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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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大概可見一般。 所有悲歡,所有榮辱,不在其本身意愿如何,而是依仗著天子的一喜一怒。 人,不像人。要富貴又有何用? 承著伶貴人急切又卑微的眸光,施霓終是不忍心軟。 她依心說道:“雪衣二字倒是覺得耳生,不過也有可能是兩地的稱呼不一樣,這六國的舞蹈,我自小能學(xué)的都見過一遍,若我曾習(xí)得,教與娘娘自不是什么難事?!?/br> 紅兒聞言心頭一喜,當(dāng)下忙提醒伶貴人道:“娘娘,你快將動作展示一下,看姑娘是不是曾經(jīng)學(xué)過。” 伶貴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下也不在意自己是否體面,被婢女紅兒扶起后,忙幾步走到房間空處,而后伸了下衣袖,面對著施霓開始舞擺腰肢,舒展肩線。 幾個連貫動作完畢,她立刻停下,又著急地向施霓確認,“meimei,此舞你可見過?” 施霓的確覺得眼熟,靠著記憶努力回想了一番,這才說道:“方才娘娘所跳的舞蹈動作,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后人改良的,我的確覺得眼熟,但卻不十分確定。不如我照著原版跳上一段,由娘娘來辨認這是不是同一支舞?” 伶貴人哪會說不,聞言趕緊給施霓讓出位置,連紅兒和阿降也都煞有其事地往后退了兩步。 這么多雙眼睛一起盯看過來,施霓微微有些不自在,可見娘娘期待如此之高,像把她的前途命運都壓在自己這了,便也趕緊凝神,認真回憶。 沒有響樂,施霓只能在心里自己給自己做鼓點。 接著,她舒展廣袖半遮著面,一步一步挪動間,擺腰曼妙輕嫵,動作下來接著一個眼波勾情,繞身的披帛也似仙塵繚霧,一顰一笑配以脈脈含情,簡直媚到了極致。 最后腳尖踮起輕盈一旋,素白衣擺曳地而散,如同雪女凌空散花,寒意蕭蕭撲面而來。 一舞傾城畢,在場眾人除了阿降,皆面露驚艷嘆訝之神色。 在這后宮里,其實有不少妃嬪為博圣上歡喜,而特意學(xué)上一兩支舞來獻媚,除此外,上京城內(nèi)更是不乏有舞娘技者。 可像施霓這般,舞姿輕盈宛如飄蝶,裙帛揚動仿若瑤池繚繞的,生生像化練成形的妖精的,實在萬里也再難挑出一位了。 阿降看到伶貴人和其婢女當(dāng)下的神色,心頭不由也是一傲,不過她卻知曉,姑娘這舞明顯是太久未練而生疏了,若換作她平日里真正擅長的那些曲,再配搭上專業(yè)樂師,效果定然要成倍加的。 “對對,就是這個舞!雖然其中有些舞步是換了,不過卻是有異曲同工之妙,若后面照meimei教的練,這舞定是可以成的,meimei,你可千萬要應(yīng)下啊。” 說著,伶貴人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大概是覺只有金銀朱釵才是最實在的回饋,于是當(dāng)即便伸手從發(fā)鬟上取下來兩支鑲著蛋白石的釵翠,而后又殷切地直往施霓手心里送。 伶貴人目光切切,施霓迎著她的視線當(dāng)下輕喘著氣,待稍作平復(fù)后才搖頭婉拒道:“娘娘不必如此的,我不缺這些,至于教習(xí)娘娘舞蹈,我方才便答應(yīng)了,雖是會耗些功夫,但也不是什么艱難之事?!?/br> “你幫了我這樣大的忙,我總不能沒有表示……” 伶貴人很在意這一來一回,似乎不能欠別人太多的人情。 于是施霓對她笑著提醒說:“已經(jīng)有了表示呀。方才娘娘不是答應(yīng),” 說到了,施霓刻意頓了頓,而后眨眼給了伶貴人一個眼神。 對方果然很快會意,當(dāng)下鄭重點頭道:“meimei放心,你的忙,到時我一定助力?!?/br> “一言為定?!?/br> …… 施霓完全沒有想到,一開始派人接自己初進宮城時便甩下下馬威的皇后娘娘,開始對自己不再心存偏見,而從始至終都防備著自己的伶娘娘,竟也變得對自己百般依賴。 前后轉(zhuǎn)變,不禁她覺得奇異,就連阿降都覺得她們主仆二人在后宮里混吃混喝的日子,簡直是越來越好過了。 沒人使絆子,還處處被人敬著,那感覺實在是好。 不過,施霓卻也沒有以前那么清閑,從那天起,她便開始一去香云堂就是一整天的日子。 只是原本以為教習(xí)舞蹈是她的強項,自沒什么難的,可伶娘娘是個吹毛求疵的個性,點點都要做到極致,可娘娘偏偏沒什么天賦,一個簡單動作都要學(xué)上好半天,所以只能苦練勤奮。 于是,施霓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忙碌的日子奔襲得很快,施霓幾乎還沒怎么察覺,一轉(zhuǎn)眼卻已經(jīng)過去了七八日。 直待某天,她又照常走在從浮芳苑去往香云堂的路上,阿降卻忽的腳步頓住,發(fā)現(xiàn)主子們練舞要用紅絲紗巾,她竟是白癡忘了帶。 施霓也無奈,沒有紗巾有些動作練不好的,于是只好差使阿降回去取,而自己則留在原地等她。 不想,阿降才走遠沒多久,一個宮女打扮的小姑娘忽的低著頭賊兮兮地朝她走近。 “你是……”施霓垂了下眸,遲疑問道。 “姑娘可還認得奴婢?”對方這才小心抬頭,露出那副帶幼的面龐來。 施霓忙面露驚訝,“你是……小玉?” 在與霍厭相識之前,她與阿降曾在軍營里處處受女官馮昭的刁難,甚至有一次還險些叫阿降糟了她們的毒打。 而那時,正是因為有小玉的幫忙,她才能從嚴密看守之下艱難脫身,而后尋得霍厭去救阿降,記得那時,霍厭以為自己受了欺騙,還生了她好大的氣。 “沒想到姑娘還記得奴婢。”小玉眸光顯露欣喜地言說道。 “怎么會不記得?” 施霓知道自己曾經(jīng)對她允諾過,答應(yīng)她之后進了上京城,自己若能得權(quán)貴庇護,一定會將她要來身邊。 于是便猜測,如今她特意來尋自己一趟,大概也是真的遇到了難處吧。 思及此,施霓忙擔(dān)憂問道:“小玉,你如今在哪當(dāng)差?可是又受了欺負?我現(xiàn)在雖然還處漂泊無依之態(tài),但你若想跟著我,也可來浮芳苑,到時你與阿降同住,自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br> 聞言,小玉卻搖搖頭,而后壓了壓聲,又謹慎地四周環(huán)顧了下才說,“女婢現(xiàn)在負責(zé)廢棄宮苑的清潔管理的活,不過也不會太久了,女婢借著姑娘的光,已認了新的主子。” “我的光?”施霓沒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下遲疑問道,“新主子,是誰???” 小玉似乎有些怕那人,就連提起名字,都本能地帶著一股敬畏姿態(tài)。 施霓見狀,不由更加感興趣了,便又問,“是我認識的人?” 小玉點點頭,怕耽誤太多時間,這才終于開了口:“是……是大將軍?!?/br> 霍厭?施霓眼神意外了下,不明他為何會有此舉。 小玉看出施霓的困惑,解釋道:“我相助姑娘那次,其實當(dāng)夜就被將軍召見問了話,當(dāng)時我實在怕極,只得實話實說,也交代清楚姑娘曾允諾我,若以后尋得庇護,可以把我要去身前伺候,然后……然后將軍便說,待日后尋到合適由頭,就召我去將軍府當(dāng)差?!?/br> 說到這,小玉硬著頭皮又補了句,當(dāng)下這后半句,才是將軍交代她必須要說的…… “待進了將軍府,奴婢便可以繼,繼續(xù)伺候姑娘?!?/br> “……” 聞言,施霓瞬間睜大眼睛,心驚小玉居然知道她和霍厭之間的復(fù)雜牽扯。 于是她心虛地伸出食指,煞有其事地噓了一聲,當(dāng)下并不打算承認,“小玉,不可亂言!” 小玉立刻乖順地點點頭,可施霓卻被驚得心緒久久難復(fù)。 就算她與霍厭有些難言的關(guān)系,未來她也一定進不了將軍府的。 施霓嘆息一聲,心想,她這樣的身份,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出宮尋得個皇族旁系,遠離權(quán)爭,閑散平淡地安度一生。 小玉若是選擇今后留在將軍府,與她,那便沒什么主仆的緣分了。 “姑娘,將軍其實,還有叫我再帶句話……”小玉猶猶豫豫地再次開口。 施霓目光閃爍出些許的不自在,方才她還能嘴硬堅持不承認,可現(xiàn)在這親口說的話都已經(jīng)傳來了,她還能怎么否認? 可霍厭當(dāng)真不擔(dān)心小玉會多嘴將此事傳揚出去嗎?還是說他確定以自己的威懾,足以叫其將嘴巴閉嚴,不敢向外透露一字? 思及此,施霓眼睫輕顫,當(dāng)下只好無奈問道,“傳了什么話?” “將軍提了寒池?!?/br> 小玉認真回想,努力照著原話回述,“還說,祟毒再發(fā),無人在意……” 祟毒?難不成是他舊傷再次發(fā)作了? 施霓不禁憂心起來,她是親眼見到過他難受強忍時是什么樣的,若不及時紓解,定會實實受一番那古怪陰毒的折磨。 可“無人在意”……這話語間滿滿的幽怨語氣是怎么回事? 按理說將軍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總不會怠慢了他這位尊貴的大將軍才是啊。 她正思索不得其解,就聽小玉在旁出聲言道:“前幾日,將軍曾在渡營那苦等了姑娘好幾次,可日日都不見姑娘,故而最后別無辦法,才找了奴婢傳話?!?/br> 渡營位處內(nèi)宮與外城交接位置,是他們彼此間唯一能打上照面的地方。 可前幾日…… 施霓輕輕嘆了口氣,她最近每日都在教伶娘娘舞蹈,娘娘學(xué)得認真,她自不能松懈。 于是身子太累一時便忘了來這,不想?yún)s是他白等了自己。 她不禁憂思,將軍,可是生了氣? “那他的傷勢,可好了?”施霓又確認問道。 小玉卻搖頭,同樣為主心憂,“沒好徹底。將軍只說明日,他會在雨桐軒尋等解藥,小玉不懂這話傳過姑娘是何用意,難不成將軍的藥,是姑娘在保管?” 聞言,施霓面上不由一燙。 曾幾何時,他貼著她的耳,啞聲對她說過一句——霓霓,做我的藥。 可這不是在寒池,更不是在他的將軍府,這里是森然宮苑,他,他要怎么用藥嘛! “小玉,雨桐軒是什么地方?” 也幸好小玉不知傳話的深意,不然她簡直沒有臉面再繼續(xù)待在這。 小玉眼光單純,當(dāng)下如實回道:“是先帝時妃嬪的居院,只是如今那里早已荒廢罕無人至,奴婢正是負責(zé)那一帶的清掃管理?!?/br> 難怪特意叫小玉來傳話,原來一切都被他周密計劃完畢。 而雨桐軒,就是他的用藥地點…… 思及此,施霓臉頰暈緋,羞恥得簡直都說不出話來。 第39章 阿降從浮芳苑拿著紅綢絲緞急忙趕來時,小玉早已經(jīng)謹慎退下,只留施霓一人原地心有余悸地砰砰作響。 眼見著施霓臉色不對,阿降忙走近些,出聲關(guān)切問詢道:“姑娘可是在此久等而著了暑氣,都怪阿降粗心大意。” “無妨?!?/br> 施霓搖了搖頭,忙將思緒掩下,又垂目重新檢查了下那紅緞,確認完好無損后,這才帶著阿降重新邁步上路。 “若再不到香云堂,娘娘該等得急了。”當(dāng)下回神過來,施霓不由提快了些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