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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西窗驚夢gl(姑嫂純百調(diào)教)在線閱讀 - 第三十一回 春夢無痕上

第三十一回 春夢無痕上

    【和游園重復(fù)的回憶章,劇情需要,絕對不是我偷懶,所以三合一】

    上回去王家府邸是受王三小姐所托,前去救下王二奶奶,碰見宋文卿她們純屬意外。

    受傷是意外,自然發(fā)燒也是意外。

    只是大病一場,讓她夢見了許多過往的事。

    她夢見……

    來到這里之前的事……

    人都說一對雙生子如同是從一個魂魄里分割出去的兩半。

    當(dāng)年京城總有俗話說“一Y一艷,家破人亡”,她跟榮卿是在大雪紛飛的冬天出生的。而那一年的瑞雪沒有帶來吉兆,反而帶走了他們難產(chǎn)的母親。京城里,越是顯赫的人家,越信所謂的吉兇。各種緣由,她五歲被塞給一坤道,隨去中原山里修行。

    她與榮卿系臂系足,有著別無兩樣的生辰八字,玉刻雙璋,錦挑對褓,幾乎是天下最親近也最相似的二人,而她卻同樣也覺得他們是這個世上最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打小來,她與榮卿便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沒有錦衣玉食,沒有高床軟枕,身邊一老一少兩個服侍,小小一個娃娃在道人堆里看人眼色長大。

    他們被命運強拼y湊綁在一起。

    她痛恨嬌生慣養(yǎng)、衣食無憂的榮卿,直到有一天,京城傳來父親急召她回去的書信。

    信中大概意思是榮卿得了重病,不知何時歸西,讓她前去幫襯。

    她沒有理會,更不會幫襯,可她依舊因此下了山,只因她想看著榮卿死去。

    艷艷天,她在金陵找了間客棧,從客棧的窗口正好能看見榮卿所住的院子。

    院子位居江寧縣城東、貢院西街上,是個一進的四合院,遙遙望去,隱約可見街門與垂花門之間布置有竹與花草錯落的景致,垂花門內(nèi)方院還有假山池水,抄手游廊連接?xùn)|西廂房,東側(cè)抄手游廊有一扇月洞門,與隔壁院子相接。

    隔壁院子住著那時榮卿的婚約對象,是個漂亮的女子,日常打扮得花枝招展。

    那日也是初春,長街一片春意盎然。江寧縣街道繁華熱鬧,夫子廟、貢院與煙花巷簇擁一塊兒,有才子佳人、笙歌醉夢,亦有杏花煙雨、楊柳依依,造就一地的爛漫。

    天還沒亮,榮卿便需上衙門應(yīng)卯,日漸晌午,鶴生則始終斜倚窗邊望著那空空院落出神。

    她知道父親所說的幫襯指的是,如果榮卿突然不行了,她來了,正好頂替他的位置。

    但沒人會愿意成為另一個人的影子,即便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此后一個月她會如此殷切地模仿著他的走姿。

    這時,一個粉色身影從隔壁院子出來了。

    那人手里提著食盒,上了門口的轎子。

    透過狹小而陰暗的窗口,她隱約能感覺到女子臉上的笑容應(yīng)是極其明媚的。

    ——那便是四年前的宋文卿,榮卿未過門的妻子。

    鶴生第一次見到她,她正要去給她可恨的哥哥送午膳。

    她想,那盒食物必然是她親自做的。但當(dāng)下并沒有多想,直到下午見她回來,通過她略帶失落的神色,鶴生才似乎覺察了什么。

    榮卿并沒有接受她的食物。

    很顯然,榮卿就是那樣的人。跟惡劣的自己不一樣,他從小就是個會誠實拒絕不喜歡事物的人,他有這個資本與底氣。

    太陽下山,等榮卿從衙門回來,女子已經(jīng)先行回家去。

    往后一連幾天皆是如此,榮卿早出晚歸,女子則雷打不動給他送食。

    但顯見的是,她的臉色一日不比一日,從舉止看來,也是益發(fā)失落。

    終于在后來一個雨天,已經(jīng)一個時辰過去,她卻遲遲沒有回來。

    窗外淅淅瀝瀝,乍暖還寒,又添了點雨,幾乎冷得人牙根打顫。

    鶴生坐在房里打坐,靜靜聽著雨聲,心中卻愈漸膠著。

    可能是出于對榮卿的嫉妒,或許只是想看看她未來嫂子的模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那時的好奇究竟從何而來,反正她是下樓去了。

    鶴生按她晌午離去的方向一路尋過去,在一條巷子看見了那人——

    春雨來得突然,rou入江風(fēng),能教人冷到骨子里。街上行人順應(yīng)雨勢逐漸稀零,攤販也隨之散去。

    鶴生打傘走入煙雨蒙蒙,踩著青石綠苔,由煙幕長廊的街角折入巷子。走不多步,正看見一濃一淡兩道身影從對面橋上遙遙走來。

    濃的便是她了。小山眉,盤梳著漆黑油光的?兒,金鑲玉頭面點綴齊全。一襲洋紅散花裙拖著翡翠煙紗衫,袖挽泥金帶,點化桃花妝,乍看之下是俗氣了一些,不過輕裊裊花朵的身兒站在傘下的Y翳里,尚有幾分窈窕的意思。

    一旁淡的則是隨身丫鬟,打了一把翠綠的油紙傘,手里提著食盒,臉上焦急萬分,像催促她什么。

    她則不以為意地看了眼身后跟隨的轎子,從丫鬟手中持過傘來,提著裙子步履輕盈下了拱橋,盡顯女兒姿態(tài),隱約似乎說的是:「打濕就打濕了罷,我心中明媚,才不在乎這些。」

    「便是榮少爺吃了您做的食物,也不至于——」

    「至于,太至于了!」她喜得幾乎飄飄欲仙起來,「整整十天,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不枉費我學(xué)得如此辛苦。」

    她并非弱柳扶風(fēng),也不似常言中端方的江南小姐,但勝在舉止爛漫,話中又帶輕盈愉悅,故面容被傘面遮卻,足以賞心悅目。

    鶴生站在幽暗狹窄的巷中,遠遠盈望,她想象此刻站在這里的是榮卿,而不是她。想象榮卿與那女子初見時,心中會是漣漪叢生還是風(fēng)平浪靜。他又是以如何的心態(tài)、如何的目光看著父母之命的未來妻子。

    歡聲笑語間,她終于受不住丫鬟的勸,上了轎子。婢子將簾放下,倩影消隱。鶴生的神思亦被那攏闔的簾帷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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