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京都？”芳菲站在窗前，驚訝的看著突然走進(jìn)她房間的丈夫自從那次意外后，他就不曾走進(jìn)她的房間。

    這幾日，她一邊要應(yīng)付擔(dān)憂的父母，告訴他們這一切僅僅只是意外，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一再表示浩臣對自己有多體貼

    現(xiàn)在，失蹤許久的他突然出現(xiàn)，卻告訴她，他必須去一趟京都，她不明白他何以特地來告訴她？

    風(fēng)浩臣只是沉默的點頭，站在門口靜靜望著她，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他今天很奇怪！芳菲見他既不走進(jìn)，又不離開，一向冷漠的眼里好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他那望著她的表情，和以前總是無情與嘲弄的目光不太一樣——沒有了輕蔑卻多了一絲沉重

    他繼續(xù)審視著她，兩簇火焰在他眼眸里跳躍，但他還是沒有走近，半晌后他才開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我去嗎？”她瞬間呆住，困惑的凝望著他。不會又要參加什么宴會吧？上一次因為她住院，所以無法和他一起參加晚宴。難道現(xiàn)在她身體復(fù)原得差不多以后，他又打相同的主意？

    “不，我不去！我可以不去吧？！”在他開口之前，她突然激烈的拒絕。

    風(fēng)浩臣眼里莫名的光芒閃過好幾次，他陰沉著臉點頭?！澳憧梢圆蝗??！?/br>
    她在松口氣的同時也困惑著，難道是她想錯了？看著門口那不動的男人，她忽然覺得他好孤單寂寞，燈光下他拉長的身影驀地讓她心痛，今天的確很奇怪。

    “你打算去多久？”

    “一個月?！彼琅f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噢”那目光太過集中，她下意識里低下頭，呢喃的答應(yīng)著。

    “你早點睡吧?！崩淠穆曇魝鱽?，芳菲驚訝的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長長的背影拖在身后。

    “浩臣！”一股沖動讓她叫住了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

    他回過頭來，只看見她呆呆望著他的眼光?！澳氵€有什么事？”他眉毛微挑。

    “我祝你一路順風(fēng)?！碧煅?，她在說些什么！

    他沒有回答，冷靜的轉(zhuǎn)身離開，并且替她關(guān)上房門。

    芳菲倉皇困惑站在原地，苦苦思索他剛才奇異的表情，在他一貫的冷漠里，有了其他感情摻人，雖然她并不能看清，卻還是感覺到了。從他的眼神、還有他說話的語氣里，都仿佛期待著她能與他一同前往。

    究竟是為了什么？

    芳菲以為這個困惑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有解開的一天，因為沒有人可以越過他堅固的堡壘窺探到他的心，但就在他離開的三天后，答案卻立刻揭曉了。

    那是初秋的早晨，芳菲獨自一人落寞的坐在花園的藤架下，仰頭看著藤蔓上紫色的小花。

    有人朝她走來，.起初她的思緒飄蕩在遠(yuǎn)方，因此并沒有發(fā)覺，當(dāng)她抬頭看向來者時，對方已走到她跟前

    “你沒有跟我哥一起去京都？”對方的聲音是疑惑的。

    “凌波！”芳菲極度詫異，這個一身火紅的女孩怎么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她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嗎？

    “你應(yīng)該跟他去京都，畢竟你是族長的妻子?！辈焕頃挤频囊苫蠛腕@訝，凌波優(yōu)雅的在她身邊坐下，目光凝視著前面的花叢。

    “為什么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去？你知道他去京都的原因嗎？”敏感的她立刻察覺到凌波話里的憂郁。

    凌波依舊用平靜的聲音說：“你流產(chǎn)的那天，我去醫(yī)院了”

    芳菲更加驚訝。“我不知道你去過”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慌張的神情，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像我以為的那樣毫無分量，還可能”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煙?！斑€有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個。”

    “浩臣他”芳菲深感困擾的搖頭。“一定是你誤會了，他一向看不起我，我只是他我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尖銳的刺痛劃過心頭，她的聲音虛弱。

    凌波緩緩訴說，看一眼天空?！安灰凸雷约?，你對他的重要性恐怕連他自己也還不知道，如果你看見他當(dāng)時的眼神就會知道，我那個從來不動七情六欲的哥哥竟然會緊張?！?/br>
    “他在這怎么可能？”芳菲驚愕的望著她。

    “明天是我母親的祭日?！绷璨ǖ脑掍h忽然一轉(zhuǎn)，眼神也犀利起來?！懊磕赀@個時候，我哥都會把自己關(guān)在京都的老房子里整整一個月，每次當(dāng)他出來后，就會變得比以前更陰沉、可怕，也更不像人”她微微停頓，仿佛這段話對她來說過于沉重，讓她無法正常的把它說完。

    “你母親的祭日？難怪他要我一起去祭拜她”芳菲忽然激動的站了起來，心臟狂亂的跳動著。怪不得那天他看來那么奇怪。

    “他要你去祭拜她？”這下輪到凌波露出詫異的表情。

    芳菲點點頭，看著女孩臉上比她還激動的神情?！坝惺裁床粚?？我想他可能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去祭拜一下你們的母親”一定是這樣！他說過他不會和她離婚

    “他從來不讓任何人陪他一起去看我母親，包括我在內(nèi)！”她清晰的說： “那里是一個禁區(qū)，是只有他才能去的地方?！?/br>
    “為什么？她也是你的母親”

    “那里只有仇恨！”凌波的眼光變得兇狠猙獰?！澳阒牢夷赣H是怎樣的一個人嗎？雖然她已經(jīng)死了十五年，但我們誰也不會忘記她，她的陰影依舊籠罩著我跟我哥！她是一個比我哥可怕一百倍的女人，是我見過最恐怖的女人，你知道她怎么對待我們兄妹嗎？”

    凌波下意識里瑟縮了一下肩膀——因為極度的害怕，手里的煙居然不斷顫抖，煙灰不停抖落在地上?！坝绕涫俏腋绺纾龔膩頉]有把他當(dāng)兒子看過，只把他當(dāng)風(fēng)氏一族的未來族長教養(yǎng)，只把他當(dāng)成報復(fù)的工具”

    芳菲聽著她用顫抖的聲音說出冰冷的語句，感到毛骨悚然

    *******

    坐在潮濕、黑暗透著荒涼的房間里，風(fēng)浩臣一動也不動的握著一張相片。此刻因為沒有任何光線，他看不見照片上的女人，但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張無情的臉，和她眼里的殘酷與邪惡。

    他也看不見周遭的景物，可是房間里的每一樣?xùn)|西都壓迫著他，就像以前他跪在冰冷地板上時感覺到的氣氛。他面前放著一把鋒利的中國古劍，在風(fēng)家傳承了千百年的神兵利器，傳說它有偉大的力量可以保護風(fēng)家人免受災(zāi)難。

    可對他來說，它的存在卻是災(zāi)難。每當(dāng)他達(dá)不到母親的要求時，他就會被迫雙手捧著這把劍跪在地上，母親會從墻上拿下一根又粗又長的黑色皮鞭，用力狠狠抽他的背脊，而他不能呼喊也不能哭叫，更不能移動分毫。

    因為母親說這是他的歷練，也是他的懲罰，誰叫他不能做到最好，誰叫他不能達(dá)到她的要求

    而后，她會發(fā)出可怕的大笑聲，尖銳的好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她笑著，將鞭子揮舞著，大叫著她一定要報仇，一定一定要報仇

    這就是他的母親，從來不會擁抱他，不曾對他露出笑容。只有在鞭打他的時候才會笑，笑得那樣肆無忌憚，讓人毛骨悚然。

    除了鞭打，她還有干百種處罰他的方式，如果他偷懶想睡覺，她就會要他睜大眼睛站在院子里；如果他想溜出門，她就會把他關(guān)在黑暗的房間里，如果他餓了，她會讓他三天不準(zhǔn)吃飯這些都隨她高興，和看他的表現(xiàn)。

    她告訴他，是炎氏族讓他承受這樣的痛苦，要恨就應(yīng)該去恨炎氏一族，如果不是他們，她也不會這樣要求他！

    母親不斷的告訴他，她是多么痛恨炎氏一族的炎恨濤，他在婚禮前夕竟然拋棄了她，和別的女人私奔。而炎家的人又如何對她冷言冷語，不聞不問所以，她只能嫁給風(fēng)浩臣的父親，來挽回失去的顏面和聲譽，并且永遠(yuǎn)仇恨炎氏一族！

    如果沒有炎氏一族，她就不會嫁到風(fēng)家，也不會生下他，他們母子就不會活在仇恨的地獄里只有復(fù)仇、徹底消滅他們，她才能離開地獄，而他也不必再受任何痛苦。

    是的，打敗炎氏一族，這是母親的夢想，也是他脫離地獄的方法?，F(xiàn)在母親雖然離開了，但是她的靈魂仍不時環(huán)繞他，他還記得她死時睜著可怕的眼，聲嘶力竭的叫著：“浩臣?xì)缢麄冞@樣你才能解脫”

    風(fēng)浩臣全身顫抖著哭泣，仿佛自己又變成過去那個無助的男孩，那個當(dāng)他滿懷希望，期盼母親能擁抱他時，卻得到兩個熱辣辣耳光的男孩母親不想要他，但為了報仇，她只能要他。

    敲門聲在他抽泣聲中傳來，起初他以為是幻覺，以為母親又走進(jìn)房間，又會拿皮鞭抽打弱小的他

    “浩臣?！笔且粋€不同于嚴(yán)厲聲音的溫柔嗓音，如此熟悉溫暖

    他驀地抬起頭，怔怔望著門口。

    “浩臣，你把門打開好嗎？是我，芳菲?！?/br>
    芳菲？那個是他妻子的女人？他依舊沉默著。

    “我進(jìn)來了喲。”久久不見回應(yīng)，她用開朗的聲音說著，一手推開日式拉門，笑盈盈的站在門口。

    突然而來的光線讓他很不適應(yīng)，用雙乎擋住陽光。

    “怎么不開燈？這里好暗！”芳菲踏了進(jìn)來，踏進(jìn)他和他母親的這個天地，打開了電燈。

    她四處巡視，露出稍縱即逝的詫異表情，這是個什么樣的房間？四面掛滿了各種恐怖的面具，每一個都露出猙獰的牙齒和血紅的眼睛，兇惡得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剝般，這怎么可能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這里甚至沒有一扇窗戶！

    風(fēng)浩臣適應(yīng)了光線，也恢復(fù)理智，換上一臉冷漠?！澳阍趺磥砹?？”

    “這里是你母親的房間嗎？為什么你不告訴我今天是她的忌日呢？還好我趕來了，我應(yīng)該來祭拜她的”

    看著她唇邊那抹恬靜的笑容，他有瞬間困惑，目光一凜，他厲聲說：“出去，你給我出去——”

    芳菲卻跪在他身邊，對著他微笑：“凌波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們的童年，還有她曾經(jīng)做過的事。”

    他忽然像受到攻擊的動物般提高警覺，如鷹的眼眸直直望著她。

    她露出憂傷的笑容?！拔抑滥阌幸欢慰膳碌倪^去，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想我開始有一點了解你了，你的冷酷無情只是你的保護色，是你不想要受到傷害的保護色而已”笑容在嘴角隱去，她無比心痛的看著他，一想到凌波的話，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一刀刀割著。

    “出去，你給我出去?！憋L(fēng)浩臣站了起來，雙眼里是赤裸裸的痛苦。

    那痛苦讓她悚然而驚，忍不住淚流滿面，突然間，千斤沉重向胸口壓來，痛得她彎下腰，說不出一句話。是什么樣的折磨會讓他表現(xiàn)出深沉的痛苦呢？

    “你給我出去！”他大吼道，一把抓住她的手。

    “浩臣廠芳菲用盡全力一把將他抱住，撲進(jìn)他的懷里，guntang的淚水熨在他胸口，閉上雙眼，淚水流下蒼白的臉頰。

    那哭聲讓他渾身一震，握著她的手驀然松開，陰霾的眼里閃過難解的光芒。

    “給我放手?！彼统恋穆曇粲腥缫矮F的號叫。

    芳菲抱得更緊，貼得更牢，哭泣的淚水不斷往下流淌?！安唬也环攀帧?/br>
    “放手！”他試圖拉開她，卻遇到前所未見的強烈抵抗。

    “浩臣，我不放，我不會放手，永遠(yuǎn)都不會放手”她固執(zhí)堅決的低喊，是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吶喊，頑強的對抗著他的冷漠與拒絕。

    “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放手，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不管痛苦悲傷，不管你是怎樣的冷酷無情，我都要抱著你，緊緊的靠著你，你休想再讓我放手”

    “混蛋”他咬牙咒罵，但抓住她手臂的手卻垂了下來。

    而芳菲卻哭得更兇，眼淚洶涌而出，她喑啞著聲音說：“為什么是你？為什么你要承受這么多的苦難？我不明白，一個母親怎么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你的父親又在哪里？為什么他也對你不聞不問？他們怎么這么可怕他們讓你心里只有恨沒有愛他們才是惡魔，親手把你殺死我恨他們，好恨好恨他們”她大叫著把臉貼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寒冰在他眼里凝聚，但瞬間就融化成地獄的烈火，燒灼的痛苦閃過眼眸，父親的影像在腦海里浮現(xiàn)，那個總是用冰冷目光看他的父親，那個生命里只知道復(fù)仇的男人，那個當(dāng)母親打他時會轉(zhuǎn)過身去的男人

    風(fēng)浩臣忽然用力一推；硬生生的將她推倒在冷硬的地板上，胸中地獄之火燃燒極至?！澳阒皇侵酪恍┪业倪^去，就自以為很了解我嗎？太可笑了，你這個樣子是想來拯救我嗎？因為我太可憐了？一個從童年開始就得不到父母愛的男孩，一個生活在仇恨里不知道怎么去愛的男孩你自以為愛我，所以想要拯救我？”

    “我愛你，不是自以為愛你！”芳菲從地上抬頭，眼眸里蓄著淚水。

    “你愛我？”他紅著眼朝著她大步而去，一把攫住她的下巴。“你愛我什么？愛一個從來不曾對你好的男人？愛一個欺騙你的男人？愛一個只要你財產(chǎn)的男人？愛一個只把你當(dāng)成生育工具的男人？”

    鄙夷爬滿風(fēng)浩臣剛毅的嘴角?！澳阋詾槲視嘈拍悖俊?/br>
    張著那雙被淚水洗得晶瑩剔亮的眼眸，她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嘴邊的嘲弄倏地消失，他用生冷的語氣說：“你最好明白一件事，我要報仇，并不是因為那兩個生下我的人要求我去報仇，也不是為了我父親的死而去報仇！我要報仇是因為我想，是我風(fēng)浩臣自己決定的！我要親眼看見炎氏一族滅亡，看著他們受盡痛苦”

    他咬牙切齒?！耙驗檫@是他們欠我們的！因為炎家，我們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要消滅炎氏一族，讓他們永遠(yuǎn)在世界上消失！”

    淚水停在眼眶里，她先是茫然注視?！霸瓉砟闶且驗檫@個原因要跟炎氏為敵，原來”她微微哽咽?！澳惚任蚁胂笾羞€要苦上一千倍，一萬倍！”

    “你在同情我嗎？”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淚水，他大聲吼著。 “不，我沒有同情你，也不是在可憐你。我只是，我只是”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說不出一句話。

    風(fēng)浩臣默默望著她，眼里閃著復(fù)雜的情緒，放開了握住她下巴的手。

    芳菲忽然站了起來，那張白皙晶瑩的臉頰是如此美麗動人，雖然眼角掛著未干的淚珠，但眼眸里卻閃爍著堅定光芒，她用清晰的音量說：“我要和你在一起，報仇也好，毀滅也好，不管你怎么唾棄厭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當(dāng)你孤單，情緒無法發(fā)泄時，當(dāng)你想找人說話時，我都會在你身邊。我要為你生兒育女，要教會他們愛自己的父母，愛我，也愛你！”

    她的聲音喑啞。“我要做你的妻子，那個永遠(yuǎn)不離不棄，陪你到老的人；不論你最好是壞，都會永遠(yuǎn)愛你的人?！?/br>
    風(fēng)浩臣凜冽的黑眸閃著莫測的光芒，他靜靜看著她，用犀利的眼神想要看透她的靈魂。

    芳菲只是靜靜回視著他，帶著她的微笑和眼淚，還有決心。

    “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一句簡單毫無感情的話語讓她熱淚盈眶。難道他以為別人說愛他，都是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嗎？是的，她的確想要得到什么，她激動的點頭，忍住啜泣的沖動，重重點頭?！拔沂窍氲玫揭粯?xùn)|西”

    果然！他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眼里的光芒更加深不可測

    “我要你的愛，要你愛我，也愛我們將來的孩子。要你可以放開你的心胸?fù)肀?，也擁抱我的孩子?！?/br>
    他有些怔愣的看著她。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你總是在和我做完愛以后就離開我，以前我以為是因為你討厭我，只是為了發(fā)泄，為了讓我懷孕。”她面容沉重，淚水在她眼前筑起一道水簾。

    “可現(xiàn)在我懂了。那是因為你不知道該怎樣擁抱別人你不知道別人是不是真心擁抱你因為在過去那段日子里，每個人都對你有所要求，也不曾需要過你的擁抱?！?/br>
    “住口！你給我閉嘴！”他搖晃著她的身體，讓她顫抖如風(fēng)中的殘葉?！澳阋詾楹芰私馕覇幔恳詾槲視胍裁磽肀?？你以為”

    “你不抱我，就讓我來抱你?！彼槐ё∷难?，用她纖細(xì)的手臂緊緊將他摟住?！拔倚枰愕膽驯В揖椭幌胍愕膽驯?。如果我想從你這里得到什么，這就是了我要你抱著我，不管是高興還是痛苦，是發(fā)泄還是勉強請你抱緊我好嗎？讓我感覺到你的溫暖，讓我可以不必再一個人，你也不必再一個人”

    “你要我抱你？我就抱你——”他眼里閃過兇戾的光芒。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下，毫不憐惜的撕開她胸前的衣襟，露出蕾絲邊的白色胸衣。

    芳菲安靜的躺著，純凈的眼眸里全是溫柔與信任。

    風(fēng)浩臣覺得她的眼神很刺眼，礙眼到他想要立刻揭露她的偽裝。所以他繼續(xù)粗暴的撕裂她的胸衣，露出晶瑩的冰肌玉膚。

    她的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用清澈的眼眸直視著他。

    他驀地停手，驚訝的望著她，仿佛受到極大’的震撼。他guntang的大手撫上她，一俯頭，無比眷戀的吻住她。

    芳菲輕輕回應(yīng)著，用她全部的心靈和愛。她感覺到他的手滑過全身，也感覺到他柔和的力量。她忽然有股想哭的沖動，這樣的溫柔讓她想哭。

    但她不能哭！從今天起，她必須變得堅強，因為她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走完。

    但她已經(jīng)選擇走在這條路上了，再也沒有退路！

    她的手在他后背移動，輕輕撫摸著他感覺到他的震動和肌rou的繃緊，她先是怯怯停下。然后，并沒有聽見他反對的聲音，也沒有感覺到他的離開。她又繼續(xù)移動，帶著滿滿的愛與憐惜，和想要撫平他創(chuàng)傷和寂寞的欲望，撫摸著他，像情人更像妻子的撫觸。

    他進(jìn)入了她，迅速而堅定，他們終于融為一體。

    事后，當(dāng)他想要離開時，她卻用雙手堅定的環(huán)抱住他，柔聲說：“抱緊我，浩臣。我不要獨自一個人，也不想讓你獨自一個人！請你抱緊我。”

    風(fēng)浩臣沒有言語，摟住她的手卻不曾放開。

    這是第一次，他們依偎在彼此懷里，在這凄冷的夜晚而不感到孤單。在這個他曾經(jīng)受盡屈辱的地方，他真正擁抱了一個女孩，也得到了這女孩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