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2021年12月15日

    第二天，中午。

    雨霏按子沖的吩咐，撥通了朱哥老婆的電話。

    電話鈴響了許久，都沒接通。

    雨霏看了下時間，準(zhǔn)備吃中飯的點(diǎn)，按習(xí)慣王姐應(yīng)該沒什么事啊。

    就在雨霏準(zhǔn)備放下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慵懶。

    「王姐，我是劉雨霏」

    「哦，雨霏啊……嗯……有事……」

    「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明天晚上請你和我們市長大人，到家聚聚，不知王姐有沒有空。」

    「嗯……嘶……」

    「王姐？」

    「哦，沒事……我在聽……嗯……」

    「王姐，你沒事吧」

    「哦，沒事，早上趕份材料，現(xiàn)在脖子有些累，正在按摩呢?！?/br>
    「哦，沒事就好」

    「嗯……嗯……」

    雨霏再怎么對性要求不高，如果這兩聲還聽不出什么，那也白瞎活了４０年。

    這兩聲哼哼，直接就把那小魔鬼給勾了出來。

    雨霏夾緊了腳，坐直了身體。

    「那王姐，明天晚上來家聚一下？」

    「哦……」

    王姐的聲音拉的有些長，聲調(diào)有些高，但可以知道王姐在控制著聲音。

    「明晚？我沒問題，老朱那邊？」

    「剛才子沖來電話說，朱哥明晚也沒問題」

    「那就好，哦……」

    王姐那聲音又一次從電話那頭傳來。

    「那王姐，我們明晚見」

    雨霏見王姐答應(yīng)了，就想馬上掛了電話，雨霏知道電話那頭王姐可能要控制不住了。

    而且自己內(nèi)褲也有些濕濕的了。

    「那個……那個，雨霏，你下午沒事吧」

    「沒事，怎么啦」

    「那……嗯……我等下……嘶，我等下去找你。你陪我去買身衣服給你閨女」

    「不用了，王姐，她一學(xué)生，天天穿校服，那用給她買什么衣服啊」

    「你別管了，等我……嗯……一起吃午飯……」

    還沒等雨霏再次拒絕，王姐就掛斷了電話。

    雨霏看著電話，搖了搖頭。

    子沖和自己說王姐的事的時候，自己還不信，雨霏現(xiàn)在才知道，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了。

    以前看案子，那些個風(fēng)流案，雨霏都是只是當(dāng)個普通的案子看看而已。

    可這幾天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強(qiáng)jian案，哎，雨霏知道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癥，可……雨霏并不打算去看心理醫(yī)生。

    雨霏在辦公室等了許久，幾個同事都喊她一起去食堂，她都笑著回絕了。

    等到同事們吃飯回來，一個個拉開了午睡床的時候，雨霏看到一輛雪佛蘭的越野出現(xiàn)在派出所門口。

    那個車牌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透過辦公室的窗戶，雨霏可以隱約見到司機(jī)往副駕的位置上，探過了身子。

    不一會兒，王姐從車上下來，對著司機(jī)擺了擺手。

    對了，這車是昨晚停在河邊的那倆。

    雨霏一邊接著王姐的電話，一邊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包，出門前還轉(zhuǎn)到了所長辦公室，請了下午的假。

    王姐一身灰色的巴寶利套裝上衣和筒裙，一雙rou色絲襪套在腿上，腳上一雙銀灰色的高跟皮鞋。

    站在路邊，就是一道風(fēng)景線。

    雨霏一身筆挺的夏季警服，安全帶斜拉在胸前，安全帶兩邊是兩座高高隆起的小山。

    王姐上了雨霏的車，兩人一邊聊著一邊朝萬象城的方向開去。

    「雨霏，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啊，你看都有黑眼圈了」

    「很明顯嗎？我還打了遮瑕膏呢」

    「不注意看，看不出來。怎么失眠??？」

    「也沒有，就是睡不踏實(shí)」

    「這樣啊，明天我拿點(diǎn)蜂膠燕窩給你，你試試。在不行我?guī)闳タ磦€中醫(yī)，調(diào)理調(diào)理，吃上幾付藥就好了。女人啊，２５歲以前的樣貌是爹媽給的，過了２５就是自己調(diào)理保養(yǎng)出來的。你看你皮膚都有些干了」

    「是啊，是啊。王姐你的皮膚怎么那么紅潤啊」

    雨霏說完，馬上后悔了。

    剛才電話里，王姐明顯是在做那事。

    這紅潤可不就是那什么事后紅嘛。

    王姐沒回答，車?yán)锏姆諊行┬擂巍?/br>
    「也沒什么保養(yǎng)，就是涂點(diǎn)保濕霜，平時時不時的吃點(diǎn)燕窩，還不就女人保養(yǎng)的那一套，沒什么特別的啊?！?/br>
    王姐自圓其說的打破了尷尬氣氛。

    過了一會兒，「子沖是不是和你說過我的事？」

    「??？沒有啊，你什么事？」

    「行了，雨霏，我們都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老朱和你家子沖，好的和親兄弟一般。姐也不怕你笑我?！?/br>
    「姐……我沒笑你，」

    「雨霏啊，女人的保養(yǎng)，說到底還是要靠男人。有規(guī)律的性生活，和高質(zhì)量的性生活，能讓女人從里到外的散發(fā)魅力，那不是涂涂抹抹，吃保健品，能有的?！?/br>
    「嗯，姐，是剛才那個雪佛蘭嗎？」

    「是」

    王姐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了。

    「我昨晚在河邊……」

    「你看到了？」

    「我就過去跑步，職業(yè)習(xí)慣的看了眼車牌」

    「我以為那地方偏，而且是外地車牌，沒什么事呢」

    「……」

    「我和他的事，老朱知道。我們還是老朱介紹的?！?/br>
    「哦，聽子沖提起過，但他也沒細(xì)說，我也沒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是嗎？王姐，你放心，這事就到我這里為止，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我相信你，要不也不會那什么以后還約你了。對了，明晚吃飯是什么主題？」

    「哪有什么主題啊，不就是久沒一起聚了嘛，就約著一起唄。在外面吃，怕被別有用心的看到，影響不好？」

    「我們自己吃飯，自己付錢，有什么影響不好的？哦……你和子沖還是有目的的吧？」

    「哪有……一定要說主題，那就感謝唄，子沖能去國資委，朱哥幫了不少忙?！?/br>
    「嗨，他幫自己兄弟，那不應(yīng)該的啊。那個位置給誰坐不是坐啊」

    「話不能那么說，總之是要謝謝朱哥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得，那我和老朱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就是，王姐就一個家庭聚會，被你想出那么多為什么。俗！」

    「要我說啊，子沖如果真想謝他這個大哥啊，還不如……」

    「還不如什么，姐，你怎么這樣啊，說話說一半的」

    「還是不說了。」

    「哎呀，說嘛。昨晚我還和子沖說不知怎么感謝朱哥呢」

    「真說？」

    「說啊，姐，都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哎呀，快說啊」

    「那姐可說了啊，說了不許生氣啊」

    「快說啊」

    「還是等會兒吧，這馬上就要下停車場了，別等下你手一抖，碰墻碰人車，還啰嗦。」

    「好好好，你就不說吧，憋不死你?！?/br>
    雨霏停好了車子，看著王姐。

    「你老看著我干嘛？下車啊，你不餓啊」

    「哎呀，王姐，你就告訴我嘛」

    雨霏探過身子，抱過王姐的手，那隆起的小山碰到了王姐的胳膊。

    「好好好，是你自己要聽的，我說了不準(zhǔn)生氣啊」

    「不生氣，不生氣」

    「要我說啊，送什么都不如讓你陪陪我家老朱？」

    「??？什么意思？」

    「雨霏，都是成年人，什么意思你會不懂？」

    「可……」

    「實(shí)話告訴你吧，我們家老朱，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發(fā)乎情止乎禮，這事子沖都不知道。我呢也就一說，你也別往心里去。」

    「可男人不應(yīng)該喜歡年輕的嗎？我這……王姐你別逗我」

    「情人眼里出西施，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哈姆雷特。他喜歡你這樣的又有什么奇怪?！?/br>
    「可……」

    「哎呀，都說你別往心里去了。我和老朱現(xiàn)在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也都很享受現(xiàn)在的相處方式，因?yàn)槟闶钱?dāng)事人，所以我告訴你。但我告訴你，不代表要你接受他，或者是因?yàn)橄氡硎靖兄x什么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行了，下車，吃東西去。你呀，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快點(diǎn)，走啊」

    王姐說的事，確實(shí)讓雨霏大吃一驚，吃飯的時候，雨霏的話變得很少。

    「怎么了嘛，還在想我剛才說的事？」

    「沒有，」

    雨霏對王姐擠出個笑「行了，就別勉強(qiáng)了，笑的比哭都難看。行了，行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王姐我都聽著?！?/br>
    「王姐，你和……雪佛蘭……」

    「什么雪佛蘭不雪佛蘭的，你不就想問那什么嘛，他是老朱介紹的」

    「?。俊?/br>
    「啊什么啊」

    「太不可思議了?！?/br>
    「也沒什么啦，雨霏啊，這男人和女人在那方面其實(shí)是不同步的。年輕的時候大多數(shù)女人都比較被動，而男的都比較熱衷那事，談戀愛那個時候，我想子沖剛和你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一碰你，就想那什么？」

    「好像是」

    「他現(xiàn)在是不是不怎么碰你了」

    「還好吧」

    「那我換個問法，你們現(xiàn)在做那事，他是不是不敢太大動作？反正老朱是這樣，」

    「嗯，子沖也是，我以為他是嫌棄我……」

    雨霏后面的不干凈幾個字沒有說出口，她不想讓外人知道。

    「有陣子搞得我都有些抑郁了，晚上睡覺是又想又怕，所以老朱就和我商量著，讓我偶爾出去排解排解，放松一下。你也知道，老朱現(xiàn)在的位置，所以我們也都很小心。而且老朱他們男人年輕的時候，我們在家cao持家里大小事，他們在外面花?，F(xiàn)在反過來，也算公平吧。但是這個事，始終都只是生活里的一部分。守著一條底線，家不能散。凡事都以家為第一位。」

    兩個女人在商場里，一邊聊，一邊逛。

    王姐今天說的，給雨霏打開了一道門。

    雨霏在想著子沖那個什么男朋友，情人的話也許不是調(diào)侃，他的老大哥朱哥王姐已經(jīng)給他起了頭，做了示范。

    雨霏有點(diǎn)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