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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城中孤島不再被那團暖光覆蓋,變回一片荒蕪, 電子屏上的采集成像是一片白藍色——如同沁著冰的荒蕪。 自從元帥炸毀主腦,到他今天重建好模型, 時間只不過過了四天。 四天,對于人類的成長來說,是微不足道的時間。 在這之前,傷寒從未對這團異色光有過恐懼, 他甚至想過,對于這個怪物來說,人類社會是否太過復雜,才讓“它”有離群索居的意志——如果“它”不再離群索居, “它”會去哪兒, 會做什么? 對未知的恐懼容易混入興奮這種危險情感。傷寒覺得渾身發(fā)冷, 身體的芯子卻guntang起來, 又冷又熱,讓他想吐。 他極少波動的情感曲線此時亂成了一團, 紊亂讓他一時間僵在了那里。 這時反革推門而入,傷寒在發(fā)現(xiàn)異色光消失的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他。他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身上還穿著睡衣——現(xiàn)在是凌晨十二點半,對于一個快四十歲的人來說,確實該入睡了。 “怎么樣?”反革走過來,拖了一把軌道椅坐下,他一手按在傷寒肩上,一手放在主腦的cao控臺上。 “消失了?!眰f,他的聲帶好像攣縮成了一團,又緊又啞。 反革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cao作臺上敲打起來,沒有固定的節(jié)奏,只是敲著,像是在分散多余的注意力。 “它消失了?!眰终f了一遍。 “別急,”反革溫潤醇厚的聲音有著極強的撫慰力,“別緊張,沒事的?!?/br> “可它消失了?!?/br> “沒事,我來想辦法?!?/br> “它是很可怕的東西嗎?”傷寒低聲問。 “算不上,人心可怕得多。”反革說著,他的眼神變得很深,似乎在思考很復雜的事情,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是我的失誤,”傷寒直起單薄的身體,他的眼睛帶著復雜的情緒看向反革,“如果那天我能保住主腦,如果我能更快地重建模型?!?/br> “我從沒有要求你保住主腦,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那犧牲掉的部分也是我的過錯,”反革說,“沒有無犧牲的戰(zhàn)爭,區(qū)區(qū)犧牲一個主腦算什么,人沒事就行?!?/br> “老大,你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傷寒問。 反革微微一笑,“找到了?!?/br> 傷寒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怎么了?”反革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地問。 傷寒的嘴唇動了動,卻仍沒有把嘴里的話吐出來。 “想家了?”反革溫柔的聲音讓人心底發(fā)暖,他一向擅長運用這副嗓子,關懷安慰、嬉笑怒罵,這也是他的武器之一。 “團圓節(jié)那天我回去了,他們,都很好。”傷寒說得有些艱難。 “那怎么垂頭喪氣的?!狈锤镄χf。 “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br> “說什么呢!”反革用力地拍了拍傷寒的肩膀,“你要沒用,那其他人都該進回收站了?!?/br> “老大…如果再有人因為我死……我會瘋的?!眰f,他扁平的語氣里,帶著幾不可聞的顫音。 反革微微皺眉,他知道傷寒話里的“再”是因為什么,也知道這個看似冷漠的青年內(nèi)心是怎樣的敏銳而灼熱。 “這是因為分工不同,而不是其他,”反革說,“和強弱沒有關系,有些人是手臂,有些人是大腦,有些人是眼睛?!?/br> 傷寒沉默著,烏黑的睫毛蓋住他的眼球,也藏住了他的眼神,讓他看上去還是那么單薄木訥。 “身體的強度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比如cy,他能有幾乎和毗沙門持平的絕對力量,是因為他天生身體硬度就很大,耐受性也很強,加上后天鍛煉,是完美的戰(zhàn)斗員。” “他是戰(zhàn)斗員,那他作為戰(zhàn)斗員的人生,起點和終點都注定是戰(zhàn)斗,他比你更懂得如何應對實戰(zhàn)中的危機,這也是他的職責所在?!?/br> “那把你的安全交托給他,便是最為平衡、最適用的戰(zhàn)術。” “傷寒,有人是臂膀,有人是眼睛,都是血rou沒錯,但沒有眼睛去保護臂膀的道理?!?/br> 傷寒深吸了一口氣,“這不公平?!?/br> 反革點點頭,“對,這不公平,但人存在差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沒有絕對的公平……什么是公平?同一個型號的產(chǎn)品就公平嗎?那還有出廠早晚的區(qū)別?!?/br> “因為不公平,所以道德要求強者扶助弱者,長者提攜幼者,但道德只能要求?!狈锤锝又f。 “老大…你還記得他嗎?”傷寒的嘴唇隱隱有些顫抖。 “記得,他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眼皮耷拉著,鼻子還有點歪,但跑得很快,很聰明的小子?!狈锤镎f。 “和數(shù)六有些像?!?/br> 反革想了想,笑了起來,“還真是?!?/br> “他明明跑得那么快,卻沒能逃走?!眰p聲說,聲音像是被泡在了冷水中,又脹,又皺巴巴的。 反革突然站了起來,接著他提起傷寒的后衣領,將傷寒整個人拎了起來,像拎起一只小貓崽一樣輕松。 傷寒轉頭看他,眼神中有不解。 “走吧,既然這樣,我就給你加一門體能課。”反革笑著說。 傷寒木木地點了點頭。因為常年從事技術工作,他的手臂細弱,整個人薄得像一片紙,小臉又白又瘦,還有些駝背,整個人看上去怏怏的,沒什么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