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畫一條直線,如果我可以
女孩拿起畫筆輕輕地在圖紙上畫著一條直線,就這樣不斷地向旁邊延伸、延伸再延伸,希望這條直線能像這樣不被打擾地、順利地繼續(xù)畫下去,這樣是不是人生也能像這條直線一般,如此順?biāo)斓刈叩奖M頭? 成美隨手翻動桌上那份用釘書機釘成一疊的資料,資料的邊緣因成美來回觸碰而變得有些捲翹。 「那個、實習(xí)生…?」來回的彈指聲讓成美的思緒從遠方倏地彈了回來,成美這才注意到會議主講人早已站到了自己前方。「哈囉,你有在聽嗎?」 成美有些不好意思地調(diào)整了自己的坐姿,連連道歉后主講人才走回講臺,回去之后依然時不時地看向成美。 成美咽了咽口水,發(fā)覺雙耳正紅得赤耳,成美看了一眼坐在長桌對面的雨桐,對方此刻正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 「你是怎么了?今天的會議整個不在線上欸!」雨桐手里拿著兩杯冰咖啡走向坐在露天座位上的成美,坐定后將其中一杯咖啡推向?qū)Ψ??!赣行氖???/br> 「沒什么啦…就是昨天沒睡好而已。」成美拿起咖啡啜了一小口,心虛的眼神看向別處就怕雨桐看出什么端倪。 昨晚成美要從老家趕回租物處時,順手開啟了信箱想查看有無信件,與往??諢o一物的信箱不同,昨晚的信箱內(nèi)躺了一封信。 —法院寄來的信。 上頭寫著父親因持有以及吸食二級毒品安非他命被判刑兩年三個月,父親被判刑早已是既定的事實,只剩未知的期限等待確定罷了。 至從上次報警將父親送走后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月,暑假結(jié)束了,升大四的自己也開始進入企業(yè)實習(xí)。 時間過得很快,母親依然在一點一滴地償還著成貴的債、成貴依然整天游手好間開著白牌做著稱不上正當(dāng)?shù)墓ぷ?,而自己也和之前沒什么區(qū)別,唯一說得上的只有留下來的酒癮,現(xiàn)在的成美只要心情不好或者間來無事時就會提著一手啤酒到橋墩下喝。 成美將咖啡放下,看向遠處向自己走來的一家三口,兩夫妻牽著一名五歲左右的男孩三人有說有笑地走在街上。 對于此景成美瞇細了雙眼,像這樣平凡、又普通的生活為何自己不能擁有?是自己太貪心了?還是奢望得太多? 嘆了一口氣后,成美別過頭去。現(xiàn)在只能靠自己了,靠自己將母親脫離現(xiàn)況、靠自己讓人生步入正軌,只要實習(xí)期間表現(xiàn)不錯就有機會留在公司當(dāng)正職,現(xiàn)在自己該做的是把握住現(xiàn)有的一切,將之做近完美。 「你還說你沒心事!從剛剛開始你都不知道嘆了幾次氣了!」雨桐雙手叉腰故作生氣的模樣看向成美,接著下秒態(tài)度又瞬間軟化?!负美玻饶阆胝f的時候再說吧!但答應(yīng)我,絕對不要自己悶著!」 「嗯?!钩擅莱褟姷毓雌鹱旖切α诵Γm然想掩蓋自己的情緒,但現(xiàn)在思緒亂得根本無法佯裝一切沒事。 只希望一切都能如同自己所計畫得那般順利。 * 縱使到了夜間兩點多,這間地下二樓的密室里依然聚集了好幾十人,室內(nèi)的吵雜聲全被特地加裝的隔音板給擋了下來,就如同里面發(fā)生的所有事,出了這扇門后就會自動屏蔽,誰也不會將里面發(fā)生的事說出口。 成貴雙手背在身后站在旭哥后頭看著眼前煙霧瀰漫的室內(nèi),今天是旭哥的場。 幾名年輕人以荷官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半圓,那一雙雙盯著骰盅的雙眼就像著了魔般,希望打開之后內(nèi)容與自己猜想的一樣。 成貴看著一個個像飢渴的狼一般的年輕人們,勾起一邊嘴角無聲地冷笑了一下??粗麄兙秃孟窨匆娫?jīng)的自己一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來我往,放線、給魚餌、釣魚、上鉤,反正進網(wǎng)子里的都逃不掉。 那幾個冒著冷汗瞠著雙目的年輕人肯定嚐了甜頭,剩下等著他們的只會是一些狗屁倒灶的債了,成貴看了一眼旭哥的后腦勺,旭哥肯定動了手腳,這人怎可能乾乾凈凈地做生意呢? 果不其然,其中一名年輕人在今晚就賠上了鉅額,利用人性好賭這點旭哥刻意讓「客人」積欠賭債,那些自以為自己會回本的人就這樣越栽越深,最后陷入泥淖永遠抽不開身。 「旭哥…!我拜託你,我家里沒什么錢!那七十萬…我真的還不出來啦…!」那名輸了錢的年輕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旭哥,那快哭出來的表情是真的怕了,或許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十個輸錢的九個都像你這么說,如果我每個都放你們走,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做生意了?」旭哥翹著腳坐在椅子上,對于年輕人的苦苦哀求并沒有任何憐憫,接著掀開西裝外套從口袋內(nèi)袋中拿出雪茄盒。「給你兩個禮拜的時間,我管你是要去信貸還是拿你家的房子抵押貸款,反正想辦法給我生出那七十萬?!?/br> 「旭、旭哥!我拜託你啦!我真的沒有那么多錢!我真的…真的沒辦法啦!」這次年輕人是真的哭出來了,或許方才還沒完全理解狀況,但這回是真切地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別這樣哭哭啼啼的,出來玩的誰沒一兩個可憐故事?欠的,總是要還的?!剐窀缫粋€俯身靠近那名年輕人,那六親不認(rèn)的態(tài)度簡直沒人性到了極點,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賺錢方式,要是每個人都有那沒用的憐憫心,那么兄弟們就都不用吃飯了。「前陣子我們堂口才跑掉一隻老鼠,只要他還活著的一天,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他。你也一樣啊,我們堂口可不是便利商店,説來就來、說走就走。」 成貴瞬間屏住了呼吸,旭哥后面那段并非真的說給年輕人聽,硬要說的話,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的。旭哥口中的那隻「老鼠」無疑就是瘦猴,或許察覺到了自己也有意竄逃,才又刻意放話警告。 成貴輕嘆了一口氣,到頭來自己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當(dāng)初瘦猴伸手要將自己從深淵中拉起,為什么就無法坦然地握住那隻手呢? 自上次成美報警抓走父親之后,成貴像是突然醒悟一般,自己再這么下去也一定會落得一樣的下場,錯過了離開黑暗的時機,周圍的環(huán)境反而變得更加嚴(yán)峻了。 想想辦法吧?不然真的永遠無法翻身了。 成貴站在偽裝成按摩店的堂口入口前叼起一根菸正打算點火,時間已超過四點,整條街道只剩按摩店還沒熄燈,就連遙遠的天邊都開始出現(xiàn)了一絲曙光,成貴因整日沒睡覺而有些精神不濟,此刻什么都無法思考只是呆呆地望著遠處。 「欸,徐成貴!發(fā)什么呆???」另一個從堂口出來的男子用手肘撞了撞成貴,接著也掏出一支菸點燃。 「累啊,整夜沒睡你不睏喔?」成貴實在沒有多馀的心力和對方哈啦,只是簡單地敷衍了幾句。 「喝了咖啡哪會睏啊?倒是你,最近不喝了?」男子口中說的咖啡當(dāng)然不是普通的咖啡,而是俗稱咖啡包的毒品。 「不喝了,身體越來越差了?!钩少F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說道。 「麥假了啦!你是要出家當(dāng)和尚改吃素喔?」男子語氣調(diào)侃地說道,認(rèn)為成貴在跟自己開玩笑。 「真的啦!」成貴甩開男子跨在自己肩上的手肘有些沒好氣地回道。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話說,你跟羅浩宇不是很熟?」男子突然提起咖啡包供應(yīng)商‘’宇哥‘’。 「也不算熟,怎樣?」對于男子的問題成貴有些摸不著頭緒,怎么就突然提起這號人物了呢? 「沒有啦,我想請你幫我買一點咖啡啦!」男子語調(diào)故作輕松想佯裝請成貴幫的忙不過是件小事。 「你干嘛不自己去買?」成貴在聽到對方的請求后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每次只要自己下定決心要做什么事,就一定有鳥事出現(xiàn)阻撓。 「我最近帶貨出包被上面盯咩!如果又被發(fā)現(xiàn)我跟打?qū)叺慕胸洠瑫豢愁^的啦!」男子用右手在頸項邊拉回拉著,見成貴不為所動又接連拜託了好幾聲。「齁呦!快點啦!幫我一下忙就不會怎樣!」 「你知道現(xiàn)在他們被盯很緊,都叫‘’快遞員‘’送嗎?」成貴一臉厭煩地說道,為什么麻煩事總有自己的份? 「就是知道所以才請你幫忙??!我要是被發(fā)現(xiàn)跟他們家的快遞員接觸,我看我真的會被砍頭!」男子夸張地演繹著自己被砍頭的樣子,就是希望成貴能幫這個忙。 「地點哪里?」成貴嘆了一口氣表情極其無奈,暗自在內(nèi)心發(fā)誓下次絕不接這種麻煩事。 * 「學(xué)校實習(xí)得怎么樣了?」母親從盤子中夾了一塊rou放入成美的碗中,今天成美難得回來菜色要比以往豐盛上許多。 「還行吧~如果表現(xiàn)好的話畢業(yè)之后就可以直接進到公司當(dāng)正職了?!钩擅阑叵雽嵙?xí)后這半年時間過得很快,也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這樣繼續(xù)下去的話應(yīng)該能夠升為正職。 「那就好、那就好!」母親感慨地說道,那表情像是在說成美不曾讓自己擔(dān)心過,事實上也確實沒讓母親cao煩過就是了。 「徐成貴…最近在干嘛?」意識到母親對自己的期許后,成美想起了成貴。 「唉…就還是老樣子?!鼓赣H一聽到成貴的名字又不禁嘆了好幾次氣,成美看了一眼母親才又將視線轉(zhuǎn)開。 「算了,就當(dāng)我沒問好了。反正他不要再惹事生非其他要做什么都無所謂?!钩擅婪艞壈愕卣f道,此刻一點都不想淌成貴的渾水?!复龝視鲩T走走。」 成美手里拎著兩瓶啤酒漫步走在河岸邊,每次只要有回老家都一定會來一趟河堤,好像只有在這里才能忘卻煩惱,至少心情是舒坦的。 熟練地快步躍下階梯后成美立刻轉(zhuǎn)身前往橋墩下,這小小的避風(fēng)港不知何時成了成美的個人秘密基地。 坐定之后,成美沒有馬上將酒打開,只是盯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這里就像有魔法一般,總能讓成美心情平靜。 只是這處堡壘總會時不時有‘’不速之客‘’的拜訪,此時橋墩被柱子擋住的那一側(cè)出現(xiàn)了sao動,聲音聽起來只有一人。 對于此景成美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偏僻的地方本來就容易成為犯罪集團的交易場所,只要試著無視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成美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就怕驚動到柱子另一頭的人,雖然隔了一根柱子但兩邊的聲音卻能清楚地聽見。 沒過多久,另一個人也接近橋墩。 是買方?還是賣方?成美擅自在內(nèi)心猜測著后到的人是哪一個角色,只是答案并不重要。 「暗號?」其中一人開口問道。 「東梨?!?/br> 后到的那人開口說出暗號時,成美瞬間圓睜了雙眼,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成美輕輕放下酒瓶側(cè)耳傾聽。 「數(shù)量正確?」 「嗯?!?/br> 交易完成后,成美聽到了其中一人離開的腳步聲,而另一人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成美無法分辨留下的是先到的那位,還是后到的那位,但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方才說出暗號的那人,聲音和成貴頗為相似。 雖然對方僅僅只說了幾個字,但成美卻清楚地聽到了,希望一切只是自己搞錯。 「喂?東西拿到了。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過了一陣子,對方又開口說話了。 成美感覺到心跳正止不住地瘋狂跳動,那聲音…確實是成貴的沒錯。 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想后,成美不顧有可能誤認(rèn)的后果貿(mào)然起身就往柱子另一邊走去,果然就如同成美所猜想的那般,在橋墩另一頭的正是成貴沒錯。 直到親眼所見為止,成美都還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然而在看見成貴后一切的希望都隨著事實一同破滅。 「徐成貴…?」成美看著成貴的背影用著不敢置信地語氣說道。 「…你怎么在這里?」對于成美出現(xiàn)在這成貴并非驚嚇反而是不解,或許是因為還不知道成美知道了自己在此交易一事。 「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你在這里干嘛?」成美對于成貴還無關(guān)緊要的態(tài)度感到荒唐,難道成貴還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嗎?還是成貴認(rèn)為這沒什么? 「我在干嘛關(guān)你什么事啊?」成貴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說完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離開之前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側(cè)頭瞥了一眼成美?!高@地方很復(fù)雜,我勸你以后最好別來了?!?/br> 「徐成貴!你是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嗎?」成美看成貴轉(zhuǎn)身就想走立刻出言叫住了對方?!改阒滥阕约涸诟墒裁磫??」 「蛤啊?你在說什么???什么干什么?」成貴莫名其妙被挨罵情緒也有些上來了,轉(zhuǎn)身就想和成美理論。 「你這個樣子和那個人有什么兩樣?」就算成美不說明成貴也知道成美說的是誰,也就是父親。 「你到底在講什么東西啦!我跟你講,你說誰都可以,就是不要講我像他!」成貴一聽到成美說自己像父親整個火都上來了。 「你敢說你們不像嗎?那你跟我說你剛剛買的是什么?」成美見成貴死不認(rèn)錯的樣子怒瞪著雙眼像是要將對方看穿一般,見成貴說不出話來,成美又是一陣咄咄逼人。「說?。窟€是要我?guī)湍阏f出來?」 「你搞不清楚狀況就不要亂說!」對于成美的進攻成貴改以防守。 「我搞不清楚狀況?徐成貴,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成美用極其失望的表情看向成貴,那表情像是對對方僅存的信任都不復(fù)存在了。「不要忘了我說的,我能抓他,也能抓你。」 這次換成美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只留下成貴獨自一人雙手握拳站在原地。 只是成貴越想越氣,不甘自己就這么被誤會,看著逐漸走遠的成美,成貴邁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成美的肩膀,將對方轉(zhuǎn)向自己。 「那些東西,是別人叫我買的!不是我自己要用的!」成貴也不管青紅皂白只想試著洗刷冤屈?!肝以诟模憧床灰妴??」 「幫別人買?這就是你所謂的改?」成美咧嘴冷笑了一聲。「那我還真看不見你所謂的改變?!?/br> 成美說完自己想說的之后接著用力地甩開了成貴的手,離開了橋墩下方。 成貴那隻被甩開的手就這么垂掛在大腿邊,心中除了錯愕還有從內(nèi)心深處慢慢燃起的憤怒。 為什么自己試著改變別人卻看不見? 為什么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和自己做對? —算了,反正自己就是爛命一條。 越想越生氣的成貴拿起成美喝剩的玻璃酒瓶,也不管里面還有酒水就用力地往墻壁上摔去,瓶中剩馀的啤酒就這樣噴濺到了成貴身上。 此時憤怒的成貴根本無暇理會那點小事。 坐在駕駛座上的成貴怒氣還未全消,而那股腹中的委屈又在從中作梗,搞得情緒越來越上頭。 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的成貴感覺到牙關(guān)因用力咬緊而有些發(fā)疼,此刻的自己像是被全世界否認(rèn)了一樣,好像做什么都是錯的。 就這樣,一臺車快速地行駛在道路上,成貴已經(jīng)漫無目的地繞著市區(qū)好一陣子了,現(xiàn)在的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去哪才好,不想去旭哥的按摩店、也不想回家,這些地方只會讓自己想起無法翻身的命運,無處可去的成貴轉(zhuǎn)彎駛進了一條巷子內(nèi)。 看著眼前燈紅酒綠的街道,成貴準(zhǔn)備走下其中一間店的樓梯,隱密在巷弄內(nèi)的地下一樓是另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是成貴第一次一個人來酒店。 原本打算走進店內(nèi)的成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停下了腳步,自己身上哪來的錢喝酒? 「嘖!」覺得事事都不順的成貴雙眉緊蹙地轉(zhuǎn)身又走了回去,臨走之前還氣得連踹好幾下路樹,此景全被在一旁抽著菸的女子看在眼里。 臉上化著濃妝的女子身著極短貼身洋裝,恨天高的高跟鞋踩在腳下更顯人高,彎著一隻腳左右微微晃動的女子勾起一邊嘴角頗具趣味地看著無處發(fā)洩的成貴。 「欸,來喝酒的嗎?」女子率先開口搭訕成貴,只見對方上下喘著氣眼神兇狠地看向?qū)Ψ健?/br> 「窮鬼一個,哪來的錢喝酒?」見對方是個漂亮女子成貴的語氣緩和了不少,但多少還是帶點情緒。 「那要不要和我喝一杯?」女子將菸拿遠從口中吐出陣陣白菸,那看向成貴的眼神迷人又危險。 成貴也不是第一天出來玩,怎么不知道框小姐出去要多少錢,自己都聲明沒錢了對方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別用那種表情看我~我下班了?!古訉⑤蝸G到地上用高跟鞋前端來回捻熄,勾起一邊嘴角對著成貴笑了笑?!该赓M的喔!」 俗話說得好,免費的最貴。這道理成貴怎么不懂?只是不知為何,站在路燈下的女子此時看起來格外耀眼,好像不答應(yīng)對方,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