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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二人悄聲退去,魏平奚平復心神,大氅的帶子解開,映出里面嫩白嬌軀,她輕笑:“你睡得倒香,臨了還得要本小姐伺候你。” 她分開美人細長的美腿,巾子拂去殘存的花露。 郁枝一覺醒來已是夜深。 燭光下,魏平奚把玩長約兩寸的玉石印章,頭也不抬:“睡飽了?桌上有清粥小菜,自個吃?!?/br> “奚奚?” “再喊一聲?” 郁枝羞怯,裝聾作啞。 錦被掀開很快聽得她驚呼一聲,趕忙縮回小榻,臉皮可謂薄嫩。 魏平奚取了刻刀雕琢印章:“羞什么?你哪我沒看過?趁你睡得沉,幫你擦了身子,感覺如何?” 一股熱氣直往臉上竄,難怪醒來渾身清爽,郁枝軟乎乎道謝,軟成水的嬌媚。 “行了,你用飯罷,今晚不在你這睡,你能睡個安穩(wěn)覺。” “你要走?” “舍不得?” 郁枝張張嘴,竟不知說何是好。被衾自胸前滑落,她赤足起身。 燈下看美人,美人如玉如雪,魏平奚看她略顯局促地站在那,倏爾改了心意:“會不會跳舞?” “會?!庇糁δ槦幔骸爸粫昴细夼佣紩摹畨羟槔伞?。” “夢情郎啊,沒事,反正我不會,我嫌這舞妖嬈,當初死活沒學?!?/br> 四小姐笑眼彎彎:“你要跳給我看嗎?你跳給我看,今晚我就留在這,不走了?!?/br> 白日金石銀錠的話到底入了她的心,郁枝擔心沒她早早拋棄,也想努力一二拴好的她的心,點點頭:“我跳給你看,你不要走。” 魏平奚眸色漸深:“不穿舞衣,就這樣跳?” “……” 郁枝咬唇:“不穿舞衣,總得要我用飯罷?” “用!” 魏平奚轉(zhuǎn)身出門:“去拿我的琴來,再讓后廚備幾樣瓜果點心。” 她扭頭:“枝枝,你還想吃什么?” 郁枝躲在屏風后面搖頭。 “那就這些,去準備罷?!?/br> “是,小姐。” 驚蟄院燈籠高高掛,池塘內(nèi)水色映照月色,入秋的夜沁涼,晚風乍起,枯葉回旋,別有一番趣味。 入口的粳米粥溫熱清香,郁枝坐在圓凳捏著瓷勺小口小口進食,魏平奚繞過屏風笑看她:“其實你不穿衣服最好看。” “……” 倘她生得有半分丑,說這話勢必要惹人厭惡。 然說這話的人是普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的仙女,單看這張臉,郁枝挺舍不得拿不好的話扣在她頭頂。 她雙腿并緊,好在內(nèi)室遠沒外面秋涼,暖暖的,長發(fā)如錦緞披在光.裸的玉背,美人食量小,且晚食勛貴之家講究甚多,六分飽足矣。 “累不累?” “不累。” 魏平奚接過她的空碗:“不累之前哭得要死要活,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對你怎么了呢?” 馬車內(nèi)的經(jīng)歷郁枝一旦想起心跳禁不住加快,她喉嚨吞咽:“我本來就愛哭。” “酸不酸?還能跳嗎?” 郁枝動了動腰和腿,臉紅紅:“尚可?!?/br> “小姐,您要的東西取來了?!?/br> 沒主子吩咐,瑪瑙不敢上前一步,守在門外靜候。 取過琴和幾碟子瓜果點心,身后的門關閉,魏平奚抱琴在腿上,起手撥弦試了幾個音色。 她笑道:“許久沒彈了,也不知有沒有生疏,你才用飯,等會再跳罷。來給我捏捏肩膀?!?/br> 郁枝邁開腿到她身后,任勞任怨。 “府里沒幾個好人,老爺子一把年歲還會狎.妓,戲伶閣污七八糟的地方,你是我的人,諒他也不敢動,不過凡事要多警醒,以后見了他你避著走?!?/br> “是?!?/br> “我父親儀陽侯,他一心愛慕母親,在母親面前活得像條狗。 “但他畢竟是侯爺,世人苛待女子,弄出什么七出之條,善妒乃大忌,所以母親日常除了禮佛,閑來無事也會往他后院添人。 “我排行四,上面有三個jiejie,俱已嫁人。 “下面嘛,有數(shù)不清多少個meimei,庶女在府里沒地位,少現(xiàn)于人前,都是用來聯(lián)姻的器具。 “以后見到我那幾位庶妹,可待她們溫和幾分,下人們捧高踩低,你的態(tài)度便是我的態(tài)度,你待她們好,她們?nèi)兆舆^得能好受些。” “為何要我待她們好些?”郁枝不明白。 “因為她們怕我,避我如虎?!?/br> 她渾不在意,眉一揚:“隨她們怎么想,我過我的。” 堂堂侯府嫡女,竟在自個家里人厭鬼憎被視為洪水猛獸。 郁枝不知她是怎么笑出來的,看那樣子也是真的不在乎。 “至于我那三位兄長,魏大,別瞧他人模狗樣,心眼最多的是他,侯府嫡長,手段亦不少。 “他或許不會明著和你出手,但他恨我,恨我敗壞家風,恨我奪去母親所有關愛,更恨我不費吹灰地得到他汲汲索求的。 “他不會害你,他那妻妾少不得會陰陽怪氣你?!?/br> “我不怕。”郁枝認真道。 “是啊,有我在你怕什么?我要說的是,她們陰陽你,你就得給我陰陽回去!別丟我的人?!?/br> “啊?” “啊什么啊?罵人不會,當個陰陽人也不會嗎?” “什么陰陽人,聽起來怪難聽的?!庇糁δ眯∧粗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