇的樣子。”

    說起來,古怪的不止池翮一個。茶館老板瞥向沙發(fā)。

    往常都是池翮窩在那里睡懶覺。今天,風(fēng)度翩翩的宋騫換了性子,半靠在那里玩手機。

    騫翮表兄弟,一個比一個怪。

    池翮:“你們玩你們的,我要去酒吧?!?/br>
    “???哦?”茶館老板發(fā)出疑惑的兩聲。

    茶館和酒吧緊緊連著,因為這就是同一個老板經(jīng)營的。茶館老板附庸風(fēng)雅,常在清凈的茶館逗留,其實年少時,他也是泡吧的人。

    但池翮從來不去酒吧,因為他嫌吵。

    茶館老板看著池翮去了竹廊,他喊:“宋騫,別玩手機了,過來,我給你泡一壺清心茶?!?/br>
    宋騫站起來:“你早喊我,我就能脫身了?!?/br>
    茶館老板揚起眉:“你在干嘛?”

    宋騫:“聽歌?!?/br>
    茶館老板:“嘿,喜歡上音樂了?!?/br>
    宋騫:“有人練了歌,非得錄下逼我聽進去?!?/br>
    茶館老板:“誰還能逼宋大少爺做你不喜歡做的事?!?/br>
    “沒辦法,那是大紅人?!彼悟q對清心茶不感興趣,他去了竹廊。

    池翮叼著煙,打火機的蓋子在他手里一開一合,就是沒有燒上煙絲。

    宋騫走上前:“聽說你和秦家的那位打得火熱?”

    池翮嗤了一下:“誰說的?”

    宋騫:“到處都在傳?!?/br>
    池翮又是一聲的“嗤”。

    宋騫:“你和雀神是不是沒戲了?”

    池翮橫過來不滿的一眼。

    宋騫笑了:“我是不是可以叫她來打麻將了?”

    池翮:“你除了打麻將,能不能有別的出息?你那個‘吳嘉克星’呢?”

    “她去參加綜藝了?!彼悟q笑著,“進了所謂的總決賽,樂壇的一匹黑馬,不知多風(fēng)光。”

    池翮追綜藝只追到八強,之后不再關(guān)注。他對尤月舞沒興趣,他關(guān)注向蓓僅僅是因為,她是姜臨晴的初中同學(xué)。

    宋騫銜上了煙,從池翮手里搶過來打火機,點上了煙:“怎么,你戒煙了?”

    “一時半會還戒不掉?!辈贿^,倒是可以忍著不點,就這樣咬幾口,也當(dāng)是抽了煙。

    “我就是在這里遇到了雀神。”宋騫意有所指,“她這個人,感情太認真,和我們不一樣?!?/br>
    池翮沉默。

    宋騫側(cè)過頭:“你也不一樣了。”

    池翮笑:“哪里不一樣?”

    宋騫:“你有了人氣?!?/br>
    “接手了公司事務(wù),大大小小的人盯著我,開會連哈欠都不敢打。”才說完,池翮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

    宋騫還想說話,電話卻響起來——是尤月舞。他靜了數(shù)秒,轉(zhuǎn)去了另一條走廊。臨走前,他將打火機拋給池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