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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詢師的水平良莠不齊,但收費最少都要幾百一小時。如果不做心理疏導(dǎo),直接去醫(yī)院看病拿藥,面對的將是高昂的藥費和藥物的副作用韓老師承認(rèn)藥物介入的必要性,但她自己是對醫(yī)院單純藥物治療的方式持保留意見,所以她選擇從醫(yī)院辭職。 更何況,何意還不到吃藥的程度,他缺少的正是這種循序漸進的引導(dǎo)。 她正好這段時間有空,全當(dāng)在教一個孩子如何成長。按理說,時間再長點會更好。 謝謝你,韓阿姨。賀晏臻仍有擔(dān)憂,往外望了一眼,我沒想到我媽會把我來看病的事情說出來。 韓老師笑了笑:你媽在怪他。 賀晏臻無言以對。 如果你現(xiàn)在在做的事情讓你mama知道,她就不止是埋怨了,她會怨恨何意,恨他一輩子。韓老師說,晏臻,你要是堅持一條道走到黑,就要做好失去他的準(zhǔn)備。 賀晏臻的臉上閃過一瞬的驚愕:韓阿姨,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事。 韓老師搖搖頭:你只要聽進去就可以了。 何意在外面等了一刻鐘,將那點腹稿顛來倒去的修改。 前面突然傳來輕輕的鳴笛聲,何意抬頭,見賀晏臻的那輛黑色轎車滑到眼前,降下了車窗。 何意深吸一口氣,彎下腰,隔著車窗對賀晏臻道:我沒什么事,就幾句話。 賀晏臻卻從里面打開了車門道,進來說吧。 何意猶豫,后面卻又有車開過來。他看了一眼,怕?lián)趿藙e人的路,只得硬著頭皮上車。 賀晏臻將車開走,匯入前方車流。 何意坐在副駕駛上,盯著眼前一個小小的小黃人玩偶發(fā)愣,越看越覺眼熟,卻想不起哪里見過。 等紅燈的間隙,賀晏臻回頭看他,又往他嘴唇上仔細(xì)看了一眼:早上的粥喝了嗎? 嗯。何意見他盯著自己的嘴巴,不自在地別開眼睛看著窗外,喝了。你什么時候走的? 不到一點。 何意吃驚地回頭,他昨天到家的時候最晚也就九點多。賀晏臻在客廳里待了那么久? 可是這個話題又不宜多聊,他上車是想問韓醫(yī)生的事情的。 本來是煮的面條,等了會兒你好像睡著了,我又重新做的粥。賀晏臻道,你昨天在我家沒吃飽吧? 話題自然過渡,何意頓了頓,含糊道:還行,昨天聊天比較多。 賀晏臻沒再說話,反而做出傾聽的樣子。 何意便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梁老師說,你去年看過心理醫(yī)生,找的是韓老師。 他說到這不由悄悄抬眼,去看賀晏臻的表情。 賀晏臻一派坦然:是的,看過幾次。 何意:幾次,那說明的確是有些問題了。何意心里有些難受。 我看到你那封信的時候,是比賽結(jié)束的當(dāng)天。賀晏臻的語氣十分平淡,只是眉間還有一點淡淡的情緒,那天我在回來的飛機上,把你那封信看了十幾遍。剛開始每每看到一半他就讀不下去,雖然飛機沒落地,但賀晏臻已經(jīng)知道完了,也晚了。他好幾次在中途時壓著情緒放下,眼前模糊一片,他握拳咬住,抑制自己。 回國后的舉動是溺水之人最后亂抓的稻草,他瘋狂、偏執(zhí),內(nèi)心卻只有絕望。 那段時間我只想見到你,跟你當(dāng)面談?wù)?。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問題如果是我哪里錯了,我也可以改。賀晏臻道,我問不出你的地址,又不知道你要離開多久,所以打算挨個學(xué)校找過去。因為這個,激怒了我媽。 何意想到了昨天梁老師的那番話,賀晏臻是她的眼珠子,彼時的梁老師一定恨極了自己。 車子開進小區(qū),停到了何意的樓下。 何意在副駕上坐了會兒。 抱歉,何意低聲道,我沒想到會這樣。 其實也不盡然,他知道賀晏臻會難以接受,只是沒料到能到這種地步。 賀晏臻搖頭:你已經(jīng)解釋過了,也為此道過歉。 在花園酒店的那個夜晚,何意對他說了很多話,全是道歉和自我批評。何意也想到了那個晚上,搖搖頭:不一樣,那時候的我心里仍是有怨氣。那么說是想堵住不讓你開口。他嗓音低下去,有些許難堪:我不知道自己心理狀況有問題。其實我也不想你難過。 倆人皆是沉默。 何意等了會兒,推門下車。他心煩意亂地去開樓道門。 身后的人卻隨即追了上來。 何意回頭,賀晏臻已經(jīng)走到了近前,他眼底翻滾著情緒,往何意身后的樓道看了眼。 怎么了?何意看著地面。 下巴被人抬起,何意慌張了一下,想要后退。 電火石光間,嘴角一涼,賀晏臻已經(jīng)印下了淺淺的一吻。 正午的陽光讓人頭暈?zāi)垦?,何意來不及反?yīng),賀晏臻已經(jīng)松開他,大步走遠(yuǎn)了。 這個吻一石激起千層浪,讓何意久久不能平復(fù),他瞪著賀晏臻離開的方向,徹底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