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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帶著他,一路贖罪,洗凈了滿身的罪孽。 趁著姜染熟睡之際,銀眷探了探姜染的妖力,又看了看他的銅衡。 姜染體內的妖力已經十分精純了,在妖都凝滯的時間中,收斂妖尸時也日復一日地苦修,又是五年了,境界卻還沒有提升。 至于他手中的銅衡,最后一抹血色已經消失,銅衡上的兇戾之氣也盡數消散,如今那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銅衡了,遲早會被折斷,他需要為姜染煉制一把屬于他的劍。 銀眷從百寶袋中取出爐鼎,用自己僅剩的妖力,催動爐火。 這五年間,除了收斂妖尸,他還從這些妖怪身上得到了許多適合煉器的珍寶。 銀眷將適合的珍寶一一投入爐鼎,以自己的血為媒介,才讓這火終日不斷地燒了五年。 如今,也快到煉成的日子了…… 第65章 群妖相(一) 出了妖都,朝著那燈火輝煌之處靠近,亭臺樓閣越來越密集起來。 看得出,這座金碧城池的主人,想要把天底下最好的,都裝進自己的城池之中。 姜染出了妖都之后,不知道為什么,耳邊總能聽到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哭聲。 他問了銀眷,才發(fā)現(xiàn)這哭聲只有他能聽到。 那是一個男子的哭聲,仿佛埋藏在地底,忽遠忽近,飄忽不定,難以確定方向,更不知道來源。 姜染與銀眷走了很久,才找到另一個傳送陣,只是不知道這陣法,這次又會將他們傳到哪里去。 “一起?!便y眷與姜染并肩進入了陣法之中,再次睜眼之時,耳邊都是熙攘之音。 這陣法這次將他們傳送到一處熱鬧的市集之中,剛一過來,姜染就看到了的先前與道長站在一處的微生齊,被一只花里胡哨的妖纏住了,那妖怪尖著嗓子,大喊:“非禮啊,修仙之人竟然也做出此等下流之事!” 那妖怪一喊,周遭那些看熱鬧的妖怪都圍了上來。 微生齊好歹是個金丹期的修仙者,若平常被妖怪糾纏,定然十招之內,分出個你死我活。 可此刻他身在金碧城池之中,周遭的妖修終歸是比修仙者多的,在此地動手,是要被趕出去的。 姜染并不認識微生齊,卻認出了微生齊背在背上的那把銅錢劍。 那銅錢劍當初被他們拆了拿來當本錢,在賭場出入了好幾回,早就不是一開始的那幾枚銅錢了。 柯遇春眼睛看不到,所以全程都是姜染,將銅錢劍重新串起來的。 他第一次串劍,所以這把劍看起來七歪八扭,甚至都不直,這么丑的一把劍,一看就是出自他手。 再加上柯遇春之前說,這劍重新串過之后是要傳給自己徒弟的。 所以姜染也猜出了微生齊的身份,是道長的徒弟! 道長這徒弟,雖一臉正氣,卻容顏稚嫩,一心修仙之人,鮮少涉入到市井之中的腌臜事之中,被那么多妖一圍,滿臉寫著窘迫。 姜染第一時間擠到了微生齊面前,與他表明了身份。 “我與柯道長是舊相識,你是他徒弟吧,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對人家動手動腳,非禮人家!”那妖身軀壯碩,與曼妙沾不得邊,當眾讓姜染評理。 姜染朝著那妖怪上下打量一眼,問微生齊,“你真的對她動手了?” 微生齊覺得自己憑白被指控非禮,簡直莫名其妙,就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姜染。 “我第一次來此地,一時好奇,便到處逛了逛,來到了這處裁衣鋪,見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款式特殊,材質奇特,就隨手摸了一下,真的沒有非禮她的意思?!?/br> 那妖怪身上的穿著,還別說,整條街上,唯她最顯眼,那料子在暗處泛著光,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 微生齊也是一時好奇,就稍稍觸碰了一下…… “大家聽到了吧,他自己說的,他摸了!”那妖怪對他不依不饒地破口大罵,“修仙界怎么會有你這種敗類,敢做不敢當?” “你胡說!”他就碰了一下衣擺而已,怎么就成非禮了! 微生齊一介天之驕子,怎么能忍得了這份氣,被逼得當場畫符,想要動手。 可他這符剛畫了一半,就被伸手銀眷掐滅了。 “跟她道歉。”銀眷言簡意賅。 微生齊怒瞪雙眼,覺得有些不可理喻,“憑什么!你們……你們……” 他這輩子都沒因為什么事情紅過眼。 姜染接著他的話,繼續(xù)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妖修,自然與他們站在一處,偏袒于她?” 柯遇春這徒弟,雖在修仙界赫赫有名,卻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憨憨。 “那我來告訴你,為什么你應該道歉?!?/br> 他指了指那妖怪身上看似價值不菲的衣衫,解釋道:“這位看似是穿著衣裳,實則不然。她們這一類妖,受不得熱,所以常年不著寸縷,皮膚敏感,膚色會隨意變化為各種顏色,長度,來模擬出穿了衣服的樣子,所以你摸的,是她的裸身……且看她的年紀,用人界的話來說,還是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 姜染這么一解釋,那妖怪連忙附和,“是的呀,我現(xiàn)在只是暫時在這里開間裁衣鋪討生活,我掛在墻上的衣服你都可以摸,為什么偏要摸我啊,我以后還是要出嫁的呀,你摸了我,怎么還理直氣壯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