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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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wèi)軍們不耐煩了,紛紛揚起拳頭砸了下去,把裴望一行人打翻在地。 “爹!爹——” 少年人們的嘶吼聲企圖阻止劊子手落下的刀鋒。 只有百曉安然若泰地閉上了眼睛,無依無戀。 “嗖”的一聲,一道宛如鶴戾的破空之聲從眾人中穿過。直接穿在了那即將落地的令簽直直地送回了盛明州案臺。 令簽帶著一只箭矢,插在盛明州胸前的桌案之上,只有一寸便會沒入他的胸膛。盛明州驚魂未定,后知后覺地看向桌前那一只百步穿楊的箭矢,眼睛瞪地直直大聲吼道:“是誰在阻撓行刑???” 隨之而來的是一匹駿馬的嘶吼。 百曉睜開眼睛,看見了神明降世。 這個有著宛若神明面孔的人,胯下一匹血紅色的戰(zhàn)馬,把周圍無色的蒼雪染得凄紅,身后有萬丈光芒遮蔽了坐騎,宛如從云端落入凡間一般,身著一身戎甲,一手持弓,一手勒住馬韁,怒目盯著監(jiān)斬臺上的盛明州。 盛明州先是一愣,下意識地站起身,伸出手直指來人。 喝罵還未出口,忽然察覺來人正是這段時間銷聲匿跡地東陵六皇子許安歸。 “殿下!” 邢臺之上裴淵一行人看見許安歸宛如神祇降世一般,紛紛喜極而泣。 他們的神沒有拋棄他們,在生死之際出現(xiàn),來拯救他們了。 許安歸忽然降臨,法場周圍驟然安靜了下來。他從馬上落下,穿越無數(shù)人的目光,走到監(jiān)斬臺前,仰頭看著盛明州:“放人!” 盛明州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個人,臉龐比許都永春巷子里那些小班倌人里的花魁還要精致,本該是陰柔絕色的面目,卻因為身上的這身戎裝與頎長的身形,無端地添加了一種不可褻瀆的英氣。 這一身攝人的氣魄,宛如坐在對面高樓之上的那個手握權(quán)柄的人一般,讓盛明州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之后,從朝東門周圍的大街小巷中涌出無數(shù)禁衛(wèi)軍,把許安歸包圍在圈地之內(nèi)。而后禁衛(wèi)軍分開一條道路,一個身著錦服的華麗男子緩緩而入。 許安歸側(cè)身看向那人,那人負手而立:“好久不見,六弟?!?/br> 許安歸轉(zhuǎn)過身,冷眼看著許安澤,許久才欠身行禮道:“太子殿下?!?/br> 許安澤眼瞼處有驚訝之色稍縱即逝。 許安歸自顧自地起身,盯著許安澤:“敢問太子殿下為何扣押我南境下屬?” 許安澤掃了一眼邢臺,回道:“還不是因為你在北境屯兵,南境私自出營所致?!?/br> 許安歸蹙眉。 許安澤見許安歸不說話,繼續(xù)說道:“陛下下了詔令,你無辜拖延。三司招你回都城參審,找不到你人。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這不,你無端地出現(xiàn)了,好似是應(yīng)了什么似的。來人吶,把六弟送入刑部大牢之中,待審?!?/br> 說罷便有禁軍上前,想要羈押許安歸。 許安歸冷冷地掃了一眼,帶著整個二月的冰霜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那些冰霜卷成一只箭矢,射入那些禁軍的心房,讓他們凍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許安歸緩緩?fù)蛟S安澤:“既然我才是太子殿下的目的,無辜羈押獲罪的人是否可以放了?” 許安澤仰頭大笑,仿佛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 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六弟啊,我看你還是沒有弄明白你現(xiàn)在的處境?,F(xiàn)在的你,有什么資格與我講條件?要殺要剮,自有三司定奪。與我何干?” 許安澤慣會當(dāng)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把那骯臟之泥全部從身上甩掉,甩得冠冕堂皇。 許安歸頷首,幽幽道:“二哥……你當(dāng)真要把事情做絕?” “六弟,你北境屯兵私運兵器入許都,意圖謀反這事,若能自圓其說,取得三司與陛下的信任,我倒也不會為難你?!痹S安澤意味深長地笑著,“不然自有國法定論。” 許安歸一副了然的模樣,卸下身上的戎甲與弓箭丟在地上,然后取下身上隨身攜帶的那把銀白色的劍,看了許久,而后遞給太子:“二哥,這把劍,你且替我收著。過段時日我必定會去向你討回?!?/br> 許安澤知道這把許安歸不離身的劍,接過來,燦然一笑,道:“但愿你能有這個機會?!?/br> 說罷,許安歸便頭也不回的自己跟著禁軍往刑部大牢走去。 “魚餌”釣來了“大魚”自然也就沒有用處了。許安澤雖然不在意這些“魚餌”的生死,可到底還是在意天下人議論。 若是真的因為謀逆而斬首倒也罷了,可這案子本來就是懸而未決,現(xiàn)下他最在意的人已經(jīng)落入他的手中,那么在這些小事上,留些德,倒也無傷大雅。 于是百曉他們就跟著許安歸一起送入了刑部的地牢之中。 二月冰寒還未退去,陰濕的地牢里宛如冰窖一般。 許安歸自己走進牢房,找了些干草墊著坐了下來,他緩緩地靠向墻壁,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百曉與裴淵他們則是被關(guān)在了許安歸對面牢房。 百曉頭靠向柵欄,惶恐萬分:“殿下為何就這樣回來了?” 許安歸睜開眼,望向?qū)γ妫骸爸滥銈儽恍滩繋ё?,就趕回來了?!?/br> “那南境那邊呢?”百曉忙問。 許安歸疲憊至極,又是合眼仰頭靠著墻壁,不再說話。 百曉見許安歸如此,心中咯噔一下。 他緩緩地翻過身來,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滯。 作者有話說: 許安歸:咳咳,久等了,我發(fā)育好了,出山拯救世界了。 第77章 ◇ ◎?qū)χ拧?/br> 裴淵見許安歸不想說話, 似乎非常疲倦的樣子,不好打擾,便壓低了聲音問百曉:“百軍師, 殿下這是何意?” 百曉亦是搖頭,裴淵一行將領(lǐng)們沉默了下來。 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死亡氣息在蔓延, 那仿佛是遇春準備抽出的新芽, 在一場倒春寒之后全部都被凍成冰晶,表面依然翠綠喜人, 其實內(nèi)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生氣。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那聲音輕緩而穩(wěn)重,徐徐盈盈。 眾人的目光向牢房門口的看去,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身后跟著一個隨從,手上拎著一個很大的包裹, 在許安歸的牢房門口停了下來。 從百曉這里看去, 那人竟然有著不輸許安歸的容顏, 迎著地牢里唯一昏黃的火光,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許安歸睜開眼睛, 看見眼前這個溫暖之神,似有些哽咽,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堵住,讓他無法發(fā)聲。 那白衣男子看向身后的衙差, 而后如暖玉一般的聲音在地牢里回響:“有勞了?!?/br> 那衙差很是殷勤上前把左右兩邊的房門打開, 然后退了出去。 白衣男子從隨從手中拿出一張?zhí)鹤樱骸澳闳シ纸o他們吧。” 隨從聽了吩咐,去另外一邊把手中的包裹打開, 把里面其他的毯子分給了百曉與裴淵幾個人。 許安歸坐直了身子, 想要起身, 白衣男子跨過門欄,伸手示意他不用起來,然后走過去,蹲下把手中的毯子蓋在了許安歸的身上:“地牢濕寒?!?/br> 許安歸眼瞼泛紅,艱難一語:“……兄長?!?/br> 百曉聽見許安歸喚這位白衣男子兄長,立即就知道了這人的身份,連忙抱拳:“多清王殿下照拂?!?/br> 許安桐回過頭,微微一笑,又收斂了笑意看向許安歸,嚴肅道:“太子行事迅捷,明日便是三司會審?!?/br> 許安歸點頭:“嗯,知道了?!?/br> 許安桐盯著許安歸許久,站起身來:“你……多加小心?!?/br> 許安歸輕輕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許安桐也不再多話,彎身出了牢房,看百曉與裴淵他們一身血漬單薄的衣服,輕聲道:“你們受苦了?!?/br> 不等百曉他們做出反應(yīng),許安桐已經(jīng)消失在燭火之后。 百曉與裴淵幾個人面面相覷。 他們以為在這個時間點看見四皇子許安桐來地牢探監(jiān),事情會有什么轉(zhuǎn)機。不想許安桐真的只是來送了幾件毛毯,供他們御寒,便這樣走了。 而他們的主子許安歸,則是靠著墻壁,蓋著毛毯,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 即便是百曉跟在許安歸身邊的多年,也弄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了。 這一夜,除了許安歸,其他人皆是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獄卒便送來了早膳。 一碗清粥,一個白面饅頭。放在牢籠外面,便走了。 許安歸睜眼,看了看這些東西,不由得一笑:“刑部大牢居然還有這么干凈的飯?!?/br> 百曉聽了連忙攔住身邊的人進食,他把東西放了回去,搖了搖頭。 裴淵有些猶疑地看向許安歸,他這才發(fā)現(xiàn),從許安歸進入牢房開始,無論是水還是食物,他一概都沒碰過。 此時此刻許安歸的嘴唇上有些許瀝干的皮,嘴皮邊的臉色,比昨日看見的還要蒼白。 裴淵蹙眉,低聲問百曉:“百軍師,殿下是不是還未病愈?臉色不太好?!?/br> 百曉望向許安歸,蹙眉許久,搖頭道:“我也不知,大約是日夜兼程的趕回來累的?!?/br> * 三司會審定在辰時。 審案照例是在大理寺的麗景門進行。 許安歸與百曉他們到的時候,正堂之上坐著的是許安澤,左手坐的是大理寺卿湯邢,右手是監(jiān)察審案的刑部尚書盛明州與御史大夫江元良。東陵帝派了鄒慶來聽審。 武將跪拜,百曉站禮。 許安歸掃了一眼,只是屈身拜了許安澤。鄒慶、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與御史大夫皆是起座,向許安歸行禮。 而后便撤去了椅子,皆站著審問。 無論許安歸要以什么罪行論處,他都是東陵六皇子。沒有東陵帝的下詔書奪去皇子的身份貶為庶人,哪怕是他身陷囹圄,他的身份依然尊貴。 行禮之后,大理寺卿看向許安澤:“既然太子殿下坐鎮(zhèn),這話就由太子殿下問吧?!?/br> 許安澤當(dāng)然知道湯邢這個老狐貍的心思,也不追究。 自從昨天他親手逮捕了許安歸,回稟了東陵帝之后,他便興奮得一夜未眠。這八年他無時不刻不想著制許安歸與死地。 奈何許安歸命大,征戰(zhàn)北境沙場八年,雖有負傷,可從未危及性命。雖然收回兵權(quán)是許安澤的當(dāng)務(wù)之急,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對付許安歸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