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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當真站起來收拾東西。 在場的,無不都想讓這半仙算上一算。 只是肖鼠者有,二月生人也不卻,就是沒在發(fā)里生出朱砂痣的。 寧初二看見人群中那名美婦略動了動,卻也沒急著上前,只拖了丫頭來問。 若是有,道長能看出些旁人沒有的門道嗎? 寧初二輕笑,藏藍袍袖隨著胳膊背到身后的姿勢劃開一個弧度。 這位夫人命格是個極金貴的,富貴就不用問了,若是為了家中長輩解惑,還可略談一談。 美婦面上一怔,移步上前單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道長如不嫌棄,還請過府一敘。 ☆、第四十六章 財迷胡半仙 她當然不嫌棄,她找的就是她。 肖鼠者,二月生人,發(fā)間一點朱砂。 這說的不是旁人,正是邱懷準家第三房妾侍阮杏紅。 別看這個阮氏只是個小妾,邱懷準家中的半數賬本和田產都是她幫忙料理的。 邱懷準這個官做的游刃有余,大把金銀進賬,心思又比旁人重上三分,只對阮杏紅有些偏愛。 再說此女也是精明,家里商賈出身,祖上是開當鋪的,雖不似官家女子詩書讀的多,卻算的一手的好賬。 加之邱懷準寵她,在邱家后宅,比之正妻還要有些分量。 寧初二一路坐著邱家的馬車來至宅前,還未下車便有小廝趴跪在地上等她下腳。 她瞅著那人瘦弱的脊背,側身自車上跳下來。 貧道游方慣了,受不得這樣的禮遇。 阮杏紅拿絹子掩在鼻下,咳了一聲。 咱們家排場是大了些,道長切勿見怪。 寧初二心下冷哼,沒說什么。手里拂塵一擺,跟著她進了后宅。 雙方落座之后,丫鬟上了壺凍頂烏龍,寧初二輕綴一口,也沒言語。 她知道對方肯定有話要尋的。 果然茶盞剛落,那廂阮杏紅開腔了。 自來府中,不乏為我搖簽算卦之人,我的八字,略一打聽也都知道一二。就是不知,道長是算的通透,還是打聽的通透。 阮杏紅會有這樣的反應,寧初二一點都不意外。跟在邱懷準身邊這么多年,若她還只是個隨意就能夠敷衍過去的駑婦,倒不需她費這許多周章了。 寧初二不慌不忙的輕叩案幾。 貧道不貧,就要有混這碗飯吃的本事。三分靠打聽,七分靠推算,也算不得坑蒙拐騙。 這便是承認了,她打聽過阮杏紅的生辰。 先實再虛,反倒更容易讓疑心重的人安心。 阮杏紅對這答案還算滿意,微垂眼睫刮了兩下碗蓋子。 那可打聽到了什么? 寧初二輕笑。 貧道素來只問城中誰家出手闊綽,八字幾何,上門之后能不能得了賞錢,便看自己的本事了。 哦? 阮杏紅輕哼。 那你覺得這銀子可好賺? 寧初二道。 也好賺,也不好賺。 阮杏紅倒是來了些興致。 你倒說說,如何不好賺? 寧初二笑了笑,自懷中掏出三枚銅錢朝桌上一放。 貧道靠天吃飯,夫人想問,便擲上一卦吧。 阮杏紅此時雖有些將信將疑,但也想看看這胡半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樣的藥。 不多時,幾枚褂簽墜地,寧初二搖頭了。 剝爛復返,澤天夬,大兇。府上可是有長者病故? 阮杏紅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 這事,也是前日傍晚才發(fā)生的。故去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爹爹阮奉財。 只是家中兄弟正因著他死后未留下遺囑,而對財產爭執(zhí)不休,硬是守著一口棺材不肯發(fā)喪。 但這件事除卻宗族里面的人,根本不會讓外人知曉。 她略平息了一下,冷然道。 眼見年關,道長便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可是咒我家中親人早亡不成? 寧初二低頭擺弄著卦盤。 貧道這張嘴,只看卦象說話。便是不中聽也是實情。八卦中一卦低,七卦為砂。您跟這位長者是至親,家中另一位長者亦是身染重疾。 說到這里,寧初二頓了一下。 病急不忌醫(yī),夫人再藏著掖著,于貧道而言雖無利卻也無虧,于您而言,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阮杏紅聞言,握著白絹的手指緊了又緊。 你當真,有這般通天的本事,能算出這許多? 寧初二笑了笑。 卻是有人本事通天,只是這人不是她,而是此時應該在院中悠哉賞玉的連小爺。 但是這話自然不能拿出來說,只做出更高深的樣子。 通天算不上,略知曉凡俗之事罷了。觀夫人眉宇,親情緣實際上是很薄的,早年為家中奔波,唯同母親關系該是極好的。 前頭的話說足了份量,后面不論怎么胡扯都是順的。 阮杏紅聽后不由點頭。 道長說的,倒是實情。家父,確實是在前日病逝,母親如今也因著此事病倒了。 寧初二將銅錢再遞過去,又讓她擲了一褂,看完之后又是蹙眉,又是咂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