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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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不難答,泉九卻一臉的別扭,道:“除了素攀還沒有掛出去之外,其他都是同一間牙行,就,就是您前頭那位的嫁妝?!?/br> “同一間牙行?。磕銥槭裁床辉缯f?!?/br> 泉九不敢看他,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查過那幾個中人了,覺得沒什么,只,只是不想您心煩?!?/br> “自作聰明!”江星闊氣得恨不能一腳將這個蠢驢踹飛,叫他醒醒神。 只是見他賠著小心,一臉愧疚的牽著馬走過來,不由得想起那一日,他回來時,臉上頂著兩個巴掌印。 雖被他打哈哈含糊了過去,但想想,應該是去牙行時,碰上嘉娘被打的。 “我陪您一起去吧?!彼€牽了自己的馬來。 “其他案子不查了?” 泉九跟了江星闊好些年,是他從打雜的小吏里一手提拔起來的,聽江星闊說話的口吻,便知他氣消了大半,心里卻更加不安。 “爺,對不住,我下回絕不自作主張了?!?/br> 江星闊沒理他,揚鞭走了。 途徑岑家食肆時,他才發(fā)覺自己沒吃午膳,沒下馬,接了岑開致遞來的一個粗如腕子的筒餅就走了。 這筒餅總抵得過尋常的三個,午市余了份紅燒rou沒賣完,她都給塞進去了。 紅燒rou燉得火候足,瘦rou細細縷縷,肥rou入口就化,加上瓜絲兒,保準好吃,只是一想著江星闊邊馭馬邊啃筒餅的樣子,沒忍住笑。 胡娘子見她翹著腳張望江星闊離開的背影,沒忍住嘆了口氣。 “胡阿姐怎么了?”這左鄰右舍,數(shù)她年紀小,便都稱阿姐。 午市剛歇,胡娘子得了閑,來蹭岑開致釀的楊梅酒。 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岑開致附耳過來。 “致娘,我曉得這江少卿身家尚可,但,我聽人說,他因發(fā)妻要和離,就打折人家一條腿。如此暴戾,嘖,你,再想想?” 岑開致本想說自己同江少卿并沒那種關系,可胡娘子余下的話卻讓她陷入了沉思。 嘉娘是跛足沒錯,若是她是被江星闊打瘸的,畏懼還來不及,哪里還能用那種口氣對江星闊指指點點,呼呼喝喝? 這廂岑開致一盞楊梅酒下肚,面上泛紅,胡娘子笑話她不勝酒力,也不耽誤她小憩。 那廂江星闊也到了嘉娘名下的東海商行,一手的rou香味,沒法子,只好先去河埠頭洗個手。 洗了手回來,卻見嘉娘和荊方正從馬車上下來,倒是巧了。 見到江星闊,嘉娘不悅的道:“怎么又來查?泉九那天不是來過了?” “那天你打他了?”江星闊冷冷道。 嘉娘一愣,避開他的直視,有些底氣不足的爭辯,“誰叫他嘴里不干不凈的?!?/br> “他說什么了?值得你抽他兩個耳刮子?” “反正他說我相公壞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張嘴!賤得很!”嘉娘一抬下巴,又理直氣壯起來。 “我是了解他?!苯情熇湫χc點頭,又看向荊方,問:“小白臉?還是吃軟飯?更難聽的,他這人也不會當面說?!?/br> 嘉娘氣得臉紅,卻又微微有些氣短,那日其實是她先拿話刺泉九的,泉九這才反擊。 “下回你若有什么不痛快的,自己跟泉九打一場?!苯情熆粗G方,很不客氣的說。 這店里的伙計和客人明里暗里的都在看這場戲,荊方要臉,十分尷尬。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說你兩句就受不住了?” 江星闊可不管他,斜了嘉娘一眼,道:“這又比得過泉九挨的兩巴掌嗎?虧得他只是嘴上厲害,若換個狠辣的,即便為著不能打女人忍下了,他街面上人脈廣,背地里使些陰招,你又奈何得了?還是要告御狀?” 御史臺文官清流,說得好聽,上能奏請?zhí)炻牐履鼙O(jiān)察百官。 可荊方一個八品下的監(jiān)察御史,誰又把他放在眼里? 江星闊忍了嘉娘多時,今日算是不客氣了一回。 他報出幾個死者的名諱,把佩刀往桌上一擺,道:“哪幾個中人管這些個人的買賣,都給我叫過來?!?/br> 嘉娘捏著帕子垂淚,眼淚都擦不完,荊方則溫聲軟語的安慰她,江星闊看著覺得無趣,敲了敲桌子催促。 這種買賣算是大單,總不會落在一個中人手里。 江星闊一來,客人就走了大半。 這下連接待的中人也被抓了過來,鋪子里哪還有生意? 嘉娘沉著臉,卻沒有說什么。 江星闊看著眼前幾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中人,想了片刻,道:“你們的管事是誰?” 荊方道:“劉管事出去接待貴客了。” “找個人換他回來。”江星闊反正肚子填飽了,勾勾手指讓人看茶。 “快些去,不然今日一筆買賣也甭想做了。”嘉娘如是說,底下人就緊著出去了。 荊方似乎想喊住那人吩咐什么,只是江星闊探究的目光跟著他,他只好笑了笑,道: “這幾位蕃商的確都是掛在我們牙行,但是我聽說還有一位是暹羅來的?我昨才看了賬冊,我們東海這幾月來并沒有承接暹羅商人的轉賣?!?/br> “你在教我做事?”江星闊淡淡一句,又氣得嘉娘把淚收回去了。 她倒不敢在大聲嚷嚷什么,只把荊方往自己身邊拽下坐好,道:“別理他,咱們清清白白,怕他查!?” 大約是就在近旁談生意,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那中人就來了。 這人長得就有些丑陋,眼斜鼻歪,竟也能爬到管事這位置上來,可見才干不俗。 不過江星闊在意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身量,比岑開致還矮半頭。 這不由得讓江星闊想起黃仵作給他畫的幾張傷口瘀痕圖示,只有兇手個矮才能形成這種走勢。 死者也不全是高個,所以他們一開始便以為是女子,但一想想,矮弱的男子不是沒有。 只看這劉管事,怕不夠公孫三娘一腳踹的。 “我也不耽誤你們做買賣,既然你是管事的,想必手下人的情況都清楚,跟我走一趟,去錄個口供?!?/br> “你想知道什么,在這錄了不行嗎?這幾日好些貨船到港,能不能喂飽這幾張嘴也就看這一兩日的買賣了?!?/br> 嘉娘越發(fā)覺得江星闊針對自己,見他還不理會,徑直要押劉管事離去,氣道:“我看你就是記恨我退親!” 江星闊腰側正好擺著一面琉璃剔透的西洋鏡,是客商給牙行的樣品。 刀鞘一撥,嘉娘頂著紅腫的一雙眼出現(xiàn)在鏡中,說丑是過分了些,但也美不到哪里去。 除去胭脂水粉的妝點,珠翠滿頭的襯托,總之,是個樣貌尋常的女子。 “照照鏡子,我沒那么舍不下。倒是你,縱著外頭謠言流散,說是我打瘸了你,到底是誰記恨呢?”江星闊口吻淡然的問她。 若是泉九在這,定然知道能聽出這平靜是假象,要夾緊尾巴答話了。 “我,又不是我傳出去的?!?/br> “但,是你縱容的,眼睜睜看著三人成虎,流言橫行也沒解釋過一句?!?/br> 江星闊從前不理會這些,此刻忽得感興趣起來,道:“還是說,你在打著我的旗號遮掩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瘸的?” 嘉娘傻站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憶起自己與江星闊成婚那日,一掀開蓋頭,被江星闊兇煞的一張臉嚇了一跳。 嘉娘素來喜歡白面書生,文雅秀氣,決定拼死不從的,還以為江星闊會用強,但他沒有,只是收拾鋪蓋去書房睡了。 退親最大的阻力倒是她爹,江星闊很痛快就答應了,補償也一概不要。 也是江星闊的步步退讓,讓嘉娘一時忘了,他是大理寺最年輕的刑獄官,煞氣是他骨子里的。 江星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好似狼示威齜牙的笑,道:“原來真的有鬼?!?/br> 荊方似乎開口想說什么,嘉娘一把挽住他的臂膀,對江星闊道:“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你把劉管事帶走吧?!?/br> 得,倒像是給他情面了。 江星闊有意諷刺幾句,奈何今日說話太多費嗓子,只嗤了聲,走了。 第14章 冰窖 江星闊心里本就有個猜念,讓泉九去查劉管事的家底。 泉九知道這劉管事是從東海商行逮來的,去時格外積極,回來更是蹦進來的。 “大人!劉管事娶過一房夫人,后來和離了,因為他那時家中貧寒,幼子無依,也跟了他夫人生活。他想爭口氣,把兒子接回來,結果在東海商行得到重用時,他夫人已經(jīng)嫁了個蕃商,還偷摸的把他兒子也帶回藩國了,這能不恨?!” 這案子牽扯著人命錢財,臨安府總是不予配合,困了江星闊多時,今日總是撥得云開! 本朝對于漢女嫁蕃人,或是蕃女嫁漢人并沒有約束。只是蕃人返藩國時,為妾的漢女不能同去,正室倒是可以的。 可從未聽過還有將前頭夫君的孩子也一并帶去的,即便劉管事死了也不行,更何況他還沒死,難怪恨煞! 劉管事是泉九審的,江星闊在邊上看著。 泉九審案,愛動嘴皮子,不喜歡一來就動大刑。 這人起初倒是扛得住,只是被泉九一口一個兒子給激得,還是沒有把持住,目眥欲裂的狂吼著,“賤人!”“蕃種!” 最后卻癱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一張臉更丑上幾分。 泉九拿了供狀讓他畫押,雖知道他死有余辜,但也有些憐憫,道:“何必呢。再娶一房,再生一個就是了,你如今也算小有成就,大丈夫何患無妻。” 劉管事淚眼婆娑,忽然目光凝在了江星闊身上,竟問他:“你祖上是蕃人?” 泉九怕他觸動逆鱗,雖說都是要死的,但能活一天是一天,等下叫江星闊打死在這里,還會招惹麻煩! 想到這,便飛快的給了他一腳,劉管事被他踢得抖了抖,死狗一般。 “我外祖父是蕃人?!?/br> “那,他待你外祖母好嗎?” “不錯,終身只她一位夫人,沒有妾室。” “那你說,以蕃人的性子來看,他會對我兒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