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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 第59節(jié)

    倒是忽得招了招手,將那沈老爺招到近前,難得見了幾分笑模樣:“沈老爺。”

    沈老爺受寵若驚:“小侯爺吩咐。”

    衛(wèi)瓚慢條斯理說:“我須得交代交代你,沈折春在侯府時,有一大夫養(yǎng)在府中,每月百兩紋銀?!?/br>
    “我已傳了信兒了,叫他明兒就打包袱來。”

    沈老爺便是臉色一僵。

    沈鳶心道這就是欺負(fù)沈老爺剛來京城不懂行呢,誰家的大夫月酬百兩。

    衛(wèi)瓚又用指節(jié)一下一下輕輕敲著桌案,笑說:“至于吃的藥,倒算不上什么大挑費,只是參要百年的,一月一支供著,便差不多了?!?/br>
    “制衣的綾羅綢緞倒沒什么挑的,我不懂這個,只是母親一季要添置個五六箱,只比照著我身上的料子來就是?!?/br>
    “至于余下一應(yīng)花銷,我已找人做了賬,你今晚回去好好讀讀?!?/br>
    這一通話說下來,沈老爺?shù)拿嫔咽前琢舜蟀耄銖娰r笑說:“沈家小門小戶的,哪里比得上侯府家財萬貫……”

    衛(wèi)瓚卻是變了面色,忽得冷笑道:“我們家錦衣玉食百依百順養(yǎng)著的人,養(yǎng)不起就別貪著?!?/br>
    “沈家向我母親求人時,可是嘴上一千一萬個疼著愛著,總不會比不上我們侯府外人,教他回去受苦受難吧。”

    他那笑意一沉,便幾分冷意攝人。

    后頭家將也知他的心意,直勾勾盯著沈老爺。

    二十多雙眼睛,個個兒上過戰(zhàn)場、斬過敵將,瞪得是一個賽一個的兇。

    看得那沈老爺一陣哆嗦,再不敢說話。

    待到沈鳶中途去凈手。

    衛(wèi)瓚又趁機招了招手,把知雪那小丫頭叫了過來,道:“過來,帶我認(rèn)一認(rèn)人,往后我就在這兒住下了,總得認(rèn)識認(rèn)識?!?/br>
    “好!”知雪簡直比下午去數(shù)錢還高興,應(yīng)聲那叫一個清脆。

    一副大仇得報的快樂,在衛(wèi)瓚邊兒上嘀嘀咕咕,陰陽怪氣深得沈鳶精髓:這個當(dāng)年天天說我們公子克父克母,那個當(dāng)年帶人來搶照霜姐,被打了不說,回去還告公子黑狀。

    小丫頭特別記仇,聲音不大不小、繪聲繪色,生怕別人聽不見。

    照霜分明就在邊兒上看著,

    衛(wèi)瓚就一個一個,從所有人臉上看過去,笑意越發(fā)冷了。

    待沈鳶人回來了,他又發(fā)明出了新花樣來了,折騰得這些人叫苦不迭。

    沈鳶看了他一會兒,哪能看不出他是在給自己出氣。

    饒是再不甘心,也禁不住生出一絲別樣的悸動來。

    又讓他狠狠給捻了兩下。

    叫自己不要掉進陷阱里頭去。

    沈鳶想到是誰漏的消息,就喊了一聲:“知雪。”

    知雪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說:“那什么,我跟小侯爺……說著玩呢。”

    衛(wèi)瓚“嗯”了一聲,懶洋洋說:“嗯,知雪這丫頭,特別聰明,記性也好?!?/br>
    “誰是咱們仇人,那可真是記著門兒清?!?/br>
    沈鳶唇角不自覺彎了彎。

    心里頭百般滋味。

    這位小侯爺要捧誰,那真是要捧到天上去的。

    就在說話的功夫,便見去侯府求援匯報那仆從已回來了,鬼鬼祟祟趴在沈老爺?shù)亩渖弦f什么。

    這讓他折騰著的一眾人,見了那仆從,簡直跟見了青天老爺似的。

    恨不能立時就有個托塔天王過來,將衛(wèi)瓚這妖怪給收了去。

    衛(wèi)瓚見了便笑說:“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不能大聲說?”

    那仆從遲疑了片刻,看了看沈老爺?shù)难凵挚戳丝葱l(wèi)瓚。

    便大聲道:“侯夫人說——”

    衛(wèi)瓚道:“說什么?”

    “侯夫人說,小侯爺向來手足情深,舍不得他折春哥哥,實在管束不住。既如此,還請沈家成全了他的心意?!?/br>
    眾人聞言,皆是眼前一黑。

    倒是衛(wèi)瓚笑出了聲來,他娘可是他親娘,多少有幾分穩(wěn)中帶皮的調(diào)性。

    沈鳶聞言也是哭笑不得。

    衛(wèi)瓚笑吟吟說:“嗯,還是我娘好?!?/br>
    仆人又猶豫了,說:“靖安侯……”

    沈老爺忍不住了,道:“侯爺也說了?”

    仆人說:“說了。”

    “侯爺說……衛(wèi)小侯爺簡直無法無天,讓他小心點兒,敢回來就家法處置。”

    眾人這一聽,頓時心如死灰。

    回去就家法處置,這祖宗豈不是要在這兒住到地久天長了么。

    連他這些家將都沒收回去,可見意思是壓根兒沒想要管這祖宗。

    唯獨衛(wèi)瓚在那兒樂不可支。

    心道他爹可算爭氣了一回。

    無恥得很有水平。

        

    衛(wèi)瓚這還真就這么大模大樣住下來了。

    帶著二十余家將,鳩占鵲巢,給自己安排在沈鳶的對面。

    沈鳶不曉得是不是白日里睡得多了,入夜三更仍是沒睡著,挽著袖在月下寫了兩篇文章。

    知雪晚上那陣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一個勁兒在那夸衛(wèi)瓚:“小侯爺平日瞧著挺混,可真講義氣,對咱們也真好?!?/br>
    “怪不得昭明堂那些人都服他呢,換我我也服他?!?/br>
    沈鳶垂著眸說:“那你就什么話都告訴他?”

    知雪眨巴兩下眼睛,不好意思笑了兩聲,說:“那不是為了替公子出氣呢么?!?/br>
    沈鳶心想,他自己的氣他不會出么。

    倒要衛(wèi)瓚在那,攪和得他心亂。

    隔了一會兒,卻忽得聽見知雪小聲嘀咕,說:“公子,沈老爺怎么領(lǐng)了個姑娘過來客院???”

    沈鳶的手一動,筆下的字便錯了一劃。

    再一頓,染成了個墨點子。

    沈鳶盯著那墨點子淡淡說:“沈家本就是賣女兒賣慣了的,又不是沒見識過?!?/br>
    沈老爺先頭的官職,便是將親生女兒嫁與了江南一個鰥夫高官,換得了個無事可做的閑官。

    只是嘉佑帝一清理官場,沈老爺也讓人清了下去,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照霜年紀(jì)大一些,長得漂亮,當(dāng)年在沈家,讓人覬覦了不知多少次,

    沈鳶若是個姑娘,只怕也早讓沈家啃得連個渣兒都不剩了。

    沈老爺今晚若是老老實實、什么算盤都不打,他才覺著奇怪呢。

    知雪小心翼翼將窗紙戳了個洞,圓滾滾的杏眼從洞往外偷看。

    一邊看,還一邊兒嘀咕:“這也太陰險了?!?/br>
    “萬一小侯爺……把持不住,那還能跟咱們站一邊,幫咱們出氣么?”

    沈鳶心里頭越發(fā)煩悶。

    偏知雪又說:“若小侯爺真領(lǐng)個沈家姑娘回去,那不就成了沈老爺那頭的人了么,咱們怎么辦???”

    沈鳶不知什么時候,已停了筆,干脆將筆管一擱,賭氣說:“本來也不是咱們這頭的人?!?/br>
    知雪看熱鬧看得緊張,沒用心聽他說什么,也沒聽出氣來。

    隔了一會兒,知雪聲音急促地嚷嚷:“糟了,公子,那姑娘進門了,沈老爺出來了。”

    “小侯爺怎么能讓人進去,趕緊把人趕出來啊——”

    沈鳶猛地一抬頭。

    見知雪還在那窗前趴著。

    好一陣子才把那怒意忍了回去,冷聲道:“你一個小姑娘,關(guān)心他這些做什么?!?/br>
    “累了就回去早些睡,我也乏了?!?/br>
    知雪見他趕她,便不高興了,說:“公子你瞧不起我,不就是男女那點兒事么,我學(xué)醫(yī)的時候見得多了。”

    說著,輕哼了一聲,還是在沈鳶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出去了。

    門一關(guān)上,沈鳶卻是如坐針氈。

    急躁起身,從那窗洞瞧了一眼。

    對面兒黑乎乎的一片,也沒個動靜。

    想是人已經(jīng)進去了。

    沈鳶登時便黑了臉,攥著衣袖想,就這酒后還說守身如玉呢。嘴里真真假假的,一兩句哄人的話怎的能信。

    人也就這么一回事兒,嘴上說得好聽誰不會,沒準(zhǔn)兒就是沒見識過。

    放個漂亮的姑娘在屋里,一動心思,沈老爺這大計不就成了。

    又禁不住心里頭陰陽怪氣,好一個衛(wèi)瓚,天生一個yin棍種子,男的女的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