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復(fù)當(dāng)著柳玕的面打開荷包，數(shù)清里頭的十五兩，先是感恩戴德地大謝特謝，緊接著道：那不知柳少爺還缺不缺人?我們現(xiàn)在多的是能為柳少爺效力的人。

    為我效力?柳玕沒有一口回絕，反而琢磨起什么來。

    李大復(fù)一看有戲，立刻積極地自我推薦道：柳少爺您看，我們這些人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就希望頭上有個蓋兒，吃飯時不用喝西北風(fēng)，您要是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我們絕無二話，保證忠心耿耿，您別嫌棄我們看起來不咋滴，但我們做事都細(xì)著呢。我們不要錢，您讓下人把小孩子們接進城來躲躲雪就行，我們也不會賴著您，進城了我們自己找個角落待著，絕不會給您礙眼!柳少爺您就大發(fā)慈悲吧，不然不然小的就擊鼓鳴冤去，給崔老三申冤!

    你威脅我!柳玕氣得跳腳。

    小的不敢。李大復(fù)連忙慫著肩膀，一臉慫蛋模樣。

    行了行了，我要是用得著你們，會派人去找你們的。柳玕含糊地應(yīng)付他，看到幾步外幫忙望風(fēng)的小廝給他打手勢，柳玕甩下一句別跟著，就匆匆走了。

    剛繞回茶館正面，就遇到來請他回府的柳家下人。柳玕煩得很，家里管他實在太嚴(yán)了。

    坐上轎子前，柳玕不經(jīng)意與宋羊四目相對。

    第117章 導(dǎo)火索

    在這里巧遇柳玕，宋羊有些意外。但宋羊?qū)α\全無好感，隨即移開了視線。

    柳玕卻有些慌：他那個表情什么意思?他看到我跟那家伙說話了嗎?

    柳玕有些狼狽地爬上轎子，惴惴不安了好一會兒，又想：看到了就看到了吧，能怎么樣呢。反正他們什么都不會知道的，崔老三他們已經(jīng)死無對證了啊。

    柳玕自己說服了自己，便舒舒服服地坐在轎子里回家去了。

    那是誰?程鋒看到宋羊的神色變化，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頂離去的轎子。柳家?

    嗯，柳玕。宋羊毫不客氣地說，煞筆一個。

    程鋒捏捏他的手，別生氣，回頭幫你出氣。

    怎么出氣?宋羊咧嘴樂了下，正要說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剛剛柳玕出來的地方又走出來一個神情凝重的人，打扮像極了乞丐，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就匆匆匯入了人流。

    你想怎么出氣就怎么出氣。程鋒道。

    吊起來打一頓?宋羊收回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提議。

    程鋒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一副宋羊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姿態(tài)。

    算啦，熊孩子還是交給熊孩子的家長教訓(xùn)吧。宋羊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怎的，有點在意剛剛看到的事情。

    此時他們走在回去的路上，宋羊避著其他人，小聲問程鋒：昨天又下雪了，城外的災(zāi)民怎么樣?

    有人施粥。程鋒先是言語簡練地說：侯爺已經(jīng)敲打過季悅，想來很快會有安排的。

    然后他抬頭看了眼天邊的灰云，風(fēng)雪欲下，再不安置他們，容易出亂子。只是城中在辦燈展，是每年揚城人最多的時候，想來季悅要么不想救災(zāi)，要么是想拖到燈展結(jié)束后再開放揚城。

    不然災(zāi)民沖撞了貴人，季悅可擔(dān)待不起，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

    宋羊了然，季悅會這樣做也很符合季悅的人設(shè)，只是現(xiàn)在揚城里還有哪個貴人能比夏隋侯還貴?既然夏隋侯都要季悅盡快安排災(zāi)民了，季悅敢不依嗎?

    這么一想，宋羊也就放下心來。轉(zhuǎn)而又問起那個其他：那個李邈呢?

    說到他程鋒就冷了神色，暫時待在他下榻的客棧里，侯爺不希望他到處亂跑，十五過后，會派人護送他回去。

    言下之意，是看管起來了。

    他沒向咱們提什么要求?比如要答謝，合作，之類的?宋羊最好奇的是這個。

    李邈總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總想在這場紛亂復(fù)雜的棋局里布置自己的棋子，宋羊不信李邈會放棄一個能跟夏隋侯搭上關(guān)系的機會。

    李邈確實嘗試了，只是夏隋侯沒搭理他罷了。搭不上夏隋侯，李邈又試著要求程鋒

    他在找高超的制圖師，善工坊沒有他想找的人，但他聽善工坊說有角先生就在揚城，程鋒提到李邈就覺得糟心，湊巧他看到你們用的木頭鳥，覺得能設(shè)計出木頭鳥的一定就是有角先生，他猜測有角先生與我們認(rèn)識，他想我們?yōu)樗]。

    某種程度上來講，李邈真相了，但他又很可惜的，與真相擦肩而過。

    你答應(yīng)他了嗎?宋羊憋笑。

    怎么可能，他想都別想。程鋒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就折了宋羊的手這件事，他氣著呢。只是斷了李邈屬下的手算什么，要是宋羊跟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差池，把李邈千刀萬剮都不夠。

    善工坊的人在揚城?宋羊還是頭一次聽，畢竟程鋒查到這事時宋羊在商船上。他稍一想就明白了，河邊大王?

    嗯。程鋒點頭，他們是故意的，想把有角先生引出來。

    那他們注定不能如愿了。宋羊笑得狡黠，這種披著馬甲的感覺還挺刺激。想到李邈知道了有角先生就是自己后會有的反應(yīng)，宋羊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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