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2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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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隱忍,從不抱怨,也從不推卸,只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大大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別說御史臺忘記了有他這個人存在,就連東陵帝剛才也沒想起來還有這么一號人。 劉新上前一直欠身,等東陵帝回話,東陵帝道:“你說?!?/br> 劉新再向許景摯一禮道:“張御史所言,并非捏造。寧王殿下看看安王府的賬本就知道,那些收受賄賂的銀子,都是在選定臨太傅當會試主考官之后,才送到安王府的。殿下方才說臨太傅府中無人,確實,就是因為臨太傅府中無人,那些行賄之人這才把銀子,送到了安王府。請安王殿下,代為轉(zhuǎn)交給他的外祖父,臨太傅。這才有了這個賬簿。張御史……” 劉新轉(zhuǎn)向張蘅:“不知道下官所言,是否正確?” 劉新這一救場來的太及時,像是給張蘅打了雞血,張蘅立即點頭回答:“是,就是這樣?!?/br> 許景摯又是冷冷一笑:“哦,照你這么說,許安歸收錢,然后給臨太傅傳舉子的消息?先且不說許安歸為什么收了銀子不放在安王府,偏偏把放在無人看守的臨太傅府上等人去查。你當貢院外面幾千禁軍都是吃干飯的?這消息是怎么傳進貢院的?臨太傅又是怎么接到消息的?我朝為防止會試官員舞弊,卷子是謄抄的,主考官一直與兩個副官同吃同住,同巡邏。你來給我解釋解釋,許安歸的消息是怎么傳進貢院,還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難不成,你要說整個貢院的人都被許安歸還有臨太傅給買通了?!” 劉新不慌不忙道:“貢院門外的禁軍總有輪班換防的時候。舉子答卷,總有才者,會寫藏名文章的時候。同吃同住同巡邏,總有離開去凈房的時候……只要有心,想做成這件事,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br> 許景摯算是遇到了一個刺頭。 他說一句,劉新回一句,不僅回一句,還把他提出的疑問都解決了。 劉新看向許景摯:“寧王殿下,您方才所言,都是推測。只有張御史手上的這本賬簿,才是確鑿的證據(jù)。若是寧王殿下想替安王殿下翻案,還是要拿出確鑿的證據(jù)來,不然這事,只靠兩張嘴皮子一翻一下,是平不了的?!?/br> 許景摯眼眸微瞇,這人什么來頭,回去他要好好查一查。 “陛下,”許景摯當即抱拳,“既然劉御史覺得給貢院里面的臨太傅傳消息這事只要有心人想做總能做成,那便請陛下下令讓劉御史清查這次會試到底是誰把消息漏給臨太傅了吧?劉御史自己說的話,可要自己負責到底。” 劉新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許景摯竟然讓他去查會試期間誰是把消息漏給了臨太傅。 禁軍幾千人,翰林院幾十號人,都要他一一審問查驗? 東陵帝望著許景摯,問道:“有必要嗎?” 許景摯道:“當然有必要,既然有物證在手,那人證也不能少了不是?劉御史如此看輕我朝會試的嚴密程度,覺得是個人都能給貢院里面遞消息,那就讓劉御史來查好了?!?/br> 許景摯轉(zhuǎn)向劉新,眉角上揚了幾度,譏諷道:“看來當年劉御史只考取了一個舉人,想必也是家境貧寒,沒錢給主考官塞銀子的緣故?” 許景摯說完這話,又看了一圈在朝堂上站著這些堂官們,高深莫測地笑道:“依著劉御史所言,若是我朝會試制度有問題,那么我朝這些年來中進士者,水平也不怎么樣嗎?花點銀子就可以買到進士之位,又何需寒窗苦讀十余年呢?” 許景摯這話直接惹了眾怒。 堂官紛紛出口維護自己科舉之路的不易,哪有什么塞銀子,就可以中進士的? “哎,各位大人,急什么?”許景摯提高了聲音,壓住了這些人的議論,“這話又不是我許景摯說的,是這位御史臺新晉御史劉新劉大人說的?!?/br> 劉新就算是心中再有成算,也防不住許景摯在朝堂上公然的挑撥離間。 劉新這才定睛,認認真真地看向許景摯,重新打量這個以吃喝玩樂著名與許都的寧王殿下。這人,心思,遠不止他現(xiàn)在看見的這一點。 許景摯挑撥離間的用意何其明顯。 因為他所言句句屬實,許景摯想救許安歸,可是手上現(xiàn)在人證物證一個沒有,只是靠一個嘴皮子死扛。 許景摯此時此刻要他去查這件事,先從貢院查起,并且挑撥了他與朝堂上這些進士關(guān)系,無非就是希望他下去查案的時候,這些官員不會配合,拖延時間罷了。 緩兵之計……用得甚好。 坐在上面的東陵帝早就窺見的許景摯的心思,這事正如許景摯所言,兩件事來得太巧,不查清楚,很難結(jié)案。 而且……東陵帝的目光越過朝堂,放向殿門外,落在烏云幕布的天幕之上。 他很擔心,北境這些年狼子野心,朝中又沒有可以領(lǐng)兵之人,若是許安歸出事的消息讓北境探子知道,北境又將刮起一片血雨腥風。 “劉新。”東陵帝想到這里,當即道,“這事你去查。再沒查清楚之前,切不可妄下議論。” 許景摯用的緩兵之計,而東陵帝用的也是緩兵之計,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能不可輕舉妄動。 許景摯這是再向他要時間,那他便給他時間,讓他去查。 而且…… 東陵帝眼眸微微下沉,心中另有番打算。 “陛下!” 站在朝堂之上許久都沒有說話的太子許安澤,忽然發(fā)聲。 東陵帝看見他就知道他要說什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東陵帝抬起手,示意太子說話。 許安澤走到正中,跪下,叩拜道:“請陛下替太子妃做主!安王妃在英國公壽辰上毒殺太子妃,其心可誅!她們雖然是親姊妹,可到底還是骨rou相殘,有違東陵國法。請陛下替太子妃做主,嚴懲安王妃!” “太子殿下!”許景摯朗聲道,“太子妃被殺一案已經(jīng)交由大理寺查辦,大理寺已經(jīng)著手去查了,還沒個結(jié)論,太子殿下怎么就知道殺太子妃的人一定是安王妃?!” 許安澤側(cè)目:“皇叔,安王妃是現(xiàn)行犯,那么多雙眼睛看見,那么多人作證,皇叔也帶人去我東宮驗了尸,好像也沒找出什么證據(jù)證明殺害太子妃的人不是安王妃吧?” 許景摯道:“案子還在查,不到最后,怎可輕易斷言?” 許安澤道:“現(xiàn)行犯,現(xiàn)在在大理寺還關(guān)押在官員值房,若是平日里有其他的嫌犯犯事,早就被關(guān)在大理寺牢房中接受審問了!而今怎么大理寺還能給一個殺人犯優(yōu)待,還不開始上刑審問?!我東陵新政,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這次殺死太子妃的安王妃,就應(yīng)該差別待遇嗎?!” 許景摯冷冷地橫了一眼過去:“先前你趙家牽扯北境軍餉案中,不也法外開恩了嗎?難不成,你這太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許安澤當即被許景摯一句話堵得氣喘不順,他立即回道:“那事是盛明州一時貪念,與趙家何干?!” 許景摯冷笑:“盛明州這些年一路往上爬,受了誰的恩惠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是死,替誰擔罪不是擔?!” “你!”許安澤被許景摯懟的語塞。 大殿之上堂官們紛紛低頭議論,許多年沒看見太子在大殿上吃虧。而今許景摯一回來,句句都戳太子的心窩,而且毫不掩飾自己的狂妄與無畏。 看來打掉了一個安王,這皇位最后花落誰家,還真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 東陵帝沉聲道:“寧王,不可無禮!” 許景摯瞥了一眼許安澤,不再說話。 許安澤又是一拜:“請陛下替太子妃做主!嚴懲安王妃!” 東陵帝著實頭疼,他看向一直站在邊上不說話的郭懷稟,道:“郭太師,這次涉案的兩人都是你的女兒,你說這事應(yīng)該怎么辦?” 郭懷稟似乎在愣神,沒聽見東陵帝說什么。 站在郭懷稟身邊的解和,扯了扯郭懷稟的袖子:“陛下問你太子妃一案如何處置……” 郭懷稟這才回過神來,側(cè)身一步出去,緩緩抬手道:“秉公執(zhí)法,即可。” 許景摯回眸,盯著郭懷稟,看他面如死灰。 這時候一直站在隊伍里靜觀事態(tài)的御史臺御史大夫江元良上前一步,道:“微臣有一事想問寧王殿下。” 許景摯轉(zhuǎn)過身去:“何事?” 江元良抬眸,眼睛里滿是寒光:“今日殿下一上朝,不是與御史臺爭安王殿下之事,就是與太子殿下爭太子妃的事。話里話外,寧王殿下都是想保安王府……不知道寧王殿下這般偏向安王府,這私自豢養(yǎng)親兵這件事,寧王殿下是否也參與其中?” 這話說的,何其誅心?! 許景摯負手而立,回眸冷笑:“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啊,原來你是在這里等著我呢?既然御史大夫問我這句話,那我也反問御史大夫一句,倘若你們今天把安王府給踩死了。他日,邊關(guān)戰(zhàn)事烽火再起,是你御史大夫江元良去帶兵打仗,還是你張蘅張御史,亦或者是你劉新劉御史?!” 許景摯這話問得所有堂官們身子一震,一句話就讓所有堂官都閉了嘴。 但,江元良是何人? 御史臺第一長官,專注朝堂唇槍舌戰(zhàn)幾十年,他怎么可能在這個時間點被許景摯的話牽著鼻子走? 他當即一禮,面不改色,說道:“請寧王殿下先回答卑職的問題罷?您這般偏袒安王府,與安王殿下收受賄賂,自己豢養(yǎng)親兵意圖謀反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許景摯瞇著眼睛望著江元良,這人其心可誅,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句攀扯到底能不能把他拉下水,他只在意這話說出來,有人能聽到。 正巧,坐在堂上的那位東陵皇帝,他的皇兄,一字不差的把這句話給聽去了。 這話他答與不答,都已經(jīng)輸了一招。 他的身份,就注定了在這件事上,東陵帝對他不可能有一百個放心。更何況他這次回來,事發(fā)突然,還沒來得及跟東陵帝細細說他的腿是如何修養(yǎng)好的,就已經(jīng)站在了朝堂之上。 這事任誰看來,都是他故意隱瞞自己已經(jīng)修養(yǎng)好的事實,他是狼子野心! 可,許安歸與季涼雙雙落難,他身為兄弟、朋友與私心,無論如何都要在這時候拉他們一把。他現(xiàn)在想不了那么多,今日若是他沒有站出來替他們辯駁,那么來日,他們的案子若想翻案就難了。 許景摯盯著江元良:“難不成,就憑你這一句話,你就想把我也圈禁在皇宮里?” 江元良微微欠身:“卑職不敢?!?/br> 可他這話說了,就沒打算讓許景摯全身而退。 “既然江元良有此疑問,想必還有其他人也有這樣的顧慮。既然如此,孤也不好繼續(xù)讓寧王殿下一個人去查這件事,免得最后查出來的結(jié)果,大家都不滿意。”東陵帝看著下面的堂官,“可再推舉一身份貴重之人,與寧王一起調(diào)查這件事。你們有合適的人選嗎?” 朝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身份貴重之人,現(xiàn)在除了許景摯,還有誰呢?朝堂之上免不了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就在這時,門口的內(nèi)官朗聲道:“清王殿下,覲見——” 東陵帝眼前一亮,立即道:“宣!” “宣清王殿下覲見!” 一層一層的聲音穿出去,許安桐風程仆仆地進了大殿,他手上抱著一本奏折,一貫是他溫柔和煦的模樣,他邊走邊看著跪了一地的人,還看見了許景摯站在了朝堂之上,臉上略有驚訝之色,卻也是彈指間便消失。 他行了大禮,道:“臣拜見陛下,南澤事務(wù)已經(jīng)接納完畢,特地快馬加鞭回來述職?!?/br> 鄒慶下去把許安桐手上的奏折拿上來,呈到案前,東陵帝讓他起來回話。 在回話之前,先問諸位:“這事由清王與寧王一起來查,諸位可有意見?” 沒人說話,就連許安澤也沒說話。 全員通過。 東陵帝道:“退朝!太子、寧王、清王、郭懷稟、江元良跟孤去御書房?!?/br> 許安桐一臉疑惑,卻也跟著眾人一起欠身,送東陵帝起身。 許安桐起身之后,看了看許安澤,他一臉悲痛。又看了看許景摯,用陰冷的目光一直盯著江元良。最后看了看郭懷稟,他一臉沉寂,從側(cè)門,往御書房去了。 他快走兩步,攔住外祖父解和。 “外祖父,”許安桐欠身,“這……” 解和抬眸,貫是他一臉溫和的樣子:“沒事,去罷。去了就知道了。” “是……”許安桐看著解和離開,轉(zhuǎn)身看向許景摯,“皇叔的腿,養(yǎng)好了?” 許景摯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事都湊到一起去了,你說巧不巧?” 說完他便甩下許安桐,自己走去了御書房。 * 御書房內(nèi),東陵帝坐在上面,五個人站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