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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御山河在線閱讀 - 權御山河 第83節(jié)

權御山河 第83節(jié)

    許安歸輕嘆一聲,望向許安桐:“我只是想母妃在后宮好過些。若是惠妃執(zhí)掌后宮,母妃便不會如此難了?!?/br>
    “是,”許安桐知道許安歸的意思,“我會與惠母妃說。只是……你怎么知道即便是賢妃知道了你冠禮的事情,她也不會去的?”

    許安歸笑了:“因為,母妃是太傅臨允的獨女啊……兄長,你知道嗎,我利用南澤謀算了太子這件事,外祖父還打了我的手板。他教育我說,為君者不可用這種陰邪的心思。否則便會損了心智。我雖然很抵觸,不喜歡聽,但是不得不承認外祖父身為皇子老師,為人方正,許多事比我看得通透,想得明白?!?/br>
    “賢妃自小受太傅影響,為人也是一身正氣,她不會做逾越禮制的事情。但是卻可以利用這件事來讓趙皇后失勢?!痹S安桐忍不住感慨,“對于賢妃,你還是比我了解更多?!?/br>
    “今日之事,皆由趙皇后與太子心中邪惡作祟。若他們不想著生事,母妃出不出長嬉殿、觀不觀我的冠禮于他們而言并無其他?!痹S安歸仰頭望天,“霄請那日太放肆,不然,我也不會這么早就對他下手?!?/br>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痹S安桐眼底卻是滿滿的擔憂,“你這般,算是正式與太子開戰(zhàn)了吧?”

    許安歸笑道:“開戰(zhàn)暫且還算不上,只是先下一城,給他們、給朝堂、給后宮敲個警鐘而已。我以前在外,無法插手朝堂與后宮之事那倒罷了?,F(xiàn)在,我回來了,那我便要矯正這些年朝堂之上不正之風。”

    許安桐點頭:“若有用得到我的盡管開口。我雖人微言輕,但總還有些用處?!?/br>
    許安歸望向許安桐:“兄長,切莫妄自菲薄。這兩件事,哪一件,都有你的功勞?!?/br>
    是的,雖然這些事情,是他主導的。但是許安桐看似無足輕重的舉動,卻是讓這些事,進行的更順利。

    作者有話說:

    哦,忘記說了,文史局,就是唐朝的欽天監(jiān)。

    觀天象的地方~

    第98章 失勢 ◇

    ◎你要我堂堂太子聽那些小人攻訐?◎

    果不其然, 第二日,六皇子許安歸冠禮未成這件事,就在朝堂之上傳的沸沸揚揚。

    就算是太子壓得住御史臺, 也壓不住那些早就想落井下石的世家豪門。

    朝堂之上,以文家、翟家、初家為代表的三大后起寒門齊力上劄子, 彈劾趙皇后失德一事, 更有甚者提出廢后。

    太子根本聽不得這些事,少不得要慫恿自己的羽翼去幫他辯駁。

    結果, 惹得東陵帝好一頓斥責。

    下朝之后,太子回到東宮,一路上竟是見什么砸什么。花花草草被禍害,朝服被他撕成幾片,就連小內(nèi)官給他遞的茶盞也碎了好幾盞。

    元寶跟在后面,著人收拾。

    郭若雪在房里看書, 聽見外面許安澤在發(fā)脾氣, 想起前些時日趙皇后大鬧許安歸冠禮的事情, 只覺得他們母子是咎由自取。

    便轉了個身,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看書。

    自上次郭若雪在太子書房護下蓮枝之后, 蓮枝便再也不會幫許安澤說好話了。她只是默默地給郭若雪捏著腿。

    還沒有到午正,郭若雪就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

    蓮枝笑了:“小姐最近跟一個小豬一樣,老是犯困。是前些日子忙皇后生辰累著了嗎?”

    郭若雪放下書,坐起來:“是呢, 總覺得覺不夠睡。我去睡一會, 你讓膳房晚些再來送飯罷?!?/br>
    蓮枝點點頭,服侍郭如雪躺下。

    書房里, 許安澤還想再丟什么東西, 可放眼望去, 整個書房里能砸的,都已經(jīng)被他砸了干凈。他只能一掌拍在桌子上,拿自己出氣。

    何宣一直閉目,站在一邊等著許安澤把氣撒完。

    許安澤氣過之后,便知道這不是辦法,看向何宣沒好聲吼道:“你為何不說話?!”

    何宣張開眼,抱拳欠身,行禮:“殿下現(xiàn)在在氣頭上,臣怕多嘴,惹得殿下更生氣?!?/br>
    許安澤知道何宣是勸他消氣,便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舒緩了方才心中憤怒。

    見許安澤呼吸平緩下來,何宣才開口道:“殿下現(xiàn)在,有心情聽微臣說話了嗎?”

    許安澤睨了他一眼:“說?!?/br>
    何宣欠身:“微臣已經(jīng)不止一次告誡過殿下,六殿下不是好惹的,若非有十足地了解,十全地把握,最好不要輕舉妄動?!?/br>
    許安澤瞪了他一眼:“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用嗎?”

    何宣直起身子:“當然有用。若是殿下還不正視這件事,恐怕日后,會比今日更加難堪?!?/br>
    許安澤不言。

    何宣繼續(xù)說道:“殿下應當知道,自己短板在哪里,不應忘記當初召回六殿下的初衷。您這樣執(zhí)意打壓六殿下……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六殿下他不是兔子,是一只養(yǎng)在北方的狼?!?/br>
    許安澤已經(jīng)徹底冷靜下來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書桌的一角,開始思考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

    何宣說的沒錯,他最近對許安歸的做所作為完全可以用逼人太甚這幾個字形容。

    先是設計許安歸在北境意圖謀反,而后是設計陷害他的生母賢妃,想要他無法及冠成禮。這每一件事如果成了,那就是足以讓許安歸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許安歸不奮起反抗,那便是沒有一點點活路。

    他只覺得自己被許安歸算計的很苦,卻不想這一切的開端,竟然是他自己。

    何宣見許安澤神色漸緩,便知道他已經(jīng)在開始反思自己這段時間的言行了,繼續(xù)道:“殿下,您一向強勢,可知過剛易折這個道理?在皇后這件事上,您的做法是對的。那日東陵帝下旨,讓皇后脫簪待罪,您不辯解一句,那便是服軟。既然都已經(jīng)服軟了,不如就做的更徹底一些罷?!?/br>
    許安澤望向何宣:“何意?”

    何宣回道:“這些時日請殿下每日下朝之后也如皇后一般,去明堂念經(jīng)懺悔罷。倒不是要殿下真的懺悔,只是那種安靜的環(huán)境里,殿下可以好好反思最近德行。一來,陛下看您知錯、趙皇后知錯不好繼續(xù)苛責。二來,其實陛下心里還是認可您這些年的功績的,只要您向陛下服個軟,陛下自然就不會繼續(xù)深究?!?/br>
    “你是要我這些時日聽朝堂那些人攻訐我與母后?!”許安澤剛硬的性子又起來了。

    何宣搖頭:“殿下難道還看出來嗎?那些敢上書彈劾趙皇后的人,是誰在背后當靠山嗎?陛下要扶持寒門子弟,也是需要時間的。您在這么態(tài)度強硬下去,給陛下發(fā)落您的機會,恐怕那些依附于陛下的寒門子弟,便要順勢而上——到時候,不僅殿下八年辛苦營造的羽翼會被一一折去,就連皇后娘娘的母家,也會跟著遭殃。太子殿下應該也略有耳聞,這些年趙家人做的那些事……”

    何宣這句話意在提醒。

    許安澤望向何宣,心中一動,許久才道:“我知道了?!?/br>
    何宣又道:“臣希望您最近不要再動想要為難六殿下的念頭了。與其說不要為難六殿下,倒不如說,臣希望您能放下身段,主動與六殿下交好。您若是做到了兄友弟恭,恐怕六殿下也一時半會拿您沒有任何辦法。”

    要他去跟許安歸問好示弱,確實需要時間做心里建樹。

    許安澤沒好氣地回道:“我會考慮的。”

    何宣見許安澤態(tài)度軟了不少,便知道經(jīng)過這兩件事,太子的心思算是勸回來了。

    許安澤雖然執(zhí)拗、強勢,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審時度勢。只要他愿意用八年前那種謙遜勤政的態(tài)度,恐怕也沒有人可以在背后說他的閑話。

    于是,這幾日的朝堂,太子少有的安靜。

    他既沒有反駁朝廷官員彈劾,也沒有替趙皇后辯解半句。

    只是安靜地聽著那些人近乎于泄憤一般犀利措辭刺進他的耳朵。

    東陵帝覺得稀奇,問許安澤:“太子,不打算說一說?”

    許安澤見東陵帝問到了他,便側出一步,欠身道:“兒臣無話可說,只有日日回宮除去禮制衣袍,陪母后去明堂向祖宗懺悔罷了。”

    吵架這件事,是需要兩個人參與的。

    趙皇后失德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有東陵帝一個人在朝堂之上馳騁。沒有人與他對局,兩天下來他也覺得沒意思。

    太子手上雖然沒有兵權,但是這些年在朝廷之上培養(yǎng)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覷。趙皇后母家一個二個也位極人臣。

    這次趙皇后失德的事情,太子黨與趙家閉口不言,便是已經(jīng)最大的讓步。讓天下人議論,讓世家落井下石又如何?

    東陵帝根本就不敢真的廢后。

    這件事,太子知道,趙皇后知道,許安歸與許安桐都知道。

    所以,參趙皇后失德的劄子,只是在朝堂上喧鬧了兩日,便消散了。

    倒是許都都城里,趙皇后失德阻礙冠禮之事,一直都是百姓們飯后的談資。

    東宮里,許安澤幾乎夜夜驚夢。面對朝廷內(nèi)外一邊倒的局面,他竟有些無能為力。

    太子府詹事何宣,看在眼里,卻只能叫他一忍再忍,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去觸了帝君的霉頭。

    惠妃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

    趙皇后失德失勢,惠妃接手了后宮一切大小事務,立即把自己的親信安插在了內(nèi)務府里。后宮的高品級的宮娥,幾乎是大換血一般,以各種理由被逐出宮去。

    以前跟在趙皇后身邊的老嬤嬤,無一例外的都被打發(fā)了。只留下當日領了教導郭府九小姐的李嬤嬤與她手下的一干人等。

    她不僅省去了每日給趙皇后晨昏定省,后宮里的其他嬪妃也如伺候趙皇后一般,日日到她宮里來請安閑話。

    后宮里一應大小事務都由她做主,念及這次是賢妃母子功勞讓她漁翁得利,她便囑咐了御醫(yī)院好好地去給賢妃瞧病,吩咐御膳房給長嬉殿送些滋補的膳食。

    就連那日鬧了一趟風波的紅燭,也以處罰為由,扣了三年俸祿,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不管怎么說,她與賢妃相處的這些時日里,賢妃從沒有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不敬重。反倒是念她膝下無子,把自己生的兒子過繼了一個,到她名下。

    而自從許安桐回到許都開始,她與解和所期許的事情,一切都開始順遂了起來。

    *

    這些時日,睡得最不安穩(wěn)的要屬禮部尚書霄請了。

    太子自請責罰日日去明堂罰跪,他根本無法去東宮拜訪,更沒有辦法跟太子解釋那日的事情。

    雖然暗自讓人遞了字條去東宮,卻總是依然石沉大海,太子對他根本不予理會。

    在這一日一日的煎熬中,霄請終于與文史局又定下了的許安歸及冠之禮日子——二月二十三。

    本就是再走一邊流程的事情,這一次霄請卻是親自登門,拜訪了許安歸。

    墨染把霄請引入了緣與榭,許安歸卻閉門不出。

    守在門口的書香言道,六殿下,午睡還未起身。

    霄請這次不敢怠慢,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等著許安歸起身。

    太陽從正午到西,快落入地平線,晚膳將至的時候許安歸才打開房門,看見霄請,卻也只是笑了笑道:“對不住啊,霄尚書。讓你在外面等了三個時辰?!?/br>
    作者有話說:

    許安歸內(nèi)心os:那日讓你好好說話你不說,不知好歹。

    第99章 賠禮 ◇

    ◎現(xiàn)在我問你話,能好好回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