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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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望向蘇青那張稍微修飾之后與郭若水有九成相似的臉的時候, 卻又不那么慌了。無論趙皇后有什么后招在等著郭若水, 郭府都無需擔心。 因為有蘇青擔著。 先前, 郭夫人一直擔心蘇青是養(yǎng)在小家小戶的女子,容易露出破綻,但是這幾月相處下來,覺得她似乎天生就很適應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里。 成日里不是窩在屋里看書,就是坐在書桌前練字。除了跟郭若水一樣不喜歡女工,全然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郭夫人曾跟郭太師說起過蘇青,總覺得她應該是哪個沒落達官顯貴家的女兒。不然不可能把郭若水主子小姐的派頭學個十成十。 郭太師聽聞,只是嗯了一聲,說應該是的,只是從蘇青被蘇明哲收養(yǎng)以后,戶籍便入了蘇家,是以領養(yǎng)的理由入的新戶籍,蘇青在蘇家之前的戶籍無法追溯。 再加上有人在暗中幫助蘇明哲逃脫追捕,便在邊陲小鎮(zhèn)為蘇明哲偽造了戶籍,蘇青的身世就更加無法追尋了。 這些年,朝廷因犯事而罰沒的官員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想要從這邊入手,更是難上加難。 趙皇后正與齊靜蘭說著話,外面咸寧宮的大宮女竹祿疾步而來,站在殿門外稟報:“皇后娘娘,清王殿下與六皇子在外請求覲見。說是來給娘娘送賀禮的?!?/br> 蘇青聽聞立即要起身回避,卻被趙皇后拉?。骸澳闱易伞T缤矶际且姷降?,不用回避了。” 蘇青為難地看向郭夫人,只見郭夫人點頭,她便不得不又坐了下來。 趙皇后跟竹祿道:“請進來?!?/br> 竹祿應聲出去,領著許安桐與許安歸進了大殿。 許安桐與許安歸皆是一身象征著皇子身份的黑金龍服,兩人里外打理的一絲不茍,一左一右徐徐而來。似兩塊無瑕的壁玉,精致而又出挑。 郭夫人、齊靜蘭與蘇青先是起身,向著許安桐與許安歸一禮。 再接著是許安桐與許安歸再向趙皇后行禮。 整個咸寧殿的宮女皆是小心翼翼地找機會偷瞄許安桐與許安歸。 東陵帝國四皇子許安桐長得好看是整個許都眾人許多年前就達成的共識,不想今日看下來,六皇子許安歸站在許安桐的身邊不僅沒有變得暗淡無光,反而有一種與許安桐相似的氣息熠熠生輝。 只是許安歸臉上的冷漠足以凍得讓所有人退卻三尺,不如許安桐無論何時看去都是一副和煦得好似春光一般溫暖的模樣。 許安歸自從進了咸寧殿,就目不斜視地盯著趙皇后,對坐在堂上與趙皇后身邊的女眷皆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還真如傳聞中一般,他對女子好似沒興趣。 趙皇后伸手去拉蘇青,對許安歸道:“六郎,這位是郭若水。陛下賜婚與你的對象。” 蘇青低著頭站起身,福了福身子,用輕柔的聲音問安:“若水見過六殿下?!?/br> 許安歸只是睨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便向趙皇后道:“母后,今日陛下招我回宮,說是五日之后舉行的及冠之禮有事要交代。兒臣先去尋陛下,等晚些時候再來陪母后說話。” 趙皇后忙道:“既然陛下找你有正事,那你先去吧。不急這一時?!?/br> 許安桐也欠身道:“母后,兒臣先去翰林院看看。張翰林說,有一些事要與兒臣商議?!?/br> 趙皇后點頭:“去吧,晚上再來賀宴便好。” 許安歸與許安桐兩人還真的就是來送個賀禮,一句話都沒多說,便要離去。 郭夫人齊靜蘭與蘇青,連著整個咸寧殿伺候的下人們一起欠身,送兩個皇子離開。 齊靜蘭起身,望著那兩個神俊之資,心中暗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趙皇后生辰兩位皇子雖然記著,卻不曾上心。趙皇后對這兩個孩子也只是和顏悅色,連噓寒問暖都不必。六皇子許安歸的婚事若不是陛下記掛著,恐趙皇后也不會如此殷勤。 蘇青沒有抬眸去看許安歸,只是一直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蘇青的一舉一動皆被郭夫人收入眼中,她倒是很滿意蘇青的反應??梢源_定的是,蘇青想盡一切辦法要替郭若水代嫁,并不是為了許安歸的盛世美顏。 郭太師與她說過,蘇青這個人甘冒這么大的風險替郭若水代嫁,必然有一件需要用生命去完成的事。這件事未成之前,她都會成為郭若水乃至整個郭家的擋箭牌。 站在趙皇后身后的趙惠,從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的目光從許安歸身上收回來,她實打?qū)嵉匕言S安歸認真地打量了一遍后,盡然是無限感慨。 天之驕子,神明之資。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樣的人居然會是她日后的夫君。 * 許安桐與許安歸一起出了咸寧殿,往前朝議政殿的方向走去。 許安桐行步緩慢,面露疑惑的樣子。 許安歸見許安桐的樣子問道:“兄長這是怎么了?” 許安桐回道:“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之前我在大相國寺見過一次郭若水,她追著我出來,給我的理由是想看看我的模樣,因為宮里都道你長得與我有幾分相似。” 許安歸笑了一聲:“怎么?” 許安桐望向許安歸:“可是今日,她一眼都沒有看過你?!?/br> 許安歸只當許安桐要說什么,不以為意回道:“未出閣的姑娘,害羞也是有的?!?/br> 許安桐搖搖頭,表示不對。 許安歸當然不知道許安桐在意的是什么。 對許安桐來說,“郭若水”今日的所作所為都不符合常理。 那日,“郭若水”追著許安桐出去,用的借口是想知道許安歸的長相。這件事給許安桐的印象便是,“郭若水”這個女子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她不會因為害羞就放棄自己好奇的事情。 但是今日,好奇許安歸長相的“郭若水”卻是一眼都沒有看許安歸,這不是女兒家害羞就可以解釋的。 若那日,“郭若水”去追他時候用的理由是托詞,那么這般細想下來,她追他而去,僅僅是為了他,并不是因為想看許安歸樣貌。說,是想知道許安歸的模樣,只是“郭若水”的一個托詞。 許安桐蹙眉,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那個顏色罕見的青藍色的玉佩,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那日她追出來,真的只是因為看見了他身上的這個玉佩? 她為何會對他身上的這個玉佩這么在意? 許安桐陷入沉思。 許安歸覺得許安桐這沒頭沒尾的話,有些奇怪,但并不想深究。 對于娶王妃,許安歸更期待季涼要怎么解他要娶郭若水這個困局。 因為那日他親訪暮云峰,季涼親口應下的——他不想娶郭若水這件事,她會盡力而為。 許安歸知道,那個聰慧的女子既然應下這件事,自然會幫他解了他的危局。 * 兩個人各懷心思,在御花園分了手。 許安歸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nèi),東陵帝才閱了一半奏折,頭就疼得厲害。鄒慶見狀立即上前詢問:“陛下,可要傳御醫(yī)來看看?” 東陵帝擺手:“這些年看了多少遍了,也看不出什么來,何苦費這功夫。” 每每聽見東陵帝這般自暴自棄的話,鄒慶不知道要如何勸說。 站在門外的小內(nèi)官,低聲回稟:“陛下,六殿下來了?!?/br> 東陵帝看向鄒慶,鄒慶立即會意道:“陛下傳六殿下覲見!” 第90章 ◇ ◎手談一局◎ 片刻之后許安歸便入了書房, 他站在書桌前一丈開外的地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兒臣拜見陛下?!?/br> 東陵帝看見許安歸,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瞬間便好了許多。他仔細地打量著許安歸, 眼眸里竟有些許濕潤。 八年了,他終于下定決心, 重新站在了東陵皇城之內(nèi)。 年少的時候, 許安歸的模樣只能算是清秀。現(xiàn)如今他的眉眼居然與賢妃有了九成的相似。他竟然比許安桐更像賢妃。 從許安歸的身上,東陵帝又看見了曾經(jīng)那個讓自己心動不已的女子的影子, 眸子里瞬間燃放了光芒看上去精神無比。 東陵帝不自覺地站起身來,走向許安歸,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有些微顫地說道:“你可安好?” 許安歸聽到這話,臉上萬年不融的冰冷居然瞬間化凍成河,奔騰直下, 流經(jīng)了山脈河谷, 一路鳥語花香, 直至長河落日的盡頭。 這種延續(xù)了八年的思念與不舍,終于在這東陵帝一句關(guān)懷中全線崩塌。 許安歸滿眼的悲傷, 復又跪下,泣不成聲:“兒不孝!” 東陵帝拖住許安歸:“是為父無能?!?/br> 許安歸站起身來,直搖頭:“父親當年的抉擇是正確的。是兒無能,不能替父親一解當年的困局。二哥是一個有帝王之資的, 所以才能窺得先機, 幫父親破局。當年的太子之位,是二哥應得的。” 八年了, 許安歸終于是長大成人, 能夠體會他的難處, 不再如十五歲那般咄咄逼人。 東陵帝欣慰不已道:“前些時日的事情,你不怪太子?” 許安歸笑了,笑得山河燦然:“那件事未必就是二哥做的,父親不要胡亂猜測。兒臣只是要流言擾亂軍心而已,是誰想要栽贓兒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憑借這一事,東陵終于收復了南澤之地,不負年少之時皇爺爺對兒臣的教導?!?/br> 東陵帝滿意地點點頭。 他一向欣賞許安歸,并不僅僅是因為許安歸長得像賢妃,更因為他心中裝有山河一般寬廣的氣度, 無論是他自小寫得一手氣闊千里的策論,還是他不計得失去親近許安桐兄友弟恭的樣子,都深得東陵帝的心思。 生在帝王家,能有這樣的魄力與容人之量,實屬不易。 其實,并不是嫡子許安澤真的不適合當太子,而是六子許安歸太優(yōu)秀。 東陵帝摸著許安歸健碩的臂膀,堅硬而有力的肌rou無不顯示著許安歸身強力壯,這讓一直被頑疾纏身的東陵帝心中有了一些開解。 雖然許安歸這些年在軍營里吃盡了苦頭,可他好歹身體健碩。 東陵帝指了指右側(cè)里間的軟塌:“陪孤手談一局?” 許安歸點頭應下,隨著東陵帝去了里面軟塌。父子二人皆是去了靴子,盤腿在軟塌之上,面對面坐下。 許安歸請東陵帝先落子。 東陵帝也不客氣,執(zhí)起黑子,定了一點。許安歸在東陵帝的對角處,也落了一子。整個書房里回響著落子時清脆的撞擊聲。 鄒慶帶著小內(nèi)官,在東陵帝與許安歸身側(cè)分別放了一個小矮桌,矮桌上擺了茶碗、核桃酥、脆皮仁、花雕蜜餞、棗糕等一應小零嘴。 鄒慶先是把這些東西放在小供桌上搬給東陵帝,而后又親自伺候許安歸,把另外一桌輕輕地挪向了許安歸。 許安歸見狀,向著鄒慶微微點頭,鄒慶連連欠身,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許安歸閑話道:“這些年鄒大監(jiān)伺候父親甚是妥帖?!?/br> 東陵帝眼睛盯著棋盤:“他個老油條,沒個正形,也就是在這些事情還能替孤省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