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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陸朝便聽見里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然后又是小姑娘碰到了什么東西的哐當(dāng)聲,伴隨著她淺淺的驚呼和細(xì)細(xì)的抽氣聲,陸朝聽得額角一跳。 這是在里邊做什么,鬧這么大聲響。 好一會兒,江以桃才打開房門,卻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來,甕聲甕氣地同他說話:陸朝,你回來了呀。 江以桃這架勢,看來擺明了是不歡迎他進(jìn)去。 陸朝挑挑眉,懷疑著小姑娘該不是膽大包天在他院子里藏情郎了罷?又覺得不能吧,先不說小姑娘有沒有這么大膽子,這寨子里也沒有別人有這么大膽子啊。 于是陸朝越發(fā)好奇起來,笑道:唔,回來了,就想著與阿言說會兒話呢。 江以桃聞言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回答道:今夜怕是不太方便了,明日吧? 嘖。陸朝咬了咬后槽牙,還是好脾氣地問了一句為何。 江以桃囁嚅了半晌,也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最后索性眼睛一閉,破罐子破摔道:我睡著了,不太方便。 說完像是覺著不太能令人信服,又補(bǔ)了一句:夢游。 陸朝沉默了好一會兒,冷笑一聲,覺著她這鬼話說出來若是自己還信了,那才真是要令人發(fā)笑。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江以桃今夜為何這般反常,直接上手就去推她的門。 陸朝知道江以桃是個姑娘家,所以這一下用的力氣并不多,可江以桃本就崴了腳,那里撐得住這力道,驚叫一聲便往后倒了下去,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這一下把陸朝也嚇得夠嗆,邊怪著自己怎么能這樣便直接推門,邊側(cè)身快步走了進(jìn)來查看江以桃的情況。 小姑娘摔了個結(jié)實(shí)的屁股墩,雙手撐在地上,正仰著頭眼淚汪汪地瞅著自己。 陸朝一時間也不知要說些什么,只好朝江以桃伸出手去。 江以桃只覺著這一下險些將她人摔散架,看著陸朝示好一般朝自己伸出手,腳踝還刺刺地痛著,左右是無法自己起身了,也不扭捏了,伸了手去握住。 陸朝使力將江以桃扯了起來,可江以桃腳踝發(fā)疼難以踩穩(wěn) ,踉蹌著撲進(jìn)了陸朝懷里,又是結(jié)實(shí)地撞了一下,霎時疼得她眼淚流了出來。 阿言,男女有別,你可不能這般直接撲到男子懷里去。陸朝輕笑一聲,微微沙啞的嗓音在自己頭頂響起。 江以桃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什么了,身上到處都切實(shí)地疼著,柔聲和陸朝打著商量:陸朝,我走不動了,你要不把我扶到床上去吧? 阿言,你碰瓷兒呢? 陸朝還是笑,江以桃感受到他胸口的震動,面上發(fā)燙。 江以桃咳了咳,辯解道:這倒不是,腳腳崴了,有些疼。 陸朝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一言不發(fā)就把江以桃抱了起來,朝床的方向走去。江以桃也不曾想過陸朝會來這招,呼吸一滯,趕忙圈住了陸朝的脖子。 陸朝身高腿長,步子也邁得大,走了兩步就到了床邊,輕輕地把江以桃放在了床邊,又俯身下去撩開了江以桃的裙擺。 江以桃甚至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害羞的情緒都沒趕上趟,被陸朝這干脆利落的一套動作直接唬得一愣愣的,就也沒來得及阻止他,眼看著裙擺被掀起才縮了縮腳。 陸朝看著小姑娘腫得老高的腳踝,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輕拍了下她的腿,厲聲道:動什么動。 江以桃的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兒呢,被陸朝這一打就更是委屈,小嘴一扁又落下淚來。 陸朝嘆氣,他分明是知曉小姑娘這愛哭的性子的,后悔之余又放軟了聲音問道:怎么回事兒?我就不在了這么一日,你便弄了一身傷。 哪兒有一身傷。江以桃吸了吸鼻子,想了想寧云霏那難纏的性子,沒說話。 這些事兒哪里瞞得過陸朝,他不過是稍稍想了想,便十分確定道:是寧云霏吧? 江以桃唔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去應(yīng)陸朝的話。 陸朝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江以桃這才怯怯地去看已經(jīng)空蕩蕩的房間,心口也空蕩蕩的,想著陸朝那一聲冷笑,也有些打怵,不知他是不是生自己氣了。 還未等江以桃細(xì)想,陸朝又走了進(jìn)來,手上拿著一個手掌大的小瓷瓶,滿臉不悅地坐在她床邊,將她的腿扯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陸朝掌心的熱度就這樣毫無阻攔地熨帖在了自己的皮膚上,甚至還有沿著腳踝一點(diǎn)點(diǎn)往上傳遞的趨勢,江以桃又往后縮了縮。 陸朝又是一下,厲聲道:還動,以后當(dāng)個瘸子你便樂意了是么? 江以桃像是被嚇著了,直起上半身往前湊了湊,看著自己的腳踝果真有些可怖,青青紫紫地腫了老高,憂心問道:那我這樣這樣是不是不好去燈會了呀? 陸朝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垂了下去,阿言這么期待燈節(jié)么。 是期待燈節(jié),還是期待離開溪山,離開他? 江以桃好像在那匆匆的一眼了看到了一點(diǎn)兒類似悲傷的情緒,可還沒等她仔細(xì)悄悄,陸朝又垂下眸子去了,稍縱即逝。 我很少出門。江以桃看著陸朝的側(cè)臉,往前挪了點(diǎn)兒,曲起另一條腿來,將下巴擱在了膝蓋上,織翠也好,嬤嬤也好,總是怕我一口氣提不上來便撅了過去,所以總是不讓我出去玩耍。 --