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御山河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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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澤不敢再接近許安歸,他雖然有授武的師傅,但終究不可能比許安歸八年沙場實戰(zhàn)更懂得如何殺人。 這個距離,許安歸想擒獲他簡直是輕而易舉。 他沒有挾制他的心思……換個角度想,就是許安歸不屑挾持他。他想名正言順的翻盤??稍谶@如山證據(jù)面前,他到底有何翻盤的資本? 許安澤忽然想起許安歸方才的那句話——太子殿下,你就這么著急想定我的罪,以至于都不關心我為何會離營嗎? 是了,他為何會離營?為何明知道許都這場聲勢浩大的斬首是引他出來的誘餌,還是有恃無恐的回到許都來? 許安澤沉思許久,都無法揣摩出許安歸到底在籌謀些什么。 東宮衛(wèi)不敢上前一步,兩邊又陷入僵持的境地。在邊上陪審的三司也是沉默不語,不知道要如何插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馬蹄聲音。而后秋薄身著御前侍衛(wèi)的戎裝,快步進了麗景門。 許安澤心中冷笑,他們這個父親的到底是放不下許安歸,這就派人來救場了。 秋薄進入麗景門分別向許安澤與許安歸行了禮,然后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口諭,請?zhí)拥钕?,六殿下與三司一同進宮。即刻。” “現(xiàn)在?”許安澤眼眸微瞇,掃過許安歸,只見許安歸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許安澤忽然睜大了眼睛,即便是去陛下面前,你許安歸也絕不可能逃的掉!倒不如說,他許安澤正期待著御前審問! 第79章 ◇ ◎反殺◎ 不到半個時辰, 許安歸一身單薄的衣裳,滿身污垢的站在了東陵帝的面前。 時隔八年,東陵帝終于見到了自己這個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第六子。 再見許安歸, 他比他想象中要更加高大與明亮。周身帶著一圈宛若神明的光暈,無論是何時何地, 都讓人挪不開眼。 東陵帝蹙眉, 看向站在書房正中的幾個人,而后向鄒慶掃了一眼道:“你帶六郎去換洗一下?!?/br> 鄒慶欠身, 來到許安歸身邊:“六殿下,隨老奴來?!?/br> 許安歸深深地望了一眼許安澤,便轉頭跟著鄒慶出去了。 許安澤看著許安歸走出了御書房,這才抱拳上奏:“陛下心疼六弟,兒臣可以理解??闪芊傅卯吘故侵\逆的大罪。不進刑部天牢受刑,已是陛下開恩, 如何可以再施恩德?” 東陵帝沉聲問道:“這案子交給三司審理, 可審出什么了?大理寺卿你來說!” 湯邢忽然聽見東陵帝點名要自己回答, 先是嚇得一愣,然后回過神來, 上前一步欠身回道:“有些零碎的證據(jù)……無法成案。無論是六皇子,還是六皇子身邊的軍師將領,拒不承認六皇子謀反。哪怕是上了棍刑也是如此……” “湯大人!”盛明州打斷了湯邢話,“雖說人證不肯開口, 可那些物證都不是白調(diào)查的。這種事情, 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br> 湯邢蹙眉,不再說話。他知道, 今日無論如何太子都要把這罪名坐實, 那些不齊的證據(jù), 自然會有人補齊。 果然,門外內(nèi)官忽然稟報,陳禮紀剛送來兩個人。 秋薄壓著這兩個唯唯諾諾地人,進了御書房。一身麻布衣裹在身上,低著頭不敢看。 秋薄抱拳道:“這兩個人是陳將軍送來的,說是山林剿匪的漏下的兩個腳程慢的人?!?/br> 東陵帝蹙眉,森然地問道:“何人?” 秋薄直起身,看向跪在地上兩個人說道:“陛下問爾等話。爾等是何人?” 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正前方威嚴無比的人立即低下頭:“小人張虎。” “小人黃車?!?/br> “前些時日城外流匪可是你們?”東陵帝深沉的聲音宛如一塊巨石落了下來。 張虎顫顫微微地回答:“是……” “為何?”東陵帝又問。 黃車接著回答:“是六皇子讓我們在許都周圍待命……說是最近有重大行動?!?/br> 東陵帝瞇起了眼睛,看向太子許安澤。許安澤則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瞄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這下人證物證都齊了,他這太子還真是不予余力的在審查許安歸屯兵謀反一案。 盛明州更是見到有人證在,立即跪下高聲道:“陛下,陳將軍先是截獲了運進城的兵器,后又查出藏匿在許都之外的叛軍。人證物證聚在,六殿下這意圖謀反的案子還用再審嗎?” 東陵帝還未發(fā)話,就見許安歸已經(jīng)換了一身古銅色的厚重錦服,回到了御書房。他緩緩而來,慢慢地翻折著自己的衣袖,打量著這兩個跪在殿上人。 張虎與黃車看見許安歸,立即轉向許安歸叩頭:“六殿下救命!我們……我們也是聽從你的命令駐守在許都之外的山林里伺機而動,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鄒慶見狀上前用手中的拂塵直接給這兩人一人一下:“不知好歹的東西,御殿之上豈容得你們胡亂攀咬!” “六殿下,救我!”張虎與黃車看見許安歸,紛紛磕頭。 許安澤揚眉,看向許安歸:“六弟,人證物證都齊了,你還有何解釋?” 許安歸輕輕一笑,把手負在身后,似是放棄了抵抗一般:“無話可說?!鞭D而看向許安澤道,“只是勞煩太子殿下把臣弟昨日解下的那把劍,還給臣弟?!?/br> 許安澤蹙眉:“這事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你怎么敢……” “太子!” 東陵帝一聲悶響,打斷了許安澤的話,一副惱怒的樣子盯著許安澤道:“這場戲,你到底是要演給誰看!” 許安澤心中咯噔一下,怎么在如此鐵證面前,他的父親居然選擇相信許安歸?! 為何許安歸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任由他動手栽贓而沒有一點反抗? 何宣那時的話又浮現(xiàn)在許安澤腦海,他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眼前這個繼承賢妃絕世容顏的六弟! 東陵帝看向鄒慶:“去把今晨的邸報拿給太子看。” “邸報?”許安澤一頭霧水。 不僅是許安澤,連盛明州等人也皆是一頭霧水。 鄒慶走到東陵帝身后的書架上翻了翻,便把今日的邸報給翻了出來。雙手呈給許安澤,許安澤一把扯過邸報,抖了兩下展平了,一目十行的掃過去,忽然目光定格在一處,雙手微微的顫抖,嘴里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邸報我昨日是過過一遍的,怎么會多出這一條!” 東陵帝不想解釋,看向鄒慶。 鄒慶既有眼力地壓低了聲音道:“太子殿下,這消息是今早出邸報之前傳來的。是臨時消息,殿下沒有看過也是情理之中?!?/br> 許安澤手緩緩握緊,邸報在他手中變成了一堆廢紙,他抬眸看向許安歸,恨恨地問道:“這就是你離營的原因?” 許安歸望向許安澤:“也是我北境屯兵的原因。又或者說是我沒有阻止太子殿下把我屯兵意圖謀反這件事,隨意鬧大的原因?!?/br> 許安澤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許安歸。 許安歸只是悠悠地把手對插入廣袖之中,解釋道:“北境屯兵八千騎兵,在與北境烏族的交戰(zhàn)中折損三千,救回了被羈押在烏族大營里的人,是我準備安排給南澤的細作。 “我才剛威懾住北境烏族,南澤又開始北伐犯境,連下我東陵兩座城池。如此焦灼的戰(zhàn)事,朝堂之上必定無人敢應戰(zhàn)。而我前幾日才寫了威懾烏族的折子,南澤事出,陛下與太子殿下必會想到讓我去南境退敵。 “于是我便順理成章地去了南境,主理戰(zhàn)場順理成章地拿回了城池,放走了南澤主帥馬躍,并把我原本準備安插在南澤的細作給放了出去。 “這是我等待許久的時機,因為在這一局中,我想要的不僅僅是收復東陵兩座城池。我想要的是要南澤對我東陵永遠的臣服! “南澤大敗,主帥好大喜功,他必不能忍下這次失利。我見收復南澤時機已經(jīng)成熟,便讓百曉幫我隱瞞軍中,私自出營,調(diào)遣了北境剩余的五千精騎日夜兼程繞過官道,從山野趕往南境。 “就在五千精騎養(yǎng)精蓄銳的時候,太子殿下放出了我離營意圖謀反的風聲。再加上我留下的軍師與南境主帥被太子盡數(shù)召回嚴加審問。 “南境軍營里的細作就更加確信了我不在軍營里是為了起兵謀反,而現(xiàn)在南境城防是最薄弱的時候,于是就有南澤起兵攻打東陵南境五城的事。 “南澤這傾巢出動的軍事行動,使得后方空虛。 “我便帶領著五千精騎,由我安插進南澤的細作打開城門,直下南澤王宮,打得南澤措手不及,擒住了南澤王。 “至此南澤王向我寫了投誠書,愿意俯首稱臣。 “南澤大軍的后方補給被我切斷,前方又被南境軍牽制太久,已經(jīng)沒有了回王城能力,盡數(shù)被我南境俘獲,成為階下囚。 “而后,我獨自一人策馬而歸,為的就是救下這場戰(zhàn)役中輔助我,功不可沒的南境將領們?!?/br> 許安歸似笑非笑地看向許安澤:“昨晚南澤王的求和書已經(jīng)送到了陛下的手上。他表示愿意向陛下稱臣,交出南澤六部之權,每年向東陵朝貢,要求就是保留南澤皇族的皇家禮遇。至此,我還有什么沒有解釋清楚的嗎?太子殿下?” 許安澤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 他沒有想過自己精心安排的這一場謀反,居然在許安歸與東陵帝的眼里就是一場鬧劇!只要有了南澤王的求和書,任他許安澤把這些證據(jù)鏈安排的天衣無縫,在東陵帝與許安歸的眼里,這都是一場他一個人唱了半天的、卻無人來和的獨角戲! 滿地、滿場都是冷寂與尷尬。 奇恥大辱! 許安歸居然利用他鏟除異己的心思,就這么將計就計的攻下了南澤,順便給了他東宮太子一個奇恥大辱! 許安歸,他怎么敢?! 許安澤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許安歸。 許安歸則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笑問道:“你們確定是我指使你們在許都附近伺機而動的嗎?” 張虎黃車再蠢也知道自己這是被人利用了,連忙轉向東陵帝磕頭:“陛下饒命,六皇子饒命!小人即便是再愚蠢,也不管胡亂攀扯帝國皇子??!這真的是六皇子的命令?。 ?/br> 許安歸問:“你們當真是在你們那所謂的寨子里見過我?你們接到的命令,真的是我身邊的人親傳的?” 張虎與黃車不敢再胡亂叫嚷,他們確實沒有見過許安歸本人。所有的命令都是一個蒙面的男子下達的。 現(xiàn)在仔細想來,他們連對方的人面,一個都沒見到。 他們的主子只是每月給他們足夠的銀錢與糧食,讓他們在山林里棲息著,時不時地派兩三個人出來sao擾過路的百姓,僅此而已。 許安歸見兩人左顧右盼,好像在尋找什么,冷聲道:“不用找了,給你們好處,讓你們干那種喪盡天良的人,怎么可能在這里出現(xiàn)等你們指認?我若是這件事的指使,也不會給自己留這么大把柄——太子殿下,您說對嗎?” 許安澤猛然聽見許安歸叫他,魂忽然回過神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安歸。 第80章 ◇ ◎兄長◎ 許安歸并沒有功夫細細揣摩許安澤眼神里的心思, 只是轉向東陵帝,抱拳道:“陛下,這件事, 我看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不可全聽全信。當務之急是選定議和使出使南澤, 帶去由陛下親書的冊封丹書。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不必特地去澄清, 自然會隨著邸報的下達、南澤王的進貢,變得水落石出。就算是要追查, 也不急在這一時?!?/br> 東陵帝望向站在殿下的兩個兒子,一個是隨他一直執(zhí)政八年的太子,這些年因為猜忌與野心變得陰沉。 一個是披著戎裝,四處征戰(zhàn),力求完成太祖皇帝遺志,心胸開闊, 哪怕知道有人千方百計算計他, 也不準備深究的六郎。 初春的那一場倒春寒已經(jīng)緩緩退去。 有暖色穿透御書房的窗欞, 映射在聳立在窗邊的許安歸的身上,反射出圣潔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