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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刀鞘在他背上碰了一下。 “小孩,已經(jīng)夠了,快走吧?!?/br> 不得不說這孩子的反應(yīng)真快,刀鞘還沒碰到第二下,他就一個回身砍了過來。我跳出幾步,看他低著頭,像條瘋了的野狗似的沖我撲來。 貳之型,稻魂。 速度很快,然而,步態(tài)不穩(wěn)。 我原地躍起,格擋住他最初的幾刀后,揮刀斬向他的腿部。他反應(yīng)過來,閃的倒很快,但呼吸已經(jīng)亂了。 “你要失去心智了,小孩。”碰巧我心情也不怎么好,舉刀指向他,“再鬧,我就真要揍你了。” “你他媽算什么東西?!死女人!給我去死!” 他將那把破刀一橫,劍氣竟然帶起了爆炸似的火花,幾步就沖到了我眼前。 我揮刀跟上了他的速度,最終一刀劈過他腰間。 “這招遠雷不錯,但你也太慢了。早云的刀比你沉,揮刀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br> 他在原地晃了一下,用那把破刀撐住了身體。 “疼嗎?靈體在這里也會感到疼,因為地獄本來就是為了懲罰罪人、讓他們痛苦才存在的?!蔽依淅涞恼f,“但這種程度不至于死,只能吸引來死靈啃噬你。現(xiàn)在鬧夠了沒有?”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死死的瞪著我。我被瞪煩了,上前一刀鞘捅在他傷口上,他馬上彎成了個蝦米。 “疼嗎?”我面無表情的說。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我又一刀鞘抽在他腿上,他呲牙咧嘴的跪了下去。 “疼嗎?” “你等著…老子…” 骨頭還挺硬。我又開始懷念起可愛的謝花兄妹了,比起現(xiàn)在這群鬼,他們是多么的溫柔懂事。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把這小子揍成個半殘的時候,一陣久違的、什么東西燒焦的氣味隨風(fēng)飄了過來。 我立刻感到頭皮發(fā)麻。 許久不遇到,我竟然都忘了這里還有這東西。 全身燃著業(yè)火的、叫做“炎魔”的魔物。 應(yīng)該是被這里的血腥和怨氣吸引來的,如此濃烈的氣息,說明這頭已經(jīng)距離很近了。 我一把揪住那名叫獪岳的少年的衣服領(lǐng)子,他邊玩命掙扎,邊破口大罵: “你他媽再敢打我試試?信不信老子…” 他聲音不小,話音未落,我就感到那頭炎魔正在全速逼近。 完蛋,果然什么時候都不該腦子發(fā)熱。 我深吸了口氣,奮力將那混不吝的小子推到一旁。雙手握刀,浩蕩的水流迎面撞上了那頭巨大的業(yè)火之獸。 炎魔發(fā)出低沉的咆哮,轉(zhuǎn)身朝我撲來。 “滄龍·蛇牙斬!” 青藍色的刀光和雪亮的蛇牙刃交織在一起,瞬間撕裂了魔獸的前半身,但這一只的再生速度很快,火焰席卷著四周,魔獸扭過殘缺的頭,一爪揮向我。 我揮手以一道水墻隔擋開火焰,卻被巨大的撞擊力彈開了。身邊的林地全都開始起火,因為有水的力量護身,這些火焰無法傷害到我,但拖得久了的話… 我看了看那個傻在原地的少年,忍不住冷笑了下。 活該,終于知道怕了。 必須到它的上方,直接破壞掉核心才行。但這一頭比尋常的要大,核心的位置能一次確定嗎? 如果不能,那就意味著巨大的風(fēng)險。 啊,上次童磨是怎么做的來著?好像是用冰柱子直接釘住了它? 只猶豫了一刻,耳畔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來不及多想,我再次揮刀。 這次是一條后腿,但立刻又再生了,魔獸更加憤怒,張嘴吐出灼熱的炎流。 不行的話就只能… 正當(dāng)我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召喚“走蛟”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嗓音在某處響起。 “…壹之型·暗月·宵之宮?!?/br> 驟然之間,有奪目的銀光照徹了黑暗。 我只看到無數(shù)新月形狀的劍氣在眼前的火焰中破開一條道路,以不可思議的強悍將炎魔的軀體斬碎成幾十塊。業(yè)火像四散的煙花一般飛旋在黑暗中,隔著業(yè)火,是紫衣武士那高大傲岸的身姿。 他已經(jīng)收刀入鞘,而我甚至沒看清他拔刀的動作。 那是絕美的一斬,只一斬,就有著如此驚人的威力。 永夜的孤月,不負(fù)上弦之壹的威名。 親眼目睹這樣登峰造極的劍技,我瞬間忘記了一切猶疑和糾結(jié)。 “黑死牟大人!”我心悅誠服的單膝跪地,“多謝您出手相救!” 六只赤金鬼瞳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鬼劍士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步伐穩(wěn)健的向前方的林中走去。 “黑死牟大人!請您不要去那邊的林子!里面有大量的死靈!” 我站起來追了過去,只見他在林子的邊緣停下了腳步,應(yīng)該是看到了那真正的地獄景象。 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像沼澤般涌動的死靈們發(fā)出了嘶嘶的聲響,開始向空中升起,做出攻擊的姿態(tài)。鬼劍士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下一刻,我看到他握住了刀柄。 這次我看清了那柄長度驚人的鬼刀出鞘的一刻,布滿眼睛的猙獰刀刃卻能揮灑出月光般冰冷而肅然的劍氣,他揮刀的姿勢精湛而完美,是一位千錘百煉的劍士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無數(shù)銀亮的半圓形月刃如同一道風(fēng)暴卷向那些死靈,頃刻之間,無論是死靈還是被死靈啃噬的鬼,全都在遍灑的月華中化為烏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