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2)
「追逐天上的雪?!苟庞幽系氖诸澚艘幌?,那也許是因為旁邊就是萬丈深淵的懸崖,致使他無法定下心來?!溉ノ鋷X?!?/br> 這不禁令她聯(lián)想到水煙店的混混穿著極度乾燥殺上武嶺,大叫鼻子凍得要掉了,脫光上半身在石碑前拍照的模樣。 「你不會脫光上衣和武嶺合拍吧?」 「你可以脫,但是我怕冷。」 「懶得跟你說。」 金綰岑撇過頭。山路險峻,一出隧道,明媚風(fēng)光隱沒在霧里,氣溫驟降,如臨仙境。 「未入山,焉知山林寒冷?!苟庞幽陷p聲說。 未成人,又何知人間悲歡。 金綰岑往車窗外瞧,彷彿漂于半空,這里是她的故鄉(xiāng)所在,飄飄蕩蕩的熟悉感折回腳底,躍出水面的金魚應(yīng)該可以飛翔,在湛藍(lán)中呼吸。 杜佑南神色凝重,話少了,車多了。 分明是秋季,卻有幾株山櫻昏頭似的盛開。 他們在漫長車陣中抵達(dá)山莊,金綰岑補充水分搓揉冰冷的雙手,她雖然頭暈不適,倒沒像杜佑南那么嚴(yán)重,他看起來連行李都拿不穩(wěn)了,臉上的氣候早已降下大雪。 饒是如此,他還不打算進(jìn)房好好休息一頓?!肝鋷X下雪了嗎?」杜佑南問。 「還沒有消息傳來,我們也還在等待哪。」柜臺笑說。 「謝謝?!?/br> 雪不落,他便不能落下。 「你還好嗎?」 「沒事?!?/br> 杜佑南推開金綰岑的手,帶有力道,手勢供出了他的內(nèi)心。 那真的是他的內(nèi)心嗎? 明明已經(jīng)受到傷害了。 氣溫接近零度,她的手非常溫暖。 房外滿遍的櫻花與杏花,金綰岑來不及穿鞋就迫不及待打開陽臺玻璃門跑下去,秋露浸濕她的絲襪?!改希憧?,好棒喔!」一陣狂風(fēng)吹亂她的頭發(fā),她在耀眼的花瀑中大笑,銀鈴與花。 「猶如萬有引力般永恆的美,那是花的風(fēng)暴,那既是生也是死,我自愿走去,就算僅有片刻佇足,也遠(yuǎn)比世間萬物都來得……」 杜佑南只要往前就能把這個女孩牢牢抱在懷里,還是差了那么幾步,就這么幾步,連提起腳的勇氣都沒有。 他關(guān)掉sony攝影機,轉(zhuǎn)身進(jìn)入房間。 不久,旋著一股冷風(fēng)的金綰岑跑回來,她跳到杜佑南躺著的床上。 「晃來晃去就像海浪,啊……」金綰岑記起方才的舉動,悄悄把手抽回。 杜佑南比她細(xì)長的手伸來扣住她的手指,金綰岑發(fā)出貓叫。 她抬頭對視疑惑的南?!肝蚁肽莻€,有些奇怪,我好像變得青澀……」 「原來如此?!鼓宵c點頭,一個轉(zhuǎn)身來到岑的上方,黑壓壓的就像是整塊從海上飄來的烏云,他俯身親吻岑的手,把她的每一個指節(jié)當(dāng)成是最柔軟甜美的嘴唇那般?!腹缓芮樯??!?/br> 「是青澀……」 金綰岑想要有所回應(yīng)時,杜佑南離開了她。 「該上武嶺了?!?/br> 「這個時間嗎?」 「再晚一點的話什么也看不到。」 金綰岑噘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樣。 「明天再看也可以,不是住兩晚嗎?現(xiàn)在好冷,好不容易稍微暖活。」 杜佑南把脖子上落進(jìn)大衣的灰色長圍巾解開,分出一半給金綰岑圍上。 「這樣就不冷了,走吧。」 「好!」金綰岑摟住他。 「你不是才說自己變青澀?」杜佑南被她撞得東倒西歪,路也沒辦法好好走。 「我想到其實我比你大,所以如果要在青澀與情色之間擇一?!菇鹁U岑大笑,搶過杜佑南手中的攝影機。「噢,我可不能順你的意?!?/br> 南的表情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