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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北卿下意識選擇不相信,但她卻突然想起了那古書上神女降臨這則預(yù)言的前言。 ‘若天出異像,則神女降生,現(xiàn)日月金環(huán),加附以rou身。’ 古書上說的神女,確實是附身在別人身體上的,而所謂的日月金環(huán)…… 似乎前些日子下人來報過,有平民從西南方的黑照森林看見過外面罩了層金色光環(huán)的太陽,但等出了森林就恢復(fù)正常,這金環(huán)異相不止一人看見,應(yīng)當不是僅一人的幻覺。 “所以,你不是這具身體本人?”殷北卿眼神帶了探究。 怪不得,曾經(jīng)能為了郭碌冒犯公主全族被抄斬的癡情女,那日眼也不眨地把人出賣給自己。 “我要說我真的不是,你信嗎?”顏鈺不太指望讓人相信世上還有穿越這回事。 可殷北卿這人的腦回路永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來理解,聽到顏鈺的反問,她沒有回答反而淺淺地勾起了唇角,那笑容竟然看著還有一絲罕見的柔情。 隨后顏鈺就看見她牽起了自己還在發(fā)顫的右手,低頭下頭來。 殷北卿嘴唇的力度溫柔又小心翼翼,這個吻像是虔誠的信徒獻上的最飽和的信仰。 吃過虧的顏鈺不會因為她這點反常放松警惕,事實證明求生欲高一點沒錯。 下一秒,捉在手腕上的力度變大,顏鈺毫無防備地被拽過去,那雙攝人心魄地血紅眸子湊近她的臉,古老神秘的叵萊語從那薄嘴里說出來時有些低沉。 “VA FONG LA WA WU DI,DA ZI MENG DU?!?/br> 估計是以為顏鈺聽不懂,殷北卿才把話說得那么肆無忌憚的自白,可顏鈺之前在魂域翻看過叵萊族的詞典,并且過目不忘地記下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內(nèi)容。 她有些生疏地在腦海里把那些音調(diào)一個個翻譯好,殷北卿說的這句話大概字面意思應(yīng)該是…… 【只有做了神女的信徒,才能體會到瀆神的樂趣】 按照顏鈺滿分的閱讀理解能力,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她完了。 除了主角以外,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是原書里鐵打的原則,所以顏鈺覺得自己還是假裝不知道比較好。 她將視線從殷北卿的唇上挪開,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你說什么?” 殷北卿沒從她臉上找到什么自己想看到的破綻,有些無趣地松開手,“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神女,從今天以后,你都必須是?!?/br> 說完這句話殷北卿俯身朝她壓了過去。 顏鈺嚇得瞳孔猛地縮小,但殷北卿只在距離她一指的距離停下了,兩人鼻尖對鼻尖,彼此可以感知到對方呼吸的溫度。 說實話,有點太曖昧了。 要不是這人前一天還想著拉自己去喂狼,顏鈺還真會以為對方要對自己做什么。 “張嘴?!?/br> “嗯?” 殷北卿沒耐心解釋,見顏鈺不動,就自己上手掰住她的下巴。 疼痛迫使顏鈺張開了嘴巴,然后她看見殷北卿抬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在顏鈺還沒理解過來這是在做什么的時候,心口處突生一股熟悉的灼熱,這熱源緩緩上升,竟順著喉嚨從她微張的口中飄了出去。 紅色的一團閃著刺眼的光,瞇著眼透過光可以看見球體里有一只正在劇烈撲騰翅膀的蝴蝶。 顏鈺知道了,這是裹著皇蛾姬蕪的獸魂珠,殷北卿要把它收回去孵化蛻變。 那獸魂珠在空中懸浮了一會兒,扭扭捏捏的像是不太情愿地才鉆入殷北卿的身體里。 兩者融合的瞬間,殷北卿嘴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低吟,她身上對她獸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白皙的皮膚上游走,它像是會吸人精氣的寄生物,殷北卿的臉色越難看一分,它的顏色就更深上一些。 “啊——” 殷北卿毫無預(yù)兆的吼聲嚇了顏鈺一跳,她下意識往后退,身子緊緊貼著溫泉的邊壁。 她知道此時殷北卿正在忍受很大的痛苦,出于職業(yè)本能,開始在腦海中迅速搜刮能夠讓她舒服一些的方法。 原書中,男主也曾遇上過女主孵化的過程,只不過作者安排的劇情是,他借女主虛弱之時趁虛而入占便宜的橋段,對于想要找尋解決方法的顏鈺來說,屁的參考價值都沒有。 “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币蟊鼻浼t著眼對她說,嗓音沙啞得不行,“還留在這等死嗎?” 見過傻的,但沒見過這么傻的,尋常人看見她皺皺眉頭就知道要躲開,這病秧子倒好,她都成這樣了還呆呆站著,就真的不怕她等會兒失控出手傷人? 正在思考的顏鈺顯然沒把殷北卿的警告聽進去,她回憶了半天,終于想起下午那本藥典上,似乎有一張配圖提到了疏通魂力安撫心火的靈法,雖然上面寫著需要配合藥方使用效果最佳,但現(xiàn)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按照圖里的手印,顏鈺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食指豎直中指壓平,兩指角度形成九十度之后將拇指壓在中指上,最后念出咒語,“DI SA NUO?!?/br> 叵萊族對于顏鈺來說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種族,但她的叵萊咒語念得卻比殷北卿見過的人都要標準,清脆鎮(zhèn)定的嗓音倒真顯出幾分氣勢。 “你在做什么?”殷北卿忍耐快要到達極限,說話都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嘗試讓你好受一點?!鳖佲暦畔率郑皼]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