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長頸鹿。(二更)
這次再去江南,少則一星期,多則半個月。 她怕冷,穿很厚的毛絨服把自己包成粽子,拖著小小的紅色行李箱走出單元門,不遠(yuǎn)處的車門開了,男人難得一次沒穿正裝,回歸初遇他時的狀態(tài)。 休閑的黑色衛(wèi)衣加深褐色飛行外套,黑發(fā)剪短了,整個人看著干凈利落,沒戴裝腔作勢的眼鏡,視覺年齡小了5歲不止。 屋外下著淅瀝瀝的小雨。 牧洲迎著風(fēng)雨走來,低手接過小箱子,見她一副明顯不想搭理的冷樣,瞄了眼腕表,笑著搭話:“吃東西沒?” 妮娜只當(dāng)兩人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最多是搭車的同伴,她沒理他,大搖大擺走向后座,開門摔門,一氣呵成。 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后座放著一堆吃的,樣樣都是她的最愛。 她忘了自己多久沒進(jìn)食,餓得頭暈眼花,可自尊心告訴她吃人家的嘴軟,餓死也不受嗟來之食。 ** 男人回到車上,通過后視鏡瞥了眼包裹嚴(yán)實的白色小粽子,抿嘴笑笑,“餓了就吃,暈了我可不負(fù)責(zé)?!?/br> 妮娜沒吱聲,閉眼裝死,繼續(xù)把他當(dāng)成空氣。 車子很快啟動,沿著濕漉漉的大道徑直駛向高速公路。 “咕嚕咕嚕?!?/br> 不爭氣的肚子已經(jīng)叫第三輪了。 她幽幽怨怨地瞥了眼包裝袋里的手槍腿,手指不可控的朝那處小幅度移動。 這時,男人冷不丁來一句:“先吃主食,怕低血糖?!?/br> “!!!” 她慌亂地收回手,嘴硬道:“我才不吃你的東西。” 牧洲笑了笑,沒說話,一腳油門狠踩下去,很快駛上高速公路…… 天黑得很快,剛過下午5點,公路道路兩邊的路燈亮起暖黃的暗燈。 也不知車開了多久,走了多遠(yuǎn),她在車上又一次昏昏欲睡過去。 等再次醒來,車子已經(jīng)下了高速,停在其他市的小鎮(zhèn)上,車上除了她沒有別人,牧洲不見了。 她懵然地下車,正前方是一家裝修破舊的小酒店,右側(cè)靠近小道的位置有一盞高高的路燈,照亮男人高挑的背影,她好奇地走去,探頭一看,他居然在喂狗。 “你” 妮娜本想問什么,可低頭見狗嘴里叼著的食物,腦子瞬間炸開。 cao。 居然是她想吃得手槍腿! 牧洲回頭,一臉無辜,“我看你不愛吃,別浪費了,狗子挺喜歡的?!?/br> 她怒火中燒,轉(zhuǎn)身跑回車上,一口氣吃完三個紅豆包,等男人掐準(zhǔn)時機(jī)跑來開車門,無意外撞見她狼吞虎咽的狼狽樣。 “咳??瓤??!?/br> 她餓狠了,嘴里塞了一堆吃的。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br> 他彎腰探頭進(jìn)來,抬頭想給她擦唇角的奶油,她當(dāng)然不樂意,推搡間被男人輕輕按住手,他從包裝袋里翻出一瓶水,擰開后遞給她,她沒接,下意識用掀開,冰涼的水潑在胸口,濕了一大片。 妮娜慢慢咽下嘴里的東西,破天荒地沒說話。 牧洲垂眼,睫毛輕盈顫動,堆積如山的情緒也在那一刻徹底崩塌,輕輕地問:“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嗎?” 他近距離看著她的眼睛,自嘲的笑,“我之前推開過你一次,所以你理所當(dāng)然可以推開我無數(shù)次,可是妮娜,你不能因此否定我的全部,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剝奪我愛人的權(quán)利。” 感受到他的靠近,妮娜本能地想抗拒,“我不會像之前那么蠢,幾句甜言蜜語就把我哄迷糊了。” “甜言蜜語?” 他慢條斯理地重復(fù),舌尖抵抵臉頰,回到最初的樣子,渾身透著自由散漫的痞氣。 “老子這輩子最煩的就是甜言蜜語,我還討厭裝腔作勢,討厭穿著西裝戴著眼鏡天天喝酒,我以為把自己塑造成你會喜歡的樣子就好了,可事實上不管我怎么努力,我仍然擺脫不了身上的陰影,在你眼中我就是個卑鄙小人,沒什么大出息的小鎮(zhèn)渣男,所以你可以完全忽略我的感受,按你所想的樣子直接判我死刑?!?/br> 妮娜還是第一次見他說這么多話,有些詫異,又有些疑惑,“你你喝了酒嗎?” 牧洲干笑兩聲,自言自語道:“你總說我不是真的喜歡你,那你呢?你對我大概連喜歡都沒有吧,如果但凡有那么一點好感,你也不至于總在第一時間就會想著放棄,然后隨隨便便把我推給任何人。” “” 她完全懵了,怔怔地看他,突然不知該說什么。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很快遠(yuǎn)離她的氣息,嗓音略顯嘶啞。 “這些話,以后我不會再說了,免得你說我虛偽,只想騙你上床。” ** 約莫十分鐘后。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小酒店,前臺小jiejie說只剩一間房,還是個單人房。 “你住吧,我睡車上?!?/br> 自打說完那番莫名其妙的話后,男人仿佛失去支撐自己的主心骨,整個人瞬間沉寂下去。 可盡管面上冷淡,心里還是放不下她,他板著臉跑去單人房轉(zhuǎn)了幾圈,確定安全之后才離開。 破舊的走廊,暗沉的頂燈,他從外套里拿出煙盒,邊走邊點燃,朝空中飄飄然地吐出煙圈。 “牧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叫他,只是看他落寞離開的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環(huán)繞在他周身的光芒不見了。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普通人。 一個有血有rou,對愛抱有幻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