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慰嗎
第二天一早，姜燃被周沉的敲門聲吵醒了。 姜燃顯然還沒睡醒，話里帶著三分怒氣。 “誰啊?！?/br> 周沉敲門的手停在半空，猶豫了一會放下了。 外面的雞突然開始打鳴。聲音中氣十足。 姜燃終于想起來自己在哪了。 “巡山了？” “嗯?！?/br> 姜燃閉著眼摸到褲子，慢慢穿起來。 “進來吧。” 門口的人沒有動靜。 “進來啊。愣著干嘛。” 門吱啞一聲開了。清晨的陽光從外面灑進房間里。 周沉手里端著兩碗面。里面各臥了一個蛋。周沉站在初晨的光線里，顯得整個人毛茸茸的。 “起這么早？” 姜燃睡眼惺忪，頭發(fā)有些炸毛。周沉想到他以前養(yǎng)過的一只貓，白天睡覺被吵醒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周沉吃東西很快。一碗面。幾口就被他吸下肚了。 姜燃吃東西也很快，滿意地吃完了面。不得不說。周沉的手藝是真不錯。姜燃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現(xiàn)在吃完早飯，想到等會要去巡山，心情格外不錯。 姜燃朝周沉勾了勾手指?！吧荡髠€?！?/br> 周沉頗有些警惕地看著她，以為她又要找什么茬。 “過來。跟你講個事。” 周沉猶豫了一會，把耳朵貼過去。 姜燃一只手合在周沉耳邊。 周沉感到一陣細微的氣息刮過耳朵。又是早上這個尷尬的時候，周沉感到身體某個部分起了反應。 “謝了。” 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撓在心上。 周沉偏了偏身體。掃蕩桌上碗盤，眨眼間不見了人影。 姜燃靠在椅背上，好以整暇地看著他的背影。怎么看都有點倉皇。 姜燃心情更好了。 - 今天的天氣極好。暴雨洗盡后的空氣，潮濕又清新，帶著點草木的清香。天光剛剛起來，整片森林還未醒，仿佛一只沉睡中的巨獸。 姜燃感覺自己要是在這里再多過幾天，說不定真的會不想回去。 周沉在前面引路。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像具移動的雕像一樣。姜燃實在有些悶不住，開始打趣他。 “我說，你這個人這么悶。是不是從來沒有過女朋友啊。” 周沉沒理他。繼續(xù)趕路。 估計還記得早上的仇呢。 姜燃有些好笑，故意說?！氨晃艺f中了吧。哪個女生能受得了你這樣的性格?！?/br> 周沉終于蹦出來三個字?！澳愫贸?。” 姜燃跟上去，觀察他的神色?！澳憔筒幌胝遗笥眩俊?/br> “不想?！?/br> 姜燃是真奇了。上下打量他，確實不像說假話。 在她看來，男人對女人的渴望刻在基因里。很多男人離了女人好像不能活一樣。卻被他們顛倒黑白，說成女人離了男人活不了。 “為什么?！?/br> “沒必要。” 姜燃自認長得不錯。從來只有男人往她身上貼，沒有她主動追男人的道理。但是周沉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一副骷髏架子似的。 或許瀘沽人對于一些東西真的不太執(zhí)著。她在那篇報道里看過。心里隱隱有些猜測。 只不過，真的沒必要嗎。 或許如周沉所言。她還不夠了解瀘沽人。但是姜燃了解男人。 姜燃嘴角勾起。 “所以……” 周沉以為她會說什么。 姜燃渾不在意地問?！澳阕晕康念l率是多少?！?/br> 周沉霍然停下來，盯著姜燃的臉。 “怎么了?！?/br> 周沉轉過頭去，嘴角緊緊抿著，有些僵硬?！皼]什么。” “所以，你還是會自慰的吧?！?/br> 周沉似乎有些生氣。沒有再理她。 可是姜燃已經知道了答案。 姜燃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嘴角。 “周沉?！?/br> 他繼續(xù)往前走，步子越來越快。 “周沉?！?/br> 姜燃停下來，不再走了。 前面的人似乎意識到什么，終于還是停了下來?；仡^看她。 姜燃其實長得很乖。一副乖乖女的樣子，能騙過不少人。只有眼睛是細長的。認真看向人的時候，眼尾拉長，微微上挑，好像藏了很多秘密。 此時陽光透過樹林間的縫隙，掉落在姜燃的皮膚上。她的眼里波光瀲滟，恍若山間鬼魅。 姜燃笑了一下。“周沉，你帶我認認植物吧?！?/br> 周沉的心猛地一跳。 - 姜燃算是個植物盲。一路跟著他走，一路跟著他認。還真的認了不少。 “這是什么草?！?/br> 周沉隨意看了一眼?！柏嗜~。清熱解毒的?！?/br> 姜燃好奇地摸摸這個，又動動那個?！澳沁@個呢?！?/br> “這個別動。有毒。” 姜燃悻悻把手收了回去?！斑@是什么。” 周沉仔細觀察著，神色顯得很認真?！斑@是石林草。會麻痹人的神經。” 周沉跟人交流的時候像個愣子，看到植物的時候反而話多了起來。姜燃居然從他雷打不動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堪稱溫和的情緒。 姜燃這才知道他身上的那股圓融的氣息是哪里來的。他在這里，好像跟這篇山林融為了一體。他的靈魂，似乎在這里逐漸舒展。臉上的表情都生動了起來。連平日略顯干癟的沉默都充滿了意味，仿佛在無聲地和這片土地對話。 姜燃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將鏡頭對準了他的背影。 鏡頭里的人高大，充滿生機。陽光降臨在他身上，為他的輪廓渡上了一層光暈。一個尋常不過的早晨，卻染上了幾分神圣的意味。 這是這座山的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