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前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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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如同一場夢,考前很緊張,進(jìn)了考試把會做的題都寫上,出來后假裝認(rèn)真地復(fù)習(xí)下一門考試,再次循環(huán)往復(fù)。 最后一場考完,寧清走出考場時,竟然發(fā)現(xiàn)趙昕遠(yuǎn)在樓下等著她,她不顧有同學(xué)在,跑到他跟前,“你怎么比我先出來?” 在擁擠的人群中,趙昕遠(yuǎn)直接牽住了她的手,他喜歡這種光明正大的感覺,“考得怎么樣?” “還行吧。” “你是不是今天就要回去?” “對啊,我爸來接我的,還得把宿舍里東西搬回家?!?/br> “就不能讓他明天來接你嗎?”趙昕遠(yuǎn)有點(diǎn)不爽,兩人都不會為了戀愛耽誤高考,都已經(jīng)一個月沒跟她好好呆著了,“剛考完你就趕著回去,是一刻都不想跟我呆嗎?” 他寒假本該是跟著父母一起回爺爺奶奶家過年的,但為了跟她在一起,他硬是找了借口說焦慮,不想回家見人打交道浪費(fèi)時間。想呆在外婆家,村里安靜,適合好好學(xué)習(xí)。 寒假被他糊弄過去了,暑假是一定要回去看爺爺奶奶的。 寧清這才剛考完,又要在他這面臨著考驗(yàn),“我想啊,但他都已經(jīng)來了呀。” “那你明后天有空嗎?” “有的吧,反正考完也沒事,怎么了?” “我們?nèi)ゾ┲萃姘?,玩兩天。?/br> “一天行嗎?” “我過幾天要回爺爺奶奶家?!?/br> 她打了個哈欠,考完好累啊,順著他的話隨口回了他,“哦,你老家在哪???” 看著他的突然停下,和不虞的臉色,寧清瞬間清醒,改了口,“可以,兩天?!?/br> 寧清被接回家后,作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才敢去跟蔣月說,她明天要去找趙婷玩,想在她家住一晚。 沒想到蔣月想了一分鐘,就答應(yīng)了。還給了她一百塊錢,說不能空手去人家里,記得買箱牛奶拎上門。 對于能出去玩,寧清還是很激動的,她都不好意思說,高中這三年,她都沒出過市。 才考完試半天,都已經(jīng)把高考徹底給忘了,她睡前收拾了衣服裝在書包里,再從她的私房錢里數(shù)了十張紅票子,藏在書包夾層里。跟他出去玩,她不想花他的錢。 說好了上午在一中門口見面,趙昕遠(yuǎn)一早便到了,昨天就拿了她的身份證去買了票。 他做事一向穩(wěn)妥,此時卻cao心她沒有手機(jī),萬一她有事不來聯(lián)系不上她怎么辦。正低頭看時間時,肩膀就被人從后面拍了下。 回頭,她穿著背帶裙,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我沒有遲到吧?!?/br> 他掃了眼她的腿,又移開視線,“沒有,走吧?!?/br> 寧清被他帶著上了火車,他特地給她買了靠窗的座位,能讓她看窗外的風(fēng)景。 這是第一次,兩人一同出行,毫無學(xué)業(yè)壓力、肆無忌憚地牽著手約會。下午偽裝成了大學(xué)生,光明正大地進(jìn)了兩個大學(xué)逛了一圈。晚上趙昕遠(yuǎn)又帶她去了夜市,吃飽了肚子在河邊逛了一圈才跟著他到了定的酒店。 進(jìn)了房門,房間窗簾是拉開的,寧清跟個鄉(xiāng)下人進(jìn)城一樣,都顧不上放下書包,就跑到了窗戶邊,從房間里竟然能看到剛剛散步的那條河! 再看這個房間的擺放裝飾,比她的臥室都要好,來之前她還擔(dān)心住的賓館不衛(wèi)生呢,“多少錢???” “沒多少錢?!彼叩搅怂纳砗螅阉成系臅断路旁谏嘲l(fā)上。 寧清不信,雙手抱在了他的頸后,“喂,不要瞧不起我好吧,我?guī)Я撕枚噱X來的?!?/br> 趙昕遠(yuǎn)低頭看了眼,她本就短的裙子,隨著她的動作,更往上移。原諒男性就是視覺動物,她的腿很長,很直,平日里都是校服密實(shí)遮擋著不見太陽,還很白。 “你帶了多少?” “四位數(shù)呢?!?/br> “那你真有錢?!彼牟辉谘傻乜洫勚?/br> “是我存了好久的家底呢?!睂幥逭f著自己倒是樂了,“你說我們要是不回去,別人會不會以為我們私奔了?” 他們村真有人十八歲就跟人跑了,mama還一直拿著這件事來警告她,說別小小年紀(jì)談戀愛,是會毀一生的。 “那你愿意跟我私奔嗎?” “愿意啊,你得多帶點(diǎn)錢,我再回去從我爸那騙點(diǎn)錢,最好等到拆遷款下來了再私奔?!?/br> “那你想去哪?” “都行,我覺得京州挺好,想不到大學(xué)里都那么美,跟個公園似的。” “私奔到京州,也太近了?!壁w昕遠(yuǎn)低頭看著她,再不愿跟她打岔,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許久沒有過這樣的接吻,站在窗邊,外邊是在絢爛燈光下泛著波瀾的河,房間里的燈倒影在玻璃墻上。 從京州回程路上,知道他回去了就得去他爺爺奶奶家,寧清很黏他,坐在一起時都得牽著手。 兩人在車站又親了好久,才舍得分別。 那是他們最后一次,如此相處。 命運(yùn)有時是毫無征兆的。 那一天,寧清睡到了下午才醒。mama和奶奶在雞棚住著,爸爸昨晚沒回來。 她昨晚在看電視劇,一集又一集,上癮極了。還特地調(diào)低了聲音,要是聽到了開門聲,她就立刻關(guān)了電腦去睡覺,怕被一頓罵。 結(jié)果她邊等邊看到早上六點(diǎn),人都困到不行了,飄著上床埋頭倒下,一頭栽進(jìn)了睡夢里。 爬起來時都是傍晚,她給自己煮了碗泡面,還煎了個蛋,邊吃邊懊悔,今天一定不能熬夜了。 吃完給爸爸打了個電話,想問他什么時候回家,能不能帶份烤鴨回來。 但電話沒有打通。 她又打了個電話給mama,響了一會,直接被掛掉了。 這是怎么了,都不接電話。 寧清沒有多想,估計都在忙,她決定干會活,把從學(xué)校帶回來的書都整理了塞進(jìn)蛇皮袋里,明天看到上門收廢紙的喊過來一起給賣了。那么多書和考卷,估計能賣個幾十塊錢呢。 等到了晚上,她準(zhǔn)備再打個電話給爸爸,想委婉催一下他,他之前說給她買手機(jī),他什么時候能有空,或者直接給錢她,讓她自己去買個手機(jī)。 依舊沒有打通,第二次打電話給mama時,也是沒有人接。 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剛剛在收拾東西還沒來得及開燈,在二樓的房間里抓著座機(jī)的話筒,一片黑暗中聽著“嘟嘟”的空號聲,寧清心中突然很害怕。 她一個人在家中呆了兩天,此時爸媽都聯(lián)系不上了。像是做夢一樣,反復(fù)喊人都不會有回應(yīng)。 她呆了片刻,想給趙昕遠(yuǎn)打電話,想聽見他的聲音,告訴她這不是夢時,聽到了樓下鑰匙塞進(jìn)門鎖里的聲音。 寧清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門,走到樓梯口,蹲下來看著要進(jìn)來的人是誰。如果是小偷,她立馬就回房間鎖了門,再打電話求救。 白熾燈被“啪”地打開,下邊一片亮堂,看到是mama和奶奶,被吊起的心才放下,她滑著樓梯扶手兩步一跨地下了樓,責(zé)怪道,“mama,你怎么不接電話啊?嚇?biāo)牢伊恕!?/br> mama卻連忙把門關(guān)上,拉著奶奶到了最里邊的房間,寧清覺得不對勁,跟了進(jìn)去,“媽,到底怎么了?” “別吵?!笔Y月不耐煩地呵斥了她。 孫英紅著眼,這個房間連盞窗戶都沒有,卻依舊壓低了聲說,“你爸爸被抓了,我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br> 寧清顯然無法理解,她爸爸昨天下午出門前還跟她說,明天帶你去城里買手機(jī)。 “他為什么被抓了?” “拖了不該拖的東西。” “好了,別跟她講了?!笔Y月打斷了孫英,對女兒說,“你上樓去?!?, “我先把國梅喊過來,讓她打聽打聽,有什么關(guān)系可以找?!?/br> “她能有什么關(guān)系?”蔣月看著女兒不離開,也沒力氣趕她走,想了想,“媽,咱們這,不有個現(xiàn)成的關(guān)系,可以問一問嗎?” 孫英自然知道媳婦說的是誰,“但我們家,跟她家,向來沒有任何交情?!?/br> 說沒交情都算好的,當(dāng)年那些事,估計現(xiàn)在要被她笑死。 “總要試一試吧,她老公位置還那么高。都是這么多年鄰居了,不至于這點(diǎn)情面都不給吧?她要真幫了忙,我們也肯定給錢人家啊?!?/br> 她們在說趙昕遠(yuǎn)的家人。 寧清記得,家長會那天,他mama還很客氣地跟她和mama打招呼。 趙昕遠(yuǎn)那么好的人,他mama也一定很好,肯定能幫她家的。 那個晚上,她一直這么安慰自己,沒事的,爸爸不會有事的。 第54章 第二天一早,蔣月便看到了李老太在門口摘菜,滿滿的一籮筐,再裝進(jìn)塑料袋里。問了下,原來是女兒今天要來接她上去過夏天。女兒就擔(dān)心她還天天下地干活,別弄得中暑了。這是老一輩人改不掉的毛病,無論子女有多少錢,只要能動,都要在田地里種點(diǎn)菜,犯不著花錢買。 等寧清起床下樓時,發(fā)現(xiàn)mama已經(jīng)坐著躺椅上,皺著眉頭,嘆著氣。 旁邊的奶奶嘮叨埋怨著,“我都說了讓你別去,這下可好,別老太婆一張嘴管不住,搞得村里人都知道了。這個討債鬼,我就說他之前拖貨時要把車牌用泥土黏上,原來在外面偷煤灰?!?/br> “賺了多少錢,退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少判點(diǎn)?!?/br> “哪里這種好事,他不是拖了一兩天,一兩個月都不止。弄得不好,聽他朋友老婆說,要判個兩三年?!?/br> “那個女的哪里是好東西?就怕國濤少判了,她老公多判了呢?!?/br> “哎,你也是,平時都不管管他嗎?他在拖什么,賺了多少錢,你那里沒有一本帳嗎?” “你兒子什么東西你不知道?他的錢只能自己抓在手里,我能管他什么?” “我兒子什么東西啊?那你不還是嫁給了他嗎?你是他老婆,你不該管他嗎?” 蔣月聽煩了婆婆這老一套,看著女兒突然站起身,“你去哪???一會就吃飯了?!?/br> 這種類似對話,寧清從昨天晚上就聽到了,想不到今天還能在繼續(xù)吵。她聽得不耐煩,窮人家有三門富親戚算不上窮,她家,一門都找不出。 六月已經(jīng)開始悶熱了,在考場上的三天,空調(diào)風(fēng)扇都不允許開,夾著緊張的悶熱感,薄汗打濕了背部的校服,也無暇顧及。此時站在午時的烈日下,各家各戶都在家做飯,遠(yuǎn)處大片的樹林枝葉隨著微風(fēng)無力地晃動著,蟬鳴都顯得敷衍,村子里簡直是靜到逼仄。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靜,兩個無能為力、還在相互責(zé)怪的女人,誰都不能給她一句安慰、一句保證。 寧清鬼迷心竅地往李老太家走去,偏屋是廚房,她走進(jìn)去時,李老太正在炒菜,寧真從柜子里拿碗出來。 “清清啊,考完了吧?!崩罾咸洲D(zhuǎn)頭問女兒,“是不是今天就能查分?jǐn)?shù)了?” “對?!睂幷鎸⑼肟攴旁诹俗郎?,對著這個女孩打招呼,“好久不見,考得怎么樣?” “阿姨好。”寧清克服了心底的恐懼,再次開口,“我能不能找您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