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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躬身退去。 不到半刻鐘,陸續(xù)有侍者送上各樣鮮果茶點,郁枝環(huán)顧四小姐口中的‘神仙寶地’,破天荒生出一種明悟:帝王家的湯池也不過如此了罷! 她將這想法說給某人聽,某人笑得牙不見眼:“你道這暖水閣是誰的產(chǎn)業(yè)?” “誰的?不會是陛下的罷?” “差不多,差不多?!彼龘炝艘黄瞎沟阶炖?。 郁枝福至心靈:“你是說,暖水閣是皇后娘娘的地方?” 汁水清甜,魏平奚屈指輕輕彈在她腦門:“還不算太笨?!?/br> 她解了衣衫走進溫泉池,水流吻過四小姐細膩瓷白的肌膚,秀發(fā)如瀑,覆在玉白的脊背。 雪肌烏發(fā),迷惑了郁枝的雙眼。 顧不得腦門傳來的疼,那點疼和看到仙女的沖擊根本不值一提。 饒是不是第一次看,可…… 郁枝身體起了燥。 這身子還是第一次被勾得失態(tài)至此。 “銘牌是姨母送的,這是早幾年暖水閣建成特意給我留的一間房,隨便我玩,不花一文錢?!?/br> “免費的啊。” 魏平奚轉(zhuǎn)過身來面対她,細長柔軟的雙臂搭在水池邊沿,眼睛溫柔明亮:“怎么辦,你這小土包子的味兒又熏到我了。” “……” 郁枝羞臊地深呼一口氣,不明白為何有人能用溺死人的口吻說出讓人想跳河的話。 “土包子?!?/br> “我不是土包子?!?/br> 四小姐等的就是她這句,得寸進尺:“那就脫給我看,本小姐要看看沒了包子皮,你里面藏的什么餡兒?!?/br> 有人在暖水閣摟著寵妾玩出花來,有人在掃雪街靜聽風(fēng)雪。 “都有誰跳出來,記下了嗎?” “記下了,打頭的是宋家幼子,被四小姐用一rou片燙得滿嘴泡,之后領(lǐng)頭鬧事的是張家嫡長子……” 大宮女寧游將在宴四方挑釁魏平奚的名單遞上去。 皇后娘娘有過目不忘之能,看一遍就會謹記在心:“宋家、張家,這都是當(dāng)年極力上奏懇請陛下廣開后宮的世家?!?/br> “這些人打壓四小姐,固然対她不滿,也是存著僥幸的心,看看娘娘是否會出手護下她,沒想到被云章長公主打得措手不及?!?/br> “不過是一些小魚小蝦罷了。” 寧游覷著她臉色,低聲道:“太后去了趟皎月宮,是笑著出來的。” “阿游?!?/br> “奴婢在?!?/br> “你跟在本宮身邊多少年了?” 她不假思索:“奴婢十三歲侍候娘娘,至今已有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挺長的歲月了。 顏袖側(cè)身看向廣袤的天地,天地之遼闊,總能提醒人的渺小,即便是中宮之主,也有諸多力所不能及。 她問:“你說,杳兒是不是我的女兒?” 寧游一怔,旋即惶然跪地:“娘娘!這玩笑開不得!” 天家血脈,怎可有假? 世人都知道的道理,皇后娘娘怎能不知? 正因為是天家血脈,所以不能有半點差池。 顏袖大度,終究有外人不能觸碰的底線。 她唯二不能觸碰的底線,一為心頭摯愛,二為她與陛下所生的女兒。 那是她與季縈等了許久盼了許久,祈求上天垂憐賜下的親骨rou。 可笑的是,說是親骨rou,如今皎月宮里住著的是親是疏又要另當(dāng)別論。 她有太多不可與外人道的猜疑。 皇室血統(tǒng),一字真,一字假,都要講究證據(jù)。倘要不管不顧翻出來,指不定底下會翻出多駭人的浪。 而無論是真是假,在大魚浮出水面前她都得忍。 百忍,方能成鋼。 “阿容呢?” 大宮女長舒一口氣:“還在陵南,與郁姨娘的娘親敘舊呢。” 顏袖輕笑:“她晚點回來也好,你起來罷?!?/br> “是,娘娘?!?/br> “奚奚呢?” 寧游眉眼輕松兩分:“四小姐帶郁姨娘去了暖水閣,這會,怕是正鬧著呢?!?/br> 鬧。 這詞用得極妙。 皇后娘娘難得促狹,嗔怪一聲:“這么鬧騰也不怕虧了身子,去,備份大禮,給咱們四小姐好好補補腎?!?/br> -------------------- 第47章 她迷戀她 “補腎?你沒聽錯,是補腎不是補身?” 翡翠捧著半人高的滋補之物,認真道:“奴聽得真真的,是補腎。” 她著實咬在那個“腎”字,期許喪心病狂的四小姐能收斂收斂,姨娘身嬌體弱可禁不住她這么折騰。 沒見這會人還在床榻睡著呢。 “補什么腎?姨母這是小瞧我?!蔽浩睫晌骸巴嘶厝ィ〔挪灰拇蠖Y,拐著彎埋汰我?!?/br> 她納妾就是為了玩,這才剛玩,就有人來為她的妾撐腰。 一個云章長公主不夠,再加上最疼愛她的姨母,四小姐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好多新鮮玩意都沒擺出來呢。真要鬧,鬧個三天三夜不成問題。 堪堪開了個頭,不說她的妾啞著嗓子央求“不要”,這會子她醒著,她的妾在屋里呼呼睡大覺。 哪有這樣的事? 魏平奚真想喊千里之外身在魏家的吳嬤嬤過來,問她一句,她豪擲萬金用各樣稀罕物調(diào)養(yǎng)出來的美人,怎么就這么不中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