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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向葉香始終不肯告訴他關于莫丞一的事。 被蒙在鼓里這么久,俞冬心如刀絞,被欺騙被隱瞞的滋味,他從陳航那嘗了一遍,又從自己的男朋友那嘗了一遍。 誰能受得了這種沖擊。偏偏讓他試了個遍。 前天夜里,他在賓館里的電視上看到了莫丞一跨年演唱會的重播,看完之后,心里還是平靜的,默默把通訊錄里屬于莫丞一的電話號碼刪掉了。 刪了之后又大哭起來,哭了三天。 他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可以背下來莫丞一的號碼,所以刪不刪都沒有意義。 他不明白莫丞一到底為什么要走這一條路,為了出名為了紅,可以睡上崔星武的床。 莫丞一太陌生了。陌生得令他酸澀。 俞冬在隨緣賓館待了兩天,總算是買到了回廣東的飛機票。 他從公交車上擠下去,手機便響了,是母親。 她剛做完心臟病手術(shù),醒過來不過幾個小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直沒見到面的俞冬。 前幾天晚上,陳航跟他說,母親從來探病的牌友那里,得知了俞冬和莫丞一的關系,相信了那些牌友添油加醋的話,一氣之下才又犯了心臟病。 至于牌友怎么知道的,大概是通過網(wǎng)絡。 本來母親的病情才得以控制,身子還沒有恢復,這次更是雪上加霜,緊急之下,醫(yī)院要求立即做手術(shù),陳航擔了這筆費用。 媽。這是俞冬這幾天以來第一次和他母親通話,他不敢多說什么,溫溫吞吞地喊了一聲。 母親在那邊沉默很久,才重重地嘆息一聲:你去哪了? 俞冬掏出機票,看一眼登機牌上的候機廳號,如實回答:我在北京。 母親沒有很驚訝,氣息奄奄道:什么時候回來? 現(xiàn)在,我準備登機了。 好。 母子倆誰也沒有再說話,但母親也沒有主動掛斷。 俞冬過安檢時才不得不掛掉電話:你好好休息,我?guī)讉€小時就可以到了。飛機很快的。 第31章 碎夢(三) 病房里靜悄悄的。一月份的廣東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回溫了。 不過天氣預報說過幾天就會有寒潮急降,像是這樣的升溫在廣東倒挺常見,俞冬早已習慣了。 從北京回來,就好像經(jīng)歷了冰火兩重天。 中午的陽光灑進來,姜雪伊坐在俞冬母親旁邊,陪她說著話。 她做完手術(shù)不久,陳航掏錢給她換了一間單人病房,好讓她休息得更好。 俞冬站在門口,像個犯錯的孩子的確犯錯了,他不敢進去,握著拉桿的手又緊繃了些。 進來吧。母親沒有朝門口看,但她從姜雪伊躊躇的眼神里看出來,俞冬下飛機回來了。 行李箱輪子滾動而滑過地板的聲音格外厚重,俞冬走到母親床頭,哽咽一下,小聲喊了喊她:媽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吧。母親偏過頭仰視俞冬,多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走上了邪路,她抹一把眼睛,盡管沒有淚水,但她實實在在想流淚,你和那個唱歌的。 俞冬手一抖,沒拽住拉桿,整個行李箱隨著輪子斜斜滾動,啪嗒一聲倒在地上。 母親一下子就明白了,心里最后的僥幸都被澆滅,她氣得心肝冒火,豎起食指,顫巍巍地指著俞冬,可是沒有力氣再大聲罵他。 你是想,氣死我母親憋了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憋出這幾個字,推搡俞冬一下,把他推開了點。 俞冬始終低著頭,咬著下唇不吭聲。 母親大口大口呼吸,俞冬擔心她再犯病,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母親面前,他始終少了點理直氣壯的勇氣,而此刻,也沒有了理直氣壯的資本。 他和莫丞一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告訴母親,不過是自尊心在強撐。 倔強地不想讓母親認為,她的話是對的,他真的不該跟這個唱歌的走南闖北。 你給我跪下!母親低聲呵斥他。 阿姨姜雪伊在一旁看得心里糾結(jié),立刻出來圓場,有些話說清楚就好了,在醫(yī)院,就別這樣了。 她給俞冬使了個眼神,俞冬看看姜雪伊,又小心地覷一眼母親,彎下腰把行李箱拉起來,依舊不說話。 我叫你跪下!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母親渾身都在發(fā)抖,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不是讓你給人家做女人! 阿姨!姜雪伊聽了這話心都嚇得顫了一下,著急地替他繼續(xù)圓場,扶著俞冬母親躺好,阿姨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和他說說。 滾,讓他滾。母親合上眼,身子側(cè)翻,不想清楚別來見我。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俞冬沉著臉緩緩道別,拖著箱子出去,姜雪伊從后面跟上他。 俞冬,俞冬你等等。 嗯。怎么了?俞冬勉強扯出一個笑,坐了大半天的飛機汽車,他面上泛了點油光,略顯疲憊,眼窩也還是陷進去的。早晨的水腫消了點,總算是沒有了大哭三天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