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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飯吧?!壁w夜闌點點頭,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后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她的動靜,卻發(fā)現(xiàn)她也在暗中打量自己。 猝不及防對視上了,兩人同時尷尬地收回視線。 左冉又強迫自己吃了幾口,便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問一旁的侍衛(wèi):“將軍什么時候回來?” 侍衛(wèi)說快了,她便有跟個望夫石一樣守在門口,來回踱步。 趙夜闌深吸一口氣,佯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吃飯。 這時,覃管家泡了杯茶,喊道:“左姑娘,大夫說你這腿和膝蓋都磨破了,要好生休養(yǎng)才行,你還是進來坐著等吧,將軍很快就回來了?!?/br> “你這是泡得什么茶?”趙夜闌忽然問道。 “大人你忘了么,這是老夫人親自種的茶樹,自家采的茶葉啊。”覃管家回道。 是了,自家茶葉,只招待貴客呢。 趙夜闌自從剛進門第二日見過這茶葉,就再也沒見過它的蹤影了,至今也有不少客人來過將軍府,就連李津羽堂堂一右相也沒能喝上這一杯茶,竟叫這來歷不明的姑娘喝上了。 這飯是吃不下了,他擱下筷子,便帶上小高出門去翰林院。經(jīng)過大門時,左冉喊了聲趙大人。 趙夜闌疑惑地看向她,她卻欲言又止,幾度張口,最后又搖頭道:“沒事,大人慢走?!?/br> 一上午過去,阮弦走到趙夜闌身邊,奇道:“趙兄,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出什么事了?” 趙夜闌一愣:“沒有的事?!?/br> “還沒事呢,你看你畫的是什么?”阮弦指了指他桌上的畫。 趙夜闌低頭一看,原本繪制的地圖上赫然多了一只王八。 “……” “你這是在畫誰呢?”阮弦打趣道,不遠處的王桂生聞聲走過來,瞧了一眼,也笑了起來。 “都沒事干是吧?”趙夜闌睨了他們二人一眼。 “馬上就是午膳時分了,有事那也是該吃飯了,走走,去看看今日有什么菜肴。”阮弦說道。 翰林院有特供的午膳,方便居住較遠的官員中午不回家。也可以像阮弦一樣自帶飯菜,他妻子燒得一手好菜,只是近日天氣炎熱,為避免食物變味,才沒有提食盒來跟大家伙炫耀。 自然也有住得近的官員,寧愿回去一趟,也不想吃這換湯不換樣的午膳。 趙夜闌平時會留下來,只是并不會吃這里的東西,而是命小高從外面的酒樓里外帶幾份像樣的食物過來。只有他是吃的又貴又舒服,別人羨慕不來,只能暗自詬病。 “大人,我來啦!”小高站在大門外喊道。 趙夜闌疊好王八圖,順手揣進懷里,出去接食盒,眼見著小高轉(zhuǎn)身要走,忽然說道:“等等?!?/br> 小高站在原地等他吩咐,他轉(zhuǎn)頭將食盒交給了阮弦和王桂生:“我有點事得回去一趟,這個你們拿去吃吧?!?/br> “這如何好意思?!比钕倚Σ[瞇地接過來,按著王桂生的腦袋,沖他鞠了個躬,“趙兄放心,我倆一定能全部吃光!” 趙夜闌匆匆離開翰林院,雇了頂轎子回將軍府去,片刻后喊道:“快點?!?/br> 轎子很快便到了將軍府,剛一停穩(wěn),趙夜闌就快步走了出來,而后整整衣衫,故作隨意地帶著小高走進去,恰巧趕上府里的午膳。 正在說話的幾人停了下來,何翠章喊了一聲:“趙大人,你回來啦。” 正埋頭和左冉商議事情的燕明庭一頓,抬起頭來,欣喜道:“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趙夜闌有意無意地看了眼他和左冉快湊到一起的樣子,不動聲色道:“有卷書落在書房了,回來拿一下。” “那你用飯了嗎?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點?”燕明庭馬上吩咐下人去再拿一副碗筷,然后將何翠章趕到另一邊,為他騰了個位子。 趙夜闌剛一坐下,便瞧見了擺在中間的紅燒兔頭:“這是什么?” “紅燒兔頭?!焙未湔抡f道,“左冉就最喜歡吃這道菜了,她……” 趙夜闌倏地起身,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們,最后怒氣沖沖地往后院走去。 “大人他這是怎么了?”何翠章疑惑不已,“我剛剛說錯話了?” 燕明庭看向桌上的兔rou,似乎想到了什么,獨自去后院找人,果不其然,看見他站在兔籠前,盯著正在吃菜葉子的紅燒看。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把紅燒給紅燒了吧?”燕明庭笑道。 趙夜闌轉(zhuǎn)身看著他。 “怎么會呢,都沒經(jīng)過他爹的同意,誰敢動它?”燕明庭揶揄道,然后拉著他的手腕往大廳走回去,“外面熱,先去吃飯。” 兩人走到廊下,趙夜闌忽然甩開他的手,驕矜地負在身后,質(zhì)問道:“那女人是誰?” “左冉啊,我們在戰(zhàn)場上認識的朋友……” 趙夜闌打斷道:“她特地來找你,到底所為何事?” “這個……涉及她的私事,我不方便跟你細講?!毖嗝魍ズ馈?/br> “好,我知道了。書已經(jīng)找到了,我該回翰林院了?!壁w夜闌與他分道揚鑣。 “等等!”燕明庭立即抓住了他,“這事我不好跟你講,但是可以讓她自己決定要不要跟你講,行嗎?” 趙夜闌挑了下眉,轉(zhuǎn)身便往大廳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兩人重新回到桌邊,左冉眉心都要擰成結(jié)了,低聲問燕明庭:“將軍,這事你能不能幫上忙?若是不能,我今日就得南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