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拿著一張用黑筆涂得亂七八糟的畫紙左看看、右看看的，接著用力地從中間將畫紙撕成兩半。

    從現(xiàn)在開始，女孩要在另一張全新的白紙上作畫，這次一定能畫得很漂亮的。

    —至少女孩是這么相信的。

    幾坪大的小套房內(nèi)只有幾項基本家具，幾乎稱不上是住所的地方，成貴坐在雙人床上看著坐在梳妝臺前精心化著妝的女子。

    「菲菲，你一定要去上班嗎？」成貴開口有些撒嬌地向女子說道。

    自從上次在酒店外面遇到女子后，時間很快地就過去了五個多月，兩人之間也沒明講是否在一起，只是斷斷續(xù)續(xù)地一直維持著這樣曖昧的關(guān)係。

    成貴現(xiàn)在只要一有空就往女子的住處跑，女子對此也沒多說什么，也任由成貴對外宣稱自己為女友。

    只是誰都沒有說破彼此之間的關(guān)係，或許這樣就好，成貴是這么想的。

    之前在橋墩與成美發(fā)生爭執(zhí)后，成美只要一回家遇到成貴不是無視就是一臉看垃圾的眼神，成貴早已懶得辯駁，反正自己或許就如同成美所想的，是個垃圾。

    「當(dāng)然要?。∥也还ぷ髂阋B(yǎng)我?。俊狗品苽?cè)了側(cè)頭看向坐在床上的成貴，接著有些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可是很貴的！」

    「要是我有能力我當(dāng)然養(yǎng)你??！誰會讓自己的女友在外面陪酒？」成貴無聊地來回掀著被單。

    「誰是你女友??！」菲菲故作矯情地說道，手上正細(xì)心地涂著睫毛膏。

    「你啊，難道你不是嗎？」對于菲菲的欲擒故縱成貴只是不以為意地咧嘴笑了笑。

    「誰知道呢～」菲菲語調(diào)輕松地說道，故意釣著成貴的胃口。

    兩人總是這樣，一來一往總不能分辨話語中的真實性，但兩人卻從未對此提出異議。

    菲菲忙著化妝之時，坐在床上的成貴突然感到一陣震動感，原來是菲菲的手機。

    上頭顯示著剛傳來的訊息，原先沒打算偷看的成貴在手機接連震動了好幾下后，還是出于好奇地探頭看了一下。

    「有訊息？」菲菲專注地打上腮紅，突如其來的呼喊讓打算做虧心事的成貴嚇了一跳。

    「嗯，要看嗎？」成貴抬頭看了一眼菲菲，對方壓根沒心思在新訊息上。

    「不用，等等再看就好?！箤τ趭y容的精緻度菲菲從不馬虎，也算是一種對工作的尊重。

    原先被打斷的成貴還是耐不住好奇心探頭瞄了一眼訊息，訊息都是同一個人傳來的。

    ‘’19:00金玉飯店970號房?！?/br>
    ‘’5000已經(jīng)轉(zhuǎn)到你帳戶了，再麻煩查收一下?！?/br>
    成貴不是傻子，有腦袋的人都知道這些訊息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你說等等要去店里是吧？」成貴壓下內(nèi)心的憤怒，耐著性子詢問著菲菲。

    「對啊，怎么了？你要去點我的檯喔？」菲菲故意開玩笑般地反問，壓根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

    「金玉飯店？970號房？」成貴故意將訊息內(nèi)容一個一個唸出來，那語氣像是抓到菲菲的把柄一般，不斷逼近?！改悴皇钦f你沒在接s？我他媽的最討厭有人欺騙我了！」

    「徐成貴你不用這樣兇神惡煞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殺了我呢～」縱使被發(fā)現(xiàn)了菲菲依然老神在在，打開唇釉細(xì)心地描繪著嘴唇輪廓。

    成貴見菲菲的態(tài)度如此老神在在反而更加憤怒，從床上跳起用力地抓起菲菲的右手，逼得對方不得不看向自己。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說什么？」成貴惡狠狠地看向菲菲，握住對方的手用力到像要扭斷了一般?！钢灰蚁胛沂钦娴哪軞⒘四悖　?/br>
    「徐成貴！你現(xiàn)在是憑什么在這里跟我說教？還想殺了我？你省省吧你！」菲菲因成貴突如其來的施力而畫歪了口紅，此刻也不甘示弱地回?fù)簟！赶衲氵@種威脅我早就聽多了！」

    「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我看這里不只我來過吧！還是你都和你的客人在這邊做？」成貴開口就是一陣不堪入耳的話語，此話引來了菲菲的一記巴掌。

    「徐成貴，你以為你是誰啊？和你待個幾次你就自以為是我男友了？我就問你，我什么時候承認(rèn)過了？」菲菲站起身與成貴對視，原本身高就不矮的菲菲站起來幾乎與成貴齊高，那對上的視線冷冽又銳利，氣勢絕不輸成貴。

    「記住你現(xiàn)在說的話?！钩少F邊點頭邊認(rèn)清現(xiàn)實，視線有些模糊而無法對焦，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后，成貴松開菲菲的手，拿起自己的手機和錢包后甩門離開了套房。

    原以為自己在一片汪洋中找到了一片扶木，但當(dāng)游近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在這片無邊無盡的大海中，原來自己只有向下沉的命運。

    怎么還奢望起存活了呢？

    *

    那支原本握在手中的手機因成美無意識的沉睡而松手落在了地上，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醒的成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著了。

    或許是一整天工作下來的關(guān)係，成美每到這時候都會犯睏，像這樣在沙發(fā)上坐到睡著也是常態(tài)了。

    成美扭開放在茶幾上的礦泉水仰頭喝下了幾口，重新將瓶蓋蓋上時，成美撇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臨近九點了。

    在實習(xí)公司實習(xí)了一年后，雨桐和成美順利地成為了公司正職，今天正好是成為正職后第一次領(lǐng)薪的日子，中午工作忙得忘記確認(rèn)、下班后又累得在沙發(fā)上睡著，直到此刻才真正有時間坐下來好好查看匯入的薪水。

    成美打開手機中的網(wǎng)路銀行，從細(xì)項中確認(rèn)了薪水的數(shù)字無誤后，成美立刻打開了轉(zhuǎn)帳功能，預(yù)留了下個月租金和一點生活費后，成美將剩馀的錢全轉(zhuǎn)到了另一支帳號。

    轉(zhuǎn)帳成功的畫面出現(xiàn)后成美才放心地跳出程式，接著打開了聊天室點開了‘’mama‘’。

    ‘’媽，我有轉(zhuǎn)一點錢給你，有空記得看喔！‘’

    成美快速地在鍵盤上打下訊息，確認(rèn)無誤后才按下了傳送。

    沒過多久，成美的手機立刻響了起來，果不其然是母親打來的，成美不意外般地接起了電話。

    「喂？」成美語氣十分平靜，像是早料到了一般。

    ‘’喂？成美？你怎么轉(zhuǎn)那么多錢過來？‘’另一頭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受寵若驚，突然之間怎么就匯了那么多錢呢？

    「媽，我成為公司的正職一個月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已經(jīng)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學(xué)生了。現(xiàn)在就由我…來照顧你吧！」成美話說得很慢，說這話的同時甚至感到有些彆扭，畢竟這太不像平常的自己會說的話了。

    ‘’可是…你自己也要過生活?。∧沐X都給了我，那你怎么辦？‘’母親還是認(rèn)為自己不該收下這筆錢，或許成美應(yīng)該再多為自己著想一點。

    「媽～我當(dāng)然有留一些給自己??！好了啦！你就不要再擔(dān)心我了！那筆錢你就好好利用吧！」成美打斷了母親的憂慮，接著輕嘆了一口氣。「不是還有債還沒還完嗎？」

    電話那頭母親沒有回話，成美見母親沒有接話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好啦！我要去洗澡準(zhǔn)備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成美說完很快地便將電話掛斷。

    自從上次在橋墩下撞見成貴后成美每次回老家都選擇無視成貴，這半年來成貴也沒有太多踰矩的行為，或許就像成貴說的，他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改變吧？

    不管如何，沒事就是好事，自己也如愿成為了正職，或許這之后的人生真能走上正軌也說不定。

    成美坐在沙發(fā)上將頭往后仰枕在了椅背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就是一陣發(fā)呆。

    「一切都步入正軌了…嗎？」

    一直以來自己好像做什么都是為了別人，好像擁有一點自己的東西都是奢侈，直到現(xiàn)在成美才真切地感受到，往后似乎真的能自行主導(dǎo)自己的人生。

    前陣子在公司雨桐和成美推薦了一個交友軟體，起初成美對與異性交往毫無興趣，但在雨桐的強力推薦下，成美才勉為其難地下載了交友軟體。

    然而軟體下載也有段時間了，成美到現(xiàn)在連點都沒點進去。

    原本仰頭看著天花板的成美想起了這回事稍微側(cè)了側(cè)頭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機，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像雨桐說的一樣，給自己一點機會認(rèn)識別人？

    過去的自己從沒想過感情這事，主要是自己沒心思在這件小事上，還有就是自己無法輕易信任他人，只是每次的信任都換來絕望。況且自己的生長環(huán)境早就注定與他人不同，又要怎么過上這「普通」日常呢？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一樣了。

    成美坐直了身軀，拿起手機點開了交友軟體，接著照著系統(tǒng)的指示一步一步設(shè)定著個人資訊，最后進到了配對畫面。

    成美有心沒心地左右滑著，大部分的人都沒能引起成美的興趣，直到一張長相開朗、陽光的男子映入了成美的眼簾。

    嚴(yán)格來說，成美絕不是什么外貌協(xié)會，只是手機上的這名男子卻讓成美足足停留了好幾秒。

    照片中男子笑得燦爛，那整齊露出的八顆牙和因燦笑而瞇細(xì)的雙眼像是刻意調(diào)配好的五官，讓成美瞬間看傻了眼。

    那樣如同陽光般明亮的男子和一直在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自己就像兩個極端一般，但是人都嚮往著光亮之處，而這名男子像是點亮了成美的前方，讓成美開始能看清前方了。

    回神后，成美有些猶豫地將對方滑向喜歡，接著下一位男子的照片立刻跳了出來。

    滑得有些乏味的成美關(guān)掉手機螢?zāi)挥行└悴磺宄F(xiàn)在的自己到底在干嘛，網(wǎng)路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縱使配對上了自己也無法輕易信任對方說出的每一句話，那還不如不要浪費時間在這之上。

    成美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從沙發(fā)起身準(zhǔn)備前往浴室洗澡，還是專注于現(xiàn)實生活比較實在吧！

    正當(dāng)成美準(zhǔn)備走向浴室時，那支放在沙發(fā)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上頭顯示著配對成功的訊息。

    成美有些不敢置信地打開軟體，真有那么容易配對上嗎？自己甚至還只放了背影照。

    成美就這樣盯著空無一物的聊天室呆愣了好一陣子，沒幾秒對方就發(fā)來了訊息。

    ‘’嗨！‘’

    成美看著對方傳來的訊息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哪知道要怎么和異性聊天？情急之下成美只好回了一個‘’嗨‘’。

    ‘’這個軟體我不常用，可以交換line嗎？‘’

    成美皺著眉有些不理解，對方說自己不常使用軟體？有可能嗎？但還是姑且相信對方吧！

    防備心重的成美要求對方給id，而自己則是加入的一方，潛意識告訴自己別洩漏太多資訊在網(wǎng)路上。

    換了一個通訊軟體后，對方開始詢問起成美的年紀(jì)、所在的縣市，成美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告訴了對方，竟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同處同個縣市。

    一切未免太過于巧合？

    也不知過了多久，成美發(fā)現(xiàn)自己竟和對方聊了兩個小時以上，回過神時甚至還發(fā)現(xiàn)自己正對著手機發(fā)笑，這些都太不像自己了。

    成美發(fā)現(xiàn)時間已近晚間十一點，這才驚慌地和對方告別匆匆地前往浴室。

    浴室中，成美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覺得一切都太不真實，怎么可能剛好遇到一個如此陽光又那么貼心溫柔的男人呢？一切的一切都太虛幻成美不敢相信，但又忍不住地想去期待。

    或許是自己不曾擁有過平凡的幸福所以有些不習(xí)慣吧？成美如此說服著自己。

    *

    坐在小凳子上彎腰做著家庭代工的麗芳此刻正做著最后收尾的工作，待會只要清點完數(shù)量就能完成今日的工作了。

    整齊地將東西放進箱子后麗芳伸直了身軀來回敲打著腰部后方，果然上了年紀(jì)長時間這么彎著腰負(fù)擔(dān)太大，不過也沒辦法，誰不是為了糊口飯吃？

    一切收拾完畢后，麗芳站起身伸長手捶打著發(fā)酸的后背，看著腳下還有沒整理完的垃圾想想就覺得累。

    一陣寂靜中突然響起了一聲訊息聲，這個時間點是誰傳來的訊息？麗芳想找手機卻只聞聲不見其影，好不容易翻找了一番才在堆疊的雜物中找到那平常不怎么使用的手機。

    是成美傳來的訊息。

    麗芳看著手機里刻意調(diào)大的字體內(nèi)容有些不明白成美的意思，在讀懂訊息內(nèi)容后麗芳立刻打開成美為自己下載的網(wǎng)路銀行，里頭多了一筆錢，一筆成美轉(zhuǎn)給自己的錢。

    麗芳有些驚慌地播了電話給成美，那筆錢自己不能拿，哪有資格拿？

    然而成美卻拒絕拿回去，麗芳有些無助地坐在了沙發(fā)上，拿到這筆錢并沒有因此感到溫馨或高興，更多的是愧疚。

    自己欠成美這么多現(xiàn)在哪有臉拿這筆錢呢？只因為自己是成美的母親嗎？

    這樣對成美來說太不公平了。

    麗芳感覺內(nèi)心空空的，好不踏實。

    呆坐沉思之際家里的大門被用力地甩開，撞擊到墻面發(fā)出的巨大聲響讓麗芳嚇得抖了一下，又是成貴。

    怒氣沖沖的成貴今天又不知道為了什么事發(fā)怒，至少今天不是喝得醉醺醺地返家，麗芳如此安慰自己。

    還能怎么樣呢？看著成美一步步向著自己理想中的未來前進，而成貴卻不斷地在原地踱步，甚至越走越偏。

    明明同個家里出來的，為什么相差得如此多？

    麗芳看著非得將氣出在周圍的成貴嘆了一口氣，每次不是自己愛唸只是如果不說的話成貴好像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似的。

    「成貴啊。」雖然猶豫不絕但麗芳最終還是開口了?！改沔㈡⑺罱秊檎?，也領(lǐng)了出社會后的第一份薪水。」

    「所以呢？」原本要走回房間的成貴因為麗芳的話語而停下了腳步，只是此刻的心情被菲菲搞得很亂，根本聽不進任何事。

    重點還是與自己無關(guān)成美的事。

    「我是想說…」麗芳話說得吱吱唔唔的搞得成貴更加不耐煩。

    「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我現(xiàn)在心情很煩！」成貴話說得毫不客氣，畢竟在氣頭上哪控制得了情緒？

    「你要不要也找個正當(dāng)?shù)墓ぷ?？開白牌也不是長遠(yuǎn)之計…」麗芳話越說越小聲，類似的話早已不知說過幾遍，但成貴始終沒能聽進去。

    「開白牌怎么了嗎？我不偷不搶的礙到誰了？我就是沒有徐成美那么會讀書！沒有他那么會賺錢！所以你們都看不起我！」成貴對著麗芳就是一陣怒吼，為什么大家就是不能認(rèn)可自己呢？「好?。》凑澜缍伎床黄鹞?，那我走好了！」

    成貴邊說著氣話，邊轉(zhuǎn)身打算離開家里，麗芳見狀慌張地在后方喊著成貴。

    「成貴、成貴！你要去哪里！」麗芳還來不及跨過地上堆疊的垃圾成貴就走出了大門。

    「我要去死啦！反正這世界也沒人希望我活著！」成貴甩上門后說著氣話，麗芳來不及追上去家門就被關(guān)上了。

    「成貴！」一聽到成貴嘴里嚷嚷著要去死麗芳簡直心急如焚，管他三七二十一邁步就想追上去，豈料卻被地上的垃圾絆到，膝蓋猛地撞到了桌腳。

    撞到的當(dāng)下小腿以下瞬間麻痹，但麗芳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來回揉了幾下后穿上拖鞋也追了出去。

    之前成美的父親被抓走后，麗芳打電話給成美想確認(rèn)警察說的消息，成美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了些奇怪的話，那些話像是成美要去尋短似的，那時的麗芳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失去成美了。如今換成貴說著要去死的話，怎能視若無睹？

    麗芳誰都不想失去，畢竟兩個都是自己最愛的孩子。

    一打開家門，麗芳立刻按下電梯，偏偏電梯跑得緩慢，差點沒急死麗芳。

    方才成貴的一陣喧嘩吵到了隔壁鄰居，此刻正探出一顆頭查看情形。

    「那個…徐太太？我聽到很大的聲音，你們…沒事吧？」鄰居話說得委婉，當(dāng)鄰居那么多年早已對成貴的大小聲見怪不怪了，只是這回成貴竟說著要去死的話，這可就是大事了。

    「我們沒事…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這么吵…」麗芳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但臉上的擔(dān)憂早已出賣了自己。

    「如果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儘管說…」鄰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正好電梯也到了。

    「謝謝，那我先離開了?！果惙级Y貌地回以點頭，接著轉(zhuǎn)身步入電梯。

    一進到電梯麗芳強裝鎮(zhèn)定的情緒立刻瓦解，深怕成貴真的想不開，心急地連按了好幾下一樓。

    好不容易電梯終于抵達了一樓，麗芳等不了電梯門全開便從門縫中硬鑽了出去，只是一出電梯門口早已不見成貴的身影。

    一心只想追上成貴的麗芳走出社區(qū)騎上摩托車就想離開，只是要去哪里找成貴自己也沒有一個方向，就這樣麗芳貿(mào)然地騎出巷子卻忘記注意即將轉(zhuǎn)為紅燈的黃燈，就這么一把撞上了旁邊剛起步的機車。

    機車撞上的瞬間麗芳壓根來不及反應(yīng)，雙方速度都不慢的情況下，對方被撞上后立刻彈飛了至少兩公尺，而麗芳因突如其來的撞擊而當(dāng)場倒下，整臺機車壓在了右腳上，巨烈的頭痛從小腿脛骨傳了上來，麗芳受不了強烈的刺痛而昏了過去，意識消散之前最終和不忘惦記著成貴。

    「成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